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未央光年(33)
以一個殭屍姿態度過時差。再以這一篇加了十顆糖的陪你們度過連假週末。
過度想睡，無法再寫前言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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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的行程排得緊湊，吃完晚餐到達飯店時時間已經挺晚的。花東知名的度假飯店，在那一輛輛的遊覽車櫛比鱗次地停妥時，車上的孩子們些許醒了，些許還東倒西歪的睡著。最後一排的兩個男孩，一個趴在另一個的腿上、一個則向椅背緊緊靠著，一隻手輕撫在趴著的男孩的背上。導師一排排的叫醒著睡著的孩子收拾車上散落的零食飲料，走到最後一排時看見的就是這樣的光景。她略微有些詫異，卻也沒有多想，甚至還拿著手裡的相機，不動聲色的捕捉了這一刻的畫面，而後才輕輕拍了拍坐著的黃辰燁的肩膀。
「辰燁，到飯店了，準備下車。」導師輕輕的說，黃辰燁微微張開了眼睛、輕輕點了點頭。
「衡衡，起來。」導師轉身往車頭走去的時候，黃辰燁才輕輕拍了拍躺著的陳星衡。
「恩…?」陳星衡些許夢囈的應了聲，眼睛還是閉著的。
「到飯店了，去房間睡。」黃辰燁又說了一聲，手又拍了拍陳星衡。
陳星衡睜開眼睛，花了片刻想清楚自己身處的位置，然後單手撐著黃辰燁的腿，想要把自己的身體撐著坐起。他一壓，卻聽見黃辰燁輕輕的哀嚎，他抬頭望了望黃辰燁，後者的頰上帶著笑，也帶著點戲謔不羈的神情，說著有些複雜，卻還是那樣令人望去便離不開眼睛。
「幹嘛。」陳星衡最熟悉他這樣的神情，背後總是有著男孩特有的狎暱。
「你手放尊重點。」黃辰燁眼神往下瞄了瞄，瞄陳星衡正壓在自己腿根處的手。
「......」陳星衡感覺手下的觸感有些不同以往，他抬頭看了眼黃辰燁，後者正傻傻的笑著。
「剛睡醒啊。」黃辰燁壓低了聲音輕輕的說。
陳星衡倏地臉紅了，其實男孩間這樣你摸著我、我偷襲你的動作從來也沒少過，那些下課時候玩鬧的阿魯巴、放學時候群起暴動的脫褲子，天天都在班上換班換底的上演著。那些男孩爭相玩鬧、嘻笑怒罵的場景；那些女孩遮掩雙目、卻不忍好奇的窺視，本該習以為常的場景，卻畢竟對象是黃辰燁，或者因為這一天，那樣爆炸的資訊流，與那一首情歌、那幾句相互的告白，倏地令人心慌意亂的羞澀。
「那麼小。」陳星衡咳了聲，從剛睡醒乾澀的喉頭擠出一句理所當然的話。
「你確定很小嗎？」黃辰燁也沒激動的駁斥，反而輕輕向前往陳星衡耳畔傾了過去。
「走開。」陳星衡像隻紅透的蝦子，襯得黃辰燁那整齊的齒列更顯白皙。
「很小嗎？」黃辰燁又湊了上去，那溫熱的鼻息像柔軟的羽毛，搔著陳星衡的耳廓。
兩人跟著同學們走進了飯店大廳的時候，陳星衡的耳邊還清晰無比的傳著黃辰燁帶著點痞子氣息的問句，那字字句句都像帶著溫度，烙燙似地把少年的愛戀焦灼在他的心上那處最柔軟的地方。陳星衡瞄了眼黃辰燁，發現男孩也正看著他，那清澈的眼神單純簡單，那烏黑的眸中，彷彿映著自己清晰的身影。陳星衡笑了、黃辰燁也笑了。孩子們拿了鑰匙，分著組三三兩兩地往房間去了，黃辰燁伸出手，勾住了陳星衡的肩膀，離著其他人有些距離的，也跟著往梯廳的方向走去。
