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法理情

看板lesbian作者prinzipk (Mann)時間8年前 (2015/09/17 23:53)推噓44(44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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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檢察官組合的日常 1. 初秋，風狂卷起落葉混著泥土往人身上砸，張永芸舉手護住雙眼，在原地等風停。當法官的日子，一年過一年，不知不覺。從卷宗抬起頭，揉揉肩頸，打噴嚏了，才發現一年又快過了。每年的加給就靠白花花光陰兌換為年資，她不再是菜鳥法官，也許隔年她就要升任庭長了。她不會歸咎時間磨損掉熱血或感情，也只是事情看多了，漸漸發現她所信奉的價值理念，不過是保護太好的沃土裡長出來的空中樓閣。種子落土怎麼長，看天；人怎麼長、變成什麼樣的人，看天，也看自己。她是幸運，即使是第三者生的，即使是同性戀，她所在的社會階層，有足夠經濟力跟知識捍衛自己的權利。說可憐的、不公平的，那也只有一件比一件可憐跟不公平，那種不公平可是她判了有罪，當事人還無法理解，氣憤不已，這是無法彌補的扞格，人跟人之間理解的可能性常在她眼前斷裂。階級原來是這樣的。在她跟徐則臨的生活，階級也時不時閃現那髒髒黑黑的腳印。洗碗，是碗的裡外都得洗乾淨，還是把碗中央洗乾淨就交差了？洗澡後浴室是一地濕還是拖乾了？垃圾放幾天才到？食物掉在地板上還能不能吃？或者，發霉一角的麵包，該全丟還是把那外觀無恙地留著繼續吃？瑣碎的事積累，她也懶得跟徐則臨吵；徐檢嘛，資淺時老要看屍體，有些狀極恐怖氣味逼人的，徐則臨是不以為意，那外衣臭了也不大在意，曬曬味道淡了繼續穿。她曾為此跟徐則臨大吵，吵煩了，瑣事也就懶得說了。總歸是，徐則臨跟她出生，就不是一個階級。每當她看被告那刺龍刺鳳蠻橫樣，臉面上的江湖氣，徐則臨身上多少有一些；所以天人交戰，重判好，還輕判？當法官再多年，不會有一件案子是一模一樣。每件案子很可能都是當事人這輩子的唯一，她也是抱著如此心情謹慎地思考怎麼做比較好，然而法律本身的局限性，讓她有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為難；按照法律，就只能這麼判，其餘空間有限。認真思考案件時，徐則臨會溫柔地看著她，類似崇拜。徐則臨當初也想著，是否轉任法官。後來在檢察官的路徑上走，她發現這太適合她。檢察官也是門江湖，要問那些走跳江湖的，乾乾淨淨的大學生合適，還是她這款稍微見過世面的合適？她把自己放在對的位置，做她所相信對的事。儘管如此，仍難免遇到奇異狀態的告訴人。明明不能辦的案件，無止境開再議，又或者鬧上政風處、法務部還監察院的，她真是苦笑。其中有一件檢舉：檢察官有不當人際關係，有損職業的尊嚴。她不當一回事繼續看，看得她臉面發白。幾張照片，是她跟張永芸出遊時較親暱的模樣，她摟張永芸的腰，張永芸靠在她身上。長官有些尷尬地要她稍微寫些回應，她心煩意亂，她跟張永芸的事，到底跟她的專業有何關係？臭一張臉，在電腦前快速寫了，寄出去。回到家，她沒再跟張永芸提。張永芸倒覺奇怪，徐則臨一聲不吭地窩在沙發上，臉有些紅，像是發火過一樣。「怎麼啦？哪個大尾的惹妳生氣？」「沒事。」「好吧，妳想講再說。我先去趕判決。」「好。我要去買吃的，妳今天照舊？」「嗯，謝啦。」樓下那間滷味攤，是她們的愛。簡單的豆干海帶青菜麵線的，晚上隨意吃點，就還有胃口再吃宵夜；不吃宵夜靠得是早睡，她跟徐則臨都被工作逼得不能早睡。她們不睡，樓下將有更多小販不能睡，打拚賺宵夜財。這樣一層一層下來，像個惡性循環；雜七雜八濫訴或頭腦太爛搞上法院的案子多，她們沒空睡足，而她們吃宵夜，又有一群人為她們熬夜沒得睡，腦子不清楚，又搞出事來，車禍也好、變成詐騙受害者也好，想來簡直是彼此彼此的怨偶。她跟徐則臨也算怨偶，不太吵架了，但生活中的摩擦不停。就是受不了那襪子脫了沒翻正、洗好衣服不摺、生活習慣爛到不行的傢伙。熱戀期之後短暫摸索到平衡，而後在一起更久，又再失衡。有時她不知道是習慣還愛，卻也無暇風花雪月這些。年紀也有一些，有一個人互相陪伴，那人也算可靠，縱有令人厭惡的生活習慣，瑕不掩瑜，彼此將就著，遷就著。擁抱不完美而力圖圓滿，張永芸覺得這也可能是愛。徐則臨怎麼想，她不曉得。當初，她喜歡徐則臨多一些，在一起之後，徐則臨越來越投入，帶有依賴性的喜愛。依賴多還是喜歡多，如此複雜的秤，給滷味攤秤一下，看是徐則臨買多了她愛吃的菜，還買少了；多了就當愛，少了就當多個耍賴、不洗襪子的孩子。每天晚餐時間，就是一次確認。每次，她愛吃的菜還是比較多。每次徐則臨都像是看什麼美景一樣，笑彎眼地看她吃。然後她就有些暈陶陶，屬於熟到恰到好處的幸福感。徐則臨眼底倒映她自己的形影，她想，不管什麼東西多一些，生活中會有固定半小時，徐則臨的眼裡，不是她就是食物。她最差最差，對徐則臨而言，就跟食物一樣重要；這樣也就夠了。她是幸運，也幸福。對一群不幸福人們的事下了許多判決之後，她很自私地，為自己寫得片段結局越發安適，穩穩地幸福。 2. 檢舉人非常憤怒。他正打電話滔滔抱怨，不分那是張老師或者是民間的一些協助機構。他捏皺了一張紙，紙上寫著：「徐檢察官則臨查無違法亂紀，有損官箴之行，故不能以其私人生活指摘其適任性......」檢察總長在刪電腦檔案時，猶豫了一下，決定保留徐則臨寫得回覆。「我愛跟誰約會干你屁事！」有夠幼稚，但檢察總長就喜歡這性子的手下。他生得年代還不多同性戀，但他確實認為，誰要愛誰不需要他的同意或認可。想了一下，檢察總長才想到，他不就是偏心跟護短罷了。遠看徐則臨的空位，他溫和地笑了，祝福這幼稚鬼跟她女友約會愉快。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36.231.130.117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lesbian/M.1442505221.A.0A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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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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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oleb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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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an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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