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莎拉老師（十五）

看板lesbian作者saraseven (莎拉)時間6年前 (2017/08/10 23:05)推噓29(29推 0噓 0→)

留言29則, 29人參與討論串1/1

有愛的時間，過得又慢又快。快的是，那些煩躁的疲憊的生活狀態，因為有了愛，好像都成了迅速被刪掉的曾經。那些事情，比起愛的本身，變得瑣碎而不足掛齒，生活如果會走路，此刻是那如五歲女孩般的輕步，時不時還要試著跳離地表，那一瞬間，幾乎要相信，自己能飛。但是也慢，慢在那品味彼此的身體的分秒之間，每一個夜，都在愛人的肌膚毛孔裡無限膨脹，秒針的每一拍，比起夜裡的起伏不停的戀人絮語，都變得靜悄悄，面對愛，連時間自己也羞赧了起來。我，就是這麼覺得。夜裏我把腳盤在她窄小的書桌邊，趕著上課的資料，聽著她濃濃的鼻息，半開的嘴巴，心底浮現一絲暖意，兩個人，一輩子，就是如此吧。可惜，不知道她會不會是在我身邊的那個人。我用吻把她喚醒，半夢半醒間，她嘟囔著，「我在睡覺...」『你已經醒了』我在她耳邊輕輕吐氣，像螞蟻一樣的說，她的耳朵是個水性楊花的東西，誰來擾動，她都會棄守，被喚醒的她，一邊惱氣，卻一邊把身體躺平，乖巧的任人擺佈的打算。『你真的好可愛』，我用力的往她的肩頭咬一口。被扔在床邊的她的手機，亮了起來，一次又一次，半夜一兩點，你是誰呢？她埋在我胸前，似乎沒有發現。而我，很快地撇過頭，隱隱約約大概都有了心裡準備，也成了習慣，刻意不讓自己看到什麼，原來，“鴕鳥”也可以練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把手機轉成靜音模式，連震動都沒有，那些不知道是誰的誰，日日夜夜的在她生活裡一閃一滅的，跟我無關。她對我好，就好。是嗎？！其實，我已經快要憋瘋了，但是我不敢問，因為我怕，她會當著我的面再說一次謊，而我，卻無法揭穿。或者，是捨不得揭穿。坦白說，除了她把自己生活的那一面，好像是刻意的隱藏起來，一副她沒有朋友沒有過去一樣之外，她整個人，無可挑惕。當時間滴滴答答的走過，我幾乎要覺得，我們就是這樣愛著愛著就永遠了。某一個星期六，她跟我說，晚上不去她那裡了，要我在我家等她，她說朋友一起約慶生，在夜店。我看著臉書上的訊息，安慰自己，我本來就不喜歡夜店。去了也是無聊。（雖然她也沒邀請我一起去）朋友，到底是一個還是很多個？我沒問。（反正我也不覺得我會得到真正的答案。）『沒關係啊，你好好玩，結束一定很晚，不用特別來找我：）』特別加了一個笑臉，想要讓這件事情就這麼過了，算了。沒想到她倒是不肯放棄，「你不高興...」她總是這樣，好像頭上有專屬我的情緒探測天線似的，我怎麼修飾怎麼壓抑，都沒輒，她隔空一探，像神算。『沒有拉，想太多，哈哈』「你不高興...我跟他們說我不去了...」『傻瓜，我沒有不高興，幫朋友慶生也很重要啊，我只是，會很想你，你好好玩，結束了再跟我說』我看著三個點在螢幕上又開始張牙舞爪，消失又出現，出現又消失，「好，我速速就回，幫你買你愛吃的宵夜，等我！」這一等，就將近午夜了，她每隔一陣就傳了幾條訊息，像是固定餵食寵物似的，我倒也配合著，心裡也不像想像中會有的慌張或是失落。我還是第一次感覺到這種所謂的“信任”，戀人之間的信任像是一種盲目的忠誠，那忠誠由彼此的愛意餵養，平日辛勤澆灌的，來日總能回報。日子一飛也半年了，她從未跟我提起過，愛，不愛，要，不要，在一起。我們，是在一起了吧。我就把她平日裡點點滴滴餵養我的，當成了證明。如果這不是愛，那我才是那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了。只是，我始終無法刪掉心底的問號，她如果能那麼隨意的對我有所隱瞞，她沒有告訴我的，到底還有多少？