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暗巷一枝花**35

看板lesbian作者urmydream (夢見妳)時間11年前 (2013/07/11 23:00)推噓26(26推 0噓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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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李維嶺的大日子，要表演了。我和師父報備過，工作到下午四點，才匆匆趕去市政府。我騎著車，在忠孝東路上飛奔著。 Quinn要去接男友，所以我們直接約在廣場再電話聯絡。我到得早，買了一杯咖啡暖暖身體，然後在廣場上晃。 ”君君！”李維嶺在舞台左後方的一些裝飾板後面露出張臉，對著我喊。廣場上有幾個人循著他的聲音和視線看到我這邊，讓我瞬間有點臉發熱。 ”叫那麼大聲幹嘛啦！？”我難為情地小跑步過去制止他。 ”妳到了幹麼不跟我說？要不是書尉跟我說我還不知道妳已經來了耶。” 他指指旁邊的格子襯衫男，是他的學弟，對我點頭傻笑。 ”君君姐可以來後台幫忙拉，Sandy學姊又遲到了，不知道哪時候才會來。” 書尉一邊拆著電線上的束帶一邊說。 ”Sandy學姊很誇張耶，都搞不清楚她到底算不算正式的團員，除了繳會費跟出來唱歌表演乾脆一點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不甘紆尊降貴，怎麼，連我們小小一個社團也有階級有種姓制度嗎？” 一個穿著灰色厚帽T搭著黑色雪花麋鹿花紋內搭褲和雪靴的女生，提著兩個音箱往舞台上走，說話感覺火氣很大。我轉頭看見李維嶺的表情，無可奈何又不耐煩，發出了”嘖”的一聲。書尉拿著電線追上去舞台，一邊壓低聲音說：”拜託小龜待會就要表演了，少說幾句會死嗎？”砰砰的腳步聲漸遠，剩下我和沉默的李維嶺。 ”你今天要唱什麼歌啊？”我問的問題顯然白痴到不行，因為從知道他要表演到現在，我去他們練團至少四次，我如果不知道要唱什麼，可能要去檢查一下耳朵是不是有問題，或者我的三魂七魄是剩幾個還在身體裡面。李維嶺笑了，笑得了然於心：”妳知道Sandy是什麼來頭嗎？” 按照對話內容看起來莫名其妙，但其實Sandy確實是整個故事的主角。我搖搖頭，我只知道上次在台大看表演，Sandy唱歌那次，書尉有說過Sandy的父母不支持Sandy發片的這個小八卦。 ”Sandy的爸爸是一家很大的貿易公司的老闆，媽媽在外交部，家境很好，用很好大概不足以形容，應該要說非常富裕，下輩子都不用愁的那種好。所以Sandy後來被家裡發現又在玩音樂，爸媽非常生氣。當然交朋友也是，我們在Sandy父母的眼裡，比螞蟻還不如，可能是灰塵。 Sandy只好偷偷摸摸地參加活動，偷偷摸摸地跟我們玩在一起，但Sandy的爸媽當然不是省油的燈，叫人來接送，叫人來跟監，所以Sandy就常常這樣遲到很久，最後也可能會缺席也說不定。” 李維嶺的語氣平淡到有點像在說一件無聊的事，比如早餐吃了培根蛋之類的。我點點頭，電話響了，是Quinn。 ”君君姐在哪邊阿～？”撒嬌的語氣，一聽就知道旁邊有他的男人在。 ”在後台，我可能要幫點忙，你跟朋友就在外面等我一下吧。” ”喔，好啦，快一點～等妳唷～哈哈！” 李維嶺看我掛上電話連忙說：”書尉開玩笑的，妳看表演就好，哪好意思讓妳幫忙！” ”沒關係啦，平常也看了幾次你們練團表演，多少應該能幫點小忙，只要你們不覺得我會添麻煩的話，我很樂意幫忙喔。”我認真地說。 ”WILLY，快點過來，這條線頭好像有點接觸不良耶！”書尉的聲音傳過來，李維嶺望向那邊，我對他比個ok的手勢，他笑笑，跑上舞台。幫著他們準備器材、測試聲音等等的工作告一個段落，我就離開後台到台下，找到志青和他男友，三個人站在一起等開場。底下的人不多，但是也不算少。開場的主持人並不是樂團裡的人，聽說是李維嶺的同學，說話很流暢幽默，在前面短短的開場的幾分鐘內，就多出了十幾個人停下腳步。接著節目開始了，今天李維嶺他們準備了五首歌，壓軸是Sandy要出來唱的，但是剛剛聽他們說如果Sandy不來，可能會直接取消，就四首歌。前面的兩首歌表演得不錯，但是看得出來李維嶺還在焦躁，在歌與歌之間的空檔，他的眼神一直在人群裡搜索著，應該還是在等Sandy。第三首歌剛開始，Sandy終於出現了，我看到她匆匆的從旁邊的平面停車場直接奔向後台，然後拿出鏡子整理了一下頭髮，順便補了妝，等著上台。 ”今天的這首歌，是我非常喜歡的歌，裡面有我想對某個很特別很重要的人說的話，這首歌是，王菲的[ 蝴蝶 ]。” Sandy比平常濃的妝經過燈光一打，看起來又變得素雅，在前奏的旋律中，她輕輕搖擺，風吹過，她一頭長長的黑色直髮飄了起來，很漂亮。 ”這個女的怎麼這麼好阿，在一堆男生的樂團裡唱歌？” 志青嘟著嘴重點擺錯地抱怨著，他男友摸摸他的頭說：”你在想什麼啊？” 他搖搖頭笑著拉著他的手臂，Sandy一開口，兩個人都轉過頭看著舞台。 www.youtube.com/watch?v=Og2XrMWuujA ”嘴唇還沒張開來　已經互相傷害約會不曾定下來　就不想期待電話還沒掛起來　感情已經腐壞恨不得你是一隻蝴蝶　來得快也去得快 ” 她不同於王菲乾淨清澈的嗓音，用一種充滿感情的溫柔聲音，多點厚度多點溫度的唱著這首歌，讓大家都靜下來專注的欣賞。練團的時候，這首歌總是在李維嶺不在的時候練習，聽過Sandy唱，我才去網路上找，聽過之後覺得更喜歡Sandy唱的，或許是唱這首歌的時候，王菲的經歷和年齡都還太少，歌聲中還比較著重表現她高亢但婉轉的特色，缺乏感情的投入。歌唱完，大家都鼓掌起來，人群中我聽到有人說：”她表現好專業喔！超好聽的。” 我很替他們高興，因為今天的表演確實非常好，比練習的時候還好。謝幕的時候，我卻注意到李維嶺的表情，微笑著卻有點僵硬。我和志青跟他男友三個人在原地停留，聊了一下，志清抽了根菸。書尉跑了過來，表情很尷尬。 ”怎麼了阿書尉？”我被他的表情搞得不知道要作何反應。 ”學長學姊他們好像在吵架，我們也不敢說話，君君姐可以去勸一下嗎？” 我點點頭，跟志青說待會電話聯絡，然後跟著書尉到停車場去。 ”君君姐我們還要收東西，這裡交給妳喔！”書尉正眼都不敢看一眼那對峙的兩個人，馬上轉身跑走，留下其實跟他也差不多尷尬的我。 ”我早就沒有對妳抱什麼希望了，不只是對我們，唱歌這件事，妳也總是說妳有多愛，妳也知道妳有多棒，可是妳就沒有堅持過，沒有努力過啊！” 我慢慢靠近他們，聽見李維嶺說話，Sandy轉過頭來看我，對我還能擠出微笑。如果我早知道吵架內容這麼尷尬這麼私人，我才不會淌這混水，但是已經走過來又走開更奇怪，我只好也努力微笑，然後傻傻問說：”還好嗎？” 李維嶺剛剛的話說到最後已經有點哽咽，沒有看我，可能是因為不好意思。 ”我知道我就是這樣，聽話、沒骨氣，什麼事情都不敢。就是因為已經沒有什麼好繼續耽誤這個團，因為沒有什麼好付出了，所以離開，但不要說我沒有堅持沒有努力過，我都有。” Sandy的嘴唇說著說著開始顫抖，眼眶也發紅，但是她極力地克制著自己。她從LV的大背包裡拿出一個淺藍色的信封交給李維嶺，說了聖誕快樂，又拿出了一個小小包裝，比橡皮擦大不了多少的小東西交給我說： ”君君謝謝妳幫了我們團很多忙，也謝謝妳很支持我們的表演，這是送妳的禮物，希望妳會喜歡。” 她轉身離開，沒有讓眼淚掉下來，為持著一種態度風度，留下垂頭喪氣的李維嶺。我問他：”嗯...書尉他們應該收好了吧？要去看一下嗎？” 李維嶺打開信封，拿出聖誕卡開始看，一邊看一邊呼吸變得急促，很焦躁，居然沒辦法好好的把卡片塞回信封裡面，最後草草把兩個東西都塞到外套裡，跟我說：”走吧。” 我默默地跟著他，然後看到書尉他們早就收好，坐在旁邊的台階上。 ”走，東西收去社辦，順便喝酒。”李維嶺對著團員一群人說。 ”拍寫喔WILLY我女朋友還在等我耶，我沒辦法喔， BASS我托書尉幫忙拿回去，我先走了。”說話的是BASS手小江，跟大家揮手道別。 ”學長...我今天也還有事情耶...。”小龜完全沒有剛剛抱怨Sandy的大脾氣，小小聲地說完話，低著頭像在懺悔。看來大家都很為難，我實在很怕尷尬，只好對李維嶺說：”先把東西收回去吧，要喝的話，我可以陪你喝。” 李維嶺居然笑起來，看著我說：”真的假的？說到做到喔！” 我點點頭說：”我說話有騙過你嗎？” 他沒回答，拿起吉他和一包器材，對大家說走了，一起搭計程車。計程車上，李維嶺給我看了卡片，很大方很成熟的字體，飛舞在卡片上。引起我注意的是特別用綠色筆寫的幾行”蝴蝶”的歌詞 ”給我一雙手　對你倚賴給我一雙眼　看你離開就像蝴蝶飛不過滄海沒有誰忍心責怪給我一剎那　對你寵愛給我一輩子　送你離開等不到天亮　美夢就醒來我們都自由自在” *************************************************************************** 人都會變，有時候如果真要計較誰負誰，一輩子都走不出來。天蠍座的記仇，要更多的慷慨才能換平常心對待。說我心軟，笑我矛盾。愛恨都是一輩子的，但珍惜自己能愛的日子，更重要。快來讓我愛吧，親愛的誰。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74.139.64.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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