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Marriage(三十二)

看板lesbian作者aden54 (Amber)時間9年前 (2015/01/10 00:04)推噓28(28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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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軼仍是漫不經心的翻著教案，正打算發個訊息給袁澍，手機螢幕就亮了起來，不出所料的是來自袁澍的訊息： “起床沒？我和媽媽現在在吃南京湯包當早餐喲～今天上課別緊張，加油！” 看著袁澍發來的問候，訊息總是簡短扼要的袁澍今天竟然還用了“喲”這種語氣詞，好心情透過這封訊息表露無遺，搞得程軼也不禁被這樣的好心情感染，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那天，當她靠在樓梯旁玩手機，看到袁澍和阿姨從工作室並肩走出來時，程軼雖然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麼，但是袁澍臉上那種有點孩子氣的笑容，讓她看了都覺得自己有點想媽媽，很慶幸自己在最後關頭推了袁澍一把。想到她們正在吃湯包，程軼就覺得好像有些餓，於是回了訊息後便收拾東西準備出去覓食，昨晚程軼特別婉拒了Emily說要派車接送的好意，既是不想麻煩別人，也是因為想自己感受上海這個城市，這個她第一次來，卻曾充滿過期待，又滿是遺憾的城市。早上七點的上海，早已經是人聲鼎沸，走在這座城市的馬路上，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如果那年夏瑾空來了，或許自己也是這些人群中的一個，即便百般不願，程軼還是想起了那兩張浪費了的機票，還有和夏瑾空之間，再也沒有機會完成的計劃。雖然已經事先查過路線，但是走進地鐵站，錯綜複雜的線路還是讓她有點頭痛，上班時間的嘈雜，根本也沒有給她思考該往哪裡走的時間跟空間，只得順著人潮行進，明明做了二十幾年的都市人，程軼卻突然覺得或許自己真的更適合生活在鄉村。夏瑞桐這幾天很焦慮，隨著媽媽來上海以後第一次這麼焦慮。姣好的外貌加上長袖善舞的特質，對夏瑞桐來說，交朋友一直是件很容易的事，這點無論在哪裡都一樣，來上海沒兩個星期就成功和班上的同學打成一片了，兩個月下來，全校的人幾乎都知道了她這個從“寶島台灣”轉學過來的漂亮小姑娘。所以會讓夏瑞桐焦慮的事，向來和人際關係無關，讓她焦慮的是，明天要期中考了。她自從來了上海以後，成績一直都跟不上，明明大家都是五年級，夏瑞桐的英語，也就是能背下A到Z，認識什麼Apple，Book, Cat，Dog，Egg這種單詞，會說How are you，會回I’m fine thank you, and you?這樣的程度。但是，她的同學們竟然一個個都已經能寫150字的英文作文，現在和她交情最好的班長譚喬，甚至已經拿了中級口譯證書。除了英語以外，數學更是吃力，而本來國語，也就是大陸的語文應該是夏瑞桐最在行的科目，但是換成簡體字夏瑞桐就打從心底排斥，更不要說那些什麼找病句的題目，夏瑞桐根本提不起一點興趣去用功。雖然媽媽從來沒有要求自己要有多好的成績，但夏瑞桐覺得像媽媽這麼厲害的人，讀書的時候成績一定很好，所以希望自己給媽媽看的成績單是漂亮的。在台灣的時候夏瑞桐成績很不錯，可是媽媽那時候從沒看過自己的成績單，現在來了上海，幾次考試出來，只有缺考的人成績比她低，這樣的考卷她根本拿不出手。所以這幾次考卷上的簽名，都是她去找媽媽廚房裡的學徒，平時常常陪她玩的悅悅姐幫她模仿媽媽的簽名簽下的，不過上次悅悅幫她簽完以後說是最後一次了，雖然悅悅每次都這麼說，最後還是會敗在夏瑞桐的軟磨硬泡之下，但夏瑞桐也覺得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明天就是期中考了，期中考之後老師就會請考差了的同學找家長來學校，如果自己成績再沒有一點進步，那媽媽一定會被找來學校。「妳怎麼今天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的？都不說話」譚喬和夏瑞桐是同桌，一開始只是因為自己身為班長，班主任特別讓她要多關照新同學，才會比較關心夏瑞桐，但後來越走越近，譚喬覺得大概是夏瑞桐特別與眾不同，讓自己覺得很好奇吧。