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最重要的小事》

看板gay作者LittleJay (小傑)時間7年前 (2017/05/21 20:46)推噓16(16推 0噓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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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件事不曉得該不該跟你說，但又怕造成你的困擾」　『你說呀，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跟工作的事無關啦」　『該不會你喜歡上我了？』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XD」　『想不到其他事情』　「我也不知道，應該吧……哈哈」　『！！！所以真的是這件事情？』　「嗯，沒錯」　『哎呀呀～』　「哈哈，反正就先這樣吧」　『你現在應該是要認真準備考照吧XD』　「所以我才想跟你說啊，說完我就心無懸念了XD」　『嗯嗯，乖』　「不過我是還滿開心的啦」　『開心就好啦～』前陣子，我在LINE上向他表白了，然後，也被婉轉地拒絕了。 -- 大概是今年二月底左右吧，剛裝上Hornet的我，像發現新大陸般，每看到還不錯的帥哥就立刻加最愛追蹤，由於當時228連假北上找朋友玩，順手加了在附近的他，接著他敲我要照，於是我們便開始了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他跟我一樣是中部人，只是工作關係在北部定居。我們工作性質雖大不相同，但卻有奇妙的關聯性，也因此話題多圍繞於此。有時他會跟我分享四處拜訪客戶的滿檔行程，偶爾，也會提提與他見面的網友是什麼樣的人。那感覺其實還滿微妙的，畢竟，跟一位新網友提與另一位新網友見面的事，彷彿在說我們只在軟體上聊聊就好，沒有見面認識的必要。也因此我知道他對我應該沒什麼興趣。不過，會這麼想其實無可厚非，畢竟就大眾標準來看，我長得並不出色，甚至只有中下程度而已，所以我本身對自己的長相也還滿自卑的。而他對我外貌的評價也是『會讓人想親近的樣子』，換言之，就是『好人』的意思，亦即當朋友可以，當對象就免了吧那種。我想若不是彼此之間的工作因素，而我又是他認識的人中唯一做這項工作的，大概也不會有後來這些交集吧。之前，有個Hornet上想約我的人曾說我太被動了。我覺得這大概是因為長久以來個性使然的關係吧，我很討厭造成別人困擾。所以即使在軟體上不斷追蹤了一堆帥哥，我也從不主動敲人，畢竟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對方的菜，與其造成他人麻煩，又浪費彼此時間，不如等人來敲，我再挑有興趣的回覆就好。但這終歸是交友軟體，一堆沒臉照卻一上來就要照或約炮，即便以簡單的認識起頭，你也能很明顯地感受到對方意不在此，彷彿這些都只是過場罷了。就算真正開啟了話題，但能長久持續聊下去的又只佔了多少比例呢？久而久之，我漸感疲乏，陸續跟幾個人見面認識吃飯後，就把Hornet移除了。而他，就是其中一個。 Hornet上聊了兩三個禮拜後，他加了我的LINE，但對話的頻率並沒有因此而增多，在過了約莫十天沒往來後，他突然問我要不要一起吃個晚餐。那時我已經沒在用Hornet了，而有真正約見面的圈內人只有兩個，他是第三個，也是到目前為止最後一個。難得又能多交一個還不錯的圈內朋友，內心也有很多關於圈內的事想找人請教，於是便爽快地答應他了。 -- 事實上，我並非圈內人。我算是個有點特別的雙性戀，又或者，其實也不能說是雙性戀。畢竟過去我喜歡的對象都是女生，但會讓我產生性慾的卻只有男生。更特別的是，同性讓我有性慾的只侷限於樣貌及上半身，性器官或性行為對我而言毫無吸引力，不論男女亦同。因此，偶爾也會有人說我是無性戀。但姑且不去細探這些名詞背後的定義是什麼，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對男生從沒有過戀愛的情感。同性對我來說就像是好兄弟、好朋友，當然會有一些交情特別深的，但其實也就僅止於此，跟戀愛的喜歡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我對女性天生就有保護慾，不如說，我認為男生保護女生是天經地義的事，這是我從小就根深柢固的信念。而在同儕相處上，我也比較會去遷就女生的意見與想法。因此，喜歡上女性對我而言似乎是件容易的事。過去，曾有幾名女性對我有著非比尋常的重要性。但由於自己對異性的裸體並無任何遐想與性慾，所以我曾認真思考過，我真的喜歡她嗎？這，會不會又只是我保護慾的延伸罷了？只是，當看到她跟女性相處融洽的時候，我會為她感到欣慰；當發現她跟男性言談甚歡的時候，我會感到介意吃醋，接著，進一步拿自己與對方比較，我勝過他哪些地方，而本身又有什麼不足之處。看到她高興時我比任何人都還開心，看到她傷心難過時我會想緊緊地抱住她。當我察覺到的時候，我才發現，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早就已經佔據了我整個世界。我想，這應該就是喜歡了吧？喜歡一個人，就會不自禁處處為對方著想，會自然地為對方奉獻出自己的一切，想讓她活著所遇到的都是美好快樂的事。