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這一次，是離別的卡片消失
「人生就是不斷地放下，令人遺憾的是，沒有好好道別。
All of life is an act of letting go, but what hurts the most is not taking
a moment to say goodbye.」
--少年Pi的奇幻漂流 (Life of Pi), 2012
from 那些電影教我的事 - Lessons from Mov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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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意外妳會留一張卡片給我。
妳一直都是擅長使用文字魅力的人，寫卡片是妳最愛的方式之一。
妳在每個特別的節日寫的卡片，或者，不是特別的日子裡寫的紙條，
我都一一收好在箱子裡，
箱子不重，卻裝滿了六年的曾經。
這一次，是離別的卡片，我知道的。
我忐忑地打開信封，只看到卡片上的封面，
眼淚就變得很重，重得眼眶含不住這些意義不明的重量。
但這不是思念，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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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
我拿到一張很甜蜜的明信片。
那不是個特別的日子，但妳說一看到這張封面就想起我們。
上面是令人感到溫暖的藍色星空，下面是「我們」。
於是妳買下它用文字紀錄我們在一起的時光。
依稀記得那一天，
妳看到我對著卡片感動落淚的時候，那毫不猶豫奔向我抱緊我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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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妳說了好多個對不起。
那些日子小心翼翼又神經兮兮，到處翻找妳留下的蛛絲馬跡，
翻到了一張還沒謄上內容、空白的卡片，
卡片的封面設計是一行字：
「這些日子裡，謝謝有你的陪伴...」
我知道。
道別的日子近了。
但我還沒準備好從妳手中收到這張卡片，
我們有好多問號還沒有解開，妳要我怎麼自己面對這些未解的謎？
所以我把卡片藏起來，並告訴妳，我對那行文字的解讀。
「收到這張卡片，就代表我們的日子，已經結束了」
妳沉默，看來我是想對了。
「但我不想結束，我想繼續當妳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好幾個夜晚，我都煎熬著，思索那些未解的謎。
我們一起的青春，結局怎麼會變成這種模樣？
＊＊
（八月）
這兩個月我們再也沒有交談。
但妳離開的日子到了。
我將那張被藏起的卡片，連同我買的一張卡片留給妳。
文字能飽含很多意義，但我選的那一張應該是會被大眾歸類為祝福的卡片。
「即使我不在你身邊...也希望你一切順利」
然而那張卡片除了設計的文字，我沒有多寫一個字，連署名也沒有留下，
因為我沒有辦法再用多餘的文字跟妳道別。
又或許是，我根本不想道別。
名為『祝福』的卡片，但卻沒有辦法真心的給妳祝福。
祝福的卡片不適合承載過多的情緒，所以就讓它留白吧。
＊＊
妳搬離後，留了一張卡片給我。
這一次，是離別的卡片，我知道的。
封面的設計，像是提醒著我們對彼此的承諾。
「妳一直住在我的心上」
那是妳曾經說過的、我渴求的。
現在我卻不知道該不該抱著這種冀望，
我們之間的信任早已在那個戲劇化的夜晚崩裂。
即使責備妳的背叛造就我的多疑，也不能讓我好受，也無力改變什麼。
然而光是封面就足以讓我跪坐在路邊的公園嚎啕大哭。
像個被丟棄的孩子一樣抽噎。
我沒有打開卡片。
Ｋ說裡面一定是一些「抱歉愧疚、妳好好保重」的話。
我想也是。
這幾個月以來，聽夠了抱歉。
我受夠了妳道歉的模樣。
這提醒著我的曾經，或現在正被妳傷害著。
那麼，卡片的內容就不那麼重要了。
我把那個裝滿我們曾經的箱子拿出來，
一個人收拾兩個人的回憶，好像也只是這幾個月才發生的事。
我將這張離別的卡片，慎重地放在箱子的頂端，
也許要好些日子，才能再把這張卡片真正打開。
也許在我眼淚乾涸後，
抑或是妳的一切在我腦海中模糊的時候。
我不知道該給這張卡片賦予甚麼樣的期待。
也許是還惦記著妳文字的溫度，
或者懷念妳曾經對我的溫柔，
但再也不想要面對妳的愧疚了。
我的不諒解，是妳該承擔的功課，妳懂的。
＊＊
Ｗ的飛機走了。
今年的甲午年發生很多事，
韓國船難、各地航空事件、加薩走廊、伊波拉病毒、高雄氣爆…
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沒能好好的道別，會不會有遺憾，
但這份遺憾，就留給我自己承擔吧...
「這次我離開你，是風，是雨，是夜晚；
…風箏去了，留一線斷了的錯誤；…
…我已失去扶持你專寵的權利；…
…這次我離開你，便不再想見你了，
念此際你已靜靜入睡。
留我們未完的一切，留給這世界，
這世界，我仍體切地踏著，
而已是你底夢境了…」
--《賦別》，鄭愁予，一九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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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lesbian/M.1409050564.A.6E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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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看出了字裡行間的情緒。
我們都會跟熟悉的事物道別，可能是熟悉的工作、熟稔的人、喜歡的環境…
但也會因為這些道別，而邁向新的生活、投入不同的領域，而感受到生命的精彩之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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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後終會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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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再見」卻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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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沒辦法如字面上灑脫的「好好道別，輕輕放下。」，
但慶幸自己或多或少在這段感情中學習成為更好的人:)
※ 編輯: bestrongever (140.112.217.59), 08/28/2014 17:06:12
※ 編輯: bestrongever (140.112.217.59), 09/08/2014 18:4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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