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妳是初衷
『雖然我是個女人,但是我深處的「原型」也是關於女人。』
有些時光是這樣,腦海中快門捕捉每個當下的繽紛,
那些沒有盡頭的愜意,那些美到荒謬的瞬間。
妳拉琴的身影我不太記得了,只記得光影中妳是那麼耀眼。
後來妳先走一步,沒有告別,
沒有隻字片語,一切留在08年的夏天。
我也沒有告別,事情發生之後,便不願相信地轉身逃走。
記憶的零碎片段隨著時光推進,
那時許多思緒在死亡面前只能沉默以對,
有怨懟,有不滿,眼淚照流日子照過,
繼續吞吐這個世界給予我的。
有時憋得難受,覺得沒有人可以訴說那些不可說、
即使是另一半也不見得能理解的事,
於是妳的msn帳號成為國王的驢耳朵,
放心地將那些開心溢滿或悲痛難掩的我傾倒至此。
就算從來沒有回應,也終於找到一塊淨土,
一個世界天崩地裂也無法撼動的小天地。
一個人的時間,沒有武裝赤裸裸的狀態,
有時話多,有時沉默許久。
話多時通常心情極好,話少時便望著螢幕,
在沒有回音的對話框打下咒語般沉甸甸的「我很想妳」,
或是什麼也沒說,將對話框關閉看著窗外藍天白雲。
偶爾想著可能、可能妳也正在另一端
安靜地看我打下一字一字,
但更希望妳已平安走向了另一個更好的國度。
人世險惡,妳快走。
過了好些年,msn正式走入歷史,
被迫真真切切地學習告別妳。
08年的告別式上我沒有告別,
花了七年多練習,也許晚了一些。
開始在回高雄時晃去妳家門前看看,
複習一段陪妳回家的路,彩虹公園是終點,
十多年前的場景沒變得太多,
陽光下呆望著一切覺得釋懷不少,
我們都很年輕,只是……
這些點滴都只存於過去靜謐的時光。
如今看著鏡中自己曾經稚嫩的臉龐眼尾多了些皺紋,
歲月在身上進行精密的雕刻,
社會畸形每每令人作嘔的價值觀我必須嚥下,
一度心中的小王子也忘了自己曾經是個孩子,
一樣也不一樣,記得也不記得,
我是我還是我不是我。
到底想念的是妳還是那時無憂無慮的自己?
當模擬考作文題目問人生最大志向時,
毫不猶豫寫下「愛情」的自己?
如今人生最大志向已從愛情轉為對世界的渴望與探求,
為自己畫下一張藍圖希望踏遍世上百分之70的國家,
世界是真實的,而現在對已經完成百分之20的地圖
感到小小的驕傲。
前天鼓起勇氣問國中同學妳的墳究竟在哪,
坦承自己當年拒絕去探望,
如今終於願意好好面對妳(或是說願意好好面對/清理自己)。
午後上網搜尋各式花藝,總是收到花的我,
這輩子第一次送花,朋友母親提議就選一束素雅的白玫瑰就好。
遲了七年再相見,這束初戀是什麼顏色?我還沒主意。
可又是誰規定送給逝者的花只能靜白簡樸?
偏偏任性地想送妳一個獨一無二色彩斑斕,擺在妳的墳前。
「Leanne,妳最近好嗎?
對不起我來遲了,
如妳所見,我一如當年髮長過胸,
一樣高挑並且成熟了一些。
進入社會開始知進退懂分寸,
開始學習跳脫非黑即白的框架去思辨,
我不再這麼尖銳不再得理不饒人,
冰冷外表下仍有一個小女孩住在心中。
我走過許多國家,
有些是我們曾相約的,有些我自己繼續去探險的。
每個旅途中壯闊景色、人與人相聚的緣分、旅途意外的插曲
我都放在心中仔細珍惜。
雖然明信片沒有寄給妳過,
紀念品也從來沒有妳的份,
但我知道妳終會理解。
最後,
我現在過得還不錯,
祝我幸福,希望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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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tomatobeagle (114.46.211.48), 11/25/2015 22:5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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