第一天的房型是四人房，黃辰燁勾著陳星衡肩膀進門時，另一組同學還沒進來。他們挑了靠牆邊的床把東西放了，坐在床邊打開電視便開始聊著天。東說西聊，卻不知是帶著些情竇初開的尷尬那般，誰也沒提及這一天在遊覽車上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那情非得已的告白、片語不說那相互喜歡的承認，兩個男孩，像平常兄弟那樣你一言我一語的閒聊著，卻誰也知道彼此之間，早已不是平常兄弟那般的稀鬆平常。
房間門再一次打開的時候，嚴誠一個人走了進來。房間原先那單純而溫暖的氣氛突然間就僵持住了。三個男孩，三雙眼睛，三種截然不同的情緒排列組合。嚴誠的臉上充滿陰戾，黃辰燁的臉上斂起了笑容、陳星衡的臉上則漠然毫無表情。沒有人說些什麼，那前段日子的恩怨情仇，那些謊言、憤怒、排擠、仇視，都在彼此的眼前一幀一幀的重新播映。並非什麼深仇大恨，在單純而輕率的少年眼中，卻似乎是再怎麼努力也難以跨越過去的檻。那股沈默尷尬的在房間裡發酵，電視播映的聲音成為空間裡面唯一有著抑揚頓挫的聲音。約莫過了許久，又或者其實只是片刻，總之陳星衡
率先站了起來，拉了拉黃辰燁的肩膀，往門外走去。關上門前，似乎彼此都看見彼此那面色不善的神情稍稍緩和、也似乎彼此都看見房裡那劍拔弩張的氣氛消融了些許。
「靠，真衰。」往飯店大廳走去的時候，黃辰燁終於抱怨了一聲。
「誰叫你不去跟別人組隊。」陳星衡倒沒黃辰燁這麼大的情緒，隨口回了一句。
「我就覺得只要跟你一起就無所謂啊。」黃辰燁咕噥了一聲。
「那你現在抱怨什麼。」陳星衡笑了，淺淺的酒窩在他的臉頰上旋起深邃的痕跡。
黃辰燁聞言，伸出手撈過了陳星衡的脖子，把他拽在自己的腋下處，伸出另一隻手狠狠地往他頭頂上鑽著。感覺在手下的男孩左扭右晃的掙扎著，他突然就開心的笑了，那心中稍早陰鬱滯著的鬱氣，像晨霧遇上朝陽，一轉眼就消失殆盡。陳星衡也笑著，他還掙扎著，卻且可以感覺少年情緒的改變，溫煦熾熱。兩個男孩也許就是這樣，誰也說不清楚的，卻隻字片語、舉手投足，便能成為對方的解藥。
他們被規定不能走遠，在飯店的大廳處隨便晃了晃買了點零食飲料嗑了之後，便回到了房間。陳星衡在前打開了房門的時候，回頭伸出手拍了拍黃辰燁的手臂，像面對一隻賭氣的獅子那樣，片刻卻安撫成了柔順的大貓，黃辰燁回他一個簡單而直接的微笑，然後伸出手，把少年那一頭的黑髮隨性的弄亂，而後才一前一後的進了房門。嚴誠不在房裡，兩人倏地也都鬆了口氣。
「不在啊。」黃辰燁說。
「可能去找別人睡了吧。」陳星衡回答。
「虧本少爺調整完了情緒準備回來原諒他。」黃辰燁說。
「最好是。」陳星衡隨口嗆了回去。
「不然我們把門栓扣起來？」黃辰燁露出了狡黠的笑，那陳星衡最喜歡的神情。
「那他怎麼進來。」陳星衡說，對黃辰燁翻了個白眼。
「睡門外囉。」黃辰燁笑著。
「你不是說你氣消了？」陳星衡問。
「我是氣消了啊。」黃辰燁回答。
「那你還把別人關門外。」陳星衡說。
「把他關門外，有別的原因啊。」黃辰燁搔了搔頭髮，陳星衡驀地覺得他似乎有些臉紅了。
「我要去洗澡了。」陳星衡沒追根究底，他的本能告訴他自己不要追問。
「你不問我什麼原因啊？」黃辰燁卻總是這樣，看穿他的心思。
