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夢境 通靈
＜新聞20091003＞
“已知最老的類人猿化石出土 證實人類並非從黑猩猩演化而來”
這個被簡稱為”Ardi(雅蒂)”的女性骨架化石被挖掘出來之後
經過了數年的分析以及探究比對 證實了以上的觀點
雅蒂有著比現在的黑猩猩更為古老的前肢結構
同時又被發現與人類和黑猩猩有同樣的遺傳分子
因此可以斷定 雅蒂並不是黑猩猩演化至人類之間
那個過去我們以為必然存在但尚未被發現的
“失落的環節” 反而是讓人們知道 人類與黑猩猩
有著共同的遠祖 這個遠祖是440萬年前的一名女性
身高120公分重達50公斤 有著類似人類的頭顱
因此被歸類在類人猿的種類中
＜實驗室20090130＞
面對眼前以一比一尺寸製作的骨架模型
阿爾蒂雅教授稍微皺了皺眉
身為人類學系教授的她被邀請到這個實驗室為”Ardi”
這個這時候還不明瞭其過去生平 甚至種類 物種
在東非新挖掘出的女性骨架進行一些基本的測量
實驗室裡面的冷氣似乎開得太強了 她覺得非常的冷
但是穿上了長大衣面對著實驗人員她抖擻了精神
拿起了捲尺她開始編測量邊大聲的覆誦結果
“身高120釐米” “顱長18釐米” “鼻咽至咽門33釐米…”
她稍稍轉頭 發現負責記錄的人員似乎心不在焉
“你們有在認真記錄嗎? 這對你們可是最基本的幾個數據”
她忍不住數落了兩句 負責記錄的學生立刻道了歉
他們繼續進行著工作
兩個小時之後 阿爾蒂雅已經安坐在星巴克的落地窗前座位
小口啜飲著拿鐵咖啡 她想著剛才的丈量到底意義何在
她問了負責的卡魯斯教授 “這難道就是失落的環節?”
得到的答覆非常肯定 ”不 這是更古老的東西”
然而究竟在人類的演化之謎上這具骨架有何意義?
做這行常常得要面對這樣的自我質疑
常常都必須詢問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發現中
我們是否更接近我們希望探求的終極之謎
她決定在天黑前回到家裡 矇頭大睡 甩開一身疲憊
＜夢境 通靈＞
阿爾蒂雅很確定自己正在作夢 她夢到自己在實驗室
是下午那個實驗室 即使夢裡有點不一樣 但她很確定
身旁負責記錄的學生仍然心不在焉 即使看起來臉孔模糊
態度這玩意兒在夢裡竟然可以忠實地再現 叫人感到有趣
不過她仍然必須忠於職守好好的進行丈量
拉開了捲尺 她眼前的骨架猛然坐起了身 伸出手
抓住了阿爾蒂雅的右手 然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開始認不出自己是誰 因為她看到自己
嚴格來說 是她看到了阿爾蒂雅拿著捲尺
正在幫躺在冰冷手術檯上的自己進行丈量
這是她熟悉的步驟與慣有的輕柔動作 她被自己測了顱長
然後被轉過了身 她知道自己就要幫自己測量食道長度
但是卻不如她所想的 她發現自己忽然上下顛倒了
她被倒吊起來 因此感到非常驚恐 但一種窒息感卡住了喉嚨
她想大聲呼叫卻喊不出聲 所有的恐懼都堵塞在喉頭
然後那聲音排山倒海般地爆破出聲 是嬰兒的啼哭
她自己聽到了自己的哭聲 在旋轉中她看到了
自己被一隻不曾見過的人猿倒舉著 然後她意識到
那是自己的母親 她甚至感受到對方的欣喜
然後景象快速的切換 她面對獵物 青草的味道
或是她成為獵物因此狂奔 她面對同伴互相分食
面對同伴互相爭食 一切都顯得原始殘忍
叢林的各種植物給予她不同觸感
茹毛飲血 飢餓受凍 自然的力量強加於身上
她只能對親屬同伴與其他生物喊出莫名的怪聲
可能是最早的語言 可能稱不上語言
她也經歷了孕育下一代的歷程 過程一樣粗暴
一樣原始 幾乎無法給下一代任何的生存保證
最後她面對的是自己的死亡
他們一整群 躲避著強力的獵食天敵的追捕
她看到身邊的親屬倒下 一名男性
他滿身血泊倒下時 她聽到了 他說
”阿…爾…蒂…雅……”
阿爾蒂雅強迫自己醒來 她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她發狂般的大吼 滿身大汗地醒來
房間裡黑洞洞的沒有燈光 她覺得好像這個小小的房間裡
充滿了上古遠祖的眼光 在每一個她看不到的角落盯著她
書架上蹲了一隻 右手邊角落站著一隻 到處都是
他們木無表情 但是嚴肅無比 她立刻開了燈 然後發現
什麼都沒有 她在自己可愛的房間裡
沒有祖靈 沒有類人猿 只有自己 一名純然的 人類
她起身翻閱書桌上的文件 不知為何地想要先確定
自己昨天真的有去為Ardi進行丈量 她看到了文件
但是研究機構寄來的相片 她卻不敢再看一眼
她起身 為自己倒了杯水 時間大約是日出之前
她到客廳看著天邊的魚肚白漸轉明亮
感覺心中一片清明 她知道她被遠古招喚
回到過去體驗了Ardi的一生 或許就是Ardi對她招喚
可能Ardi希望我們知道她的過往 希望被瞭解
也可能是Ardi回應了我們的求知慾望和想像
阿爾蒂雅不再感到恐懼了 她忽然發現祖靈還在
但這樣的圍繞是一種保護 不再是一種監看
這樣的圍繞是圍繞著我們的心 為我們隔絕恐懼
讓我們遠離對於過去 現在 未來的未知的恐懼
她感到活力充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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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雲朵的
有關淚 有關那浮浮沉沉的罪惡 閉上眼難以想像的庸凡
離開一步就是超然 踏進去永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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