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小笨蛋-3

看板gay作者plscher (阿春)時間8年前 (2015/12/10 21:58)推噓16(16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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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6 　　台北遊行當天，我遇見一對很有趣的小情侶，簡稱他們Ａ、Ｂ。Ａ因為漏接Ｂ的電話使得Ｂ等了一段時間，直到見到面後，Ａ為此悶悶不勒著，因為他很自責，而之後，Ｂ用愛感化了他。　　「好羨慕。」我說，台北。　　『這什麼故事啦XD』他回，高雄：『今天遊行如何？』　　「其實我有人群恐懼症。」我說，此時已經距離遊行結束後四小時，我仍顫抖著。　　『你毛病真多耶！』　　突然，一個理智線斷裂。　　「你是想吵架嗎？」　　『不想。』　　人群恐懼症，追根於第一次家人帶我配助聽器，第一次就帶最大最醜的那種，那時我才六歲。還記得當時家裡為了讓我知道這不可怕，就把我帶去人群裡面，我走著走著，突然發現他們都不見了，我找不到媽媽，找不到任何一個認識的人，於是我一直哭一直哭，最後哭到昏倒。　　為了克服這種症狀，我參加遊行，也報名義工，以往幾年的遊行我都是藉著工作來讓自己分心，逼自己去克服這種恐懼，如今我以為我好了，但其實不然。而我想克服的原因，僅僅只是希望未來能帶另一半去人多的地方時，讓對方有種安心的感覺。　　『對不起。』小笨蛋。　　「沒事啦。」此時我和朋友小酌了幾杯，顫抖已沒這麼劇烈。　　或許也是酒精發威，不知怎的我在Line上打了些話，越打越多，眼淚也幾乎奪眶。　　「你知道嗎？今天遊行，我滿腦子想牽著你一起走，想和你一起寫下未來夢想、構築未來藍圖，」我邊寫邊想著要帶小笨蛋去世界各地：「原本我不排斥和別人發生性關係，但有了你知道，我能拒絕誘惑，其實我的恐懼症很好解決，只要有個人牽著我的手就好，這也是為何我在外面總想牽住你。」　　『阿呆，我有什麼好？』我大概可以想像出小笨蛋此時的表情：一臉笨笨呆呆，卻又微笑著。　　「以前，我會說不知道，但現在我說得出來了。」我說：「我總會無時無刻的想起你，想和你分享彼此的一切，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吃飽，想帶你停遍所有的紅綠燈，想和你做朋友以外的事情……」　　「在打這段話的同時，我甚至快哭了。」我說，深吸一口氣：「我想，我愛你。」　　小笨蛋已讀不回。　　我關掉螢幕，喝完手中的長島，微醺。　　有點冷的紅樓，此時的大家都去過著屬於他們的夜生活，只剩少少的幾個人在此小酌。　　小笨蛋還是沒回，恐怕我是嚇著他了吧。　　續杯，這次點了獵艷，一口氣喝了一半。　　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還能思考，眼前卻些微晃動著，明明還能走直線，卻需要花費更多自制力，實驗完畢，我乾了第三杯，總算跟喝到飽的金額扯平。　　小笨蛋依然沒有回，我很在意。　　「抱歉，當我發酒瘋吧，我有點醉了。」打字倒是毫無困難。　　『我只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啦，』小笨蛋回，我毫不意外，但他旋即又說：『但這種感覺，是好的。』　　我笑了，那就好。　　「好啦，你趕快休息，不用擔心我，我有朋友陪。」我說，怕自己又亂講話。　　『好，晚安。』此時小笨蛋八成正微笑著呢。　　「晚安，我愛你。」　　夜風微涼，但心卻是暖的，我抬頭看著天空，暗自決定，如果這次成了，那無論如何都要走一輩子了。－－－－－－－－－－　　隔天。　　『你看看你昨天說了什麼。』小笨蛋。　　「閉嘴。」