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銥點情話 10

看板lesbian作者SerpensortIa (染人)時間7年前 (2017/01/02 00:21)推噓22(22推 0噓 1→)

留言23則, 23人參與討論串1/1

「蒲緋早餐喜歡吃白飯？」「這是容易吸收熱量，又不造成身體負擔的食物啊。」夾了兩口剛買回來的清粥小菜。「喔……那，蒲緋的前女友是什麼樣的人呢？」突然轉移話題，讓她楞了一下才答腔：「要說是交往對象，不如說是床伴吧。」「啊？」「床伴，性伴侶。」「我、我知道……」廉英宣突然結巴了一下，「我只是有點驚訝……」蒲緋笑了笑說：「就說了呀，我和妳心目中的形象是有落差的。」「妳們會接吻嗎？」「會。」「有感覺嗎？」蒲緋一邊咀嚼著米粒，一邊淡淡地說：「普通。」「她很性感嗎？」「……勉勉強強。她的優點就只是過程很安靜。」「什麼？」「……做愛的過程。」蒲緋忍不住想，為什麼要在吃清粥小菜的時候，聊這麼重口味的話題啊…… 廉英宣安靜了片刻，吁出長氣：「我真的不敢想像妳居然……那樣……」「無所謂，我不介意妳性幻想我。」廉英宣迅速漲紅臉，急忙撇清：「什麼？我不是，我沒有要……噢，噢算了。」蒲緋笑了笑繼續挾菜。她又問：「她長得像常蘅嗎？」「差遠了。」「那妳的初吻，是給了她嗎？」「不是，是榭嘉。」「什麼？為什麼！」廉英宣陡然提高音量，嚇了她一跳。「……為什麼？」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為什麼為什麼！至少要給常蘅吧？」「那也得常蘅肯要。」蒲緋無奈地說：「她不要的話，給誰就沒差了吧？」「這太奇怪了，榭嘉姊喜歡過妳？」「不是。一次聊天的時候，她說要試試看跟女生接吻的感覺，我就成全她了。」「妳這哪門子的大方啊？」廉英宣放下筷子，不敢置信地托住額頭，「我跟林榭嘉間接接吻了！」蒲緋好笑地說：「妳這是叫作初吻情結嗎？」「……那妳們，那個時候……有感覺嗎？」又問？蒲緋看著她嚴肅發問的神情，唇上揶揄帶笑：「跟我們的吻相比嗎？」廉英宣臉上一熱，「誰要妳提那個。」「妳一直問我吻啊吻的，到底想說什麼？」蒲緋有趣地看著她迴避矛頭的樣子。「……我只是覺得很怪。」終於肯再度拾起筷子。「什麼地方怪？」「就……我和妳耶……」廉英宣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的意思是，妳常常把洗手台弄得全部都是墨水，衣服會忘記收進來，晚上睡覺燈都不關……」「……我這樣很糟嗎？」蒲緋認真反省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說：「我優點也不少啊，買菜煮飯洗碗，開車送妳上班，我還會修洗衣機，還能幫妳CPR不是嗎。」「誰、誰要啊、不需要那個！」「不排斥的話，我還能幫妳做更多。」廉英宣看了看她，不免好奇：「例如……什麼？」「妳買回去試用看看就知道了呀。」「……妳還真會做生意。」蒲緋默默地把飯菜吃完，連著廉英宣的碗筷一起收走，說了一聲：「不客氣。」廉英宣抬頭望向她。「我知道妳喜歡我的吻。」低頭在她臉頰親了一下，悠哉悠哉地走進廚房。