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 封神演義 外傳
商朝末年，紂王殘虐無道，炮烙忠臣，又築鹿臺聚
天下異寶，旦夕歌飲其中。其暴行天理難容，乃發大雨
於殷商之都朝歌，竟日不止。
鹿臺之南，因地處低窪，積水不退，水深及胸，居
民叫苦。
亞相比干深知民情，逕上鹿臺，欲諫天子。紂王見
比干來，喜曰：「孤正欲改鹿臺之名為雲豹臺，以彰孤
之威風，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
比干愕然，怒奏曰：「臺南水患，民不聊生，陛下
不思救災，只顧正名。豈知朝綱大變，國體全無，使臣
日勞邊，正如辛勤立燕巢於朽木耳，願陛下戒之。」
紂王曰：「皇叔之言差矣！孤今居雲豹臺上，高聳
入天，水患難及此處。臺南之民雖苦，與孤何干？」
比干奏曰：「黎民百姓，文武軍臣，乃君王四肢，
四肢順，其身康健；四肢不順，其身殘缺。今四海八荒，
諸侯齊叛，陛下仁政不施，恩澤不降，忠諫不納，如此
無德，亡國之日不遠矣。」
紂王怒曰：「上天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彼自降雨，
何處不淹？汝竟言孤無德，孤即以汝有德之心祭天，若
水退，則功莫大焉。若水不退，孤抄你全家。」
語畢喊左右武士，欲抓比干下去取了心來祭天。
比干厲聲喊曰：「糊塗昏君！治水無能，反怪上蒼！
比干不犯剜心之罪，如何無辜遭此飛殃？」
紂王彷若未聞，僅曰：「上蒼無德，有賴卿德。」
比干喝左右曰：「吾自取心！取劍來與我！」
奉御官將劍遞與比干，比干接劍在手，望太廟大拜
八拜，解帶現軀；將劍往臍中刺入，將腹剖開，其血不
流；比干將手入腹內摘心而出，望下一擲，掩袍不語，
面似淡金，逕自下台去了。
紂王見比干摘心不死，亦自駭然，喃喃曰：
「…有賴卿德，水患自解。」
卻說比干出得南門，走馬如飛，約走五七里之遙，
只聽路旁有一婦人，手提筐籃，叫賣空心菜。
比干勒馬問曰：「所賣何菜？」
答曰：「民婦賣的是空心菜。」
比干曰：「人若是空心如何？」
婦人曰：「人若是空心即死？」
卻見比干大叫一聲，撞下馬來。原來昔日姜尚子牙
早有預言，只教比干以神符護心，往南門出；見賣空心
菜的，問其因由；若答人空心即死，比干必死。若是回
道：「人空心還活。」，則比干亦可不死。比干取心下
台上馬而血不出，乃子牙神符玄妙之功也。
哀哉比干，在劫難逃，一腔熱血濺於塵埃。
紂王隨後傳檄四方，曰亞相比干自剜其心，以祭水
神，望臺南之民耐心靜候，其水必退。
淹水民眾感念比干之德，皆喊曰：
「比干！」
「比干！」
「比干！」
「比干！」哭聲不絕於野。
只恨比干冤死之處，空心菜上血跡斑斑，一腔忠魂
無心可依。
後人有詩嘆曰：
「嗟乎空心菜應聞，
雲豹之上睨蒼生；
誰憐臺南百姓苦，
眾人皆比干四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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