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銥點情話 17

看板lesbian作者SerpensortIa (蛇蛇攻)時間7年前 (2017/01/30 18:58)推噓34(34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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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傍晚，鄭曉初泡在廚房裡好不容易把莎莎醬的食材找齊，終於開始動手料理廉英宣指定的墨西哥玉米片，而廉英宣完全無心在廚房教學上，她一直注意客廳的動靜。蒲緋難得週六提早下班，最近蒲緋的習慣改變了很多，廉英宣繫在心上的鈴鐺也愈來愈容易作響。前幾天蒲緋半夜一點才回來，她一下就從床上驚醒，開房門往客廳看，蒲緋明明看見她了，眼裡清冷不見半絲笑意，她覺得她真正地成為一名房客。她覺得自己快要受不了這種死水一樣的互動，在鄭曉初橫亙進來之前，她們或許還有修復的餘地，現在則是每況愈下。既然蒲緋主動邀約了這頓飯，那或許這就是轉寰的機會，即便連自己也無法保證能給蒲緋一個滿意而令她不再那麼對待自己的承諾。好難啊，為什麼和一個人相處會這麼難。「叮咚！」廉英宣驚跳起來，她幾乎想也不想去應門，她猜測是蒲緋滿手東西所以開不了門吧。但映入眼裡的面孔卻讓她楞住了。「喲呵，是我親愛的學妹～」反而是氣勢萬千的林榭嘉一見她便笑意盈盈。廉英宣呆呆地開了門，有點不知如何自處，鄭曉初從廚房裡探頭出來，看了看林榭嘉，問說：「有客人啊？呃，嗨……隨便坐？」林榭嘉走進門，把行李扔到牆角，一開口就反客為主：「什麼隨便坐，不用招呼啦，這裡跟我家沒什麼兩樣，妳不知道我都是以小三的身分在這裡委屈求全欸。」她整個豪邁地倒在沙發上。廉英宣看見鄭曉初疑惑的表情，解釋說：「她是蒲緋大學同學，我學姊……」「對嘛，終於知道要叫學姊了，還不快端出水果，沒有我妳哪來的艷遇啊。」廉英宣仍然一臉傻樣，蒲緋的聲音從虛掩的門外傳來：「別使喚人服侍妳好嗎，真以為這裡妳家啊。」她轉過頭看過去，發現她的房東身後還帶了一個人。原來蒲緋說的「一起吃晚餐」指的是幫林榭嘉舉辦的接風聚餐，而她只是「可以順便一起」。甚至搞不好她「順便」的順位還在徐開心後面。看來參與這頓飯的人都到齊了，鄭曉初和廉英宣看著最後進屋的兩人手上提著的現成食盒面面相覷，原本鄭曉初還不知道這個下午在忙什麼，現在她在廉英宣悵然若失的臉上找到答案了。方型餐桌上擺滿了林榭嘉喜歡的泰式料理，「妳太棒，一看就知道是我最愛的那間餐廳，妳最愛我了。」和徐開心分別在蒲緋左右兩邊坐下，林榭嘉挑眉笑說。「是啊。」廚房裡的那些食材來不及成為一道道美食就塵封進冰箱，即便沒有人熱絡地介紹她，鄭曉初倒是毫不扭捏便坐進餐桌，研究桌上料理的做法。廉英宣從剛才就有些不自在，蒲緋身旁的座位被挑走，她只能默默地在僅剩的空位坐好，徐開心好奇地看了看鄭曉初，轉頭問她：「上次也見過面呢，妳是蒲緋姊的朋友嗎？」「呃……是、是家人吧？」她看了蒲緋一眼，不確定地說。「家人？是妹妹嗎？」「是寵物喔。」蒲緋笑著把飯鍋裡的白飯添進碗裡，優先遞給了廉英宣。「寵物？」徐開心有趣地看了看她們。「是溺愛的意思吧這個？嘖嘖，曖昧得不得了。」林榭嘉一慣地調笑。乍聽這說法，廉英宣先是一甜，但那甜味卻因蒲緋全然玩笑的態度而逐漸發苦，為蓋過苦味，她咀嚼米飯，一口接一口。林榭嘉斜睨了對桌捧碗不應不答的人，心裡閃過疑惑，一邊和剛升上實習醫師的徐開心閒聊起各大醫院的組織系統、手術細膩度、醫護設備，還有院方宗教傾向等等，更少不了醫院裡的是是非非。「跟我同一個course的intern真的很廢，我病人我處理，她的病人也是我處理，還有臉問我為什麼要這麼認真？然後她完全不會調血糖，數值全部都設定一樣，難道她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而且她抽晨血的技術實在是爛到我都替她丟臉！