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讓你知道
「直到有天你我年老，回憶隨著白髮風中閃耀，
至少我清清楚楚知道，你若想起我會微笑。」
好幾年沒有聽到這首歌了
勾起好多幼稚不成熟卻又令人無限悔恨眷戀的回憶...
從第一次出遊同小隊共桌用餐開始
在我心中最深處就始終一直為妳保留了一塊空間
那次出遊的壓花鑰匙圈仍然掛在我家裡的鑰匙上...
就像電影台詞一樣 曾幾何時 讀書也是件很熱血的事
那時座位是按照成績分配的 由前而後 由左而右 以此類推
我一年級時總是高妳一個名次 坐在妳的右手邊
還記得午休時我總是故意側轉不習慣的一邊只為了多偷看一眼妳熟睡的臉龐
有次妳卻突然睜眼與我四目相接 害我嚇得差點跌下椅子
還記得有次下課回到教室發現妳正坐在我的位子上看小說
我揮手示意妳借過之後 伸手往抽屜準備拿出要交給老師的某張表格
妳驀然抬起頭 張著水汪汪的大眼向我說了聲對不起
我嚇了一大跳 手肘一震 碰觸到了妳穿著運動服的身體
這下換成我一直猛說對不起了
但是妳仍然用那慣有的爽朗語氣說了聲沒關係...
還記得我犧牲反串演出引起哄堂大笑的那場話劇
飾演主角的妳穿著戲服 再加上化妝與頭髮造型的改變
那個夜晚妳是全場的焦點 而我的視線除了上台演戲與音樂表演之外一刻都沒離開過妳
妳那天沉魚落雁的形象在我心中實在無可抹滅...
唉 回憶又要決堤了 乾脆一點好了
印象中的妳總是在開懷哈哈大笑著
也難怪最後大學會有這樣的選擇
這首歌帶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總是開著冷氣、有著榻榻米味的桌球地下室
旁邊一大片的和室與榻榻米是柔道練習用的 再過去一點還有重訓器材
當時在那地下室度過的那些歡樂時光至今仍歷歷在目
因為球桌並不夠多 必須輪流 沒輪到的大家就一起脫了鞋上去榻榻米休息
有時興起會玩一下鬼抓人之類的
大家聚在一起談天說地 我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把眼光轉到妳身上
韶光一逝永不回啊 再多雋永的往事也只能就這樣自己在深夜聽著音樂獨自品嘗了
回想起當年 音樂比賽得獎、搶先回答老師的提問、
大家鼓譟要我唱歌(被前一天同校車上的同學陷害)、
有一次回答問題時突然脫口而出的補習班奮鬥經驗、
每次考試又考高分時、有次下課把魔術方塊秒殺時、
被老師用聯絡簿內容開玩笑造成大家鼓譟時、
上課偷看文學作品被老師沒收的時候
每當這許許多多受人注目的同時 我卻總是在尋找妳的眼神
想得到妳的回應 想看見妳的反應
有時四目相接 妳會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
總是讓我胃部一陣痙攣 下課時連走路都會傻笑
還記得每次段考完發作文時妳總是第一個搶走我的考卷去看
然後再嗆我說寫這麼假幹嘛啦 很變態耶噁心死了
我總是千篇一律的用「作文就是要矯情啊」回應
還記得有次童軍活動 我和繩結奮鬥了好久卻仍然深陷泥淖
妳卻突然丟了一個有著完美弧度的領結給我
還耐心的指導我問題出在哪 妳在旁邊看很久終於看不下去了
我當下的感動實在是這輩子絕無僅有的
到現在想起來還能使我胸口發熱地微笑呢
真的很感謝妳 雖然當下我已經道謝了很多次但我覺得永遠都說不夠的
可惜這個我視若珍寶 高中時拿來當紙鎮天天放在桌上陪我念書的紀念物
卻在上大學離家之後 書房由弟弟接收的過程中就這樣消失了
唉 不見了也好 否則睹物思人 現在的我真的會崩潰的...
三年級之後 大家都把參考書放在學校互相交流參考
還記得妳曾帶著困惑恐慌的眼神請我推薦書籍購買清單
有些書我念了好幾遍 乾脆就借妳帶回家
至今那上面的劃線筆記與記號是唯一我留在身邊的妳的親筆手跡
有時翻閱這幾本封面磨損嚴重的過時書籍
想到妳溫暖的手曾經輕輕撫摩過這些書頁
在我潦草的劃記上再一筆一劃加上註解
我的內心就會被欲哭無淚的悔恨壓得呼吸急促起來
「而又是為什麼，人年少時，一定要讓深愛的人受傷？」
在這相似的深夜裡 我想妳是不可能會一樣也在靜靜追悔感傷的
唉 倔強與羞赧誤我一生啊...
