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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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你好嗎?
知道不該問候,知道不該打擾,但忍不住。
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在那裏,在我心裡的某處,在某些不特定的日子,我還是會想起
你。我想起那年夏天我們談論的風花雪月,我想起秋天時的悵然若失,想起冬天的若即若
離,在那之後我們正式宣告消失在彼此的生活中。我依稀記得你最後的眼神,依稀記得那
些周遭被揚起的紛擾。
於是對你的執著成為一只信籤,裝在玻璃瓶中,伴隨著深藍色的淚水,被我沉入了湖
底。我不曾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包括那些曾經闖入森林並且在湖面滑行過幾遭的人們。
我不曾對任何人訴說,那樣沉甸的玻璃瓶裝著什麼樣的哀愁,而或許對於那些無意間觸碰
到的人來說,過於深沉的藍色實在太像黑色,既看不清,更不可能摸透。
每當我經過書店,那一排村上春樹的前面,我看著《遇見100%的女孩》,我總會想起
你。大多時候,那重量只是像一根羽毛的降落,雖然略有不適,但忍耐一會兒它總會隨著
空氣的流動而再度消失。但偶爾,那重量卻又似薛佛西斯的巨石,不管時間的流逝,帶來
令人窒息的絕望。
想說的話很多,但我總不很清楚分寸的拿捏。是不是這樣的言語已經給妳過多的壓力
了?你會對我感到反感嗎?妳恨我嗎?又或許在你心底,我早成為一副回憶裡的布景,並
未真正擁有過什麼樣的劇情。我知道我不該問,或許也不該聽見你的答案,你是否曾如此
地想起我呢?後來的妳,快樂嗎?現在的你,好嗎?是否至今,你仍然相信恨一個人是比
較容易的呢?
我們的確像那相交會的兩條直線,在故事的後來越走越遠。那玻璃瓶沒在湖底,滿覆
著泥沙,像極了失落帝國一小隅沒人在乎的造景。它是如此的突兀,卻又如此相依著我的
過去,它總在某個月色穿透的夜晚,從湖心深處泛起陣陣漣漪。我想那是我總是啃噬著回
憶的原因,但或許事實是,那是我總是被回憶啃噬著的原因。這一次,我決心拾起。
於是我終於想寫些什麼,把這樣像是折磨似是思念的情緒從指尖釋放出來。那玻璃瓶
攤在月光下,像是鄧不利多的儲思盆,任誰靠近都會失去重心,像從前的我,像後來的我
。但我絕不能讓誰經過,只因妳是那無法訴說的秘密。而時光釀造的妳,早已不再酸甜,
亦不再嗆辣。我想起我從來沒學會品嘗酒精,因為那對我來說太苦澀,那像青春終究在回
憶中被塵封太久,一切都已走了味。
要深刻描繪這樣的情緒確實很難,也許直接一點會比較容易:我很想你。
我確實想念你。我想念那遙遠到不行的曾經,我依舊惦記那樣如此契合的我們,聊著
天南地北,傾訴著最浪漫的小事,還有一點點那些妳不敢說明、我不敢戳破的怯懦。即使
那在時間洪流的推移中似乎只停留了一瞬間,即使那像燦爛的煙花,曾經綻放卻又永遠消
逝。像是庫柏在書架後看著莫菲,過去並非看不見,但卻不能重來。
我想起當年我讀著《遇見100%的女孩》,年少的我最多只是想著,那是一個多麼浪漫
的失去呀!但我未曾想到的是,有一天我發現我就是那主角,那麼要如何地刻骨銘心才能
把他的一切淡忘?恐怕有生之年我都做不到,而在生命結束的那一天,也許這份執念也會
永遠存在另一個意識之核,等待讀夢的人,像看場電影般的品味著遺憾。
我已不再試圖忘記妳,因我已大致了解關於妳的遇見對我來說有著什麼樣的意義。我
也再不是過去不成熟的我,我對於過去對他輕易的付出感到愧疚。但有好長一段時間,我
仍困惑著為何我成為一個從來沒有資格關心妳的人,為何妳總是率先畫下句點。我不確定
在你的眼中,我究竟是什麼形狀,是什麼顏色,是什麼樣的分量。我不確定是否你描繪的
那個我,是透過他們形塑的是是非非,或是妳知道我其實還是我?
我總是點了《後來》,卻又在前奏響起時硬生生地卡掉,我害怕顫抖的聲音會把我出
賣,但還好多數時間,我總是能隱藏地很好。妳是我藏在心底的遺憾。我不願就此把妳忘
記,我寧願所有痛苦都留在心底,也不願意忘記妳的眼睛。然而故事總比看起來的還要更
遺憾,也許那種遺憾,是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
本來只是像寫日記般喃喃自語,本來想,也許,我該找個理由才能寫封信。例如,在
二月十七。但我已並非是過去那愛找理由的我。我不再逞強,我早已失去妳,我不害怕。
我想告訴妳,妳依然在那裡。我只不過是想起妳,只不過在這世上我認為唯一能懂那樣悲
哀的,就偏偏是你。我不奢望你會回應我,畢竟我們都該讓它隨風而去。然而我只是很樂
於耽溺在這樣多情浪漫的思緒,和那些痛苦並行。
我真心希望妳幸福。
但也許這份感情只適合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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