廉英宣瞪著她的背影，良久才小聲地說：「討厭鬼。」咬唇低笑。下午進到店裡的時候，大濃眉和他的老婆草兒都在，蒲緋熟練地把貨補上架，然後整理訂單。大濃眉結束一通將近兩個小時的電話，走來櫃台對她說：「緋緋啊，跟妳商量一件事。」蒲緋視線從螢幕上移開：「嗯？」「我找到台中展店的地點了，台北這邊還有廠商要聯絡我走不開，房租和裝潢什麼的大概一個禮拜，妳替我去一趟？」「好。」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台中，她的故鄉，半年沒回去了，是該回家看看父母。「還有啊，想請妳過去頂個半年左右，訓練一下店員鞏固客源，妳願意嗎？」蒲緋一楞，「半年？」「妳考慮看看嘛，好不好？不想去也不勉強妳。」草兒在一旁笑著說：「我會幫忙一起打理。」「讓我想一想……」「沒問題，妳先下去看看，回來再跟我說。」大濃眉又交代了店面簽約事項，和草兒聯袂離開。蒲緋頭一件事想到的是，那她要有半年見不到廉英宣了。半年在人生中，說長不長，在一段可能不會開花結果的戀情裡，又絕對不短。無法預料兩人在哪一刻會消失在彼此的人生中，如果可以多看她一眼，蒲緋絕對很樂意，轉念一想，假使終究是一廂情願，那麼短短半年其實並不會改變什麼，甚至廉英宣之後就交了新的男友也極有可能。廉英宣會對自己動心嗎？她是個很棒的女孩，愛潔、善良、才華洋溢，但是從她眼裡蒲緋總是看見疑惑大於興趣。經歷了兩次吻，她仍然在摸索吧，對於和女人的可能性。蒲緋默默地要自己別放太多感情，維持在喜歡的程度就好，隨時準備失去吧，別再重蹈覆轍。她是很悲觀，但總不能要求太過美麗的愛情，那本是十丈紅塵裡的一個奇蹟，只要曾經動人，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然後還有常蘅。事隔多年在講述了那麼多過往之後，她漸漸看清了一些沉澱了的本質，像扎在腦裡的散亂針頭都被磁石一併連根拔起，思路頓時暢行無阻。例如說，她悲傷得太多了，一意沉浸在自憐情緒裡虛度光陰是不應該。可是，如同一個不能輕舉妄動的創口讓她長年纏綿病榻，待到終於癒合，人難免要怪罪那道傷鎖住了這許多原本可以活蹦亂跳的歲月，何況筋骨重新活絡總要循序漸進的，慢慢釋懷吧。她知道常蘅還在心裡，可那已僅剩一座孤墳供她憑弔，廉英宣則是墳旁長出的青草，益發茁壯，不揠不抑都勢必開花，卻不一定結果，然而她願意等等看，事實上單身多年，不論男人女人她都冷淡以對，一方面是常蘅的佔據，一方面心灰意懶，就在這種毫無防備情況下，被廉英宣闖了空門，幾乎就在抗議的那個晚上，帶著眼淚撞進她心裡。情同姊妹？不，這個願景並未發生。首先她們從來不聊女人之間關於容貌、婚嫁一類亙古通今的話題，再來就是她們接吻。她幾乎能肯定廉英宣阻止不了自己發展更多，她們對彼此都有感覺，即使廉英宣拿著親人這面擋箭牌，也輕易就被她看穿。但是為什麼要偽裝，她在顧忌什麼，異女的徬徨嗎？這樣掙扎下去，廉英宣會是第二個常蘅嗎？但蒲緋又能怎麼左右她的意志…… 手機傳出收到訊息的提示音，廉英宣說她幫自己預約了星期六上午的心臟血管門診，蒲緋忍不住笑了，都忘了週日醫院休診，枉費還曾為她犧牲小我感動一場。兩天後蒲緋騎車載著廉英宣來到醫院，到門診前才知道掛的是教學診，蒲緋臉都綠了。「天啊，妳會害我遇到一堆學弟妹。」