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文] 治癒者

看板lesbian作者ShyLes (人家會害羞 (拉板匿名ID))時間15年前 (2009/04/03 16:55)推噓11(11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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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筆名：阿嘉莎寫在前面，這是一篇有點沈重的文章，而且裡面出現男人。如果有嚴重道德潔癖請不要看，不好意思。 ----- 在我人生中最黑暗，即將要溺斃的前夕。我遇見了影響我最深的一個人。我懷疑我當時有斯德哥爾摩症候群。而她把我從其中救了出來。她是晝的妹妹，竹。而我，雖然很不願承認，但我是晝的女朋友。竹很漂亮，看起來很像日本人，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是在他們家的客廳。 ------ 她是誰？我默默的在心裡問，沒有真的問是害怕會聽到什麼在我理解範圍之外的答案。自從聖誕節我男朋友介紹他的男朋友給我，作為我的聖誕驚喜之後，不管再出現幾個不相干的人，我都會覺得以晝的節操來看是很正常的事。我只是挑了挑眉，甚至連看晝都懶得看。「她是？」被我吞進去的話，居然從竹口中說出來。「女朋友啊。」晝笑嘻嘻，順勢抬起手拍拍我的頭。「屁，那他咧？」竹翻了個白眼，指指旁邊的昊。「男朋友啊。」回答的人是昊，我男朋友的男朋友。「噗，好猛。」竹向我走過來，衝著我笑。「我是他妹，竹。」她拉起我的手，拉到旁邊的沙發坐下。「喂！妳不准吃她豆腐。」晝跟到她旁邊一起坐下，三人沙發照理來說剛剛好，但是我卻覺得擁擠。我原本還覺得奇怪，為什麼要這樣晝緊張兮兮，後來才知道晝的擔心是因為竹的性向。竹喜歡女生，和哥哥不一樣，不是像他一樣雙性通吃，她只喜歡女生。那時候可以這樣坦承出櫃，不簡單。但有可能是受到哥哥的影響，竹真的對於自己的性向很大方，不像我之前喜歡班上女生一樣彆扭的連說都不敢說。 ----- 我很喜歡竹，起初純粹是因為我沒有姊姊，而且竹長的真的很漂亮。誰不喜歡接近漂亮女生呢？竹在南部念書，因為放假回到台北，成天待在家裡無所事事。我也在放假，但是白天晝和昊都要上班，晝的家反而變成竹和我的約會地點。嚴格來說也不是約會，只是兩個女生吃吃喝喝、聊天，平日悶久了，總是有些話沒有辦法和男生聊。我會跟竹抱怨晝的不好，竹會和我說晝的糗事，儘管對我來說已經沒有多大興趣去深入了解那個無聊的男人。原來晝是中日混血，這也怪不得竹看起來那麼像日本人，畢竟是兄妹。我們聊了很多，透過竹，我變得更加了解晝，但卻完全沒有更喜歡他。 ----- 和兩個男人在一起幾個月，我都快要忘記自己原本喜歡女生了。但是這幾天和竹的相處，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又回來了。「妳還是跟我哥分手吧。」竹聽完我敘述和他相處的種種之後，義憤填膺的大拍桌子。晝喜歡強迫我在奇怪的地方辦事，如果不順他的意他就會動手動腳，然後最後又哭著說什麼不能故意的，他真的不能沒有我，順便附贈一、兩個昂貴小禮物，最後我原諒他，用我僅有的那一點點母愛包容他。若真的要說我還寧願是好脾氣的昊當我的男朋友。這樣一想，我還真的忘記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和他在一起，然後一路逆來順受走到像現在這樣的局面。到底為什麼我的人生會變成這樣子？理所當然的被圈養連逃都懶得逃了。「我有提啊，但他又威脅我說要跟我媽說。」我淡淡地說，啜了一口冰涼的檸檬水。「妳媽知道又怎樣，這又不是妳的錯，知道了還可以告他強姦吧。」竹接過我手上的杯子，也喝了一口，輕鬆的語氣好像說的那個要被告強姦的不是他親人一樣。「可是，我媽她應該會先殺了我，再告他。」奇怪，在竹說這番話之前我怎麼會一直覺得做錯事的人是我？是不是我一直一來都被什麼蒙蔽了？「那你要這樣下去嗎？」竹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我，卻不會讓我不舒服。「但我實在很不喜歡到處暴露的感覺。」我點了點頭，拿回水喝了一口又繼續說。「感覺好變態喔......」竹本來就覺得晝很怪，聽完我說的事之後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而且又不是他露。」「那妳可以說不要啊。」「沒辦法啊，他會打我耶，而且他都知道我哪邊敏感，根本無法抗拒啊。」我聳了聳肩，對於現狀無力改變。「哪有這麼敏感的？」竹把臉湊近我，半信半疑。看著竹逼近的臉，我有點害羞，不知道是因為剛剛說的話題還是因為竹的迫人存在感。靠這麼近看著竹，她的睫毛很長，隨著她眼睛的閉合輕輕扇動，微捲的長髮隨意地披在肩上，身上的香水味不太重，但是已足以讓我分心竹盯著我好一會兒，突然湊到我耳邊，用悄悄話的音量對我說：「妳最敏感的地方在哪？」我的罩門在耳後，我也不明白到底是天生敏感還是被晝制約了。當竹在我耳邊輕輕吐出那幾個字時，熟悉的酥麻感湧上。我僵了一下，有點害羞地往後挪了挪。「說嘛......」竹再次靠近，這次不只是說說那麼簡單，她刻意貼近我的耳朵，有意無意地用唇觸碰著。意識到兩個人的關係突然變得萬分曖昧，我向後彈了好大一段距離，一抬頭卻和竹的視線相接。慾望。原來女人也可以對女人有這種眼神。