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那時候，離闊相知(24)
我要開始虐了。嘿嘿。
推推的快寫一點心得，不然標準攻只好推倒你們了。
然後.....跟我心目中的故事情節如果要一樣的話，還有好多好多好多集啊(倒...orz
-----------------------------------正文開始-----------------------------------
盛夏的籃球場上，穿著球衣的男孩們爭奪著手中那顆棕橘色的球，錯身、閃躲、低伏、
加速、而後跳躍，期待那橡皮磨過網唰唰的聲響，在腦海可以是技高一籌的自我滿足、
在耳邊可以期待球友、兄弟、或者場邊幾個花痴的迷妹驚呼的尖叫。汗水淋漓、陽光炙烈
，金黃色的光芒沾染了一視野陽剛的小麥色澤，似乎無論高矮胖瘦的男人們，那若有似無
的雄性魅力都上提了一個檔次，憑添幾分引人注目的籌碼。而本就俊揚的男人，烈日下更
是熠熠著光；黝黑的色澤是一種對比的調劑，散逸著青春令人羨慕的氣息。
小焰拉起了寬大球衣的下擺，向上擦拭了脖頸處流淌的汗水，溝壑分明的腹肌就著陽光的
側面有著些許的陰影，張揚著男孩令人注目的陽剛健碩。李勁帆灌了幾口運動飲料，回頭
手一揮就拋給了小焰。小焰伸手接住，而後就著口，也不避諱的就連灌了幾回，霧白色
的液體有些許淌出唇角，那是種難以模仿的不羈，輕易的就描繪了男孩颯爽朗俊的神色。
風微微的吹著，挑起他額前濕潤的瀏海，男孩的美人尖也生著稀疏的頭髮，襯著濃碩的
眉宇，一勁無庸置疑的帥氣。
場邊的人起身替場，小焰和勁帆坐在陽光烘烤著乾熱而有些許灼燙的地面，熱石灰畫的
球場線已有些斑駁模糊，籃球架的鐵鋼架則片片剝落著原該是深藍的色澤，露出內裡棕褐
色的鐵鏽，斑斑點點，彷彿這才是久經風吹雨淋的佐證。盛夏午後，學生時期，有多少人
的回憶裡，單純直率而散溢著光的，就只能是這樣的場景。場上的吆喝聲此起彼落，小焰
卻察覺勁帆不似平常那樣開朗活潑的為場上的人加油或者歡呼。他是藏不著情緒的人，
沈默非得是欲言又止的展現。
「幹嘛，心情不好？」兩人眼神都仍直勾勾的向前，小焰的聲音在勁帆耳邊響起。
「沒有啊。」勁帆沒有側過頭看小焰，語氣裡是藏不住的情緒。
「想講再跟我說吧。」小焰不是喜歡追問的人，這是他點到輒止的關心。
語言是種場景調和的奇妙元素。不遠處的人正將球從三分線拋出，棕橘色的線條拋物線的
落下，撞擊在籃框邊緣的金屬上，錚錚聲響，球又彈回了場內點燃了另一場次的追逐。
兩個男人卻沒有稍早的輕鬆，並列而坐的空氣裡，瀰漫著微微尷尬的沈默與欲言又止的
愁陌。林品焰雙手用力，正準備撐起身體站起來，離開這他並不喜歡的情境，便聽見勁帆
帶著點猶豫的聲線響起。
「欸，小焰，你有覺得教官對你比較不一樣嗎？」勁帆說。
「什麼意思？」小焰坐回了地上，下意識的有些心虛。
「也沒什麼拉，只是軍訓最後一天的晚上，我看到教官來找你。」勁帆說。
「只是去處理一點事情而已。」小焰扯了個謊，眼神卻不敢直視勁帆。
「我這樣說你不要生氣，我也不覺得你是拉，只是打靶那天早上在教室，我看到教官的
手在你腰上你也沒生氣。」勁帆低著頭說。
「鬧著玩而已。」小焰更心虛了。
「算了沒事，我知道你不是拉，只是隨口問一下而已。」勁帆的頭低的更低。
「不是什麼。」小焰把腿弓起，讓上身埋在弓起的腿中。
「不喜歡男生。」勁帆沈默了一下，然後鼓起勇氣的說。
一種暈眩的感覺襲上林品焰的腦中，彷彿周圍的陽光瞬間就黯淡了些，或者彷彿那微微
吹拂的風原該帶著清涼，此時卻捎著酷寒。勁帆那幾個字輕輕的說，卻重重的鑽進了林品