夏瑞桐看了譚喬一樣，仍然是悶悶地趴在桌子上回道：「明天要考試了，我不想要媽媽被找來啊」譚喬坐到了夏瑞桐身旁，有點好奇夏瑞桐的媽媽是什麼樣的人，怎麼會讓連初中部最壞的人都能搞定的夏瑞桐忌憚成這樣：「妳媽媽很兇嗎？會打妳？」夏瑞桐聽譚喬一問，便趕緊坐起來幫媽媽澄清道：「不會啦，我媽從來不打我的，只是我媽…」譚喬側過頭望著欲言又止的夏瑞桐，等著她接下去說，夏瑞桐卻突然話鋒一轉：「哎呀，譚喬妳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我明天考好啊？」譚喬皺起眉頭，考試考好這件事情，對於從小成績頂尖的她來說好像從來沒煩惱過，不過由於作為萬年班長，又深得所有老師的信任，譚喬倒是有個方法可以讓夏瑞桐短時間內拿到好成績。譚喬看了看夏瑞桐，她一直覺得，夏瑞桐漆黑的眼眸像是黑洞，可以吸走所有人的目光，當然也包括自己，夏瑞桐就有種魔力，讓人不自覺地想和她做朋友，於是咬牙道：「妳把剛剛那個“只是…”後面的話說完，我就幫妳，讓妳明天可以考好」聽見譚喬的話，夏瑞桐立刻眼前一亮：「真的嗎？妳真的有辦法？」譚喬又想了想這件事的可行性，然後點了點頭：「可以，但是妳要敢冒險才行，還有，妳要把剛才的話說完」這下換夏瑞桐皺眉了，剛才自己沒有接下去講的話，是她一直放在心裡的秘密，連她以前在台灣的朋友她都沒有講過，剛剛也不知道怎麼會開了這個話頭的，這下竟有些騎虎難下，不過她很喜歡譚喬這個朋友，從第一天認識她就覺得她們會是很好的朋友，現在又要幫她這個大忙，或許跟譚喬講也沒有關係：「嗯…也，沒什麼啦，就只是我覺得我媽應該不喜歡我吧。之前我奶奶跟我說，我媽，嗯…我媽喜歡一個女人，所以才要跟我爸離婚，奶奶說我媽很可怕，要我不要跟著我媽，到時候要對一個女人叫爸爸。」譚喬聽了以後確實是有點愣住，雖然現在網路發達，同性戀這個概念對她來說也一點也不陌生，但還是第一次有真實的故事在她身邊上演，不過她有點沒理解夏瑞桐的邏輯：「那妳媽現在跟那個女人在一起了嗎？而且妳媽喜歡一個女人，跟她不喜歡妳有什麼關係？」夏瑞桐搖了搖頭：「沒有，後來我媽找不到那個女人了。我一直覺得那個女人不跟我媽在一起了，是因為我，妳想，我是個拖油瓶，而且看到我就會想到我媽曾經是別人的老婆。所以我媽當時應該是不想帶著我的，只是因為我爸沒錢，又整天遊手好閒，我媽才看我可憐把我帶著的吧。」譚喬突然覺得眼前的夏瑞桐，和平時總是神采飛揚的樣子好不一樣，雖然夏瑞桐學習成績並不好，但這從來沒有折損過她的光彩，這是第一次譚喬看見自卑的夏瑞桐，很自然的就拍了拍夏瑞桐的肩膀，道：「妳又不是妳媽，或許妳媽不是這麼想的。先把明天考試考好吧，這次來不及了，所以我們，用點非常手段，以後不會的妳問我就是了，我一定把妳教會。」夏瑞桐點點頭，看見譚喬露出她的小虎牙對她微笑，夏瑞桐才覺得有一個人共享秘密，也是一件不錯的事。下午五點，程軼準時結束了在西餐廳的培訓，整個過程都還算順利，讓她對之後幾天的課程也有了底氣。「今天真是感謝您了，托您的福我們員工都學了不少，我送您吧」餐廳的經理陪著程軼走出了大門。程軼笑著道：「您客氣了，不用送了，我想自己走走逛逛呢」餐廳經理立刻道：「那不成，我們老總今天特別交代了一定要送您，我兒子就在對面學校讀書，現在已經下課了，我車停學校停車場，您和我一起過去吧，我帶上我兒子，然後就送您回酒店。」程軼本來還想推辭，後來實在拗不過餐廳經理，只得和他一同過馬路走進了對面的學校，餐廳經理一邊還在說，這間學校是上海最好的學校之一，學校從小學部設到初中部，不過真的走進去，程軼卻發現校區比她意料之中的要小，餐廳經理才說在上海位於市中心的學校都不大，一個年級大概也就三個班。程軼隨著餐廳經理走到了他兒子所在的班級，她還站在走廊上東張西望，經理卻有點不好意思地從教室走出來：「哎，程老師，實在對不住，我兒子的班主任要找我談他升學的事，他今年初三了，這兩天就要填分流表了，但我兒子之前都沒提，您要等我一下嗎，大概十五二十分鐘就行了」程軼搖了搖頭道：「沒關係的，小孩唸書重要，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您慢慢和老師聊，我們明天早上餐廳見吧。」告別了一臉歉意的餐廳經理，程軼先是拿出了手機給袁澍發了條訊息，告訴她自己今天一切順利，最後還加了個親吻愛心的表情，放下手機後想說接下來沒事，也還不是很餓，既然都進來學校了，就四處逛逛吧。夏瑞桐發誓，她絕對沒有想到好學生譚喬想到的，讓她可以考好的方法，竟然會是去把明天的考卷偷拍下來。譚喬身為萬年班長，再加上各科課代表都做過，每個老師都對她特別信任，大概也就是在半年前，英語老師找她去辦公室幫忙，幫忙的內容竟然就是幫她把各年級的期中考考卷放進教師辦公室後面，專門放大考考卷的小倉庫裡。