她撫額長嘆。「只剩這個門診還有名額，這樣不好嗎？」「被熟人問診太尷尬了……」燈號輪到蒲緋時，她敲門走了進去，果不其然，來幫她寫初診病歷的就是她見過幾次面的學妹。清秀的女孩眼睛大亮，開心地說：「學姊！看到妳的名字我還嚇了一跳，好久不見，妳怎麼了！」蒲緋笑了一下，張頭往裡看去，除了老師還在和上一號病人交談，一邊把資料輸入進電腦裡，後面還站了一排醫學生，每個都瞪開眼忍著想和她打招呼的衝動，連連行來注目禮。「我……呃，我家人逼我來看病。」她故意為難地說，被廉英宣橫了一眼。「喔，她是妳妹妹？哈哈，快過來吧，學姊其實可以自己寫啦，讓我來根本浪費時間。」「還是妳寫吧，這是老師的大忌。」蒲緋使眼色要學妹壓低聲量。被帶到一旁的寫字桌，蒲緋耐著性子迅速回答所有問題，身高體重血型、來診主訴、是否有藥物過敏、家族病史、父母存歿等等，然後和學妹竊竊私語起來：「我猜只是單純心律不整，或是過瘦這種小事，老師應該會安排超音波跟心電圖，再測一下不整脈，下次回診才會確診吧。而且我心律不整的發生機率很低，不整脈搞不好一整週都用不到，白白申請器材。」「啊，症狀輕微的話，的確可能測不出來。」「就是啊，就算硬要開藥，Inderal 可能也會放到過期吧。」像是故意說給廉英宣聽似的，蒲緋斜睨她一眼，她見狀鎖緊眉峰作為抗議。然後輪到蒲緋被看診，老師一下就認出她了，宏亮地呵呵笑了幾聲，轉頭跟一排醫學生介紹：「跟學姊打招呼啊，書卷一，這麼優秀，對不對。」學弟妹們紛紛表示久仰大名。「怎麼樣，還不回來？來面試我們內科系，絕對保妳進來。別去外科那什麼…… 有的沒的部，沒有挑戰性嘛，唉。」年過六旬的老醫生顯然對蒲緋十分欣賞，一時忘了問診，反而和她討論起其他病歷中的特殊案例，藉機給學生上課，蒲緋智珠在握，彷彿執業多年的老醫師擁有專業領域的直覺一樣對答如流，登時招來一干景仰的目光。直到想起後面還有不少病人，才下了結論，「啊妳這個吼，二級心雜音，自己應該知道？就照一下超音波和心電圖，拿個不整脈心律記錄器，下禮拜回來看看，好不好？」蒲緋欣然接受了。老師幫她悄悄地插隊，超音波等不到十分鐘就排到了。她在床前立定，面對著尾隨過來的廉英宣，眸心黠光一閃，雙手撩起衣擺一把脫去深紫色格子襯衫，纖瘦腰身一覽無遺，反手作勢要解開內衣背扣，舉止輕緩，嫣紅的唇勾起嫵媚的笑，語帶曖昧地說：「妳還要繼續看嗎？」廉英宣被突來的艷色驚得一呆，視線掃過蒲緋如簾髮瀑半遮半掩的酥白胸前，僅剩的貼身衣物也將褪落，剎那雙頰翻紅，忙不迭轉身走開，耳邊猶自聽見那人得逞的笑聲。蒲緋把寬鬆的上衣穿回，往床上躺好，女醫師使用儀器貼覆胸口，偵測心臟構造和收縮功能，並且安排下次回診時讓門診醫師一併說明。又照完心電圖已過中午，批價之後要離院時，剛才一排醫學生裡的其中一個女生從後方追來，喘得上氣不接下氣，「蒲緋學姊，請等一下！」「……妳是？」「學姊！我是妳直屬啦，我也是21號，徐開心。」對這個特別的姓名有印象，蒲緋訝異地說：「對不起，我沒認出來。」「那是因為七代妳都沒來啊。」徐開心看起來非常難過，廉英宣因為這樣的聯想不由笑了。徐開心好奇地轉頭看了她一眼，繼續對蒲緋說：「學姊實在太難找了！我是這次《醫訊》的編輯，能不能跟妳邀稿？拜託拜託！」「醫訊？」蒲緋微微一笑，「我有什麼值得發表的嗎？」