焰的思緒之中，像摧枯拉朽的狂濤，輕易就瓦解了連日堆疊的自我建設。同性戀啊，他
以為自己克服了自己的心理障礙，愛上了同性別的仕濤就已經沒有什麼，卻發現其實兩人
相愛那麼單純簡單，但別人的疑問橫亙眼前時，卻那樣令人難以啟齒；彷彿兩人的愛還不
夠純粹單純，還需要通過旁人的許允才可以過關。
「他對我蠻好的。」小焰沈默了片刻，然後說。
「恩，感覺得出來。」勁帆回答。
「所以我答應他了。」小焰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稀鬆平常，彷彿在敘述天氣那般。
「蛤？」勁帆抬起頭，眼神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我喜歡教官。」小焰說。
「真的假的。」勁帆問，並非那種八卦似狗仔追血的語氣。
「恩，所以你要說我是同性戀，也可以算是拉。」小焰搔了搔頭。
「你不是鬧著玩的？」勁帆又問。
「不是，是認真的。」小焰說。
「但他是教官。」勁帆說。
「你沒聽過幹你老師嗎？」小焰漾起了微笑，覺得胸口的鬱塞似乎輕鬆了些。
「......」勁帆的眼睛稍微瞪大了些，望著小焰的眼神滿是驚訝。
「不是拉，沒有拉！」小焰忙著解釋，慌亂的神情倏地讓兩人都笑了。
「他是認真的嗎？」勁帆又問。
「是吧，我可以感覺得出來。」小焰的思緒輪播著過往的片片斷斷。
「他看起來人是很好拉。」勁帆說，小焰的視線裡彷彿出現仕濤的身影。
「真是不敢相信。」勁帆過了一會又說。
「還是朋友嗎？」小焰有些猶疑的說。
「不是。」勁帆倒是斬釘截鐵，小焰有些落寞的側過頭看他。
「我以為我們是兄弟？」勁帆咧開微笑，那也是青春正盛的俊朗颯爽。
「操你媽的。」小焰開心的笑了，陽光似乎回復了溫度，照得誰都是暖洋洋的。
「晚餐你請。」勁帆對著小焰說。
「為什麼？」小焰比了個中指。
「因為這種大事還要我問你，你沒有自己主動說。」勁帆聳了聳肩回答。
「我怎麼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小焰說。
「對兄弟坦白是你的責任，學會接受是我的責任。」勁帆倒是頭頭是道。
「但會很辛苦吧。」勁帆說。
「不知道。」小焰聳了聳肩的回答。
「恩，我也不知道。」勁帆坦白的說。
「你知道神風特攻隊嗎？」小焰像是想到了什麼的說。
「知道啊，幹嘛？」勁帆問。
「你覺得他們勇敢嗎？」小焰問。
「勇敢，不過也有點魯莽。」勁帆想了想之後回答。
「出發了就回不來了，你覺得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小焰又問。
「不知道。」勁帆猜不透小焰的心思。
「我也不知道。」小焰說。
「靠北喔。」勁帆拍了小焰的肩，男孩親暱打鬧的那般。
「希望有個人在地上仰望著他，說他英武，別說他魯莽。」小焰輕輕地說。
「幹，你演偶像劇膩？」勁帆拍了小焰的頭，夏日的陽光暖暖照著。
那週的換訓回來之後，仕濤和小焰算是終於確認了關係；捅破了窗紙，就是赤裸裸的兩人
之間的感情事。倒沒有過多淫靡激情的片段，忙碌的盛夏日，飛官的訓練任務讓仕濤忙得
連回小焰住處的時間都少了一點；逼近期末考繁重的課業加以口耳相傳的家教邀約，也佔
據了小焰大多數想念的時間。男孩男人之間，粗獷不羈的個性本就不習慣那些吳儂軟語
的形影不離，知道彼此的心中有彼此，知道在忙碌的間隔偷閒的時刻裡，總會想起對方
俊朗的神情與燦爛英武的笑容，對這段感情的兩個人，也就都覺得足夠令人喜悅。
仕濤還沒有換成智慧型手機，諾基亞都倒了，他手裏那支手機還是只有通話及簡訊的功能
