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節制
隨著年紀漸長，也慢慢明白了「節制」的重要。
尤其是在面對跟感情有關的課題時。
昨天跟L見面，路上卻遇到完全就是用來挑戰人耐性極限的─塞車，
L難得在工作之餘有空，我卻遲到了……將近一個小時。
狂奔出捷運站，L的車早以等在那不知多久，
但我卻沒有收到任何催促的訊息，連一封也沒有。
L知道我的工作內容，想必也知道我趕到近乎崩潰。
「吼，我以後再也不要選禮拜五早上出公差了，這時間回台北根本惡夢。」
開門上車，我邊把背包甩到後座邊抱怨，還一邊脫了外套，
短短不到一百公尺的距離，就夠容易出汗的我額頭上冒出點點汗珠。
「歡迎回來。」L給我一個大大的笑。
素顏，只擦了帶有潤色效果的護唇膏，
但笑容在她臉上漾開的畫面無疑是最放電的景象，
那瞬間，我很沒用避開了她的視線，太害羞。
才發現，平日都是套裝打扮的她，今天卻是休閒的白T配上牛仔褲。
「妳為什麼沒有穿襯衫？」我指著她問。
「我今天沒有進公司。」她說，車子駛離捷運站。
「這麼好，我都要累死了……」
「但我也是很忙的好嗎？」她指著後座的一堆資料。
我點點頭。
所謂女強人，就是可以把二十四小時當成四十八小時來用，
好似金頂電池渾身是勁似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都不會累。
「現在要做什麼？」她問我。
「不知道，妳晚上沒事？」
「有，六點半要去找一個朋友。」
我瞄了中控台的時鐘，還有莫約一個半小時。
「餓嗎？要不要吃東西？還是要喝飲料？」
我搖搖頭，「累死了，只想癱著不動。」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
「往妳的目的地前進，然後時間到了我再從那回去。」
「那裡有辦法回妳家？其實我可以先送妳回家……」L去過我家幾次，
認識我家人，還莫名其妙的一起摸了一圈牌。
「我不想那麼早回家。」這句話的背後是：我想多跟妳相處。
不知道L有沒有聽出來。
總之，L沒有多說什麼，車子往她要去的地方開，
一路上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工作、生活，
我總是在想，我們每天line來line去，怎麼每次都還是有說不完的話？
一個半小時之後，我下車，跟L道別，
掙扎猶豫了一秒，是否要討個擁抱，但最後還是放棄。
對於L，我始終克制。
睡前，我傳line給L，說今天見到她很開心。
L說我看起來很平常，沒有特別開心。
因為我沒有告訴她，第一眼見到她時我就想跟她討抱，
想要像小孩一樣被摸頭，甚至想拉她的右手來握，
說坦白一點，我想跟她撒嬌。
不過理智清楚的告訴我，她不是我該撒嬌的對象，
縱使我們開誠布公的討論了我對她的感覺；
縱使跟她的相處讓我感覺很安心；
縱使她總說有天我會突然對她失去興趣所以她也要把握我對她還有興趣的時候；
甚至，我覺得就算我真的為所欲為的做了什麼失序的行為，
她也能淡定的笑著面對，因為她是L。
可是有些事情就是無法言喻的微妙，
好像妳沒辦法說出為什麼前一秒想要喝Latte，但面對店員時卻開口要了Mocha，
明明是那麼那麼的想要再靠近她一些，但當她近在眼前時，我卻後退了，
總是小心、節制的用著我們之間有限的時間，
L覺得水瓶座的我有天會突然驚醒；我則擔心L先覺得我煩。
某種程度來說，我們都是不安的，
在這樣不安的情況下，我想我們都用自己的方式想延長緣分。
彼此都過了會為愛不顧一切、飛蛾撲火的年紀，
也許這樣的我，會被十年前的自己放聲嘲笑，
但早已學會不去在意別人眼光的我，大概只會笑著告訴她：
「孩子，要節制，否則一切終將return to innocence,
那時候，就會是nothing了。」
這是我在不斷失去之後悟出的道理。
我想L也明白，我們之間，這樣很好。
然後在那晚的夢中，我吻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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