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未央光年(26)
來晚了，今天還是有點不舒服。但還是不想拖稿～
這集主要是個過場，先給大家一個提示，目的是先讓帥女婿見公婆？（大誤）
我還沒要開始虐，先別緊張，我要先挖一些洞，等天時地利人和再往死裡虐（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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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教室，兩人在門口喊了聲報告，感覺全班同學的目光都在這一瞬間聚焦到了他們身上，赤灼的，帶著好奇、八卦、與更多探詢。科任老師沒有再說什麼，讓兩人回去坐了，往位子上走的時候，陳星衡還是低著頭，無論多少人正緊盯著他雪白制服上的灰黑髒污，他卻好像世界與他無關般的往自己的位置走著；黃辰燁就不一樣了，他挺著胸膛眼神直視，像外出巡視的雄獅，帶著凜然無可侵犯的權威。他遠遠瞥了嚴誠一眼，後者原還帶著看好戲的神情看著他們，被這一眼看過，便窘迫的低下頭，沒事裝著有事忙；黃辰燁又掃過了那些原本和他一掛的好友們，有些人和他對視了
，有些人卻也是逃避著眼神。
下課之後，吳卓翰去了導師的辦公室，而後再回來的時候，嚴誠又被叫了過去。一切陳星衡與黃辰燁都看在眼裡，但卻像是與自己無關的在下課時閒聊著些久別重逢的話題。同學們有些投來了詫異的眼神，為兩人突然又和好如初感到不解；有些卻好像在陳星衡揮了那拳之後，突然發現對這個所謂印象裡的乖乖牌第一名，不能再用以往那樣帶著偏見的眼光評價。一班青年，各有心思，像是每個人都在消化這一天的政局遞嬗，卻只有備受關注的主角兩人，沒有反應。
午休的時候，陳星衡莫名地感覺心慌，他半趴著，一雙眼望著窗外，然後最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他看到父親從班上的窗外走過，旁邊是另一個看似與嚴誠有些相似的中年婦女，兩人往教室裏都帶著一股煩躁的瞪視，彼此卻是互相不看彼此的，在匆匆一眼後，繼續往前往導師辦公室的方向前進。心像是涼了一截，或者漏跳了幾拍的，他皺起眉頭，心中想的是該來總也是會來。正心煩意亂的時候，一件藍色的外套攔頭便蓋了下來，他聽到黃辰燁的聲音，輕輕的，在午休時間那樣靜謐的場合中，不甚突兀、卻清楚明瞭的傳到了自己的耳畔：
「沒事，有事我擋著。」黃辰燁是這樣說的，帶著他少不經事的莽撞與自信。
導師來教室叫人的時候約莫是午休快結束的時候，她幾乎是一眼就與眼睛直直望著窗外的陳星衡對上了，用眼神及手勢示意著要他出來的時候，她似乎也並不意外黃辰燁也站起來跟著走出了教室。她輕輕嘆了口氣，卻也沒有阻止黃辰燁，這一天聽了多方的說法，大抵事件如何她也都算明白了，黃辰燁之於這整個事件，多少也是基於始作俑者的角色，學個教訓也並不為過。她往辦公室走著，兩個男孩跟在她的後面。她又嘆了一口氣，輕微的也並沒有讓他們發現。
走到導師辦公室的時候，一父一母分坐兩側，嚴誠不知是什麼時候被叫來的，站在母親的身旁，狐假虎威的姿態瞪著進來的陳星衡與黃辰燁。而陳星衡的父親，則只是在陳星衡走進辦公室的時候，皺起眉頭的看了他一點，那眼神裡帶著責備、帶著煩躁、也帶著不耐；而後他的眼神在掃過黃辰燁的時候，又更銳利了些，像是一把鋒利的刀，試圖剜破少年脆弱的防禦。
「嚴媽媽、陳爸爸，今天請兩位過來的原因是...」導師輕輕的清了清喉嚨，準備說。
「陳星衡，道歉。」父親瞪著陳星衡，連帶打斷了導師的話。
「陳爸爸。」導師的聲音緩和的切入，試圖要柔焦這一場幾乎可以預期的衝突。
「陳星衡，我叫你道歉。」父親沒有理老師，對著陳星衡又說了一次。
「我不道歉。」陳星衡說，聲音不大，語氣卻斬釘截鐵。
「你看，動手打人的人還不道歉，這是什麼家教。」嚴媽媽說話了，語氣酸的咋舌。
「嚴媽媽。」導師有些提高了音量，繼續想要控制這一場衝突。
「什麼家教不是你說了算。」父親冷冷的回了一句，噎的這位中年婦女一時說不出話。
「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啊。」過了幾秒鐘，嚴媽媽又酸了一句，陳星衡頓時懂了嚴誠師承何方。
