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天真有邪（一）消失
『你今天上班嗎？』
「還不確定欸！應該不會吧 ！ 」
『蛤～～～ 』
「呃...怎麼了嗎 ？」
『沒有啦...如果你有上班的話，想介紹一個客人給你。』
「喔？是坐檯嗎 ？ 」
『怎麼可能！以你的條件直接框好嗎？來啦 ！幫姐一個忙！今天禮拜六，沒什麼人上班。拜託拜託。 』
「我想一下.....」
『拜託....』
為了加強語氣和需要的程度，我附帶了一個兔子淚奔的圖。
『好啦！不過我要趕看看喔！因為我還在高雄接髮』
「高雄？！你會不會太拼？跑那麼遠去！」
『哈哈哈！好啦！接完就趕回去。』
「謝謝你！」
我們，是這麼開始的。
對你的印象只有在你第一天應徵時，恰巧我在大廳。
你從我旁邊經過如此而已。
當下並沒有覺得你很漂亮，或是特別可愛。
於是眼光也沒有多佇足一秒。
不知過了多久，耳聞你的風聲，得知你上得很好，所以也沒什麼機會排到你坐檯。
坐檯？！
喔，對了，還沒跟大家自我介紹一下。
我是凱樂。台北市知名酒店的幹部。
剛剛和我對話的是店裏的公關。來公司有個把個月了吧 卻極少見到她。
也許是因爲上太好，也許是因爲上班不正常。
總之，那不關我的事，我的工作，是上菜。
客人要什麼，我就給他什麼。當然，必須在原則範圍內。
而在聲色場所消費的男人們，臉並不是個個都像盤子那麼大。哪個不想低消費高享受的漂亮CP值？
很抱歉，你有錢，我就有美女。
這已經不只是聲色場所的金科玉律，在社會上也默默的成為了一條不成文的習俗。
無論在哪一行哪一業，不時都聽得到類似的小道傳聞，不足為奇。
當然，身為一個圈內人，怎麼可能會想去物化自己的同胞？
畢竟這是工作。
只是一個足以還債、買車、買房、存錢、讓人奢侈浪費的管道罷了。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無法勉強。
電梯門打開，又換上了標準老鴇的笑容。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Terry哥！今天又打算跟兄弟們拼幾支啊？」
『有美女才喝得下嘛！怎麼樣？今天安排的如何？』
「ok的！今天框的可是有夠難排到的好嗎？又是禮拜 六，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妹妹們都是公務員，週休二日呢！叫她們來加個班還得求爺爺告奶奶的。真不明白現在孩子在想什麼？」
『有道理。所以今天這位是...？我認識嗎？』
「喔喔！對！今天這位你不認識！」
『竟然還有我沒坐過的美女啊！那就期待了。嘿嘿嘿！來！我們先乾一杯！』
「那當然！」
『欸欸，對了！叫什麼名字啊？』
「曉晴！」
『喔～哈哈！果然沒聽過！不錯不錯！』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搭腔著。
其實本身並不愛說話，尤其是面對不熟的人。
沒辦法，工作需要，只能硬著頭皮上，能聊的，能掰的，能瞎哈拉的全用了。
半小時之後
你還沒出現。
『阿樂啊！怎麼那麼久啊！我兄弟都齊了，兄弟們的妞也都安排好了，我的呢？我的曉晴呢？』
「是啊！怎麼還沒出現？你等等，我打電話問問」
終於逮到機會可以脫身了。
「喂？曉晴啊！你在哪？怎麼還沒到？客人在催了呢」
『姐！我在休息室了！』
「那好好好，你換好衣服趕快進包廂啊！」
『賀！』
「欸等等等等，包廂號碼你知道？」
『不知道！』
「那你在賀哪一國的！」
『哈哈哈！』
「好啦好啦！306！動作快點欸！」
『賀！哈哈哈！姐愛你喔！』
「別三八了，快！！！」
『賀！』
轉身回到那惱人的氛圍。
「Terry哥！她到了，在換衣服，馬上就下來了！」
『好！兄弟們，來，我們先喝一杯。等會兒可要分組廝殺了啊！哼哼！』
此起彼落的酒杯碰撞聲，參雜著吆喝聲，氣氛開始熱絡起來了。
砰！
所有人停下手邊的動作，凝住臉上的表情，一群人默契十足的往門口望去。
『嗨！大家好！我是曉晴，對不起！我遲到了，哈哈哈！』
這個二百五，因為太慌張的關係。推門的力道也不拿捏好...現在氣氛尷尬了
「唉喲喂呀！我的老天鵝啊！你終於到了！Terry哥自己都快喝死了！來來來！坐這坐這！」
『賀！』
我知道我誇張了。
但沒辦法。為了不讓氣氛尷尬，也讓他們彼此熟稔的快，有時候不得不加一點油、添一些醋。
你進去置物間拿杯子，我跟了走進去。
「曉晴，剛剛忘記交代你了。Terry哥他們這桌非常會喝，你若喝不下，千萬不要逞強。裝醉閃酒我都不會怪你的，只要別硬碰硬，別惹客人生氣，你們要怎麼閃我都ok，記得啊！」
『真的喔？他們很會喝？』
「嗯嗯」
我點頭如搗蒜般回應。
『哈哈哈！姐不用擔心啦！我自己也很愛喝的。』
「呃....」
我仔細端詳一下你，通訊軟體上的大頭貼看來.....都不像愛喝酒的樣子啊
一頭波浪大捲髮，笑起來沒煩沒惱，又開朗活潑的氣息.....
嗯，好。
的確是愛喝的。
根據多年經驗判斷。
「好啦！不管，總之，照顧好自己。」
『賀！謝謝姐！愛你喔！哈哈哈！』
你轉身，帶著小躍步跳回了包廂。
（這孩子....怎麼這麼怪...這年頭很少有妹妹看到陌生客人，不僅不怕生，還那麼爽朗，而且還愛喝？！也太詭異了吧 她到底是來賺錢還是賺酒的啊 ）
我帶著滿頭問號，趁著大家玩得正高興，不會有人注意到我時，悄悄溜出了包廂。
門關上前，再看了你一眼。
你依然用著爽朗的笑聲，配上稍微刻意揚昇的音調，大聲喧鬧著。
（嗯 難怪會上得好。）
我可以放心的把場面交給你們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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