幾天前的晚上在閒聊當中，才又發現了另一個層面的她，聽她說她大學的時候，酒醉到不省人事多少次，玩得很瘋狂，等等的，她說得像是什麼湯姆歷險記似的，其實，我越聽越覺得尷尬，覺得，我們好像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當下她頭頂的探測天線立馬又感應到了，她翻到我身上，仔細盯著我，「我現在沒有了，而且，你不喜歡，我就絕對不會再玩了」這個邏輯的台詞，半年內其實重演過，關於抽菸，關於喝酒，我嘆了一口氣，老實的說，『我承認，我不太喜歡菸酒或是聲色場所，可是，我更不喜歡這種，你為了我，好像一切都可以改變的感覺，人，如果要為了愛情，不斷的委曲求全，這是不健康的，其實那都是你的自由，你沒有必要為了我不喜歡，就非黑即白，我不應該也不可以，這樣左右你的人生，不是嗎？』「可是，我不想要你不開心。」『話也不是這樣說，生活中會有多少事情，跟你無關的，也會讓我不開心啊，難道，你要讓那些事情都消失嗎？』「我想啊！」她皺著眉頭，認真的說。不知道為什麼，我感動的糊裡糊塗，輕飄飄的像暈船。讓我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說， “那你為什麼還捨得對我說謊？” 但是她的眼睛好美，深黑的瞳孔裡有一整個宇宙，她緊緊抱著我，我幾乎都不在意了，幾乎就要讓那些“小瑕疵” 永遠無名的成為過去。但是天意好像執抝著跟我開玩笑。那天晚上，她帶著宵夜來了，是我們曖昧初始的麻辣鴨血，在我擁抱她之前，她伸手擋住我，一臉懺悔的說，「我剛剛，有抽兩根菸，只有兩根，對不起。」我搖搖頭，緊緊的吻上她，愛一個人，我想愛她的全部，『小朋友，你不用這樣小心翼翼，我不喜歡煙味，但是我喜歡你，有煙味的你，我也討厭不了。』她突然臉紅了，一個瞬間，「我不是小朋友」『好，你不是小朋友』她把我的頭壓到懷裡，抱的好緊。嘴巴囁嚅的說，「不可以不開心歐！」隔天剛好是連假的開始，她便順勢待在我家三天兩夜，跟她一起的生活像是夢境一樣，有別於我們總是窩著的學生宿舍，這是真正的生活，我做飯，她洗碗，我洗衣，她陪著晾衣，我們用投影機，在客廳的白牆上投映藍色是最溫暖的顏色，吃著自己做的芒果奶酪冰，一起泡澡，一起赤裸裸的睡著。然後在彼此的氣息中醒來。連假結束的隔天一早，我忙著馬上要跟國外學生的視訊教課，她也在一旁用我的筆電煞有其事的忙碌。大大的書桌，從來都是我一個人，突然間才發現，原來兩個人分享，才是完美的剛剛好。我隨口說，『我等一下一連線就要被綁住到十二點了，你中午想要吃什麼，冰箱空了耶』她馬上堆來一個笑臉，像是惡作劇那樣興奮。「那等一下你上課，我去買菜，嘻嘻，我買什麼你就要煮得出來歐～」這一切銜接得如此順暢，她一副一家之主的莫名得意樣，我連線學生的聲音，我與學生的寒暄聲，她蓋上我的筆電，故作躡手躡腳的可愛狀，還不忘再探頭進來書房向我搖搖車鑰匙的調皮嘴臉，我揮揮手要她趕快滾，她還故意對我翻了一個白眼，我心裡一陣甜。一切如此順暢，直到，我需要一個文件，一個我放在筆記型電腦裡面的文件。我一邊與學生對話，一邊打開我的筆電，然後，她沒有登出的line 訊息不間斷的在右上角閃出。 “所以你真的分手了歐” “也是拉，早該說清楚了，這樣也好” ”哈哈哈，你現在是家庭主膚了歐” “買什麼菜拉你，廢物XD“ 第一次，我在上課中途跟學生說，『你等我五分鐘，我等一下再撥給你』我打開line，帶著頭也不回的憤怒，喘不過氣的哽咽，噗噗落下的淚水，我打算把所有我能看的訊息，看得仔仔細細清清楚楚，我在心底這麼告訴自己，看，只是再狠狠的讓自己死心，即使這很不道德，但是，我寧願一刀刎頸殺了自己的幻想，也沒有勇氣，沒有力氣，當面看著她的眼睛，再對她說任何一個字。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80.217.187.54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esbian/M.1502377504.A.871.html

推

Catherinelez

08/10 23:12, , 1^F

08/10 23:12, 1^F

推

bccsyder

08/10 23:12, , 2^F

08/10 23:12, 2^F

推

dogwawa

08/10 23:17, , 3^F

08/10 23:17,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