曾經，我也幻想過自己能像書中電視劇中的男女主角那樣談場轟轟烈烈、刻骨銘心的相愛；曾經，構築一個有妻子、有小孩的幸福又和樂融融的家庭，是我最平凡也最渴望的夢想。一旦喜歡一個人，就會想把對方的幸福擺在第一位。然而，也正因如此，對女生沒有性慾、無法從事性行為的我，也就理所當然地沒有立場去剝奪對方的『性』福了。喜歡的感覺對我而言既甜蜜又苦澀，它雖填滿了我的胸臆，卻也同時讓我深切體認到這終歸只能是一份無法傾訴的單戀。它漸漸地滲透到了我生命中的全部，當我睜眼閉眼所思所念都是她時，卻連簡單的表白也做不到。正因為喜歡，所以我不去做會造成對方困擾的事。我不敢追求對方，甚至也盡可能不表現一丁點喜歡對方的好感。我會盡量掌握適當的距離，讓自己與她只處在一個比較要好的朋友階段。如果跟我在一起不能獲得應有的幸福，那麼我寧可讓她永遠都不知道其實我正喜歡著她。只是，每當看著你難過不捨地放開一個人的手，然後又彷彿初戀般羞澀地牽起另一個人的手時，你知道嗎？你身邊的那位朋友，是多麼想不顧一切地試著去牽起你的那雙手啊！ -- 『習慣聽你分享生活細節　害怕破壞完美的平衡點　保持著距離一顆心的遙遠　我的寂寞你就聽不見　我走回從前你往未來飛　遇見對的人錯過交叉點　明明你就已經站在我面前　我卻不斷揮手說再見　劃一個安全的天空界線　誰都不准為我們掉眼淚　放棄好好愛一個人的機會　要看著你幸福到永遠　以後別做朋友　朋友不能牽手　想愛你的衝動　我只能笑著帶過　最好的朋友　有些夢　不能說出口　就不用承擔　會失去你的心痛　忍住失控太折磨我自作自受　回憶都是我好不了的傷口　以後還是朋友　還是你最懂我　我們有始有終　就走到世界盡頭　永遠的朋友　祝福我　遇見愛以後　不會再懦弱　緊緊握住那雙手』過去有段時間我很喜歡聽周興哲的這首《以後別做朋友》，歌詞中的一字一句都曾是如此深刻地寫入人心。只是隨著工作開始忙碌後，我沒有心力也試著將重心轉移到事業上了。如果每一段戀情才剛萌生就注定只能走向孤寂，那我寧可讓所有感情從頭到尾都只如微風般輕輕地拂過心頭就好。它雖盪起了淺淺的漣漪，但隨即又清澈如鏡，彷彿從來不曾造訪一般。當然，曾經喜歡過的人現在依舊還是喜歡著，強烈的思念就如同刻在石上的印記，不可能有抹滅的一天。但，那就只是過去所留下的痕跡罷了。它雖是我人生中一個重要的里程碑，卻不會是伴我一路走向終點的風景。隨著時間消逝，喜歡的情感逐漸平淡，曾經那麼熾烈燃燒著的心，也緩緩降溫，不覺中蛻變成一種平靜冷漠的思緒。我有我的家人，我的一群好兄弟好朋友們，我也還有尚待完成的目標與想追逐的偉大夢想，我的生活，這樣就足夠了。就這麼一個人走完這一生，其實也挺輕鬆自在的。熙來攘往的人群中，有的雖成雙成對結伴而行，但我只知道，那些從來都不會屬於我。 -- 去年調了單位後工作變得輕鬆起來，閒暇的時間一旦增加，人總會開始試著尋找新的可能性。我以前並不是沒有想過，如果我只能對男生產生性慾的話，那麼我是否其實也是個同性戀，只是我還沒有遇見喜歡的那個對象呢？事實上，我還滿常逛TT1069的，畢竟人活著，總是有生理需求要解決，而打手槍就是我最大的滿足。我不是很能理解，人是如何自然而然地進入到做愛這個階段的。同志圈給我的感覺真的很陌生，彷彿另一個完全未知的世界。過去我曾想過要進入這個圈子，只是當發現圈內主流崇尚大屌還有讓屌型清晰可見的緊身內褲時，我就知道它不會是我的歸宿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喜好，而對我來說，男人最有魅力的樣子，是在他打赤膊的時候。任何會讓胯下那根隱約可見的穿搭，都只會讓我倍感排斥，更別說全裸狀態甩著它了。陰莖就只是個排尿跟射精的工具而已，老實說，我真的無法從它身上感受到任何魅力，更遑論以欣賞審美的角度去探討它的形狀與大小了。如果我對男生沒有喜歡的感覺，而喜好又與圈內大相逕庭；如果我與圈內的共通點，就只剩下洩慾的對象都是男性時，那麼這裡還會讓我想親近嗎？我想，答案是否定的。也因此，直到今年初，我才開始有接觸圈內的想法出現。第一次跟他見面，雖然大我一歲，但看起來卻比Hornet上給的照片還要年輕許多。我倆的身高大概差不多吧，而他身材雖略偏瘦小，卻很精實，跟我不一樣。公關社交的氣息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誠懇樸實的臉龐，簡單總結的話，就是位平易近人的帥哥吧。在用餐期間，我講述了自己對這個圈子的印象，也問了他許多關於同志的問題。即使是很愚蠢或在圈內視為理所當然的常識，他也都耐心地一一向我說明並表達自己的看法。能交到這樣的朋友，不得不說真的很令人開心。而時間也過得很快，一下就來到店家快要打烊的時刻了。我們走到店門外，我把剩下的問題簡單扼要地濃縮一下，待他解答完後，我本以為這樣就算結束這次的聚餐會面了，正準備各自解散離開時，他卻突然拋出一句話。　『你要跟我做做看嗎？』　「……蛤？」　「你是指……」　『就是在約你的意思』 -- 也許真的是一個人寂寞太久的關係吧。如果我從沒喜歡過任何人，內心大概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片空蕩蕩的，彷彿某個很重要的東西被剜去了一般。曾溢滿過數次濃烈的暗戀情感卻無處發洩，如今雖歸於平淡，但看到喜歡的女生在臉書上曬與男友的恩愛照，除了點讚祝福外，還是會有些微的刺痛感，就像一把利刃重新劃在早已癒合的傷疤上。其實我很清楚，只是一直以來不想去正視罷了。老實說，我真的好想要有一個能大聲向對方說出「我喜歡你」、能完全不壓抑內心情感、全心全意去愛的對象啊！今年二月，我裝了Hornet，想看看自己與男生是否真的有戀愛的可能性。