那時譚喬就發現，那個小倉庫的後門是一片可以通往操場的樹叢，而後門的鎖早已鏽掉，稍微扯一下就能打開，只是當時的譚喬也不覺得自己會有需要跑來偷考卷的一天。夏瑞桐和譚喬兩人都很忐忑，夏瑞桐平時雖然鬼靈精怪，但偷考卷或作弊這種事她也從來沒做過，更不要說年年拿三好學生的萬年班長譚喬了，於是兩人一路都躡手躡腳的，左顧右盼，一副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們在做壞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走到倉庫門口，譚喬上前扭開了生鏽的鎖，這時候反而是夏瑞桐有點退縮地道：「我們真的要進去嗎？」譚喬其實心裡比誰都害怕，但還是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道：「沒事，我們現在進去，小學部的都放學了，初中部的現在還在上最後一堂課，不會有人的，我們只要進去把考卷拍下來，我回去做了以後發答案給妳」夏瑞桐這才點點頭，但在譚喬推開門前，她又拉住譚喬，譚喬轉頭疑惑地看著夏瑞桐，便看見夏瑞桐一臉認真地道：「如果被抓到了，妳一定要說是我逼妳帶我來的，知道嗎？老師一定會相信妳的」譚喬應了聲知道，便推開那道有點破舊的門，待兩人都進去後，她便藉著外面的光找到倉庫裡燈的開關，開了燈，關了門。雖然譚喬來過一次，不過由於全校的各科考卷都在這裡，兩人還是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她們五年級的考卷。把各科考卷都找齊，拍下來了之後，兩人便用最快的速度把考卷歸位，但當兩人再走回門邊要開門時，才發現，門打不開了。「完了，一定是這門太破了，可以推的門把又在外面… 如果是從外面的話應該可以，早知道剛才就不關起來，靠著就好了…」譚喬和夏瑞桐使盡了吃奶的力氣，卻還是拉不開這道門，兩人嘗試了大半天後坐在地上，譚喬懊惱地說著。夏瑞桐心裡其實更愧疚，要不是為了她，譚喬怎麼可能得跑來這裡偷拍考卷，雖然是下下策，但也只能道：「嗯…不然打電話找同學來幫忙吧，頂多就說我們是誤闖的」譚喬立刻搖了搖頭：「我剛看過了，學校信號本來就不好，我的手機在這裡完全沒信號，現在初中部剛下課了，我們可以對著門外叫兩聲，看有沒有人聽到」夏瑞桐聞言看了看手機，果然也是沒有收訊的，於是就用力地拍了好幾下門，對著外面叫：「有人嗎？！有人嗎？！有人嗎？！」其實夏瑞桐也只是隨便叫叫，根本不覺得初中部真的會有人在期中考前一天的放學時間跑到操場後面的樹叢，正想和譚喬另覓出路，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女聲：「有人在裡面嗎？」「有有有，有人在裡面！妳用力推門看看！」譚喬毫不猶豫地跳了起來，對著門外叫，夏瑞桐本來還想拉著譚喬討論一下說辭，但門外那人一聽到譚喬的聲音，便用力地推了幾下門，竟沒兩下就推開了，於是她們只得怔怔地看著這個解救了兩人的“恩人”。但夏瑞桐心裡卻在暗叫不好，這個人看起來應該是個年輕的女老師，搞不好是過來確認考卷的，應該是沒見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夏瑞桐總覺得這個人看著有點眼熟。面前的“恩人”皺了皺眉問道：「妳們…」「我們只是在操場玩不小心走進來的！」「我們是被老師派來這裡打掃倉庫的！」 “恩人”一開口，夏瑞桐和譚喬便異口異聲地答道，然後再懊惱地對視了一眼，原本兩人覺得應該完蛋了，眼前的“恩人”此時卻突然笑了，笑的非常好看地道：「我只是想問，妳們，沒事嗎？」雖然好像剛過12點，不過還是算在Friday Night給大家送上文章了！祝大家週末快樂！我眼睛已經要瞇起來了，所以這章要是錯字多多，敬請見諒~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0.174.205.173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lesbian/M.1420819481.A.554.html ※ 編輯: aden54 (110.174.205.173), 01/10/2015 00: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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