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一個禮拜只能寄一封信-場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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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三位同學都分享完故事後,張吟琪才開始播《折翼天使》的片段。本來因為之前在
台大看過、準備要閉目養神了,但一關了燈,張吟琪就啪的一聲坐到我旁邊的位置上
,我才想起自己被迫待在只能認真上課的第一排。
「你有沒有帶分場大綱來?」她一坐下就湊過來小聲地問。
「有啊,當然。」我點點頭。
可能是因為關了燈失去距離感,當下並沒有被她靠近而感到緊張。
「太好了。」她像平常一樣伸手勾著我的脖子:「我今天超累,你等等要不要自己講一
下分場大綱哪裡有問題?」
「......我是不是聽錯了甚麼?」妳甚至還沒跟我說過妳的意見耶。
而她嘆了口氣,把頭垂到我的肩膀上:「你知道全班只有你寄分場大綱給我嗎?真的是
......」接著收回手,抬起頭,影片的燈光照在她臉上有那麼一瞬,我似乎又看見她曾
經有過的那個表情,可下一刻又恢復了平靜。
「沒事沒事,認真看影片。」她朝投影幕指了指,就沒再說話。
而我也非常不爭氣地無法專注在影片上。
只能趁著一片黑,用眼角餘光偷看著張吟琪的側臉發楞。
我在想上次吃完早餐跟于凱小聊的事。
我是不是其實很容易就能討好?以前的老師們只是送了書就能讓我記一輩子,葉涵只是
騎車陪我走回宿舍,我就曾為她死心踏地,至今也走不出來;從她那裡獲取的經驗值告
訴我,以後不能再這樣給喜歡的人壓力。
所以我現在該怎麼做呢?
眼前這個人,不僅願意看著我、肯定我,也對我胡鬧、對我比我想像中的都好,正負兩
面都會毫不猶豫地說給我聽,待在她身邊就會覺得很安全,有時笑得很快樂。不要說長
輩了,我還沒遇過能這樣讓我這樣相處的人,就連于凱都偶爾會讓我有所顧慮。
我啊......
「來,我們先看到這吧。」
張吟琪站起身走到講桌前,後排同學也幫忙開了燈,我才回過神,敲了敲緊繃的脖子。
她稍微講解剛剛的片段,一樣開朗地分享了自己對於以孩子為主角的電影有多喜愛,非
常可愛......呃,不管了,反正就是很可愛。
「好,那個......雨杭,你來PO一下你的分場大綱。」她朝我看了一眼,繼續說:「我
想說雨杭的故事大家應該都很有印象,就請他幫忙一下,來。」
我點點頭,到電腦前打開檔案,但她只是稍微退開了一點,所以我們幾乎是靠在一起的。
「如何,你要自己講嗎?」
她喝了一口咖啡,半開玩笑地說著。
而我也朝桌上的麥克風伸出了手,笑著看她有些愣住的模樣。
「好啊。」這難得一見的表情真的要好好收藏啊。
「呃......大家好,這是我目前的分場大綱,順序大概是這樣。」我站到投影幕前,一
邊比劃一邊敘述內容:「不過我想先自己說一下我......呃......我覺得還可以改善的
地方和一些問題,就是......我在場十九跟二十的轉場其實還沒想清楚,因為他們是同
一個場景,只是主角面對的老師不同,但要合併同一場又不太可能,所以還在想是要換
場景、還是調整時序。然後是前面的場二跟場三,時間跳躍很多,就是......我自己看
也會覺得,這是不是隔天發生的事?這樣就失去時間感了,可能就會......」
回到電腦桌前,我繼續低著頭說著,雖然沒看到張吟琪接下來的反應是甚麼,但瞄得到
同學們都很專注地在聽,前排有人露出疑惑地神情,感覺有跟著思考。不知道我這樣算
不算說得好,反正跟學期初比起來肯定是好多了,也沒看到于凱用手勢阻止我鬼打牆。
提報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想像自己在跟某個對象說話;像是我們寫情書一樣,有個
訴諸情感的對象,才會真誠。
我這樣算是有進步了嗎?老師。
「大概是這樣。」講完後我小小地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張吟琪,她輕輕地點著頭,臉上
沒有甚麼明顯的表情,然後從我手上拿走麥克風。
「雨杭說得非常好。」她揉了下我的頭,稍微向前一小步,肩並肩跟我站在一塊。
「來,學長姐有寫過分場大綱的,先來給一些建議......」
接著便是我們這學期已經習以為常的場景,台下有一些討論聲,幾個學長姊說完後大家
也紛紛舉手,跟張吟琪的應答之間都是有說有笑,她也會順著大家的話給我其他的建議
,一樣真誠地看著我,且等我點了頭才會移開眼神。
很喜歡,真的非常喜歡。
不管是電影、還是這堂課、還是張吟琪,我都喜歡。
但這個當下我最喜歡的是此時此刻的自己。
當時能下定決心來唸電影系,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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