每個在軟體上找我聊天的人，我都曾試著去把對方想像成交往對象，思考著我對這樣的人，能有辦法醞釀出喜歡的感覺嗎？但老實說，就像認識了一個個新朋友，即便看到令人心動的帥哥，也只是賞心悅目的喜歡，我很清楚，這並不是所謂的戀愛。而過去我所暗戀的女生，其實也都是在相處一段時間後才逐漸培養出情感的。因此，在Hornet上找交往對象，並不算是我最主要的目的。我其實也是個滿色的人。看到喜歡的菜，也是會想摸他的身體、聽他的聲音、看他舒服的表情，然後，打手槍洩慾。在多數人眼中這大概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吧，但我對做愛確實真的沒什麼興趣。說得直白點，我甚至不能理解為什麼會想把屌放入作為排泄功能的肛門內。當然，我知道這跟前列腺高潮有關，但是理性的理解，並不等於在性慾的驅使下，我會自然地想插別人，或者被插。只是若想跟男生發展可能性的話，做愛就是我必須去嘗試的事情了，否則只會重蹈過去無法對心儀女生表白的覆轍。所以當初裝Hornet，看自己能否跟同性做愛才是我的初衷吧。只是，我沒想到，還真的有人跟我見了面後，會想做愛的。 -- 　「呃...不會吧？你真的有興趣跟我做喔？」　『其實剛剛在跟你吃飯的時候，我就已經硬了』　「......」　「我身材不好喔」　『那沒有關係，就做做看』　「但你不是幾乎都當1號嗎？我比較想當1，不是很想當0耶」　『沒關係，我們可以10都試試』　「可是我不保證自己有辦法持續硬著插入肛門喔」　『如果真的沒辦法，你就只好被我幹啦』　「......」　「啊，對了，我的屌很小喔」他隨手往我胯下一抓，我反射性地閃避。　『哈，這是在幫我先打預防針的意思嗎』假日的夜晚果然旅館幾乎都客滿了，我們一連找了幾間，最後終於在隱蔽的大樓群中發現了個環境很微妙的旅館，途中也順便進便利商店買了潤滑液及保險套。我算是愛情觀滿保守的人，所以過去都以為做愛應該是要在兩個人交往一段時間後才會自然去考慮發生的事。也因此，對於圈內這種近乎常態的『約炮現象』，不管是純約炮不談感情的炮友、一夜情後喜歡上對方的，或朋友間純10等，都讓我深切感受到『貴圈真的很亂』。我本來還很納悶為何同志都會想定期去做匿篩，但若每個人都曾跟多人有過約炮關係，又或者自己的對象是那種狀態，那麼即便有做好安全措施，確實也是該按時檢查一下會比較保險。當然，第一次見面就輕易答應跟對方10的我，縱然有著各式各樣的藉口，似乎也沒立場說什麼了。而那初次的約炮，大概是我人生中到目前為止所經歷過最大的挫敗了吧…… -- 作為一個正常的男人，我也是經常需要看GV洩慾的，只是我看的重點，肯定跟圈內完全不同。在男優脫掉上衣後至解開褲子前的這段畫面，是我的精華。一旦脫到剩內褲甚至全裸，視覺上對我來說都只有扣分的效果罷了。至於GV的其他看點，則還有男優的呻吟聲，以及各種舒服的表情，而那些諸如前戲或抽插的過程基本上我都會直接跳過。因此，如果你問我，要是有機會能跟自己的菜同床共度一夜的話，最想做什麼呢？我的答案是，摸他的身體，然後，抱睡。也許是旅館休息時間有限，又第一次太緊張、壓力太大，以及兩人間『溫度差』的關係吧，我發現我完全硬不起來。畢竟對他來說，這個約炮就是洩慾，所以在我洗完澡走出浴室後，裹著浴巾、坐在床緣滑手機等待的他已經很自然地完全上翹勃起了。但我卻不是因為性衝動驅使，而是要確認自己到底是否有辦法正常跟男人性交才答應的。因此心理雖想著要快點硬起來才能開始10，但它卻依舊毫無反應。當然，不得不說他的身材對我而言真的非常有魅力，但這同時也讓我壓力更大，納悶著為什麼會想找我約炮。另外一點就是，他的那根很大很粗，跟我相比簡直天壤之別。雖然我自己對那東西沒興趣，但作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心還是有的，這樣的落差又平添我不少無謂的自卑感。而當一個人越在自己給予的巨大壓力下想盡快達成某個目的時，就越容易事與願違。在雙方努力嘗試了一番，他幫我套弄，甚至幫我口，但依舊最多只能半勃後，我們決定放棄讓我先當1號了。只是我沒想到當0號也是個痛苦的過程，縱然他有先用手指慢慢讓我放鬆適應了，但東西進去的異物感還是太強烈，更別說動起來後完全只覺得痛，根本沒有快感。在這麼折騰一陣子後，我還是請對方拔出來了。這場約炮的結果，最後以他自己打手槍發洩，而我什麼都沒爽到收尾。除了滿滿的挫敗感外，我也覺得很愧疚，不斷在LINE上向他道歉。硬不起來，是不是就意味著他對我完全沒有性魅力呢？當然不是。雖然我們都知道不是，但我仍舊覺得很對不起他，無法給他一場預期該有的性交。而他對於自己沒讓我舒服到也覺得失禮，不過最後仍不忘開玩笑地說我該不會『就此挫敗，退出圈內』了吧。 -- 我本以為經過如此失敗的約炮，他之後應該都不會再跟我聯繫了。但我們在LINE上還是持續往來著，有時是請教彼此工作的事，有時只是單純的打屁閒聊。他是個非常特別的人，我在工作方面其實沒有很積極進取，甚至偶爾還會抱著得過且過的心態面對，而他卻不然。他在軟體自介上寫著，不管是誰，只要敲他，他都一定會回覆的。他曾說過，與網友見面，未嘗不是一種練習社交、經營客戶的方式。能善用任何建立人脈並增加客源手段的上進心，是我敬佩他的地方。有時我甚至覺得，即便我一段時間不去回覆，他也會盡量抽空敲我一下，以保持最基本的社交聯繫。在某次談話中，他提到自己錯過了最近一次的升遷機會，這讓他有點挫折，也使他認為自己還不夠努力。每當他工作遇到瓶頸、進入低潮時，他都會尋找相關的影音書籍來激勵自己，並看是否還有什麼能做得更好的地方。