《醫訊》上面，刊載的都是醫盃體育競賽消息或是給學弟妹的建議、醫療糾紛的研討，還有一些醫史辯論，每一期內容都不一定。「當然有啊！」徐開心雙眼放光，如數家珍：「太多了，光是盲眼考進醫科就很傳奇，大三開始從墊底直衝卷姊，還三度卷一，做的共筆資料文獻齊全，超佛心模擬延伸考題給大家練習，完全就是神，而且跟別的卷姊比根本就是女神。」「女神？」廉英宣笑望身邊眉間微蹙的人。「妳不知道？學姊讓多少男生夢碎，情書和告白會被當面退回都還是一窩蜂有人願意冒險。」徐開心津津有味地說，「學姊就算拒絕別人，還是那麼正啊，大家都覺得很值回票價。」那是因為蒲緋不愛男人啊。廉英宣看著那人，眼裡閃過知悉祕密的調侃一笑，蒲緋難得白了她一眼，避重就輕地說：「因為我把時間都用來讀書，成績自然就上來了，大三以前根本慘不忍睹，這麼丟臉的事別再幫我宣傳了，何況我現在也不在醫院。」她可是犧牲了直屬七人聚會、導生宴、社團活動，連藝術季音樂祭林林總總一概謝絕參加，全心全意埋頭課本，就為了挽救傾敗的功課。「別這樣嘛，學姊～」徐開心親暱地挽住她的手臂，半攀住她撒嬌說：「隨便分享什麼都好，要是邀到妳的稿，我就功成名就了耶。」廉英宣看著徐開心，突然不笑了。蒲緋反而鬆口答應：「好吧，就當作七代都沒去的補償好了，改天請妳吃飯，再討論看看內容要給什麼。」「太好了！我把我的電話抄給妳！」徐開心笑容滿面，從初階白袍袋口裡拿出紙筆，潦草地寫上一串數字，蒲緋也給了自己的號碼，徐開心就匆忙再趕回診間。「走吧，午餐想吃什麼？」「還吃，聽完妳的光榮事蹟就飽了。」「不都妳害的。」「是嗎，妳不是和徐開心聊得非常開心嗎。」我有嗎？蒲緋睬她一眼，發現她似乎正微微冒火，眸心漸漸湧上笑意，「要到正妹的電話當然開心呀。」「喔，因為我不正，所以妳就把我的手機號碼弄丟。」咬牙切齒地指控那人的偏心。「妳在不高興？」「我哪有。」「她是有點漂亮。」直視她澄澈眸裡的熊熊火光，蒲緋笑如春風，「可是遠不及妳萬分之一讓我喜歡。」廉英宣一楞，緊抿的嘴角揚起，輕嗔薄慍：「……喜歡什麼喜歡。」「真的很喜歡。」蒲緋挨近她，好聽的嗓音小聲地送入她可愛的耳朵：「要是在家裡，我現在就想吻妳。」聽在耳裡，原本白皙的俏臉盡染焰色，廉英宣輕輕推了她一下，紅著臉自顧自往醫院大門走。「英宣。」「嗯？」「妳現在單身嗎？」廉英宣把張口正要咬下魚丸的嘴闔上，看了蒲緋一眼，笑了一笑。太晚問了嗎？蒲緋發現自己對她了解不多，從前都只是廉英宣不斷對自己發問，現在她連心上人有沒有對象都不清楚…… 「沒事，妳繼續吃。」她默默在心裡反省。就像常蘅說的，難道她真的太過自信，習慣妄下論斷？以為問羊知馬，其實瞎人摸象。廉英宣喜歡自己的吻，不代表她就喜歡自己，這麼簡單的邏輯，只有被愛情沖昏頭的人才看不見。「妳在想什麼？」廉英宣專注地看她，在她患得患失嘆氣時開口問。蒲緋信口反問：「我才想問妳。」廉英宣意外地毫不遲疑就說：「我在想，妳什麼時候才要回去當醫生。」她一楞，認真思考起來。當初選擇暫時脫離正軌，就只是因為單純的「醫學又不能讓我知道常蘅在想什麼」這樣一個幼稚念頭，再加上沒有特別想待的科別，氣餒又無精打采地就停止在行進的路上。