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與鹿（一）消失
想要先說這是一個把過記憶稍微改編的故事，內容已經很努力描述的不失真許多了，希望
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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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燙疤
窗外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我站在衣櫃前的全身鏡前，往窗外看了看，原本還是大太陽
的盛夏，到了下午仍舊開始了旺盛的對流作用，不曾妥協的天氣原則還有這個世界的運行
，而這場大雨像是想要洗刷些什麼一樣的下著，好像這樣一來就可以暫時忘記些什麼，日
子仍繼續一如往常地過著，看著雨天，果然真的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勁，然後我轉過身，
後仰式地躺回床上，穿到一半的襯衫連扣子都還沒完全扣好，就這樣躺在床上，看著天花
板。
「本來以為會是好天氣的，但這樣的話，事情好像變得比較麻煩了啊。」
這是我，還是用天氣當了故事開頭的，平凡的我，長得就和一般的男孩沒有差別，說不
出哪些與眾不同的特徵，和大家一樣不太喜歡雨天，不喜歡撐著傘走路，不喜歡騎車的時
候穿雨衣，不喜歡雨天所帶來的記憶，還有可能會被淋濕的一切事情，以及呼吸著水氣旺
盛的潮濕空氣。
故事總是這樣開始的，從外在簡單的自我介紹，而我呢，眼睛是很單的內雙，鼻子不太挺
，所以眼鏡總是很容易下滑到鼻翼的地方，看起來就顯得很糊塗，唯一自己覺得好看的地
方大概就是那被半強迫下戴了整整兩年半矯正器的兩排整齊牙齒吧，身材看起來是普通偏
瘦，是只要遇到搬重物的時候會直接被忽略是壯丁的那種身材，皮膚很白，曬了一個夏天
的黑皮膚，會在過了一季的冬天後慢慢反白，還記得以前還會被揶揄說是吸血鬼，至於頭
髮則帶點自然捲，是那種只要剪短了就好了，但一留長就會捲得亂七八糟的那種怎麼留都
留不長的，自然捲。
大家都叫我小鹿，因為名字裡面有一個相同發音的字，所以自然而然地有了這綽號，不管
大家會怎麼稱呼我，反正就是動物們的好朋友之類的綽號都能概括，但其實我比較想要當
斑馬，看起來厲害多了，怎麼會變成鹿，感覺沒有任何攻擊力的樣子，不喜歡。
已經從大學畢業兩年，從那時大四開始煩惱關於出社會，許多的性向測驗，各式各樣的徵
才廣告以及人力銀行的廣告刊登，和大多數的人一樣，被家裡面的父母們督促著找一份穩
定又安逸的工作，最好可以離家近，還要薪水優渥，但是這樣一來就得到了完美的人生嗎
？還是說只是一個表象，關於我們對於人生的憧憬，那有許多被交由下一代去代替完成的
夢想，如果這樣子就可以有個完美無缺的人生，那又為什麼不是每個人都照著這樣的模式
過生活，所以我也是這樣嗎？其實根本就不是真的快樂，只是表演著一個假象，然後學著
去喜歡。
今天是高中的同學會，和每個故事一樣，常常會出現的老套情節，還記得要辦同學會是當
初在高中即將畢業的時候由班導師發起的活動，那時還特別找個名義開了班會，告訴大家
畢業之後的每五年都固定要辦一次同學會，還為此特別設計了分組模式，讓大家輪流舉辦
，直到可能某一年從哪個不想辦的某個組別負責的時候，可能就會因此而再也沒有同學會
，雖然我一直覺得這樣的聚會就是變相的去告訴過往的同班同學們自己現在有多厲害和多
成功的一個聚會，不過我好像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講，而且上一次我並沒有參加，這已經是
第二次舉辦了，所以在一個月前看到了在facebook裡頭把大家都硬塞進去的群組裡面有了
這個公告，才想起來原來我們以前還有這樣的約定，那個年紀果然是做什麼事情都能青春
無敵，只是沒有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我們都還在努力長大，但沒有想到已經長大到需要
靠這樣的活動才能見到以前好朋友了，想來想去也總覺得有點好笑。
而我依稀記得那時我是被分到比較後面的組別，所以其實心裡頭一直抱著「根本還不用這
麼早思考這個問題」的想法，久而久之也就慢慢忘記還有這麼一件事情，但青春一直以來
都是這樣，很多時候你選擇了忘記的片段，會換成某個誰來幫你記住，可能無心也有可能
有意，但他就是記住了，而且記憶會在別人說出口的當下變得更加鮮明，然後變成利刃，
在之後的人生裡頭一次又一次的，切開傷口。
『小鹿，你這次同學會會參加吧？』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是郁翔，有著185身高和
陽光外表的他，是當時高中很多女生列入暗戀人選的對象之一，但我覺得他最讓吸引人地
方則是他對許多事情的坦然和天生的幽默感吧，但他的心似細膩得和外表有著截然不同的
樣貌。 「我可以說不要嗎，拜託」我哀求他。
『靠，上一次你沒參加還說得過去，這次不參加又有什麼理由，不准給我說什麼要回外婆
家這種爛藉口喔。』當然我外婆家也確實在好項真的有點遠的屏東，不過有的時候遇到不
想赴約的聚會或者活動，我偶爾會拿來當藉口，至於到底有沒有回去看看外婆，當然就不
一定了，但因為這個理由上一次推託的時候才用過，總也不能再用第二次。
「可是會很尷尬欸，我真的不太想去。」
『有什麼好尷尬的，你就去啊，大家聊一下熱絡了就沒事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去。」
『他？是因為柏森嗎？』他下意識的直接講了出來。
仔細回想，那時大概也只有電話那頭的郁翔知道事情發生的經過，所有的痛苦和不堪，狼
狽與毀滅，都該慶幸還好有他，我才可以最後在畢業時，有個還算像樣的結束，但多少心
裡頭是有點愧疚的，而這份愧疚來自於當初他義無反顧的幫忙，還有從來不過問太多，就
這樣陪著我一起度過，一直到現在，我多少心裡頭還是覺得有些抱歉，所以通常他開口的
要求，我不太會拒絕，儘管我有多麽的不願意。
「對啊，事情都過這麼久了。」
『不管他去不去，你給我參加就對了，我等等就打給維彥確認。』
「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去。」
『你 沒 有 選 擇 的 餘 地。』還是一樣，這果然是他，一直以來都沒有變過的個性。
所以說，我果然還是妥協了，為了過往和未知的即將，做了妥協，但這突如其來的邀約，
或者說被我故意忘記了的聚會，反而讓我開始擔心，還有點害怕，我知道也許選擇不參加
會是最直接了當的方法，但是參加了的話，說不定會有什麼不一樣，心裡是多少帶點這樣
的期待，但真的什麼事都不會發生嗎？雖然有所困惑，但我也不敢多想。
沒有想到隔了兩天，在高中班級的Facebook社團裡的投票結果，在參加的欄位出現了我所
顧慮的他的名字，那個我一直需要深呼吸才可以認真回想的名字，在未知遠方的他，不知
道是用什麼心情在看待這次的同學會，希望他也知道我會去，這樣一來，也許他就會臨時
不來了，我心裏是這樣想的。
我看著天花板，腦袋裡頭想的盡是他的樣子，每一個屬於他的動作和說話方式，造就成為
現在的我，難道，他真的不在意了嗎？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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