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前女友（九十一）

看板lesbian作者hannah0724 (Hannah)時間7年前 (2017/02/17 20:01)推噓15(15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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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方便，請大家搭配S.H.E.〈你太誠實〉作為背景音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yz8TYzumk0

【正文開始】分手後的每一天，我反覆看著王芋琇曾經寫給我的書信。每一眼都是令人窒息的疼痛。過去我曾經天真以為，淡淡的文字內容是為了掩飾我們相愛卻不被社會認同的情感，直到擅長以字判斷人性的母親偶然間看到我丟在回收桶的信封袋，無意間說：「這個人寫字的字跡好淡啊……她是不是一個感情也放很淡的人呢？妳跟她感情應該沒有很好吧？」「還好啊，怎麼說我們感情沒有很好呢？」「因為她寫字時，都輕飄飄的，似乎隨時都準備要離開似的。」母親話一說完，我的眼淚也瞬間落下，是的，我怎麼忘記了呢？我們早已約定好，時間一到，就要給彼此自由，我憑什麼認為時間到了，她會捨不得我呢？「林詩晴，妳怎麼哭了呢？」母親眉頭一皺，擔心的問。「沒事，只是被媽媽說中了，我倆最近的感情沒以前那麼好，再加上最近工作太多有點累，所以……」分手後，我立刻找到一份教職，兼了好幾個班，也在接了課後輔導，只為沖淡所有的悲傷，而在母親面前，我必須努力壓抑自己受傷的心，不能哭泣，也不知道如何上藥，如何照顧，才能恢復從未受傷的狀態…… 「欸，我是覺得找到工作很好，但是妳這樣日夜操勞，確定可以嗎？」「我很好啊，媽，今天的天氣好好喔。」向上伸個大懶腰後，指向窗外的萬里無雲，想讓母親轉移注意力，又說：「真適合出門走走。」「曬完衣服後，我們就出門吧。」母親將衣服晾上曬衣桿，享受愜意又自在的週末。「鈴鈴鈴──」埋在書報下方的手機悶悶作響，是非常傳統的鈴聲。「媽，妳的電話響了啦！」我看母親接起電話，原本從容自在的臉色漸漸沉下，只剩擔憂。母親掛上電話後，我急忙向前關心近況，隨意問：「怎麼了嗎？怎麼看起來很煩惱的樣子？」「阿嬤出車禍了……」「蛤？阿嬤還好嗎？」「不知道，現在送到大同醫院了……」「那我先過去看看。」說完後，我便騎著車直奔醫院急診。一到醫院，確認外婆左腿骨折，以及受到些微的擦傷，除此之外別無大礙，意識非常清楚，讓我懸宕的心緩緩平復，渾身鬆軟，眼前忽然一片黑籠罩，我再也看不見醫院內白淨的擺設── 「妳怎麼突然來了？」懊惱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我侷促不安地站在王芋琇面前，她面露難色的看著我，我的出現對她來說，似乎是很大的困擾。「因為我想見妳，我們還有機會嗎……？」距離我們分手已有兩個月，王芋琇留下最後的訊息後，便沒有再理會我，於是我決定主動出擊。眼前的王芋琇沒有正面回答我，僅是緊閉她薄薄的唇瓣，微笑搖頭。「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再繼續呢……？我不該亂提分手的……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的淚水不爭氣的流下。「妳這樣站在校門口真的不好，」王芋琇將我拉到附近的巷子中，焦急的說：「等等學生就要下課了……妳沒先告知我就跑來台中……這樣我沒法招待妳……」沒有告知任何人，我趁著學校運動會的星期一補假，北上台中，轉公車晃到王芋琇的實習學校，只為了微乎其微的復合機會。「如果我提前告訴妳，妳就不會出現了吧？妳就會想盡方法避開我吧？」王芋琇依舊沉默，的確是被我猜中了。「王芋琇，我求妳……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以後不會再隨便提分手了……」這是我第一次提分手，也是最後一次。「求求妳……真的不會了……」下一秒，我軟腳跪在柏油路上，忽視所有的人車往來。「欸，林詩晴，妳幹嘛啊！快站起來……這樣真的不好看，也不能改變什麼，我們已經不可能了……」王芋琇硬將我從地上拉起，冰冷地說：「好了，既然妳知道怎麼來，應該知道怎麼回去吧？快走吧。」並轉身回到校門口，不再回頭，背影消失在走廊轉角處。不死心的我再次撥了電話給王芋琇，悶響許久後，終於被接起。「喂？怎麼了嗎？」「喂……」我早已經泣不成聲。「怎麼了？」聲音十分冷淡。「妳……為什麼……為什麼會……答應和我分手呢？」「因為我很早……」聲音突然變的很小，我聽得十分吃力。「很早就對妳沒有感覺了 ……」「妳很早就不愛我了嗎……大概是什麼時候呢？」「五月吧……」那是我們分手前最後一次見面的月份。「當時妳已經不愛我了？」我無法接受當時我們躺在床上她輕聲附耳的「我愛妳」都是謊言。　　「嗯……我不愛妳了。」王芋琇的聲音漸漸轉為不耐煩。「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嗎？」鼻涕淹滿我的聲音，公車上的人紛紛轉頭看我。　　「不知道，我想……我們別再見面了，謝謝妳。」　　「那……如果我快死了，妳會願意來看我嗎？」　　「或許……會吧，我先忙了。」耳朵傳來「喀」一聲切斷我們最後的對話。「林詩晴──林詩晴！」我突然聽見母親大喊的聲音，劃破黑暗，刺眼的白光衝入眼中。「妳終於醒了。」母親焦急到眼淚泛出。「我怎麼了……？」睜開眼是一格格的天花板，「逼逼逼──」在耳邊環繞。「妳剛剛昏倒了，一度沒有呼吸心跳，可能是剛出社會，生活作息沒有調整好……」醫生緩緩放下雙手中握著自動體外心臟除顫器，解釋我可能發生的狀況，又說：「不過如果說是操勞過度，妳更像傷心過度……最近還好嗎？是失戀了嗎？」「沒有，怎麼可能呢？」我緊張的說，沒想到竟被陌生人猜中心事了。「最近聽到幾起因為傷心過度昏厥的case，不過妳應該是太擔心阿嬤了齁，阿嬤沒什麼事啦，妳才要好好保重自己！」年輕充滿朝氣的醫生拍拍我的肩膀，要我放心外婆的安危，歡笑聲漾起在急診室的一隅。　　接近死亡而甦醒的剎那憶起上星期衝動下的見面。回顧王芋琇的行為，我徹底明白，曾經愛過的人是真的離開我生命的旅程了，不願再陪我走下去了，她是真的離開我了…… ＊「已死的與未死的，都在尋求一種頓悟」　　　　　　　　　　　　　　　　　　──洛夫〈頓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39.129.125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esbian/M.1487332862.A.B8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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