不過他說這些畢竟都只是躲在舒適圈中的學習罷了，如果不走出來，還是永遠無法有更進一步的突破。我曾稱讚他真的很努力、很有上進心，而他則回答畢竟有些事禁不起等待，父母依然健在是他目前最大的幸福，他希望能盡早事業有成，讓父母快點退休，不要再那麼辛苦了。那瞬間，一個年輕人獨自北上打拼的單薄背影生動地浮現在我的眼前。彷彿心被揪了一下，一種不同於以往的感覺悄然而生，我發現，我突然有種想緊緊抱住他的衝動。他身邊的圈內朋友很多，而認識的圈內人大概也數不勝數吧。相形之下，他則是我少數認識的圈內人之一，更是我唯一一個有過性行為的對象。雖然那次約炮，不僅對他來說只是單純的洩慾，對我而言也是沒有摻雜任何情感在裡面。但認識近三個月來，還是會不禁思索，他平常跟我談話，是基於工作需要甚至例行性經營客戶不得不然的選擇呢？抑或已經算是有點交情的朋友那樣無目的性地互相聊天？保持與我聯繫，對他是種負擔呢？還是能讓他放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經不同以往了。 -- 五月初的勞動節連假，我北上找朋友玩，並詢問他有沒有空能一起吃個飯。由於我不確定他是否還有興趣跟我見面，因此在話語中強調順便以減輕他想婉拒時的尷尬困擾。老實說，已經很久不曾約吃飯還要抱著既期待又怕被拒絕的心情了，而對於在聽到他答應後還像個即將遠足的小學生般那樣雀躍的自己，更是感到莫名好笑。這是我第一次白天造訪西門町，也是我第二次來到此地了。若不是經由他邊走邊介紹，我根本就不知道這裡同志店家的密集度原來高到令人瞠目結舌的地步，其中更有一兩間只是單純的情色場所，完全顛覆了我以往對西門町的印象，說這裡是同志聖地也不為過。我們走在途中，偶爾會碰到與他打招呼的同志，我想若不是這個圈子太小，就是他圈內交友真的很廣闊了吧。而另一方面，我也開始好奇，走在西門町的街頭，舉目所見到底有多少比例會是同志呢？這一路上聊了不少，談婚姻平權、談這個同志圈、談他所認識的圈內人大多都抱持怎樣的態度去生活、過日子。他說他不想變成那種沒有未來規劃，只注重當下生活享樂的人。我可以感覺到他真的是一個很有理想及抱負的人，雖然也許會有低潮的時候，但他的態度及人生觀絕對可以帶給周遭正面的影響。我喜歡這樣的人，也想成為這樣的人。時間不知不覺已近傍晚，雖然現在才是這裡正要熱鬧起來的時候，但對我來說這次的見面卻差不多快結束了。整修中的西門紅樓，在夕陽餘暉的照映下，不知為何看起來令人倍感淒涼與不捨。　『時間好像不早，已經快五點了』　「嗯，如果你有事的話，等一下就先回去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　『那你等一下就要搭車回中部囉？』　「這個嘛……只是現在很多人都要趕著回家，我沒有先買票，可能要補位排很久了吧」　「所以我待會應該還會再找個地方逛一下，大概明早才會回去，反正還有排休一天」難得約見面，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很希望能再跟他去哪裡逛逛，又或者到他住處坐坐，甚至……借住一晚。只是怕他等會有事或想休息，甚至這次會面其實也是出於無奈下才答應的，於是我便先主動提出結束解散的方案，並暗示自己其實還有一整晚的空閒，讓他去選擇也比較不會造成困擾。當然若他真的要解散的話，一個人留下來也沒意思，我就會立刻買車票回家了。接著，在一陣短暫的靜默後，他問我要不要到他住處。 -- 這次北上會想找他吃飯，雖然我給了自己許多理由，但其實說穿了就只是單純地想再見他一面罷了。這種感覺，老實說很奇怪，很令人期待，也很令人害怕。我是因為想念剛認識了兩個月的新圈內朋友呢？還是這已經算是……對他有好感了？但這跟我以前喜歡的感覺又不同。更何況我們畢竟也只見過一次面，雖然偶爾會聊天，但雙方除了工作外對於彼此的性格及生活處事也都還不甚了解。因此這次找他吃飯，有一部分也是想直接確認心中那股微妙的感覺是什麼。他的住處離西門很遠，雖然所處地區還算熱鬧，但建築比想像中老舊。而房間雖然有點小，不過亂中有序，整體而言算挺有個性的。床緣擺了幾隻很可愛的布偶，但我覺得會放這些東西的他感覺似乎又比布偶更可愛些。環顧四周，牆上貼了不少照片與小卡片，其中還有一張大概是公司的合照吧，一身西裝筆挺的他看起來格外帥氣，目光不覺停留了一會。這時他突然拍我肩膀，手指著牆上另一張他與某人的合照，問我怎不好奇那個人是誰。這是房間內看得到唯一的一張雙人合照，說不介意是騙人的，但若由我主動詢問，似乎也很怪，畢竟我又不是他的誰。只是比較令人納悶的是，為何他會覺得我應該要好奇照片中的人是誰。當然這可能性太多了，暫時不去猜想。他說那個照片是用比較特殊的大頭貼機器拍的，至於合照的對象是誰，我現在其實也不記得了。大概因為疲累的關係吧，他稍微沖個澡後就立刻往床上躺，而我也跟著躺在旁邊。事實上，我會想來他住處的主要目的之一，就是我希望能試試抱睡是什麼滋味，更何況他還是我的菜。於是在經過他同意後，我開始側身環抱他的胸膛，並把腳跨在他的腳上。由於肢體接觸的關係，我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以及他逐漸變得粗糙急促的呼吸。然後，我硬了。 -- 　『ㄟ…你硬了耶』　「……」　「嗯」我心不在焉地回應他，想就這樣繼續抱著，總感覺身體很熱、很興奮，但又很令人安心、很令人滿足。像是解除一直以來的壓抑般，連日的疲憊瞬間湧上心頭，我好想就這樣入睡，就這樣抱著他入睡。那一刻，真的有種就算世界末日即將來臨，我也無所謂了的感覺。只是沒料到他突然從床上跳了起來，並扯著我的褲頭。　