重點是學長姊根本沒空理我，有時候都是我幫她揹黑鍋，超倒楣的啦！」「唉喲很煩耶，吃飯還講這個幹嘛啦，之前聊天的時候常常把客人講成病人，我室友都快受不了了。」林榭嘉邊大口吃飯，邊抱怨職業病，「她說我是有多希望全世界都生病啊，我簡直百口莫辯欸……」「對我們來說，客人就是病人啊！」徐開心猛點頭。「不過我突然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有次病人跑來station問，醫生醫生，請問要怎麼做親子鑑定？我幫朋友問的。我就立馬跟他說要帶正本證件去大廳掛號說要做血緣鑑定，要進行鑑定的人都要到場。病人說所以我要帶我小孩去嗎？我說是的沒錯，後來他走了我才發現，他朋友根本就是他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學姊妳太真相了啦。」「不是啊，小朋友都喊他爸爸了，幹嘛這樣斤斤計較啊，男人都這樣。」「噗，也沒這麼糟吧。」「唉唉，十之八九啦，我看我來轉性愛女人好了。」「愛女人？」徐開心睜大眼睛笑了出來，「哈哈，其實我也有想過耶，可是…… 好啦，我們科有一個CR頭髮短短的，笑起來又帥又可愛，但是她居然有男朋友，我都嚇死了，怎麼會這樣啊！」她繪聲繪影地描述醫院裡的Chief Resident路過時，所有女生都往她看過去的畫面有多一致。「噗，說不定是bi-sexual啊，妳喜歡男孩子氣的喔？」「也不是啦，就……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別的辨認方法呀！」「假如是我們蒲緋這種的，妳ok嗎？」「咦？」徐開心楞了一下，打量著蒲緋認真思考起來，廉英宣忍不住轉頭留意，察覺這細微的線索，林榭嘉敏銳地瞥了眼一副事不關己的蒲緋，打算晚點好好盤問一番。「蒲緋姊這種應該是御姐型的吧，在拉子裡面算是……婆嗎？等一下，難道學姊真的是？」「不不不不。」林榭嘉連連搖頭，「不是。」「喔，真的是拉子的話，我又要被嚇死了！」徐開心吐了一口氣，「我想說，那要多有條件的踢才追得到蒲緋姊啊！」「我是說，她不是婆，也不是踢，她是攻。」「公？transgender？」徐開心被她驚得瞠目結舌，「妳在開玩笑吧？」「妳在說什麼啦？她像嗎妳！」林榭嘉暴出一陣大笑，「攻跟受，妳懂吧？腐女子，百合控，那類的妳懂吧？」「不是很懂，百合跟攻受我知道，腐女子的世界我就……可是妳說，學姊是攻，這又是哪個分類啊？」「唉，她早就超越婆跟踢的分類了，根本沒在管的。」「所以是不分？」「就說她沒在管的嘛，我只知道她是攻啦，攻是一種屬性！」徐開心突然呆了呆，從林榭嘉的糾正中領悟過來：「學姊真的是拉子！難怪男生都追不到啦！不過攻又是怎樣的概念啊？」「哎呀就是，各方面都比較主動嘛。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林榭嘉視線掃過垂著臉默默用餐的廉英宣，唇角彎起煽情弧度。「我跟妳說，蒲緋她那方面……」「夠了妳。」「幹嘛？妳的事蹟太經典我非說不可！妳們知道她有多驚人？」至今林榭嘉依然忘不了當初在場所有人又敬佩又尷尬，屏息看著蒲緋知性又鎮定的臉孔連珠發問的畫面：「她在課堂上和老師足足討論了整節課的性技巧！」「……是性的解剖學好嗎，少下流了。」「拜託，那不是一樣嗎！」「別歪曲我的求知精神。」蒲緋不當一回事地說著。「那妳幹嘛問老師是不是有些人焦慮沮喪會引發性慾，這替誰問的妳說說？」「我純粹好奇。之前看Discovery講到兩性互動，裡面很多東西都沒交代清楚，連造成orgasm的傳遞神經是哪一條也沒講。」「重點是妳了解那麼詳細做啥？妳都不覺得知道那麼多，在床上很煞風景嗎？難道一邊還要想著什麼arousal開始瞳孔放大，血壓上升，疼痛閾值增加，一直到 orgasm人體完全抑制疼痛，腦部有七個部位受到神經風暴侵襲這些有的沒的，妳真的有空想嗎？」「妳不也了解得很清楚嗎？」徐開心笑著指出盲點。「欸這都她問出來的好不好，剩下的我全都忘了！