「陳星衡，我叫你道歉，不要浪費我的時間。」父親沒有回對方，轉頭又說了一次。
「我動手是有理由的，我不道歉。」陳星衡又說了一次，聲音也大了一些。
「你有什麼理由？你動手可以有什麼理由？」嚴媽媽插著話，用成人的威嚇想要鎮壓孩子。
「因為嚴誠捏造了一堆不存在的謊言。」陳星衡說，眼神銳利的。
「也因為他欺負了我的朋友。」陳星衡沒等其他人說話，接著又說。
「陳星衡，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你動手就是不對。」父親有些不習慣兒子這樣，卻仍開口說。
「他先跟小燁道歉，我就跟他道歉。」陳星衡說，做了他認為最大的讓步。
「我為什麼要跟他道歉？」嚴誠挑釁的說，似乎看到母親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可以繼續囂張。
「他不道歉，我就不道歉。」陳星衡執拗的個性開始彰顯，不願退縮分毫。
「嚴媽媽、陳爸爸，今天請兩位過來，是要了解小孩在學校處理衝突的方式。」導師說話了。
也許是導師的語氣也有些不悅，一父一母也不便繼續發作的安靜了下來。陳星衡說完了稍早的話之後，昂揚的腎上激素讓他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少年的是非正義判斷讓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這世界有人可以像嚴誠這樣捏造事實而面不改色、不懂為何做賊的喊抓賊、更不懂為何父親似乎到了這一刻，還幫著外人欺負著自己，他不懂，還不懂這世界人際關係運作的法則，更還不懂這些勾心鬥角的險惡，此後只會曾出不窮。緊咬一口氣，少年便不願低頭，更何況，想要守護的人還正一言不發的站在身旁。
下課的鐘聲響了，幾個好奇的孩子偷偷摸摸的跑到了導師辦公室旁探頭探腦著，像窺探秘密的斥侯，準備得到第一手的消息後回到班上大放厥詞。
「嚴媽媽，陳爸爸，這件事情......」導師準備要開始說明自己對於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
「對不起。」黃辰燁突然打斷了導師的聲音，他朗朗的說。
「這些事情是因為我才發生的，對不起。」黃辰燁補充著說。
「都是因為我先揍了嚴誠一拳，才有後面這些事情的。」他繼續說，語調不卑不亢。
「你打我兒子？」嚴媽媽有些疑惑，不解為什麼這麼多人打過他兒子。
「對，我是第一個打他的。」黃辰燁點了點頭，嚴誠想起那力道結實的一拳。
「老師，你們班上這麼多人欺負我兒子，今天你要給我一個解釋。」嚴媽媽生氣的說。
「黃辰燁，你為什麼動手。」導師捏了捏疼痛的眉心，問道。
「他說了很難聽的話。」黃辰燁說。
「他說了什麼讓你可以隨便動手？」嚴媽媽打蛇隨棍上的指責著。
「你讓他自己說，我不會說。」黃辰燁指了指嚴誠，後者畏縮的向後退了一步。
「嚴誠，你說了什麼？」導師問。
「我什麼都沒說啊。」嚴誠繼續他的睜眼說著瞎話的本事。
「什麼都沒說我不會隨便揍你，你不值得。」黃辰燁說，陳星衡從來沒有聽過他這樣的語氣。
「但我說過，你說一次，我就會揍你一次。」黃辰燁又說。
他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昂揚著澎鬆的鬃毛。青少年因為運動而微微鼓脹的胸膛，此時撐起他一夫當關的氣勢，他似是睥睨著在場的人，身上散發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嚇。男孩初長成，抽高的身軀撐起他獨樹一幟的傲氣。陳星衡看著他，覺得眼前的男孩發著光。
「我又不是說你。」嚴誠怯弱了些，卻還不甘示弱的為自己找著台階。
「嚴誠，你說了什麼？」嚴媽媽忍不住了，轉頭瞪了兒子一眼。
「我只是說，連怪咖都不想和他當朋友，我又沒說誰。」受迫於眾人的威勢，嚴誠囁嚅的說。
他沒有說完全，卻似乎現場的眾人都聽懂了那句話的主詞也是在場的其中一人。導師眉頭皺得更深了一些，黃辰燁的拳頭像是也握緊了些許，而陳星衡則是感覺自己顫抖的更厲害了些。如果其他人還只是猜測，陳星衡卻早可以篤信，黃辰燁出手的理由全是為了自己，在那些不相交談的日子裡、在那些男孩彼此決裂的日子裡、在那些自己躲避的時刻，原來男孩在外，即便不在自己面前的，仍然願意挺身而出，捍衛自己。他看了黃辰燁，發現黃辰燁也正目光澄澈的看著他。