『哈，我要把你的褲子脫下來！』　「等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嘿嘿，你是不是已經開始後悔答應要來我房間了呢』　「……」後悔倒是不至於，不如說有了上次那麼失敗的約炮後，我其實也一直想要找個機會挽回我身為男人的自尊以及彌補對他的歉意。只是那一次的經驗，讓我發現我確實沒有很喜歡10 。當時我也有幫他口交，但我真的不愛含屌，更何況這樣做我很難看到他的表情。雖然有舌吻，卻也沒什麼感覺。當然，如果這是他的期望，而這也能讓他舒服的話，我一定會做。只是我不免覺得納悶，這些，真的能有什麼快感或催情的作用嗎？不過不同的是，這一次我總算能好好當個1號了。只是我發現，當1號似乎也沒什麼快感，雖然抽插的過程中，是不至於軟掉，但也不會有想射的感覺。就這麼持續了一陣子，最後我還是沒射，再加上他的腳也痠了，於是我們改換角色。再一次的0號體驗，老實說還是只有不舒服而已。也由於頂太深我會很痛的關係，他依然不能盡情去擺動。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次有撐到他射出來，沒有再請他自己拔出打手槍了。第二次10讓我最開心的莫過於我其實是有辦法跟同性做愛這件事了。至少基本該有的形式都有，剩下的就只是多多學習、注意事前準備與其他細節的部分了吧。雖然我無法從中得到什麼快感，但喜歡一個人本來就是付出比較重要，如果這是對方所希望的，我就會想要努力去配合他。在完事後，當我從浴室洗好澡出來時，發現他正抽著菸，憑靠在陽台的欄杆上若有所思地望著遠方。他其實很早以前就戒菸了，只是最近正逢低潮，偶爾還是會忍不住抽一根。我沒有問他在想些什麼，只是在月色的籠罩下他的身軀看起來是如此孤寂，讓人不由得想從後面摟住他，想保護他，想分擔他的壓力及煩惱。當然，最後我沒這麼做，畢竟在情慾下擁抱對方還說得過去，現在抱上去似乎有點……踰矩了？ -- 第一次見面時我曾請教他感情方面的問題，他說他交往過好幾任，目前則是單身。但我沒進一步詢問他是否有暗戀或正在追求的對象，只知道他這陣子偶爾會找人約炮。他說跟不同人做會有不同的新鮮感，而喜歡當1號的理由則是因為他很享受那種征服感。雖然我不清楚他喜歡哪種類型的，不過，既然他會找上我，就表示他對約炮對象大概也不是很挑吧。連假結束後，我們在LINE上依然持續聯絡著。與往常一樣，偶爾閒聊，偶爾交流彼此的工作專業相關。但不同的是，我開始期待起他的訊息了。甚至，與他的對話，變成我煩悶生活中少數能紓壓的樂趣之一，縱然有時只是聊工作方面的話題罷了。我明年有個升遷的機會，能選擇留在中部或到北部發展，只是一旦確定，就是五、六年的時光。由於不久後就要抉擇，因此這陣子一直令我很困擾。很奇怪地，本來游移不定的想法，漸漸有了定論。不為什麼，只因為在北部，離他比較近。我甚至會開始幻想，在忙碌的加班後，跑去找他見個面，說說上班時碰到什麼困難、分享今天發生什麼趣事，或是抱怨一下某些令人無奈的選擇。然後，可以的話，向他索求一個能讓疲憊身心獲得滋潤的擁抱。於是，我發現，有些事情，好像不需要太急著去深究，時間久了其實心中就會自然浮現出答案。我想，我大概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 第一次告白，是在國小時候。小學女生總是喜歡人小鬼大地學著大人談戀愛，而男生則都在一旁瞎起鬨、亂配對。當時我也有個喜歡的女生，言行舉止大剌剌的、豪氣灑脫，不像其他女生一樣愛搞小團體。特別喜歡她綁馬尾的模樣，清新脫俗，笑起來非常甜美可愛，令人著迷。同學問我是否有喜歡的對象時，我也不諱言地說出她的名字。然後隔天，我們就變成班對了。很感謝她沒有拒絕這胡鬧的配對，而我們之間的相處也一如往常，互相開玩笑、吐槽。畢業典禮那天，我趁她還在為同學間即將離別的感傷而哭泣時，送她一個海豚造型的玻璃杯，我覺得那隻海豚看起來跟她一樣惹人憐愛。而哭紅了眼眶的她，第一次讓我有了想緊緊擁抱的衝動。她家在我家至學校途中的小岔路上，以前上學時總會特別繞路經過她家，直到現在偶爾去打球或運動時，我依然保有這樣的習慣。我們目前其實都還有在聯絡著，她曾笑說下次經過她家時可以直接在外面喊她的名字呀，如果她在就會出來找我。我則回說那萬一你沒應聲，我豈不是要被路人當成變態了嗎？就是那種淡淡的、甜美的感覺，讓我初嘗幸福的滋味，雖然她現在已經有男友了，但她依舊是我最珍惜的初戀。也是在我們成為班對後，我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封情書，其中有段話至今仍令我印象深刻：『雖然你喜歡XXX，但是我對你的愛，絕對比你對她的愛還要深』。當時看到是覺得有點好笑，畢竟妳又不知道我有多喜歡她，又怎做得出比較呢？但，這就是那年紀的小孩子。那時的愛恨情仇現在看來雖然都挺兒戲，卻很簡單直接，毫無顧忌。小學時的瘋狂，是我第一次，同時也是到目前為止唯一向人吐露心意的一次。 -- 發現自己對男生有生理反應，同樣也是在國小時。班上一個平頭濃眉帥哥忘記那天有體育課而穿了制服，要我在廁所門口幫他把風以便換成體育服。在他逐漸解開上衣鈕扣時，那制服下裸露的胸膛竟使我變得亢奮起來。然而接下來的畫面同時也讓我理解到，自己對於男性的下體其實沒什麼興趣，甚至覺得反感。小時候並不知道有同性戀，再加上我也都自然而然地喜歡上女生，因此一直覺得自己跟大家一樣是個普通的異性戀，只是對女生裸體，還有『性』比較不感興趣罷了。同樣地，雖然我也會看帥哥，也想看他們打赤膊的樣子，但相處時的感覺從來都只像朋友一樣，不會有『喜歡』的情感，當然，也完全沒有想發生性關係的慾望與衝動。