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四十九)
(四十九) 傳說中的倒數第二集！！！！！！
方若望睡不著，硬是閉著雙眼，
耳機播放著輕音樂，棉被蓋著臉。
睡不著。
http://www.youtube.com/watch?v=Xtt68JvH9ro
上週，凌暐亞和那個女生去吃飯。
那個曾經讓她失去她的感情和理智的女生。
時間也許過了好多年，回頭也許能談笑自若，
把曾經的瘋狂當成故事或笑話，互相調侃。
但是她想像，她們見到彼此，
是不是腦海會掠過無數畫面，是否會看到相愛的證據？
而我呢？
方若望不希望凌暐亞去，
她假設性的問過凌暐亞：＂如果我說，
我不希望妳去，希望妳取消，妳還會去嗎？＂
她笑著回答：＂有必要嗎？妳不會這麼誇張吧？
我只是和她見個面吃個飯，妳不要想太多。＂
方若望無法繼續堅持。
她也早就料到她不會為她拒絕這個約會，
她只是想問問看，抱著一絲希望地問。
今天，凌暐亞和芮頤，也約了見面。
林董有考慮要結婚，但是芮頤的父母覺得太早。
他們缺席了幾次的聚會，林董主動和凌暐亞說，
沒有必要再這樣，如果可以大家就見見面吧。
不過林董出差去了上海，所以芮頤就和凌暐亞先約了。
凌暐亞對身邊的人絕口不提她們之間，
因為她說，同公司的同事不適合知道，
共同認識的朋友可能會覺得太八卦，
畢竟同一群人裡已經先有個芮頤，
她不想要讓大家多想，不想變成話題。
其實凌暐亞也沒有和方若望提過感情的事，
沒說過她們兩個人該怎麼樣，
就是只是持續每天的早晚招呼，還有一起的晚餐或宵夜。
也許該滿足於，早安晚安後面的愛心符號吧？
凌暐亞的理由很充分，也很有道理，
方若望只能安慰自己，總有一天的，
總有一天，一切都會改變，會變得越來越好。
於是按奈心中的不安，等待著。
時間接近12點，沒有凌暐亞的消息。
凌暐亞通常11點半以前會睡覺，
睡前會傳一下LINE。
可是今天她從凌暐亞說要去吃飯，
七點之後，就沒有再跟她交談或傳訊息。
她不敢打電話，怕芮頤問起，怕讓凌暐亞為難，
更怕，凌暐亞不接電話。
12點15分。方若望傳了訊息：
＂妳睡了？還是還沒到家？＂上午12：16
沒有已讀，沒有回應。
方若望告訴自己別多想了，她應該睡了，
於是將手機放在旁邊，戴上耳機，
聽著音樂，設定半小時的播放時間，
然後閉上眼，要自己放空。
＂為你我變成啄木鳥 啃蝕著冷漠 我刻劃寂寥
傷痕累累的夢 多麼需要你溫暖擁抱＂
早上起床，看到line的未接來電。
上午12：47。
方若望的胃痛了，有一種糾結作噁的感覺。
她傳訊息問凌暐亞：＂妳幾點到家的。＂
凌暐亞輕描淡寫地簡短回覆：＂大概12點。＂
方若望彷彿回到多年前，等著Enzo的時候，
當Enzo和Michelle開始過從甚密，
Enzo就經常失約、遲到。
事後每次問他，就是這種雲淡風清的語氣。
她知道不可能，但是在等待中，
在昨夜的夢中，還是胡思亂想地，
想像、夢見凌暐亞和芮頤有了些什麼。
整天，方若望工作的時候，都將牙關緊咬。
她怕自己不小心就掉出眼淚。
她委屈，委屈自己什麼都聽任凌暐亞決定，
卻得不到她一點簡單的理解和體諒，
用這種方式，不著痕跡的傷害自己。
忙碌的一天，卻如此漫長。
她拿出了Linda給她的工作合約放在桌面，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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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回到家，
我發現整天都沒有方若望的任何消息。
於是我打電話給她。
第一通，她沒有接：
第二通，還是一樣。
第三通，她終於接了，語氣很冰冷。
＂妳在幹麻？＂我問。
＂煮東西吃。＂她語調沒有起伏地回答。