「你想講還要等我問啊。」陳星衡說。
「你知道還要我說啊。」黃辰燁用一樣的句式懟了回去。
「神經病。」陳星衡坐在床緣，低頭在包包裡找著盥洗的衣物。
「不把他關外面，我晚上怎麼抱著你睡。」陳星衡頭低著，黃辰燁的聲音輕輕地，卻那樣清晰。
陳星衡找衣服的動作頓時停頓了下來。這個直球來得太急太猛，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什麼也無法思考，他盯著黃辰燁離自己咫尺之外的腳掌，看那白色Nike短襪上每一絲纖維的捲曲，狠狠地低著頭。然後他感覺黃辰燁靠近了一步，自己被從床緣拉起，下一秒便在黃辰燁雙手圈起的懷裏被緊緊箍著。而黃辰燁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從這一天陳星衡躺在自己腿上那小聲的承認之後，看著陳星衡他便有一股想要把對方揉進身體裡的衝動。而這一片刻，這一動作，這個似乎彼此都狠狠盼望著的擁抱，只因為少年情懷的一點衝動，便成了此刻肢體相擁的真實。
黃辰燁感覺著懷裏的人放鬆了一些，然後發現陳星衡似乎猶豫了片刻，也把他的雙手放上了自己的腰側，擁抱的儀式隨著他的動作完成，熾熱的體溫從彼此身上傳遞到了彼此內心最深處的角落，彷彿把那處曾擁有的不安、疑惑、懷疑、膽怯都融化殆盡。少年身上洗衣粉糅雜炎夏陽光的清新味道，瀰漫在兩人咫尺的鼻息之中，這一刻，那些夜裡期待、夢裡冀望的輪廓，都清晰的成為了真實。那個擁抱持續了片刻，持續到似乎彼此都有些喘不過氣時，兩人才有些不自然的分開。
「洗澡嗎？」黃辰燁說。
「蛤。」陳星衡沒反應過來。
「一起洗澡嗎？」黃辰燁向來都是這樣直來直往的問句。
「......不要。」陳星衡猶豫了片刻，然後說。
「什麼沒看過了。」黃辰燁鍥而不捨的說。
「你快點去洗。」陳星衡隨手拿了手裡的襪子丟了過去，被黃辰燁輕輕鬆鬆的閃過。
「喔，還是你......」黃辰燁句子沒有說完，陳星衡猛地站起，把他連人帶著句子關進了浴室。
關上了門，陳星衡站在床前，有些窘迫地感覺自己下身的蓬勃緊張，在兩人這樣近距離的肢體接觸與那熾熱的擁抱之後，青春期昂揚的慾望終究不可抗拒的以情慾席捲了他身體的每一處感官。他身體燥熱著，視線、腦海、或者身上每一處肌膚都彷彿勾勒著男孩的樣貌，那俊揚的神情、那深邃的五官、那狡黠的笑容、那白皙的齒列、那黝黑的皮膚、那溫暖的雙手、那磁性的嗓音、那關於男孩，一舉一動、一眸一笑、一點一滴的所有細節。
浴室的門打開了，黃辰燁裸著上身探出頭來，他黝黑而英俊的臉頰上，或許是光、或許也真正帶著些羞澀的暈紅。襯著肌膚的眼色與那徜徉的唇角，是他最令人上癮的神情。他看著傻傻站著的陳星衡，那掃視的目光銳利卻溫柔，卻彷彿什麼也都看穿了。陳星衡慌亂的站到了床的側邊，欲蓋彌彰的遮掩著。
「衡衡，我沒拿內褲欸。」黃辰燁探著頭說。
「......」陳星衡瞪了他一眼。
「不用遮了，我也一樣。」黃辰燁說完，搔了搔頭便大剌剌的笑了。
(未完待續)
鐵甲蛹，使出硬梆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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