由於自己那奇怪的性向，『心理』與『生理』的性向不同，而對『性』的慾望又有別於常人，在一路摸索的成長過程中，與周遭同儕的差異曾讓我數度迷惘。而一次次情感上的遲疑與矛盾甚至讓我希望自己可以像個一般人一樣普通點，不論是單純的異性戀，或者是同性戀、雙性戀。 -- 大學時曾參加過一個兩性相關的小活動，當時主持人提出了一個問題，『性』與『愛』究竟能不能分離？換言之，就是『柏拉圖式戀愛』是否存在。後來我們的意見正好分成正反兩方各半，反方認為即便可以分離，沒有『性』滋潤的『愛』依然無法長久。而我雖持正方意見，卻完全同意反方論點，畢竟像我這樣的類型只是少數，如果人活著本就該同時擁有性與愛的權利，那我又有什麼立場去剝奪另一半的幸福呢？因此漸漸地，我在愛情方面變得卻步了。看著同儕朋友間的互動，一旦發現自己喜歡某人，縱然有的直白、有的隱諱，但多少都會釋出自己的好意來追求對方，找機會增加彼此相處的時間，甚至好友互相幫忙做球、撮合等等。即使最終失敗了，那也是用盡努力後的一場轟轟烈烈、了無遺憾的失戀，只要縱聲大哭過，下次肯定會遇到更好的戀情。這樣的經歷雖令人羨慕，但同時卻也是個遙不可及的奢望。因為一旦察覺自己變得喜歡某人時，保持一個適當朋友的距離，在一旁默默守護支持，只能是我唯一的選擇。記得小時候看電視劇《鹿鼎記》，很喜歡片頭曲《一輩子一場夢》那輕快節奏搭配歌詞所帶出的瀟灑豪邁又放蕩不羈的人生態度，當時並不是很能體會片尾曲《你愛我像誰》所傳達的情感。只是這十幾年一路走來，看著他人因戀愛分分合合，而我卻只能靜靜當個旁觀者，縱然早已習慣單方面付出，也慢慢變得能夠接受現實了，但心中仍舊不免留下些許缺憾，想著如果我不是那麼奇怪就好了。『我什麼都沒有　只是有一點吵　如果你感到寂寞　我帶給你熱鬧　為你繞一繞　沒有什麼大不了　卻可以讓你微笑　其實我很煩惱　只是你看不到　如果我也不開心　怕你轉身就逃　愛上一個人　一定要讓他相信　這世界多麼美好　對每個人　都說還好　我的心我的情你不需要明瞭　只要我對你好　這樣的溫柔你要不要　其實你愛我像誰　扮演什麼角色我都會　快不快樂我無所謂　為了你開心　我忘記了累不累　其實你愛我像誰　任何的表情我都能給　Woo 在你身上學會流眼淚』 -- 前陣子發現自己喜歡上他真的是件非常令人開心的事，因為這表示我並不是只能喜歡異性，我也有愛上同性的可能。而同志圈那近乎常態的『約炮現象』也彷彿久旱甘霖般解決了我一直以來的困擾。其實我以往不只一次想過，只要我跟另一半彼此相愛，那麼即使她『性』方面的需求找別人來給予也沒關係，只要她覺得幸福就好。就算最後因此而喜歡上對方，我也會放手讓她去追求她所想要的。正因為喜歡，所以我會希望她能快樂，我會尊重她的決定，更不會去耽誤她的人生。只是這想法太前衛也太開放，而我所喜歡上的人大概也不一定能接受吧。與其最終都要變成另一半的枷鎖，那麼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在一起。然而，之前在Hornet上遇到的一個帥哥讓我對此徹底改觀了。本來他想找我約炮，我們也交換了LINE，只是在得知他有男友後我拒絕了，因為這會讓我對他男友感到歉疚。不過後來他解釋，他們倆雖彼此相愛，但由於撞號的關係，雙方又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退讓，因此性方面的需求其實都是各自約其他對象解決。雖然我不知道這在同志圈算不算常見，但至少並不是沒有。而這對我來說，就像是一道救贖的光芒。如果我有辦法喜歡上同性，而『性』又不會成為我對另一半的枷鎖，他想找其他人約炮我都不會介意，只要他能注意安全就好。如果這情況在圈內並不算少見的話，那麼一旦我有了喜歡的圈內人，是不是就能毫無顧忌地向對方表白了呢？一想到這，我內心已經有股按捺不住、想告白的衝動了，彷彿累積了十幾年一直都無法向暗戀對象傳達的喜歡之情全部在那一瞬間猛然爆發。因此，在勞動節連假結束後的沒幾天，我在LINE上向他告白了。 -- 其實交流久了，一個人對自己到底感不感興趣多少都能察覺到。我很清楚，比起我這個人，他對我的工作更加有興趣。不如說，除了開拓人脈外，他需要保有做我這類工作的朋友。亦即，只要是做這份工作的，那個對象可以不必是我。而跟我交好，他則能替自己創造更多的機會。當然，把一個人親近自己的目的想得如此功利是很要不得的，但這並非表示我認為他就是這種人，也不代表這種人就不好。而是這樣思考，有助於讓自己對人事物不會抱有過多期待，甚至過度解讀別人單純的好意。真要說起來，這比較類似於一種先打『預防針』的概念吧。當然，這跟我向來比較容易自卑也有關聯。在網路上，我傾向別人對於我的感興趣，不是真的想了解我這個人，而是基於其他種種原因，例如禮貌上問候或是社交客套等等。即便偶爾被說長得還不賴，我也會覺得是對方眼光異於常人。當然，撇開這些不提，實際上我們之間對於對話的期待度有著『溫度差』卻也是不爭的事實。畢竟以他的條件，認識的圈內人又多不勝數，我不會也不可能是對他來說比較特別的那一個。 -- 告白被婉拒其實是預料中的事，而我會想向他告白，自然也不是期待他能回應我的感情了。當然，若真能成功我肯定會連續幾天開心得睡不著覺吧，但妄想畢竟還是想想就好。事實上，我會告白只是想向他傳達『我喜歡他』的這個心意，我只是想讓他知道我現在正喜歡著他罷了。而能夠毫無顧慮地向喜歡的人說出「我喜歡你」這句話，真的是件非常令人開心的事。畢竟，過去已經有太多次，明明喜歡著對方，卻還要假裝沒興趣，默默隱藏自己的感情了。告白過後，我們之間的聊天依舊一如往常，只是偶爾，我會刻意變得比較不那麼積極。