我說，有夠噁心，不管是文字還是宿醉。　　『好阿我閉嘴。』傲嬌。　　「不要啦齁，我害羞，別說那個。」好想吐。　　『什麼時候回來？』　　「要回去了，正在車上，等等一起看個書吧。」行駛著的高鐵，歸心似箭。　　滿腦子都是小笨蛋。　　『這麼快！』　　「對阿，因為要下雨了。」我說，我一直很不喜歡台北的鳥天氣，但這次，竟有點感謝這天氣打亂了行程，才得以早點回去。－－－－－－－－－－　　隨便拿了本獵ｏ師傳奇以及哈ｏ傳奇之後，我移動到小笨蛋旁邊坐下。　　總是如此，小笨蛋看著教科書，我則是亂翻。　　還記得那天的圖書館，我利用玻璃反光偷拍了一張我們唯一的合照，並且在臉書上寫了這麼一段：「曾幾何時，我們所以為的愛情，是必須兩人膩在一起，牽手擁抱說自己有多愛對方，訂下未來藍圖，又或者建立在性為主的關係上，規定了一大堆看起來能加溫實際上卻毫無幫助的愛情規則。那不叫愛。所謂的愛，或許就像男孩AB一般，淡淡的、彼此為對方著想付出、然後牽著手，就這麼簡簡單單。」　　小笨蛋搶過我手機看了看，微笑著，沒有要我刪除照片，也沒說什麼。－－－－－－－－－－　　「你要吃什麼？」看完書後，約莫晚上八點半。　　『有一間餛飩不錯，還有一間板條也很想吃，你要吃什麼？』小笨蛋在後座。　　「看不懂。」沒辦法，對於突然陌生的東西我都看不懂，什麼混浴什麼八屌？　　『我帶你去好了……』小笨蛋失笑。　　對了，從台北回來後，小笨蛋的手雖仍死不給牽，但騎車時卻開始有意無意的摟著我的腰，短時間內，這樣就很幸福了，我想。　　後來才知道他說的是板條和餛飩，只是都沒開。　　『齁！』小笨蛋連失望的樣子都好可愛。　　「沒關係，哲哲小巷美食團出發！」我開心的說，因為又能載他了。　　當然，又是一整個挑食時間。　　「你到底要吃什麼！」我好想強吻他當懲罰。　　『齁！不知道啦！』一臉無辜。　　「就這間好了！」我指前方的牛肉麵店。　　『好啦！』小笨蛋說，終於決定。　　只是吃完後，我才想起小笨蛋不吃牛。　　「噢，對不起。」我說，滿滿的自責，此時我大概懂了遊行小情侶Ａ的心情了。　　『沒關係啦！』小笨蛋說。　　「我很自責。」這是真的。　　『在學遊行的Ａ吼！』被發現了！　　「那你還不快用愛感化我。」　　『少來！』他打了我一下。　　事後，其實我偷偷將「小笨蛋不吃牛」罰寫了十次。－－－－－－－－－－　　「欸，你會不會覺得我一直讀錯唇很蠢很麻煩之類的阿？」回家路上，我和小笨蛋經過了一間公園，便下車走走散步。　　『不會阿，這就是你。』小笨蛋說，然後笑了：『只是你腦袋都裝大便。』　　「腦袋裝大便才喜歡你阿！」反將一軍。　　『等一下喔，我給你看昨晚你說的話。』他指的是那三個字。　　「噢，我愛你阿。」我哼哼，就知道他會說這個：「然後我要去親你了喔！」　　『不可以！你走開！離我遠一點！』他將我推開。　　「好再見。」我轉身離開。　　『齁！』小笨蛋嬌嗔（？）：『回來啦！』　　「傲嬌！」我白眼，心好暖。　　『欸你不覺得我們芋園烏龜了嗎？』小笨蛋突然說。　　「什麼芋園烏龜？」我知道我又讀錯唇了，突然好想吃芋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烏龜！』然後我看見小笨蛋笑得有史以來為像白癡的一次。　　「魚還烏龜？」我認真思考：「芋圓芋圓？愈來愈……噢！愈來愈遠！」　　『烏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笨蛋仍然笑得很誇張。　　「再見。」我轉身。　　『齁！』－－－－－－－－－－　　忘了說，從上次看完小王子開始，每次和他道別時我總會摸一摸他的頭，他也不曾拒絕過，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送到他家附近，小笨蛋下車後將安全帽遞給我，我也照慣例的想摸摸他的頭，只見他一個不自然的動作突然退後了幾步。　　「？」我直覺有異。　　此時身後經過一輛白色休旅車，後坐車窗緩緩降下。　　是小笨蛋他媽。