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三十)

看板lesbian作者sophia011 (sophia)時間11年前 (2012/11/21 12:51)推噓30(30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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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辦公室玄關的玻璃門上，那張＂若非公務需求，嚴禁非本部門員工逗留＂的告示，邊緣已經有點捲曲，淡粉紅色的紙張有點褪色，這張告示出現在熱炒店隔天的早上，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她也大概有這麼久沒在公司和凌暐亞碰面了。實際上是，在公司以外的地方，也好像沒有約過。就只有那天，去機場，凌暐亞依約陪她送enzo離開。那一天前的晚上就已經失眠，早上又驚醒。＂11/11，是誰發明說是單身節的？那個數字排列，仍然是雙雙對對的啊！而我卻要送走我最愛的男人。這麼多年來唯一的一個人。＂她捧著熱的咖啡，對著窗口的寒風，反覆想著。她敏感的嗅覺，或者根本就神經質的錯覺，仍然一直能在空氣中察覺他的味道。穿上他最喜歡的暗紅色連身洋裝，戴上墨鏡，透肉的黑色絲襪還有米白色的大衣。臉色蒼白她上了一點腮紅，難得的用了口紅。送別該用什麼心情來化妝，用什麼態度來堅強而不要顯得做作驕傲？她不知道。幾乎見底了。她擰開瓶蓋直接把管子上殘餘的香水抹在脖子上。選了真皮的踝靴，凌暐亞的電話來了，她拿起鑰匙錢包丟入包包，夾著電話穿好鞋子，＂我要下去了＂。凌暐亞貼心的買了早餐，但是她吃不下。＂妳還是吃點東西吧，妳早上又空腹喝咖啡對不對？＂凌暐亞的語氣有若有似無的責備，她順從地拿了一個波蘿麵包來吃，是上面有布丁的那種，她的最愛。 Enzo知道我喜歡吃什麼東西嗎？比如Starbucks裡的芋頭布丁蛋糕，或者鹽酥雞一定要點百頁豆腐？她和Enzo永遠在理想化的情況下見面，美好的燭光音樂，浪漫的氣氛和高級的食物和酒，但是卻不懂得早上的早餐要為她買什麼，不知道涮涮鍋一定先放肉再放菜，不知道家旁邊的菜市場最好吃的是肉圓。＂我們主管很扯吧...妳其他同事有提到公告的事情嗎？＂方若望說的是那張粉紅色的紙。＂還好啦，我真的沒有很在意，這些事情我都遇過，沒什麼。我真的只是覺得為難妳和蔡蔡了。＂她看不出凌暐亞到底心裡有沒有難過什麼的，她的側面仍舊是那樣平靜，幾點雀斑，如翅膀開闔的捲翹睫毛。車子到了Enzo家樓下，凌暐亞下車去幫他拿行李，方若望戴上墨鏡低著頭，下車坐到後座。 ENZO坐在她旁邊，想牽她的手，她微微苦笑，撥開了他的手掌。當年她一個人靜靜地離開，似乎比這樣送別來的簡單。現在後悔來不及了。只感謝凌暐亞在她身邊。一路安靜的車上，凌暐亞開了廣播電臺， Céline Dion的ALL BY MYSELF （http://www.youtube.com/watch?v=pxHInDptJKY

）彷彿在預言著她的從今以後，訴說著這段關係將永遠的結束。她忍住淚水，幸好沒有把墨鏡拿下來過。凌暐亞似乎注意到氣氛不對，不過才剛換了個頻道，車子就進入高速公路通往機場的出口。在機場大廳，凌暐亞說要去買杯咖啡，留下她和Enzo。 Check in 的手續很快，因為Enzo是頭等艙的乘客。在離境的入口，他停下腳步，摘下她的墨鏡。她不想凝視他的眼睛，將視線投向旁邊。＂妳來，是為了對我這麼冷漠當作報復嗎？＂ Enzo的聲音因為許久沒有開口說話，低沉沙啞。方若望止不住內心的激動，嘴唇顫抖，低下頭。他輕撫她的臉頰，她原本想用手擋開他的手，卻被他緊緊抓住，他將她輕輕摟在胸口，她的淚水就滑落。＂I am terribly sorry for everything I did to you, my sweetie.＂他在她耳邊說著，她沒有必要分辨是否誠心，道歉也無濟於事，只是一種小得測量不出重量的補償。＂I never blame you, and I never regret anything about us. So don't be sorry. 我很好，我沒事。＂她試圖不讓Enzo感到愧疚，最後三個字卻幾乎梗在喉嚨。 Enzo撫了她的頭髮，吻了她的額頭，走了。方若望的眼淚好像潰堤一樣開始不停滑落，身體也開始不聽使喚的搖晃了。不知道凌暐亞哪時候來的，抱住了她，拍著她的背說沒事了。熟悉的味道和正好可以把臉埋進去的肩膀高度，她緊緊抱住凌暐亞，啜泣著，淚水都沾濕了凌暐亞的襯衫。哭到視線再也無法看清楚，凌暐亞幫她戴上墨鏡，牽著她的手，走在她的右前方，一路帶她走回車上，幫她繫好安全帶，然後將車子緩緩駛出停車場。回到家，凌暐亞泡了一杯熱可可給方若望喝，然後讓她在床上躺好，蓋好她的被子，說她去外面看電視。方若望眼睛太疲累了，稍微睡了大約一小時，醒過來，聽見客廳的電視轉台了，在幾個電影頻道之間換來換去。凌暐亞不喜歡等廣告，所以每次都會一台跳過一台的看。她覺得凌暐亞總是讓她很有安全感，讓她很信任。她守口如瓶，尊重她的隱私，不會過度追問，卻又總是很接受她一些瘋狂的思想和過去發生的事。她覺得情緒緩和多了，起身換掉洋裝，套上連帽的運動外套，走到客廳，在凌暐亞旁邊坐下。＂怎麼不多睡一下，今天禮拜天耶，才下午三點。＂凌暐亞還是拿著遙控器對著電視轉臺轉來轉去。＂妳要不要吃我煮的東西？我昨天剛好去超市有買鍋燒烏龍面的材料。＂＂妳睡一覺醒來，就想到吃的？＂凌暐亞表情語氣都很誇張。＂妳欠揍啊！要吃就吃不吃拉倒。＂方若望白她一眼，轉身就走。凌暐亞趕快跟在後面說：＂不要生氣拉正妹，我驚訝是因為妳人太好，居然第一件事情想到就是餵飽我，不要誤會，我來幫忙。＂於是兩個人在小小的廚房裡燒水、洗菜切菜，最後端著兩碗熱騰騰的麵對著電視吃起來。方若望知道凌暐亞應該正在和梁芮頤熱戀，因為先前幾次有在line上update到一些新進展，所以現在凌暐亞應該確實無暇顧及她。但是她感謝凌暐亞將那天的句點點在兩個人的烏龍麵晚餐上，氣氛輕鬆到讓她想起一切還能微笑。凌暐亞幫她戒掉了在夜店買醉亂發電的壞習慣，帶她認識了新朋友，陪她走過一些混亂傷心的時刻。她真心希望現在的她很快樂，不過想問又怕打擾了她。打開mail，她把網路上抓到的all by myself演唱會版本寄到凌暐亞信箱，簡短寫上：＂雖然現在我總是一個人了，不過妳讓我不害怕，感謝妳，我最好的朋友。有時間告訴我新戀情如何吧，我也是很想follow一下故事進展的。By 望＂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08.246.221.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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