同樣也是三年級 有次上課考試改完考卷準備下課時
後面的男同學突然輕拍我的背 遞給我一張後面傳來的暗戀紙條
因為我坐在第一排 連教國文的女老師也注意到了
我頓時窘到無地自容 為了化解當下的尷尬
連忙把紙條拿給旁邊的同學看並且說 哪個白癡無聊惡作劇啊
然後把紙條撕毀揉成一團
這時剛好下課鐘響了 我用跑百米的速度衝到垃圾桶把紙團丟掉
接著跑到樓梯間躲起來
此時的我才大夢初醒 那個娟秀的字跡很像妳的字
那真的是妳寫的嗎？ 我想我永遠不會知道了...
後來 最令我痛徹心扉 永遠無法磨滅 常常魂牽夢縈的錯誤的那天來臨
還記得那是個下著濛濛細雨的陰雨天
某次模擬考的空堂自習時段
我正在振筆疾書時 後面的同學突然叫了我一聲
轉過頭 妳不知何時已經坐在我的斜左後方 滿面春風堆滿笑容
後面的男同學開口說 欸timlin XXX說要和你交往
左邊的男同學又再補上一句 XXX說她已經注意你很久囉
我一時半會沒理解他們到底說了甚麼
眼光在三人之間來回逡巡了好一陣 最後和妳四目相接
妳突然給了我一個我這輩子在妳臉上看過最燦爛的笑容
我的內心猛然一震
這種偶像劇情節怎麼可能會發生在我身上啊
那時的我對於感情其實是很老派的
相關知識全部來自瓊瑤和世界文學名著
也許是我從沒想過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也或許是我真的太害羞
不論什麼原因反正也不重要了
當時的我脫口而出:啊她不是有OO了嗎
接著就轉頭繼續埋首書堆
(OO同學曾經當眾數次對她告白 卻一直被拒絕 在班上一直被同學們起鬨)
唉 其實在說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平時同學在鼓譟把妳和OO送作堆時我總是心口不一跟著附和
其實心中的醋罈子不知打翻了多少次...
轉過頭假裝念書的我其實根本一個字都念不下去
好不容易撐到了下課 我好想去找妳問清楚到底是什麼意思
和妳把話說開 說我已經默默喜歡妳快要三年了
可是卻又害羞沒有勇氣
下節考試我忘了考什麼 好像是社會科吧
題目每個字我都認識 卻都進不去我的思緒裡面
頭腦已經被突如其來的緊急情況占線
匆匆劃卡提早交卷 一反我平常一定要檢查到最後一刻的習慣
跑到不靠教室的走廊上 望著雨景發呆
就這樣到了考試結束時間 模擬考全部結束 鐘響放學回家
我回教室時誰也不看一眼 收拾完頭也不回就走
上了校車 我坐在最後一排最右邊的挑高位子上繼續望著玻璃外的濛濛煙雨發呆
和我搭同路線校車的同學後來出現了
告訴我說妳很受傷 也是一下課就馬上離開
我頓時感到強烈的悔恨與絕望 遠非筆墨所能形容
唉 真的很對不起 我所說的絕對不是我的心裡話啊...
不過從此以後 妳我就相敬如賓了 以往的談笑不再
我也不敢再找妳攀談了
雖然我一直暗戀著妳 卻始終沒有真正說出口
請原諒我的倔強與無能 沒辦法克服害羞 太過在意別人會怎麼想...
猶記得三年級時的最後一次實驗課
大夥兒嬉鬧著進了電梯
妳剛好擠在我身邊背對著我 懷裡抱著書和文具
俏麗的馬尾就在我眼前氣息可及之處
我突然克制不住衝動 不由自主伸手撫摩了妳的頭髮
從七樓一直下到四樓 出了電梯為止
這種變態行為我一直很後悔 對不起...
大概我永遠也不會曉得妳當下到底有沒有查覺到吧
但是旁邊的女同學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並開始竊竊私語
我不曉得這件事後來到底在同學言談間發展成怎樣
不過我從來沒被問過那天的事情...
唉 宣洩了這麼多
但是這一切彷彿南柯一夢 就如過眼雲煙這樣逝去了
感謝妳從國一到大一填補我感情的缺口...