－－－－－－－－－－　　人生總有許多巧合，兩條平行線也可能會有交會的一天。　　人生總有許多意外，握在手裡面的風箏也會突然斷了線。　－幾米－－－－－－－－－－　　Chapter 7 　　『你害我差點出櫃！』一回到家，馬上看到小笨蛋的這通Line。　　「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啦，是我媽自己亂翻我的東西！』小笨蛋。　　「怎麼了嗎？」我很擔心。　　『他看到你寫給我的信，然後一直問我有沒有認識社會人士。』小笨蛋感覺很慌：『上面說什麼在上班時後寫的，說什麼會一直陪著你。』　　「扯，亂翻是怎樣！」我有點怒，也氣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想到這點。　　『難怪之前就在問，原來是看到我的信。』　　很奇怪，這些大人到底在想什麼？憑甚麼亂探別人秘密，而發現結果不是自己要的之後又自以為是的大發雷霆。　　「那你怎麼說？」　　『我和他說我不知道，等我想到什麼在跟她說。』　　「你真的很笨。」我笑了，這小笨蛋真不會說謊：「那她怎麼說我？」　　『我說你叫莊英澤，是我高一同學然後轉班。』果然真的不會說謊。　　「那她們說什麼？」　　『說你怎麼長得這麼老，我說我們班都長得差不多。』　　廿五歲的我，果然沒辦法假裝高中生了嗎。　　「沒事的，別想太多，萬一他們對你怎樣，我養你。」我一向說到做到，並且馬上開始規劃金錢支出。　　『希望啦，我要先睡了，好累！』　　「嗯，晚安。」我說，打開計算機。　　幾個小時後，終於把未來半年的支出分配整理好，並且還有餘額可以帶小笨蛋去玩。　　「用好了，我也要睡了，晚安。」習慣性的和小笨蛋說晚安，此時是凌晨兩點。　　『晚安。』突然一個手機震動，是小笨蛋。　　「還沒睡？」我驚訝。　　『有點開心。』小笨蛋沒頭沒腦。　　「？」　　『在看我們的訊息。』小笨蛋回：『然後……』　　「？」我隨便轉了轉腦筋：「該不會有東西要給我？」　　『不知道噢，晚安。』小笨蛋說，我笑了。－－－－－－－－－－　　『齁好煩！』隔天，小笨蛋傳了訊息給我。　　「怎麼了？」　　『被一個同學出櫃了，只有他知道我是，然後他亂幫我介紹另外一個喜歡我的Gay……』　　「那你對他有什麼感覺？」我有點吃醋。　　『對他沒感覺，但他很喜歡我的樣子。』　　「你是我的！叫他出來跟我講！」我皺眉。　　『！？什麼我是你的！』　　「你是我的！」　　『才不是勒！齁！』隨便一種小事情都能煩，這就是我的小笨蛋：『周六不想讀書，要不要去哪裡玩？』　　「都倒數一百天了還想著玩喔，好啦我規劃一下。」我笑笑，拿出紙筆。　　幾分鐘過後，一個行程出現。　　「周六早上我們去吃一間很好吃的早餐店，然後去壽山動物園，之後帶你去西子灣逛逛，最後送你去圖書館，我上班。」　　『好阿！說定瞜！』　　好期待。－－－－－－－－－－　　只是當晚，一切都變了樣。　　『我被家裡出櫃了……』上班時，手機一個震動。　　「發生什麼？」心頭一緊，最怕的事情果然發生。　　半小時後，小笨蛋沒讀沒回。　　「回我，不要讓我擔心，發生什麼了？要不要我去找你？有怎樣嗎？」連珠砲似的問著，此時我正準備下班。　　小笨蛋依然沒讀沒回。　　抱著手機可能有被沒收然後被逐出家門的最壞打算，我在最快的時間內衝到他家附近，第一次，小港到建工路只花了二十分鐘不到。　　小笨蛋還是沒讀沒回。　　於是我上了臉書，搜尋共同好友，找到他前任，用手機簡訊一問，才知道小笨蛋沒什麼事情。　　「為何不回？」臉書上，我有點不爽。　　『剛剛在談，現在談完了。』　　「結果呢？」我能感受到小笨蛋的無奈。　　『他們要我答應別跟那些人來往，我也答應了。』　　「什麼叫做那些人！」　　『他們說我只是還沒遇見我的女神。』　　「……」　　『先這樣吧，我想暫時一個人。』－－－－－－－－－－　　隔天，小笨蛋封鎖了我的賴，臉書也是。　　過了幾天，另一個圈外帳號的臉書也被封鎖。　　