真相大白的時候，連原本口中句句不饒人的嚴母也沒有辦法再腆著臉的護著自己率先口出惡言的兒子。簡單幾句半帶示威、半帶找著台階下的總結之後，他便轉頭訓斥了兒子一頓之後準備離去，像是完全忘記了要找現場站著的兩個男孩算帳。窗外那些探頭探腦的孩子也都回去了，帶著滿滿的情報在班上左傳右遞著準備掀起另一次的板塊移動。嚴誠被導師斥了回教室，只剩陳星衡與黃辰燁，繼續和一語不發的陳父相互對視。
「陳爸爸，對不起。」黃辰燁轉過頭，突然深深的和陳星衡的父親一鞠躬。
原本沈默不語的陳星衡父親、坐在一旁的導師及站著的陳星衡都有些愣住了。像是看著原本渾身散發著強烈氣場的雄獅突然恢復了平常那樣溫順的小貓形象，語調中全然找不到稍早那些不合年紀的威嚇。
「對不起，陳星衡是因為我才動手的。」黃辰燁又鞠了一個躬。
「到底怎麼回事。」陳父有些疑惑的想要一個解釋。
「沒什麼，我就是看嚴誠不順眼而已。」陳星衡跳出來補充了一句。
少年的語句顛三倒四，邏輯七零八落，有些欲蓋彌彰、又躲躲藏藏的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七零八落。父親看在眼裡大抵是懂了，卻還是不明白平常凡事往心裏咽的陳星衡，怎麼會突然奮起而打人，甚或還是為著別人而打人，他看了看陳星衡、再看了看黃辰燁，覺得整件事情莫名其妙了起來。但心中有一點他終歸是意外的，那個成長過程中向來生人不近的兒子，在不知不覺間，竟像是交上了一個患難與共的兄弟。他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突然便也覺得氣漸漸消了。
「陳星衡，我不希望你被帶壞。」父親說話的時候，帶著些許責備的眼神看了黃辰燁。
「我沒有被帶壞。」陳星衡直截了當的回了。
「只要再一次，我就讓你轉學。」父親語氣也強硬了些許。
導師在旁說什麼也不是的，只得任憑著這一父一子脾氣彆扭的鬥著氣。黃辰燁時而緊張的看著晨星衡、時而又像想要說些什麼的看著陳星衡的父親，卻終究還是作罷，畢竟這整件事情因自己而起，拖累著陳星衡，黃辰燁已經覺得頗為過意不去了，更不想在此時再繼續火上加油。少年的脾氣縱然火爆，這時候、這場景、為了眼前這個人，也願意斂起鋒芒，多一些體貼。
「我回去公司了，你媽出差，你今天晚餐自己解決。」父親要走時，回頭對陳星衡說。
「知道了。」陳星衡點了點頭，他熟悉不已的日常。
一場戰爭似乎和平落了幕，現場誰都鬆了一口氣的，想把這一切繁雜破碎拋諸腦後。陳星衡覺得有些緊繃過後的乏力，他喘了口氣，正準備回過頭給黃辰燁一個放心的微笑，卻發現黃辰燁追著自己父親的背影跑了過去。
「陳爸爸，以後您們加班時陳星衡可以來我們家吃晚餐嗎？」黃辰燁跑到了陳星衡的父親身邊。
「恩？」陳父有些疑惑的看著黃辰燁。
「我奶奶晚餐都煮很多，這樣營養比較夠。」黃辰燁說，順帶惦了惦自己的腳突顯身高。
「這樣不好意思。」陳父回答。
「不會，我奶奶很喜歡衡衡。」黃辰燁繼續推銷著。
「隨便他吧。」陳父畢竟是個男人，心中沒有這麽多拐彎抹角的思索，隨口便答應了。
「謝謝陳爸爸，下次見。」黃辰燁又鞠了一個躬。
陳星衡的爸爸覺得眼前這個小夥子挺有趣，那爽朗的樣子、挺拔朗碩的身軀，再如何也讓這個孩子生得一表人才，人見人愛。其實做父母的也曾年輕過，大抵也懂少年時期的那些莽撞與衝動，只是教育起孩子時總也得板起臉孔做一種樣子。此刻，看著那少年笑著對自己聲聲稱是，他突然覺得讓自己那內向安靜的孩子與這個男孩做朋友，未必是件壞事。出拳頭吧，不要打輸便是了。
陳星衡盯著黃辰燁發愣，看他回來的時候眼角噙著笑，狡黠的帶著詭計得逞的得意樣貌。少年英揚，神情中藏不住那閃耀的沾沾自喜。
「得了，你爸答應了，以後不補習的時候你都來我家吧。」黃辰燁說。
「什麼啊。」陳星衡有些懞了。
「爺爺奶奶都很想你啊。」黃辰燁說，陳星衡想起那暖黃燈光下油的出彩的佳餚。
「我也很想你。」黃辰燁趁著導師轉頭去忙的時候，輕輕的在陳星衡的耳邊又說了一句。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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