畢業後的下一個禮拜 很多同學又回到學校
我也跟著回學校看同學
還記得那天的午休時間
在後走廊大家有說有笑的吃午餐
後來人群漸漸散去 到教室裡吹冷氣
只剩下妳我二人
妳躺在窗台上 面向內側教室窗簾
我盤腿坐在扶手陰影的地板上躲避酷熱的陽光
就這樣過了好久 對我來說好像一輩子那麼久
我多麼想站起來 拍拍妳 向妳傾訴我一直以來的感情
可是始終沒有勇氣 腦袋中也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就一直把時間耗下去
妳突然翻了身 我們又四目相接了 我還是沒開口
妳跳下窗台 開了門走進了教室
從教室門開關之間所透出的涼意沁入我的骨髓
雖然大熱天的 我卻感到寒冷無比...
後來的墾丁之行 基本上男女是分開的
只有倒數第二天的日出是一起看的
我走在最後面 一路上默默的偷看著妳
天邊露出微光之後 大家開始喧嚷
我卻沒出聲 目光繼續在妳的側臉上
妳驀地側過臉看著我
那個表情 我印象深刻永遠忘不了 可是到現在還是不明白...
妳是不是已經討厭我了呢？
妳的苦心我都冷漠以對 所以不再抱有期待了嗎？
又或者妳還是等待著我？
我撇開視線去看旭日 接著打了旁邊的同學一拳開始談話
妳我這次出遊就此不再有言語或眼神的接觸
回到台中之後 我開始忙著跑補習班 和同學聯絡也少了...
就這樣 我們分道揚鑣 生活中不再有交集
之後高一時的最後一次見面
是在期末考完後 我回學校找老師
遠遠看見妳和幾位同學正在聊得很起勁
我突然又開始膽怯了
上前加入談話 卻不敢看妳一眼 也沒有和妳打招呼
那珍貴的幾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賦歸時刻到來
同學們三三兩兩離去 妳在等妳父親來接妳而一直待在走廊上沒有離開
我和老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直到老師也要走了
鎖上辦公室的門之後 天色已經開始轉暗 妳卻仍在走廊上
老師叫上了妳 說要關門啦去大門外等
我們三個人便一起等電梯
突然老師說他忘了一件事 叫我們先走
我感覺幸運之神又再一次眷顧我
不過妳我仍然沒說一句話...
電梯來了 妳先走了進去 接著是我
後進的我卻走到妳後面 站在妳背後
接下來十數秒同處一室仍然無語
不過我注意到穿著白色襯衫制服的妳好像又更漂亮了
使得我想說的話又梗在喉嚨出不來...
到了 門開了 妳走出了電梯 我跟在後面
已是華燈初上的時候 走廊上的燈已經亮起來了
我們慢慢走下階梯 我一直保持三到四階的距離 不敢太近卻又捨不得太遠
這一段大門口的階梯平時覺得有點長 此刻卻又顯得如此的短
到了地面 妳很快回頭說了聲掰掰 匆匆坐上了一輛黑色的汽車 離開了
我始終沒開口...
接下來我是怎麼搭上公車回到家吃晚餐洗澡的我已經忘了
只記得當晚一直聽mp3
當中就有這首周蕙的不想讓你知道
我按下了單曲循環 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聽著
讓音樂聲流淌過我已經麻木的感官直到睡著...
唉...
還記得二年級時考中高英檢時口說有個題目是敘述一件後悔的經驗
我想也沒想就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對妳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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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 打了這麼多 又如何呢？
時光不會倒流
上了高中 課業壓力大 又和導師有點齟齬 過得並不甚快樂
不過靠著回憶和我那無限上綱的正向思考倒也挺了過來
高三換了導師 轉換心情努力念書 竟也黑馬上了理想科系
不過大學之後面對各路強者 自信心、自尊心完全喪失
無論怎麼努力好像都是徒然
開始自暴自棄 depression、social phobia接踵而來
念不下書 活動也玩不下去 空白地過了四年
朋友一個也沒有 更不用奢望異性伴侶了
走在路上沒人正眼瞧你一眼 系上發言也都被當成空氣
常常好想就此解脫這種行屍走肉的生活
但是想到父母家人的心情
再想到一旦過去了就再也沒有改變翻身的可能
我就沒勇氣這麼做了...
其實照別人的眼光來看我已經算是初步的人生勝利組了
只要認份好好念書考取執照就好了
唉 可是在溫拿群中當魯蛇的滋味真的很難受啊
antidepressants吃了好像也沒啥效果
隨著最終考試日期一天一天逼近
念書進度卻遲滯不前
我真的覺得已經沒什麼希望了...
...
還是繼續來讓回憶綁架我的思緒吧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tVBqqvY_RY
隔了這麼多年
當年的為賦新詞強說愁早已變成憂愁到無感了
當年熱血聽這些音樂的我從來沒想過十年之後會變成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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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timlin (111.253.84.66), 06/24/2014 03:4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