鈕扣(七)
鈕扣(七)
「那一晚,那位丈夫上吊的太太非但沒有掉下任何一滴淚,反而
把那間公司委託他們的衣物全部取出來放到車縫機旁,接著我好像聽
到她在喃喃自語一般的說...」
歐巴桑壓低聲音,想模仿那晚的情況。
「老公,沒關係,官司輸就輸,大不了我們照者改就好了。」
「我看到她眼睛直視者空無一物的前方,但又像很認真在和人對
話,接著她拿起一件很漂亮的毛衣,我想應該就是後來報紙上刊登的
那款毛衣,在...我想想,對了,是在第三顆鈕扣下開始車縫起來
,過了差不十多分鐘,她就縫了一個一模一樣的鈕扣,她的織工真的
很棒,不輸她老公。」
我用手勢制住了他。
「妳說第三顆鈕扣是嗎?那款產品設計本來就是只有三顆鈕扣,
不是嗎?」
歐巴桑似乎對時尚沒什麼研究,搔搔頭說:
「可是我聽她邊縫邊說,沒關係,每件再多縫八顆就沒事了,老
公,不要怕,我們合作努力一點,一定可以如期把貨交出的。」
三顆!?八顆!?十一顆!?全開!?原本的設計是...
原來那位張富貴一開始就不安好心眼,他早就算計要讓這對夫妻
替他們做白工!
她想了一下又繼續說:
「然後我看到她眼睛睜著很大,不停的車縫,但似乎是操之過及
,手被扎了幾下,流出了血,她也不去擦,繼續的縫下去,我想叫她
停下來先包一下傷口,她似乎沒聽到我的話,不停的縫下去,嘴邊又
一直喃喃自語,講一些我聽不太懂的話。」
「可是要在這種昂貴的毛衣上縫上一顆精美的鈕扣也沒那麼容易
,我看著她身旁的一批貨,想著天色也不早,看起來她只想專心替他
丈夫完成遺願,應該不會自殺了,所以我就走了。」
「唉!我應該繼續待下去的,後來我在樓下一直聽到車縫機運轉
的價價響聲,我比較安心,想說應該沒事了,可是過了三天還是這樣
,我就想不對了,那有這樣日以繼夜的工作,難道都不用吃飯和睡覺
嗎?然後我就帶著一婉自己熬的粥想上下看她一下,門沒有鎖,我打
開一看...」
歐巴桑突然口吐白沫,往後一倒,我趕緊扶住她,這是異常性痙
攣,是心神愛到極大刺激才會出現的狀況,我在她人中和足三里按摩
許久,她的狀況才比較穩定。
不過我覺得她的心神一定受到很大刺激,因為她的穴道也都變得
很僵硬,硬的就像...奇怪,就像鈕扣,我從故事中拉回心神,看
著這位老婦,才發現她的打扮好熟悉...好像那兒看過,但我沒有
時間去想,因為她又接著張口。
她顫抖著聲音說:
「那個太太,她頭倒在車縫機上,但腳仍不停踩著,手上都是血
,卻沒有停下來,我聞到一股惡臭,粥掉了下來,碗摔碎的聲音蓋過
了車縫機的工作聲,這時...我看到她的臉慢慢轉過來,笑著對我
說...」
「快!快!快幫我,就快完成了。」
「老天啊!她的七竅都流出血,然後邊說嘴巴不停掉出蛆來,接
著眼睛,耳朵和鼻子都是,流出黃黃的膿和蛆,但她的腳和手還是不
停的動著。」
歐巴桑的眼睛睜得很大,又有點在抽搐。
「我不知道我後來怎麼逃出去的,可能是用爬的吧!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我就這院在醫院待了幾天,回來時聽別人說那位太太過勞
死,已經死了八天了,八天...天啊!在我離開的那晚她就已經.
..然後另外一個鄰居跟我說那個公司後來私下偷偷跑來,把產品帶
了回去。」
說到這兒,她的情緒似乎比較平復了。
「我那敢再住在這裡,我就搬去和我女兒住,就那時候我又鼓起
勇氣叫我女兒陪我上去一趟,然後我看到那一臺黑色的車縫機,但上
頭已經沒有人了,還有最讓我奇怪的是,旁邊還留著幾件有點灰塵的
毛衣,它們上頭都縫上了十一顆鈕扣,就像全開的襯衫一樣,我那時
候再想,奇怪,那間公司怎麼沒有把這些成品給帶回去,是怕沾染上
穢氣嗎?可是我明明聽別人說那間公司後來有私下偷偷跑來,把產品
帶了回去,那這些是漏掉的嗎?」
果然,和我的猜測沒錯!那間公司果然欺騙了那對夫妻,可是這
樣一來,不就間接證明了張富貴不是殺害他們的兇手了嗎?
那,到底誰是兇手呢?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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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簽名檔.1 】
我從函館山的夜景走下來 燈火依舊 洞爺湖在那兒深躺了數萬年
繞到小樽運河畔 一杯紅酒點綴它的韻味 把自己流放到屬於札幌雪祭的北國風情
然後悄然踏進富良野的薰衣草中 消失在一片萬紅花紫 十勝平原有著淡淡的紅豆香
隨著沁涼的晚風飄到鄂霍次克海 知床斜里和鯨豚暢遊在冰鎮的水道
在稚內的寒風中 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小草 吃飯了 幹嘛一直看著地圖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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