因為我已經向他傳達自己的感情也被回絕了，如果在LINE上還表現得很期待他的訊息，會不會反而讓他覺得很有負擔呢？畢竟他沒辦法回應我的心意，但應該還是會希望我們能繼續維持著普通朋友的關係吧。而我不希望我的『喜歡』，造成他心理上的困擾。不過也許是改變太過明顯的關係，有次隔了一天多都沒訊息往來，結果他主動表示總感覺今天比較安靜。我偶爾會想，他會不會有點納悶呢？明明說過喜歡他，但言談間卻沒半點喜歡的感覺，至少完全看不出我想追他的意思。那麼我又該表現得主動一點嗎？既然他都已經知道我喜歡他了。有時候想讓對方知道我很重視他，但又不希望這個心意造成他的負擔困擾。一旦太過顧慮對方的感受，反而似乎更難拿捏那個平衡點了。 -- 這讓我想起，之前Hornet上就有個人太過主動，或者該說沒有安全感吧，像是怕一旦不熱絡了，機會很可能就稍縱即逝，結果最後我們鬧僵，不久我就把他封鎖了。他是個0號，記得當時向他提起我的情況後，他說想當我第一次的對象。因為那陣子比較忙碌，於是說好等我事情告一段落後再約見面試試。我們之間的聊天話題雖然幾乎都是他發起，但只要我有空都會回覆。只是偶爾半天不見回應，就會看到他問『不聊了嗎？』或『怎麼沒回覆了？』。偶爾回的內容較少，他又會說『感覺你變得比較冷淡了』。我們認識其實才一個多禮拜，連朋友都還算不上。更別說我也有工作及生活的事要忙，並不是只要應付他就好。當然，他是挺帥沒錯，不然若對著他硬不起來，我也不可能答應嘗試約炮了。只是在發現他性格如此黏人依賴後，交友的意願坦白說已經逐漸減少了。有次他抱怨上一整天班很累，想要我幫他按摩放鬆，於是我稍微撫慰他一下，沒想到他卻回『就這樣，沒了？』，接著又說『感覺你不是很體貼的人』。大概是這幾句話埋下日後引爆的火種吧。畢竟，我最討厭的就是男人沒由來地就向別人撒嬌。我覺得身為一個人就應該要獨立自主，即使遇到什麼難題或不順心的事，也該是要先自己努力找方法解決，還是不行的話再考慮求助於人。而向朋友抒發情緒、尋求慰藉，也只是要讓鬱悶的心有個出口罷了。一想到這裡，我突然理解自己為何會那麼喜歡他了。因為他即使碰上低潮，也是自己想辦法努力去面對去克服。而對我說這些事，更不是要我去幫他、安慰他，只是想有個稍微抒發一下情緒的對象罷了。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就是因為他是個正面樂觀又積極進取的人，我才會逐漸對他有好感，才會想要成為他的依靠，也才會，如此地喜歡上他吧。告白後我並沒有對他說自己喜歡他的理由是什麼。如果他知道我喜歡上他不是因為跟他做過兩次，不是因為他在性行為方面的魅力，甚至跟他10對我來說沒什麼感覺的話，他會生氣嗎？會有挫敗感嗎？還是，他會無奈地笑著說『可惡，我會打飛你喔』？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哈哈。不過我承認，第一次約炮當我太緊張而硬不起來時，他仰躺著對我說『你不用緊張啊，不要想太多，不用覺得有壓力，看你喜歡做什麼，看你想對我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可靠表情，真的很帥。 -- 自從喜歡上他之後，其實我一直都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我喜歡他，想看他舒服的表情、想聽他做愛時的呻吟、想把他當自慰用的素材，卻唯獨對跟他性交沒興趣呢？這幾天，我上網稍微看了『無性戀』相關的資料，心中有一些想法。老實說，過去我一直都對無性戀有所誤解，以為它就只是純愛，對別人並不會產生性慾，但是我會，所以我不是無性戀，也因此沒深入去了解它。然而，直到現在我才發現，在無性戀的族群裡，有會對其他人產生愛情的人，也有對其他人沒有愛情的人；有喜歡同性的，有喜歡異性的，也有雙性都喜歡的人；有的人有性慾，有的人沒有；有的人會自慰，有的人不會；有的人打手槍只為了生理性的排洩，有的人則為了生理性的高潮，但也有的人還要獲得心理性的滿足。甚至，那些介在無性戀跟有性戀中間的灰色地帶，也可以算是無性戀，因為他們對性吸引力的感受性，不如有性戀強。這個族群雖然很小，但卻是個包羅萬象的大雜燴。也由於這個契機，讓我發現了一個之前我從未接觸過的嶄新世界。這真的是件令人興奮的事，彷彿自己一個人徬徨無助地走在漫漫旅途中時，突然間有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陪伴一樣。直到現在，我才知道自己原來並不孤獨。然而，也就只是了解自己並非個案罷了，無性戀族群對我而言有歸屬感嗎？不得不說似乎還是有點怪。這種感覺很奇妙，畢竟這個圈子中每個個體的差異性，甚至都不亞於異性戀及LGBT這幾大群間的區別。就像我對別人說自己是同性戀，對方的認知可以很準確地應對到我所想傳達的內容上。但若我說自己是無性戀呢？他心中大概會有很多疑問吧，那你對別人有愛情嗎？你喜歡什麼性別？你有性慾嗎？你會看片嗎？太多太多了，而且這些答案都因人而異。畢竟就我目前的認知，這個圈子所有人的共通點，大概就只有『不會產生想跟人發生性行為的慾望』吧。也因此，為了讓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分類及定位，同時也為了闡述從有性慾到想發生性行為之間每個階段的轉變過程，衍伸出了許多名詞來定義及解釋它。然而我會覺得，太多的詞彙，即便有了清楚的說明，它給每個人的概念也可能是不同的。