我突然發覺之前我和女生談的戀愛根本只是孩子遊戲。竹看著我，我的臉有點紅，氣息有點亂，我想她本來只是想捉弄我，但是玩一玩自己也玩出火了。她輕輕將我的頭髮撩到耳後，不著痕跡地把兩人距離拉得更近。「竹......」我是妳哥的女朋友，這句話想說但還是沒有說口。 ----- 天堂。我躺在竹的床上，和晝一樣的床，但是充滿了竹的香味。沒有什麼事後菸，竹只是很溫柔地牽著我的手。竹的唇好軟、皮膚好滑、動作好溫柔。我體驗到的是完全不同於和男人做愛的經驗。女人和女人身體的絕佳默契。我的身體第一次被這麼尊重的對待，不需要匆匆忙忙衝到廁所洗臉或是漱口，在抽衛生紙的習慣動作之前，竹已經幫我擦乾淨。所以我就這麼安靜的躺著，從手心傳來竹的體溫讓我感到安心。 ----- 道德？忠貞？對那時候的我來說都只是遙不可及的詞語。這算是第幾者？我根本是被拐騙成為了晝的女朋友，而且還是第三者，第一者和第二者都不介意甚至共享的第三者。再說，我從頭到尾都沒有答應他交往，只是事情就這麼樣的發展著，地球也這麼樣的轉動著，我一個人根本無力阻止。竹和我的關係並沒有改變，名義上沒變。竹之前和我說過，她在學校裡有喜歡的人。而我還是沒有反抗他們，還是一樣有一個男朋友和男朋友的男朋友。但是情慾的大門已經打開，我和竹耽溺於歡愉之中，誰也不想破壞這種和諧。可是有時候我會想，竹在和我做愛的時候，想的是不是另一個人。她教了我很多事情，不管是關於女生的事情還是人生的態度。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什麼T或是婆，理所當然也就沒有誰應該進入誰的這問題，我們互相探索對方的身體，儘管她很明顯的比我熟練很多，但有時我也會不服輸的反擊到她嬌嗔到無力招架。 -----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討厭男人的觸碰。看著晝興致勃勃的臉竟然有一種噁心的感覺。就連昊也連帶的看起來令人反胃。很好，至少從麻痺進化成厭惡了。我每天就是想著要怎麼拒絕他們，避不掉的就只能把對象想成是竹。很痛苦，有時我才從竹的懷抱離開，就得帶著殘留的激情投向晝和昊。我藉由想像麻痺自己，幻想一切都是假的，漂浮在不真實的空間中。 ----- 「我覺得我好髒。」我趴在竹旁邊，雙眼盯著床邊的小燈。「哪會。」竹輕撫我的背，聲音輕輕柔柔的。「我討厭自己。」「妳很好，真的。」像是要說服我一樣，竹刻意加重了結尾的兩個字，但我覺得不是真的。「我不想再這樣了。」這次竹沒有回話，靜靜看著我。「我不想我的人生就這樣毀掉。」「我支持妳。」竹的聲音依舊淡淡的，但是已經足夠給我離開的力量。 ----- 「妳什麼時候要跟他提分手？」竹靠在門邊，看著我綁鞋帶的動作。「我覺得，我跟他根本沒有在一起過。」我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竹。她笑了，還是那種穩重又溫柔的大姊姊般的笑容。綁好鞋帶，我站起身，在竹臉上親了一下。掰掰。心裡想的是這兩個字，但是這些天反覆咀嚼的話卻在此時衝了出來。「我們在一起好不好？」竹沉默了。拜託，說點什麼吧？不要不說話！「對不起。」十幾秒的靜默卻像是半個世紀那麼長，竹說了一個我不意外的答案。我沒有力氣追問原因，她曾說過有喜歡的人，這句話現在突然像把刀一樣刺在我胸口。「我還沒有忘記她，而且妳還小，隨隨便便決定對妳來說不公平，妳應該要好好認識更多人。」竹又開口，說了一連串讓我無從反駁的理由。「如果我長大了呢？我們……」我話還沒有說完，她輕輕的抱住我。「如果妳長大了還是那麼想，那我會回來找妳的。」我還記得，她清亮的聲音說著我支持妳，還有她身上淡淡香水味包圍我的感覺。那一年，我才我14歲。一直到現在了，她的擁抱都還有餘溫，給我勇氣向前進。 ----- 人類的羈絆是在無意識下纏繞然後猛然發現已經嵌進身體裡越是想要拔除就陷得越深然後對於快樂的痛苦的撕扯上了癮等待從於心不忍的敷衍到麻木不仁的遺忘從雨天等到晴天你還是沒有帶把傘來接走我身上的泥濘風乾之後又在每次的雨天化成傷口切割我時間拖越長我就越清楚這不是能夠獲得救贖的路 ----- 這是從我網誌懷念她的文章重新整理出來的。如果不是她，我現在不會是一個有正常戀情和正當工作的善良人士。當時沒有她，我可能早就得了什麼怪病或是成天嗑藥自我放逐。八年過去，我知道她已經不會再回來了，可是我還是下意識的去尋找她的影子。我把一切解讀成因為我從來不曾得到過她，所以永遠無法忘記她。我不知道她會不會出現在板上，人名雖然都不是真名，但是她如果有看到一定會知道是她，所以我還是決定用匿名發表。最後還是要說：謝謝妳，竹。 -- 這是拉板公用/匿名ID，服務欲匿名者或不符發文限制的板友 ShyLes只幫忙代為po文，不提供轉寄信件給原po的服務，請勿回信給ShyLes 歡迎大家將自己想說的話寄站內信至ShyLes 並註明「是否要在文內附上自己的真實ID」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4.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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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gela0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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