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熄燈之後
「不是他的錯」他這麼開頭著
昏黃的酒吧裡看不清他的臉
清晰的一滴淚珠卻在煙霧繚繞中閃爍
○
其實這麼多年,他的故事已經聽了不少
一個陽光的運動溫柔男孩 S
一個安靜的文青斯文男孩 K
從選了同一堂課,相識在樹影婆娑的校園裡
於是 S 與 K ,成了校園裡常見的相伴身影
○
「我一直跟自己說,不能愛上他。」
只是我想在初識的那個時候,他已經無法自拔
K 會在 S 比賽時,靜靜地在場邊加油
為他遞上準備好的毛巾和運動飲料
S 會在比賽結束時,摸摸 K 的頭接過飲料
再搭著 S的肩膀炫耀自己神準的三分球
「那年我生日的時候,他冒著大雨來找我
我看到他在大雨中提著蛋糕,我真的沒辦法.....」
K 其實不是個愛熱鬧的人
我還記得他總是認真的做筆記,與同學隔了一層若有似無的薄紗
那次 K 生日, S 問我要不要替 K 慶生
我說 K 不愛鬧哄哄,帶他去唱歌他也不會開心吧!
後來聽說 S 在風雨中越過半個台北市
在深夜11點硬要知名蛋糕店拉開鐵門,賣他一個小小的六吋蛋糕
「我是一邊哭一邊吃蛋糕。」
「從來沒有任何人對我這麼好....」
單親的 K ,遠方的父親早已只剩提款機的功能
他的眉宇之間,即使笑著時總有一絲抹不去灰暗
在我逐漸淡去的記憶裡
只有在 S 身邊才有辦法驅散那道灰影
○
「我從來沒告訴他我喜歡他,雖然我想他知道吧!」
是啊!你真覺得 S 是顆沒感覺的石頭嗎?
S 曾經問我如果 K 喜歡他怎麼辦?
我翻了翻白眼,回了他一句「那要問你你喜不喜歡他啊?」
S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下個瞬間又被球友召喚回到球場
我想他知道,但是他沒想這麼多吧?
○
《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S 寫給 K 的聖誕卡片裡有這麼一句
我說他應該少寫了朋友兩字吧!
雖然我也總看不清他們的關係
一起上課,一起逛街,一起打球
一起過生日,一起過聖誕,一起跨年
K 彷彿是 S 生活裡的一半
只是他沒有深刻的想到
S 是 K 生活的全部.....
○
其實 S 身邊總也有許多女孩獻殷勤
只是 S 總把 K 拿出來擋住這些女孩
我都跟 S 講說你們乾脆去荷蘭結婚好了
S 卻都揍我一拳說,幹!我喜歡有奶的!
○
「他告訴我,他沒辦法和我在一起的時候....」
啜泣的 K ,已經沒辦法繼續敘述
我猜當下應該如夏日午後般的沉鬱
我遞上一根菸,K 用沒有裹紗布的右手接過
刺眼的白紗布說著一刀我想永遠割不斷的愛戀
○
離開酒吧互相道別時
K 瘦削的肩頭彷彿承擔了整段青春裡無法傾訴的所有
○
再次聽到 K 的時候,他已經永遠離開了
酒醉的駕駛撞上失神散步的他
也好,纖細的他我想也乘載不了這沉重的生命
●
林良樂《 溫柔的慈悲 》
搭配我幾年來寫不出手的故事....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1-9-dw3oO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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