而『性』與『情感』的流轉本來就是非常細膩複雜的東西，強加分類定義，或許能統一彼此的溝通語言，可以讓人立刻理解對方大概在說什麼，但這些畢竟都有侷限性，過於細究它，有時反而會成為一種枷鎖。所以，我是無性戀嗎？對女生的話大概沒爭議吧，畢竟我對異性有『浪漫愛』，但感受不到『性吸引力』。那男生呢？這就有點為難了。雖然我不喜歡性器官，也沒有想發生性行為的慾望，但我自慰卻不只是為了生理性的發洩，更重要的是要獲得心理性的滿足。例如我上午剛看片清槍，但下午又發現了個不錯的，這時就會非常扼腕，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後悔太早發洩了。然而這情緒通常只維持片刻，我就會馬上轉念，沒關係，既然想打的話就弄硬再打一次吧。這種情況要說是自己對同性是無性戀似乎有點微妙，倒不如說我是個不想跟人做愛的GAY還比較清楚直接。我覺得『無性戀』這個概念最大的貢獻就在於，它給了那些過去認為自己是其他族群中的少數異類者提供了一個歸宿，讓他們知道自己並不孤單也不奇怪，只是之前不清楚有這個分類罷了。而分類，就只是為了便利性，它從來都不是一種限制。只要我不迷惘，明瞭自己的本心，我到底該歸在哪個族群有很重要嗎？我只要知道我現在正喜歡著他，想跟他在一起，想為他做任何事，那就夠了。 -- 上周末跟朋友去KTV唱歌，本想著機會難得於是邀請他一起去。但由於他跟我朋友並不認識，怕到時場面可能會有點尷尬，最後只得作罷。在我們進KTV沒多久後，他傳LINE問我開始唱歌了嗎？我便急著點了一首歌並拍下某段歌詞的畫面回傳給他。他看到相片中的歌詞後隨即秒答五月天的《最重要的小事》，接著貼了張彷彿在說『哼哼，想考倒我，沒這麼簡單』的不可一世的表情貼圖。然而，他大概沒有意識到，畫面中的歌詞，就是此時此刻我想傳達給他的心情。我只是想對他說，雖然你沒有喜歡我，但不管如何，對我而言，這一刻，最重要的事，是屬於你最小的事。『我　走過動盪日子　追過夢的放肆　穿過多少生死　卻　假裝若無其事　穿過半個城市　只想看你樣子　這一刻　最重要的事　是屬於你　最小的事　世界紛紛擾擾喧喧鬧鬧　什麼是真實　為你跌跌撞撞傻傻笑笑　買一杯果汁　就算庸庸碌碌匆匆忙忙　活過一輩子　也要分分秒秒年年日日　全心守護你　最小的事』 ----- ----- 這兩天周末利用空閒時間打了這篇長文，算是整理自己的思緒吧。本來只是想要抒發一下終於能夠向喜歡的人告白的心情，以及對他的想法。只是有時寫了一小段後又覺得若沒先提一下過去經歷，可能沒人理解為何我會這麼想，於是又穿插了其他內容，結果到最後變成幾乎交代了我人生到目前為止一路走來的整個感情歷程。而且段落跳來跳去的其實不太有連貫性，應該也造成閱讀上的困擾了吧，這裡真的要向大家說聲抱歉。雖然我覺得每個人應該一看到這種又臭又長的文章就會直接END了，所以大概沒差吧，哈哈。不過我真的很感謝他，讓我了解到喜歡男生是什麼感覺。而沒有直截了當、不留餘地的拒絕我的告白，大概也是他的溫柔之處吧。雖然我們當不成情侶，但至少還是可以當朋友。不論他有沒有重新找到一個可以讓他幸福的依靠，只要他需要我，不管任何事情我都還是會義不容辭地幫他。只是他大概要有心理準備，應該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要繼續被我喜歡著了，哈哈。之後月底就要考照，打完了這篇，雜亂的思緒也告一段落後，就要開始認真準備衝刺了。雖說這次算背水一戰、勢在必得，但我還是向他說到時若我有過，而他也還沒有男友的話，希望能讓我抱睡一次當作獎勵。老實說，這個提議其實有點卑鄙，畢竟他也不可能拒絕，不然我們之間的氣氛大概會變得很尷尬。但即使如此，我還是想要這樣做的理由，是因為跟喜歡的人抱睡算是我的一個小小的夢想。上次去他房間結果被他性致勃勃地打斷，完事後也各睡各的，我沒有再去抱他，現在想想是覺得挺可惜。至於將來抱睡結束後，我也差不多該試著轉換心情，從他身上畢業了，雖然這也許很難吧。另外，等我考完照，我想我應該會開始去認識其他新的圈內好友了。否則明年工作變得忙碌後，大概也沒什麼時間交友甚至找新對象吧，只是不曉得圈內對我這種性傾向的接受度高不高。就是成為伴侶後，若想跟我做愛我一定配合，但他不見得能體驗到正常性愛該有的快感，變成也許要找其他人約炮來獲得滿足，而我也不會限制住他的『性自由』。只是我會希望，若哪天他有了更喜歡的人，請務必要跟我說，雖然我肯定會很難過，但我更不希望自己變成他追求幸福的絆腳石。畢竟愛一個人，最重要的就是希望對方能開心快樂了。其實，我不是沒想過要找無性戀伴侶，只是畢竟這圈子更小，不見得會遇到喜歡的對象。再者，我偶爾也是會想要試試性方面的接觸，比方說互打手槍啊，甚至是10。因為即使我沒有很愛性行為，但還是會想看喜歡的對象舒服或高潮的表情。而無性戀的朋友，應該不一定每個都喜歡這些吧。最後，會想把文章分享在這裡，是因為我記得他沒有看PTT的習慣。畢竟這些內容要是被他看到了，我大概要無地自容、羞愧到想死了吧，哈哈。而對於我倆的年紀、職業沒有詳提，還有關鍵的地方模糊帶過甚至有一點點跟實際出入，主要也是想保護他，不希望他被人認出來，這個就請大家多多包涵了，真的很抱歉。那就祝圈內的大家都能幸福快樂的過每一天喔！也希望我考照能順利通過，有了抱睡作為誘因，感覺似乎幹勁滿滿了，哈哈。 ※ 編輯: LittleJay (101.14.210.48), 05/21/2017 21:2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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