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愛過，都將鋒利
基於喜歡，進入一段關係，待全然的激情緩慢消退後，平淡似水才是愛情的開端。
而愛情又帶我們往哪兒去了呢？
直至我再次墜落似曾相識的黑暗。
坦誠的後座力，嚐過嗎？
一年過去，我仍如同那張酒樽倒影的合照中，生活得歪七扭八。
是2011年，我們都往大人世界更靠近一些的那年。
背上行囊，剛剛經歷了親友視為失敗一戰的大考，來到了台中。
我和A彷彿約定好了，一切就從這裡開始，然後結束。
那年十八歲，感情狀態迷茫。心裡有個想永遠守護的女孩L，我習慣喊她「姊~」。
L的溫柔，就如同她總會輕輕揉亂我的短髮，「乖，別哭，別怕，有我在呢」，L陪著我一
路跌跌撞撞逃出那次感情重創。身為極致魔羯，幾乎不輕易展現脆弱和親暱，L之於我，絕
對是特別的。高中畢業，L的女友K決定重考，L去了花蓮。K缺席的一年，或許是熟悉
也許是寂寞，陪伴L彷彿成了那陣子最重要的事，每日徹夜視訊，寫寫網誌交換心事。我們
遊走在危險邊緣，然而沒人想說破。
搭上往花蓮的火車，赴約與L五天四夜的旅行。
你會不會看著一個人，你喜歡她，但已經超越愛。她過分美好，你捨不得有一天可能失去
她，你想在她需要你的時候，永遠能說，I am always here.
更何況，我絕對不允許傷害K，她們在一起兩年了，而我知道有多不容易。
旅行之後，L也終於永遠是我心上一個溫暖特別的存在。陪伴的關係依舊。
而與A也即將翻開篇章。
梅雨季節的台中，簡陋的學校宿舍中。這夜，寢室只剩我和妳，一如往常，我正在補眠，
以應付一夜與L的視訊，而妳目不轉睛盯著螢幕上播放的電影。
半夢半醒之間，隱約感覺有人爬上床，一下子坐在我身上。我瞬間驚醒，妳的臉近在咫尺
，一陣輕咬我的臉、耳朵，粗魯扯開我的T恤領口，留下一個個吻痕。直至妳下了床，我都
還沒回魂。
手足無措，驚恐地傳了簡訊給L，不久，「你是衣櫥嗎?!!!」L回傳了。魔羯是小心翼翼的
，非常被動的，裝死一流，尤其是曾經重傷的魔羯。過了兩個星期，一切一如往常，十足
表面平靜，我仔細地思考，關於A的一切。
妳與前男友在數個月前分手了，那是你們第二次在一起，最後男生仍然以不確定是不是愛
的理由，再次提出分手。我們一齊加入系排，從小一路校隊的妳，拿起排球特別自信。妳
和L一樣有著大姊姊的氣質，但是另一種比較暴力的類型，時常捉弄妳而招來一頓暴打。這
些打鬧裡有愛嗎？說不定，我只是對妳比較沒那麼防備吧？是這樣吧？！
又是一個只有我和妳的晚上。再一次，妳趁我熟睡爬上我的床，如出一轍，只是這次衣服
差點被扒了，脖子密密麻麻的吻痕讓我隔天望著鏡子發楞。妳下床了，而我帶著無限循環
的問號，暫時沉沉睡去。
『勇氣就像泡泡，戳一下就破了。
有時候，有些事，勇氣只有一次。』
看來妳是徹夜失眠了吧。但這十足是一場冒險啊…
「去愛吧，既然已經看過黑暗。」L說。
但願這是一場好的愛情。
我吻了妳，很輕很輕。很小心的，就如往後守護我們的愛情一般。
二零一二年五月二十三，我們在一起了。
我們瘋狂做愛，翹了所有營養學分。宿舍床上、浴室、公廁，我們迫不及待釋放慾望。
我們瘋狂做愛，但我好記得。魔羯的高傲，在愛人面前化作羞澀。第一次解開妳的內衣，
雙手害羞地直在重點外游移，惹的妳頻頻催促。
我想，我是完蛋了。愛情裡，我再次甩掉所有高傲冷漠。
迎來了大學第一個暑假，我們唯一一個甜蜜的長假。目送妳上車，我奔跑在地下道淚水在
飆。後來妳也說呀，妳是一路哭著回家的。思念是那麼濃那麼重，那年我們都很愛彼此吧
，我想。雖然妳說，那年是妳愛我勝過我愛妳。
我去了香港。起飛前，撥了通電話給妳，「在等你電話啊，怎麼睡得著嘛」。抵達香港，
一直聯絡不上妳，好心急阿。妳一定也是吧，無名記錄著每日等待的心情轉折。「嘿，終
於回到妳身邊了喔」午夜一下飛機，馬上傳了封簡訊給妳。雖然妳還是鬧彆扭好幾日。
那年，我們一定都很記掛對方吧，我想。
暑假好不容易結束了。第一次那麼討厭放長假，妳嘟著嘴抱怨。同時，我們同居生活正式
開始。一段嶄新的旅程。
是好是壞呢？我們一樣一起修課翹課，一樣一起為系排效力，一樣一起吃飯洗澡睡覺。
只是，我們有更多時間聊聊天了，且不被打擾。
然後，我們更懂彼此了嗎？還是往不同方向去了呢？
「妳會像summer跑去結婚嗎？」很多時候，我總是這樣嘴貧。