。簡訊的字數限制與收費，卻讓兩個人間的交流少了些通訊軟體裡面常見的，簡短的嗯嗯
啊啊，更多的是湊足了70個字元的那樣，情真意切的想念。每當簡訊聲響時，小焰總是
覺得眼前出現著仕濤英武的身軀、小麥色的肌膚，躺在那漿洗潔白的椰子床墊上，專注卻
不甚快速的，按著他手裏老舊的手機。傳統鍵盤按鍵凹陷了那種聲響，就彷彿在耳畔噠噠
噠噠的奏鳴。
「話說回來，你有想過他為什麼喜歡你嗎？」勁帆好奇的問。
有著橘黃色光線的下午躍然眼前，一樣是現在身處的籃球場，那時自己坐的位置就在幾公
尺外的另一個場邊，有個男孩正灌下冰涼的寶礦力水得，一個健壯結實的男人有著英武
的身形，嘴裡含著燦爛的笑容，卻說著不堪的話。從那聲髒話開始，彼此就走進彼此生命
的章節：在警察局前的偶遇，那段火藥味十足的歸途；那個台前噙著笑容穿著天藍色
軍便服的教官，拇指食指交圈，暗示意味分明的挑釁。
那夜綠豆湯恬淡的氣味還或著碎沙的口感磨著唇、那夜健壯的身軀帶著競賽的汗水濕溽
而陽剛、那夜被眼前幾近赤裸的男人攫獲了目光、那夜拉上胸口溫暖的被褥；而後是那時
候摔在他壯碩的懷中、為受傷的他褪去服貼緊繃的內褲、在浴室中嘻嘻笑笑的打鬧、在夜
裡那個情之初始的擁抱、自浴室傳來那如野獸低吼的慾望、以指待唇的吻還有著熱度，
似餐桌上那蒸騰著白皙熱氣的火鍋散逸著令人垂涎的香氣。
男孩的淚水有著自幼執拗的桀驁，男人健壯的胸膛有著令人安定的陪伴。熱醒男孩的不知
是酒精的效用、柔軟的被褥、堅定的擁抱、或者男人熾熱接近的愛情。費盡猜疑的心思，
魯莽直率的告白，而後是那頹靡的離闊，溫暖的相知，和機場大坪一側，斜斜的彎月篩下
一地的銀白時，那堅定直接的彼此許諾。
鬍渣初生微微扎手的觸感，柔軟的舌頭在自己火熱挺立的慾望上靈活的遊走，小麥色的
胸膛流淌下白濁的液體，向下沒入溝壑分明的腹肌之上。視線裡是慾望的獸，撕咬按捺
不住的靈魂；滿靶的喜悅早已不知所以，印象鮮明的只剩那耳邊輕語的「兩發」，而後是
口中那類真實的懷想，男人挺拔的驕傲火熱、堅硬、碩大。幾架戰機衝場令人眩目，蓊鬱
的兩人大小的草皮枝梢上，是點點白濁的互相允諾。空氣裡是撩人的麝香，眼前的男人是
罌粟，沾一口就戒不掉。
「幹，發春喔。」勁帆笑著看著有些恍惚的林品焰。
「幹，哪有。」小焰比了個中指。
「我剛剛問你他為什麼喜歡你。」勁帆又問。
需索無度的幸福是種不可抗拒的誘惑，開始耽溺愛情的人總會開始恐懼；因為珍惜所以就
害怕失去，因為獲得就不想再次放棄。曖昧也許讓人受盡委屈，相愛卻必定充滿艱辛，
林品焰想起那只夠兩人坐的，刻意維持過的草坪、想起那本戰爭史裡寫著堅毅卓絕的句子
、想起仕濤曾在崎嶇蜿蜒的環場跑道處，曾對著自己吐露對於另一個人的淺淺懷念；小焰
不知道那是誰，一種愁緒卻綿延崎嶇了出去。
「可能因為我像他前男友吧。」小焰苦笑，勁帆卻沒有領略笑容中的苦。
「神經病。」勁帆說，拍了小焰微微濕潤的後腦勺。
「希望我不止是個替代品。」小焰悠悠的說。
「誰有我兄弟林品焰這麼帥、屁股這麼翹、老二這麼大呢？」勁帆說。
「不懂得珍惜，我只能跟他拼了。」勁帆又說。
「不過...我應該打不過他拉。」他想起仕濤壯碩的身形。
輕佻的話語紓解了些許的愁。男孩還來不及整理心中費勁的猜疑，口袋裡的智慧型手機
就響起了音樂的旋律。話筒另一端，是明姨鼻音厚重的聲音，帶著不難察覺的哭腔，
「小焰，明天不忙的話，回來台北幫明姨好嗎？」她說。
(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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