然而她是沒有要餐松啖柏、聽山聽水太久，尤其經過上次的反黑箱事件，在醫護站僅能使用少少的器材出小小的微薄之力讓她有點氣苦，那些小事任何護理師都比她擅長，她應該出現的場合，是看著檢查報告，判斷病患需要怎樣的診治，甚至親身在刀房裡挽救每一個病患本人和其家屬的希望。那場災禍喚醒了她的醫師魂。那麼，什麼時候才要回去？「等到我終於快樂的時候。」蒲緋低聲回答。廉英宣支肘托腮，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總帶著憂鬱顏色的人，猶豫了一下才說：「妳還愛她嗎？」蒲緋搖頭說不知道。「某一天醒來，覺得自己像乞丐，其實不吃不喝又如何，人都逃不了一死。」她輕輕一笑。因為這般消極心態，她才覺得在這種狀態下，自己根本沒有足夠的能力去面對求生若渴的病人，醫生不只醫病，還要醫心，不能冷冰冰地推斷病因對症下藥，還必須付出關心，而她這樣長久自悲自憐，對人的同理心和支持意願早已所剩無幾了，實在沒有資格當好一個有醫德的醫師。不戳破她的笑不由心，廉英宣想了想，又問：「妳會在那裡上班，是因為她？」又見她連珠發問，蒲緋不滿地端走她的碗，叉起湯裡的魚丸吃，一言不發。似乎懂得她所抗議的，廉英宣璨璨眸心滿是興味，忽然笑著說：「我啊，以前陪朋友參加過一次同志大遊行。」蒲緋抬頭，她繼續說：「那時舉的標語上面寫的就是：我只跟直同志約會。」只跟「直同志」，不僅不給恐同機會，連同志一樣拒之門外。蒲緋臉上的笑意頓失。不欲她多傷心一秒，廉英宣接著再說：「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把湯碗搶了回去，笑吟吟地喝光：「下禮拜六妳要不要陪我去故宮看文徵明的特展？展期都快結束了。」「為什麼不今天去？」蒲緋為自己立刻變得清朗的心情感到無奈。「因為明天開始六天五夜，我們公司舉辦了員工旅遊去花東啊，下午要整理行李沒辦法跑太遠。」員工旅遊？也好，這樣她也不用特別提起要回台中出差的事，兩人都不在，幸好昨天沒多買菜，否則都要囤壞了。「嗯，下週六再去，今晚繼續看影集就好。」唇邊噙著狡獪的笑。「才不要看。」發窘的人兒大嗔，別過目光不敢迎視。「好……也不是很必要，省掉一些時間。」無法忽略話裡明顯的暗示，廉英宣臉上一紅，橫她一眼起身結帳，然後往停車格的方向放步走去，蒲緋追上前和她並步，忍不住心中念想，左手在行走間劫走了她的右手，溫柔地握在掌心。那手先緊繃後舒緩，五指幾不可察地收攏，絲絲甜意漫進蒲緋胸臆，唇瓣隨之劃開輕淺微笑。（待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3.136.230.197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esbian/M.1483287683.A.D18.html

推

tim11299

01/02 00:32, , 1^F

01/02 00:32, 1^F

推

fish6677

01/02 00:42, , 2^F

01/02 00:42, 2^F

推

Cake123410

01/02 00:42, , 3^F

01/02 00:42,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