我只記得被她問倒的時候老師臉有多臭，哈哈哈。」「我故意的啊，明明不是他領域，偏偏又愛現，除了人類的penis是全靈長類最長他還在乎什麼啊？」「好好好，所以到底對實戰經驗有沒有幫助啊？後來妳都應用到……」「閉嘴，到此為止。」蒲緋硬生生打斷林榭嘉爆料，若無其事地挾了一些菜給廉英宣，要她多吃點，廉英宣僵著笑容說了聲謝謝。這時徐開心也發現廉英宣和蒲緋兩人不像上次會面時相處得那樣自然了，根據她們三人的表情和互動理出一些頭緒，她識相地轉移話題，「學姊，我等等拿醫訊的稿給妳對一下，沒問題的話就要送印了。」「好。」發現林榭嘉不停使眼色，徐開心話鋒再一轉：「話說我覺得，其實英宣這類型的才是我的菜吧。」此話一出，廉英宣喉中的米粒因為猛然吸氣打了漩渦，愕然嗆咳了起來。「喔？」林榭嘉給了徐開心一個讚賞的眼神，不忘順勢攪局：「真的假的？」她面不改色地認真說：「英宣很可愛呢，我想到我一個高中同學，外型有點像，我那時候還滿喜歡她的，不過都被逼著讀書，沒時間談戀愛……話是這樣說啦，不過我同學她很明顯是直吧，現在想想好險當初沒告白，不然一定慘死無疑。」「英宣現在單身吧，給不給追啊？」林榭嘉興致高昂地問。蒲緋起身拿了水杯放到咳得臉都漲紅的人面前，微微一笑：「給追吧，單身喔。」說了立刻招來火柴的瞪視，她裝作沒看到。「欸？妳們都單身的話……我是追誰好啊？」徐開心歪著頭，煩惱地在她們身上來回打量。蒲緋和廉英宣聞言互望一眼，齊聲答腔：「追我。」又同時一楞，同時低頭不語。「咦，等等……妳們，默契有點太好喔，怎麼回事，這樣我很難抉擇！」徐開心和林榭嘉看著尷尬的兩人笑成一團意識到兩人捉弄心態，蒲緋沒好氣地說：「別鬧了。」「欸我才沒有在鬧。」徐開心忽然正經了起來，「上次就注意到了，英宣真的是我的菜喔。」林榭嘉有點意外地看了看她，決定先不動聲色。情敵突然變成追求者，廉英宣傻傻著看她不知該說什麼。沉默了幾秒，蒲緋笑了笑：「嗯，那妳追吧。」她盛了湯喝光，走去沙發轉了晚間新聞來看。視線剛從那人身上收回，廉英宣對到徐開心的目光，不知所措地低頭繼續吃飯，徐開心顯然沒有要結束剛才的話題，她揚揚眉毛問說：「那個，追妳的話，妳不會生氣吧？妳是直嗎？」「呃……」「有喜歡的人嗎？」「我……」一連被問了難以回答的問題，廉英宣狼狽地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麼，始終安靜的鄭曉初在一旁也笑了。「我的樣子妳應該不會不順眼吧？」「嗯、嗯。」「其實我是為了認識妳，才跟學姊邀稿的。」「啊？」被兵臨城下的徐開心嚇得目瞪口呆，廉英宣簡直快吃不完這頓飯了。「哇喔。學妹妳真是直接到不行，我想妳應該也是攻吧。」林榭嘉嘖嘖稱奇地重新審視徐開心。徐開心有點神氣地說：「真的嗎？我是攻喔？聽起來還不錯，好像很威風。」「那個……」廉英宣窘迫打岔：「妳這樣，有點突然。」「嚇到妳啦？哈哈抱歉，我是第一次追人嘛。」徐開心毫不介懷地說：「所以，慢慢來的話，我有機會嗎？」廉英宣突然嘆了氣，一言不發地把碗裡剩下的食物吃完，然後才說：「謝謝妳，但是，好像不太可能。」說完神情凝重地離開餐桌，跑去坐在蒲緋身旁玩手機。「唉，學姊……我好失敗喔。」徐開心喪氣得額頭都垂抵在桌上，林榭嘉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好啦好啦我讓妳追啦。」「不要，妳不是我的菜……」「欸，過分。」兩個人偷偷地咬耳朵，然後一直笑，林榭嘉胃口大開地掃掉整桌菜。（待續）誰會是妳的菜？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3.137.41.200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esbian/M.1485773895.A.76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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