我寫了一封信，想在有機會見面時交給他，內容如下「伯母你好，我叫莊英澤，就讀於道明中學三年級，是個不小心喜歡ＯＯＯ的異性戀，早上我會在學校上課，晚上則是回小港當救生員，很不像處女的處女座，夢想是和ＯＯＯ結婚……」以上這段應該可以說服你媽吧ＸＤ（最好可以啦）　　還記得你曾問過我為什麼喜歡你嗎，而當你還在的時候，我大概會說不知道，直到你消失後，我才想起自己喜歡你哪一點。　　我喜歡你的笑，喜歡你的味道，喜歡你輕碰我的腰，喜歡摸摸你天真的頭，喜歡你笑我一直讀錯唇，喜歡你總是抱怨我毛病多卻又笑笑包容，喜歡你說我貼心並讓我繼續貼心著，喜歡你叫我走後又要我回來時的傲嬌，喜歡你不想進展太快卻又一直誘惑我的黃腔，喜歡你和我分享生活上的一切，其帶著我們每次的出遊，珍惜著每次送你回家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還有好多好多…… 　　你知道我最後悔什麼嗎？在圖書館要離開的那次，我因為碰不到你的手而賭氣離開，我後悔的是，那次我沒有和你說再見，只在後照鏡看見你說了聲工作加油以及漸漸消失的身影，對不起，我是個笨蛋，太久才想通：「只要你在我身邊，有沒有牽手或騎車摟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時我們都擁有最純真的快樂」只可惜，等我想通了之後，卻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你知道嗎？忘了你不吃牛卻還帶你去吃牛肉麵的那次，我是真的很自責，回家後私底下還罰寫了十次ＸＤ，其實還不只如此，還有好多事情你不知道呢！　　而我最想跟你說的是，台北遊行結束的那晚，在我打出那些肉麻話的時候，我並沒有喝醉，而看完後你愣了，卻說是感覺很好的那種愣，我確實是打到哭，也確實是證明了那三個讓你愣掉的字：我愛你　　只是，你和家人出櫃後，只留下一句「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就消失了。　　我的臉書被封鎖，賴也被封鎖，想必家人的壓力大道你喘不過氣，而你只是一個正準備考學測的高三生，所以我不怪你。　　但我很自責，尤其是這太過突然的反差之後，我太弱了，無法陪在你身邊一同面對，無法利用現有的智商及能力去幫你說服家人，於是我只能無盡的失眠來處罰自己，甚至好幾天沒有闔眼。　　直到有一天，一位朋友和我說，１７歲的牡羊少年，一但火山爆發後就什麼都不管，只憑著一股不計後果的衝動行事，也就是你衝著你媽所說「別再和那些人來往」的氣，而現下的我，大概也只能這樣相信著吧，仔細想想後，我無奈的笑了笑，叫你小笨蛋果然沒錯，你真的是個小笨蛋！　　最後，小笨蛋，賭完氣後，記得回來我身邊，然後不可以在這樣了喔！好不好！　　我好想你，我們還有好多地方沒有去呢！」－－－－－－－－－－　　為了找小笨蛋，我自虐的接了早上五點班，並且在下午一點多再接另一份工作，另一分工作比較自由，也靠近當初讀書的圖書館近了許多。　　每個周末，三點多以及下班的八點半，我總會到圖書館去找尋小笨蛋的身影，因為聽不見的關係，我對自己的視力很有把握，當視力開到最大能耐之後，沒有我找不到的東西，除了小笨蛋。　　只是去了一次，兩次……到了七次，八次，每次都毫無收獲，於是我將範圍擴展到小笨蛋他家附近新開的建功夜市，並在他最最最愛吃的臭豆腐攤位徘徊，甚至每天下班時總會非常不順路的去他家附近。　　如今，一個月過去，這封信仍然交不到他手上。　　於是我不再找了。　　我等。因為我怕剩下半百的日子出現在他面前，肯定會害他無心讀書。　　打算等到學測考完之後，再從朋友那邊將我的思念交給他。　　最後　　小笨蛋，我真的很想你　　很想很想你。－－－－－－Ｆｉｎａ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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