「我只知道我會很努力很努力，陪著你一直到我必須離開那一天。」妳總是如此回答我，
一邊溫柔撫上我的臉，開始哭泣。双双泛著淚光，一齊沉沉睡去，又一個寧靜的夜。
一起看了花吃了那女孩。始終癡迷著spancer和summer不在一起不快樂的愛情。妳摟住我
粗魯弄亂我一頭短髮，「怎麼那麼可愛天真啦，你會等我那麼久啊」。
愛情裡的魔羯是絕對浪漫的。
二零一三年，妳的生日，我動情寫下。
『一起呼吸
用力約定
說好了，
不散。 』
極少時刻，我還是會被不安全感擊潰。「妳會讓我再次墜入黑暗嗎？」妳緊緊抱住我，吻
去汨汨流出的淚。曾經，妳的懷裡很溫暖，擁抱我所有的執拗、調皮、脆弱。
但是。我忘了，完全忘了。妳沒看過我的黑暗。那年，不是妳帶我衝破黑暗的。妳不會知
道，我是多麼努力才再次活過來。
「欸我婚禮那天你會來嗎？」妳微笑道，一臉很期待我的答案的模樣。
「會吧，帶著我新女友，然後不包禮金，自己一桌。」我開玩笑著說。
過會兒，我才又認真道，「不會吧，但會送上一大包紅包，祝福妳啊。」
「嗯…那以後我的孩子要叫你什麼啊？叔叔嗎?」
睡前，我們常常聊天，天南地北亂聊，直至不敵睡意。
時間往前了，不知何時開始，我竟然可以坦然，面對這似乎早已寫好的結局。
我們在等待死期嗎？
不，我們一起旅行。
只是目的地不同罷了。
只是啊。只是。
我們一起旅行，又好比分開旅行。
「如果有一天，我愛上別人了，你會放我走嗎？」突然一則臉書訊息，不禁讓我皺了眉。
明明昨天我們還在妳家做愛，妳甚至還在我耳邊呢喃著說愛我。
原來原來。「如果有那麼一天，一定要誠實告訴我喔，我會放你走。」妳三不五時提醒著
我，原來是一場催眠術。
在愛裡，只要誠實就足夠嗎？!
關於底線這回事，我們的認知始終歧異。幾年，我避免與L所有過多的接觸，只因妳說過一
次妳介意。同一標準卻不能套用在妳身上，我想我應該要相信妳的，也討厭做個control
freak。
「我想我只是太想你了，但你不在我身邊。」第一次，分手又飛快復合。我喜歡平平淡淡
的小日子；而牡羊的妳，很是需要激情，一不小心就會被平淡給悶死了。
妳和他，我稱他為妳未完的夢。曾經，高中時代，你們在各自都有伴的狀態下，已然產生
曖昧，縱使沒有在一起。而這夢，終究開始在後來這段日子，偷偷發酵。
你們總是一陣子一陣子的頻繁聯絡，這些我都知道。感到不舒服時，我總是半開玩笑地提
醒妳，「該適可而止了喔，別給我弄出個什麼事啊!」，妳總是一派輕鬆答道，「就朋友而
已啊，何必呢。」
妳還記得嗎? 妳曾經回答的那麼肯定，臉不紅氣不喘的。
「寶，怎麼辦？我對他有感覺，但我愛你…」看妳一臉懊惱，我實在也不太願意安慰妳。
是愛嗎?還是習慣?害怕失去嗎?
「心是可以控制的嗎?!」
說著愛，不懂得在乎對方感受，而這叫愛嗎？
說著愛，盡力去愛了嗎？
如果沒有控制心的能力，又為什麼不離遠遠的呢？
就算還有愛，也不夠愛了，對吧。
我覺得，眼前有種似曾相識的黑。
後來的日子，我們好似在不同時空生活著。
消磨著僅存一點點的愛。
妳依舊時而觸碰我感情潔癖的底線。
他來台中的日子，更顯得妳魂不守舍。
那晚，我在住處附近慢跑，試圖使思緒清晰。快十二點了，妳跟他出去一整天。早上出門
前，妳說晚餐前回來。幾個小時前call妳，倒是不耐煩地要我自己解決了。
呆坐在家門前的公園，似乎在等待宣判。我看見，他載妳回來了。妳撥通了我的手機，要
我開門。而我掛斷電話，開啟飛航模式。
最後一次，我望著妳，帶著一些距離，很安靜，就像我無聲悲痛的哭泣。幾十分鐘後，我
們一齊上樓回家。整晚，我們不再談話。
我們分手了。
「我只是希望有個適合自己的伴，一開始我好愛好愛你，你很體貼我的不勇敢。但後來，
我們好似只是床上的情人，我突然好希望你是男生，比我高，我可以大方牽手擁抱親吻，
可以帶回家接受祝福。」最後，妳這麼說著，說妳從沒想要傷害我。
「願我們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和家人」幾多溫馨的分手宣言。
而我還是封鎖妳了，A。
所以，愛情帶我們去了哪裡？
它帶著妳去到另一個遠方。
而我再次墜落黑暗，在一次次天亮以前自我修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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