＂那我也要吃，有沒有我的份？＂
＂妳要過來的話，我就多煮一點。＂
她的反應告訴我，有什麼事發生了。
不管有沒有東西吃，
我想我都該過去搞清楚什麼情況。
到了她家，她開了門沒有笑容，
轉身又回到廚房。
我在客廳打開電視，然後跟過去看她。
＂今天是什麼好料？＂
＂關東煮加冬粉而已。妳自己端出去吧。＂
兩個人對著電視默默地吃，
我終於忍不住問：＂妳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嗎？＂
方若望一眼都不看我，嚼著東西說：＂沒有。＂
我說：＂有就有，沒有就沒有。不能對我坦白嗎？＂
方若望放下碗筷，看著我：
＂很多事情，妳只管自己理直氣壯，我能說什麼。＂
我聽了有點不高興，更懶得猜，
我受不了方若望的拐彎抹角，
＂妳到底想說什麼？不要譬喻不要省略好嗎？＂
方若望臉色更沉，深呼吸之後問：
＂妳昨天為什麼這麼晚回家？＂
＂本來我就遲到了，我們八點多才開始吃，
不小心聊得比較久了，而且我還要先送她回家，又沒有怎麼樣。＂
事實上我昨天是有想過要不要先告訴方若望，
但是我一方面想，說出來搞不好沒事都變有事，
而且我確實沒有做什麼，特地說好像心裡有鬼一樣。
方若望看起來更生氣了，瞪著我，
然後回我說：＂看吧，我有什麼好問的，
妳就是會讓我覺得我自己不講理，庸人自擾，
妳就繼續坦蕩蕩的作自己吧，
看要繼續把我藏在哪裡都無所謂。＂
她的回話讓我火大。我問她：
＂所以妳根本就只是在不爽我沒有公開嗎？妳是要我怎樣？
登報昭告天下，還是寫在身分證背面？＂
方若望沉默了。她端起吃一半的碗，走到廚房。
她拿了個袋子，把剩的都倒掉。
然後走回房間，拿了浴巾，丟下一句：
＂吃完碗拿到廚房不用洗，走的時候兩扇門都要關好。＂
然後碰的一聲，關上浴室的門。
我不知道她到底為什麼要這麼生氣，
不過就是跟一個都已經有未婚夫，她也認識的朋友吃飯，
難道我們之間就只因為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也要吵成這樣？我把碗放好，電視關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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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若望在浴室裡，聽見門關上的聲音。
她在蓮蓬頭下痛哭失聲，用手搥牆。
＂寧願我是隻啄木鳥 在你心中不停敲呀敲
為何你聽不見我的呼號 輕易地走掉 也連根拔走我的依靠＂
她不懂，同樣身為女人，
為什麼凌暐亞無法理解她的擔憂，她的渴望，
甚至要尖酸的諷刺她的要求。
方若望用了多少勇氣，想了多久，
才決定去愛凌暐亞。
如今那義無反顧的勇敢，被磨耗得見底，
所有的傷，沒有緩衝，都赤裸地直接刺進心中。
很多事情，方若望不知道怎麼表達，
有時候也許難為情，有時候也許自私任性，
凌暐亞卻永遠一派輕鬆，三言兩語轉移話題。
那曾經那麼炙熱那麼深刻的掙扎，
似乎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
她看不出、找不到任何線索，
能追溯她們曾經為了彼此迂迴煎熬。
她的手紅腫了，她的眼淚隨著水流，
她貼著牆，慢慢坐下。
外面開始下起大雨，雨水傾洩而下，
蓮蓬頭下的她，像是淋著雨，
在雨水擊打著屋簷的噪音掩護下，她放聲大哭。
清晨，出了大太陽。
馬路上籠罩了薄霧。
一封寄往香港的掛號信。
一張將上交的辭呈。
一場無法避免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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