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 微塵往事 05-花開花落的季節

看板gay作者subasafly (沃克)時間8年前 (2015/08/12 22:57)推噓21(21推 0噓 4→)

留言25則, 17人參與討論串1/1

晚安，好久不見（汗顏出去玩沒辦法靜下心來寫故事又拖了一個禮拜... 讓大家久等了前言不多說，我們在推文聊就好哈哈第五篇落花有意 ---------- 05 花開花落的季節 ---------- 喜歡上一個人，他隨口說說的幾句話很有可能從此種入心底，在初醒時分第一個想起，然後在接下來一整天，走路、等公車、吃飯，諸如此類思緒單薄的時候繼續蔓生，待到要入睡時，已經在心中開出好幾朵名為相思的花。『欸你不打球喔？』「摁，我不厲害。」『就練啊。』在那之後，有些假日早上，我會帶著新買的籃球，一個人在河堤的球場上練投，從罰球線到三分線，不同角度，感覺球的重量、手的力道，往球落地的方向追，站好定點、深呼吸、投籃。就像很多冒險動漫的角色一樣，我也想變得更強。 ※ 『你要一起出去吃飯嗎？』莊喆站在我旁邊，右手甩著繫在錢包上的鐵鍊，另一端的鑰匙在空中畫著圓圈。「筷子沒了喔？」『欸嘿～』然後他彈了一下手指。『答對了！』學校的細乾、肉麻（肉燥麻醬麵）、便當吃久了，偶爾中出（中午外出）算是一項樂趣，但今天的重點不是解膩，而是幹筷子。學校附近有很多小餐館，最有名的應該是佳味許願池，傳說你只要把10塊錢丟進佳味許願池，撈出來會變成50塊。後來我們一共五個人選上老建中，圍著桌子坐下，桌上有兩桶插得滿滿的免洗筷。「好貴喔…」我看著菜單上的價錢，感到不可思議。『欸，我們來猜拳，輸的就拿一次筷子。』阿苗是班上最會出鬼點子的小屁孩。「靠！我又沒有要用，你們自己幹。」我不是很想淌渾水。幾輪後，老闆把餐送到，我開始吃餛飩麵，味道也不是說多好吃。「沒什麼味道。」『可是我覺得還好啊～』莊喆說完就從鐵桶裡拿了一雙筷子。『我也覺得還好啊～』紀豪仁也跟著說了一次。『我覺得ㄞˊㄠˇ啊～』莊喆又用很機車的聲音講一次，又幹了一雙筷子。『幹莊喆你現在是怎樣？說一句話就拿一次喔？』阿苗兩眼變得銳利，瞪著莊喆靠杯他。『ㄞˊㄠˇ吧？』再幹一雙，他的制服外套口袋越來越多筷子。「你們這樣很慢欸。」我直接抓了一大把塞到莊喆的口袋。『靠腰太多了啦！』看到莊喆嚇到，我得意地對著他笑。大家都吃完後，桌上的兩桶已經快空了一桶，我們幾個把兩桶筷子平均分配好，但筷子的數量一眼就看得出來差太多，只好在彼此的嬉笑中多放幾雙回去，忍住不能笑得太大聲，又少不了一來一往的嘴砲。回去的路上，我們順便買了黑糖冰，店裡的牆壁被奇異筆、原子筆、立可白塗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形，像咒文般交纏扭曲。它的碎冰是分開來裝的，在回教室這段時間，經過幾次凍溶已經硬得像是大冰塊，拿塑膠湯匙敲挖的感覺就像在考古化石一樣，眼巴巴看著戳刺點噴出一閃一閃的冰晶，再無奈把一整坨冰塊倒進裝料的紙碗。但我右邊這個男孩很孩子氣地耍北爛，莊喆拿著塑膠湯匙對著冰塊狠狠地一敲再敲，濺出好幾波碎冰，灑到他的桌上、身上、地上，跺腳的頻率跟戳刺的頻率一樣，頭微幅地上下震動，眼睛專注盯著那坨冰塊，一副跟他拼命的模樣，看著他這個樣子，任誰都會笑出來吧。「同學，你還好嗎？」我模仿班導的口氣。『我覺得還好啊。』又是這句話。『我也覺得還好啊。』紀豪仁也轉過來，他坐在莊喆前面的位子。紀豪仁有一頭乾粗的黑髮，長度能遮住耳際，看起來似乎不太在意整理；膚色黯淡，不能說是黝黑，額頭與嘴角旁橫著幾道淺淺的皺紋，眼尾像媽媽一樣有淒美的魚尾紋，右邊臉頰上綴幾個零星的小褐斑，暗紅色的唇略發著乾裂。他比我高一點，身形再普通不過，聲音粗獷，外表可能讓別人覺得不易親近，實際上並不討厭。他是屬於體育課第一種人，打球的時候跟莊喆一樣會鬼吼鬼叫，球技不如莊喆，但我也不如紀豪仁。不知道是不是參加講演社的關係（講演社總是被開玩笑說是嘴砲社），他講話有時犀利，不過在這魯莽、衝撞的青春期，還有男校的加持，同學彼此口無遮攔也難免，他其實沒有針對的意思。對他的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就是：幾乎每次換衣服的時候，他都是穿白色三角棉質內褲。下午的電腦課教C語言，我從小看著我爸寫程式，反骨或者叛逆，我不喜歡跟家人做一樣的事，理所當然寫程式這種事情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或者，每次我哥盧著要跟我吃一樣的食物、買一樣的東西，我都會靠北他幾句，他就是幼稚地逗我、鬧我，然後滿足地擺出勝利者的表情，無藥可救到我總覺得當哥哥的應該是我。不過，如果說是默契也不可否認，大家總是說我們兄弟感情很好，同樣地我無法否認這點，每次叫他「腦胞」、「啟胞」他還是笑得發癲。然而莊喆截然不同，他就是個大男孩，對每個人都很慷慨，如果當他弟弟應該很不錯吧。但在電腦課我們都是小孬孬，每次都靠少數幾個很罩的同學把作業搞定，然後興奮地打開魔獸爭霸或CS。紀豪仁會教大家打Dota，莊喆似乎是喜歡上Dota，紀豪仁都會緊湊在他旁邊，盯著同個螢幕跟他講解，每每望見他們倆的背影，心中都不禁浮上一絲羨慕或者嫉妒。那時的我，仍會被不斷冒出的猜想左右，不自覺地讓某個情緒無聲地作祟。 ※ 『你要一起回家嗎？』自從上次的公車玩笑，莊喆都要確定我會「一起」回家。「摁。」一如往常，我們走出側門，經過等蔥抓餅的人群、幽幽的小巷子，重慶南路的人行道上遍佈被踐踏的小紅果，若爛泥般把磚縫填入一朵朵痂色的煙火，爆炸殘存的果泥屍塊彷彿會沾上鞋底，一步一步拖著回家。我走在他們倆後頭，仰望隨風吹落的幾片枯葉，還有細枝恍惚搖曳的樣子。『欸，校慶我們班要做什麼啊？』晉東轉身問我，然後露出他可愛地笑容，老是被同學說猥褻的笑容。『要不要做鬆餅啊～』「鬆餅？」『對啊，我家有很多鬆餅粉可以調，可能還吃不完，好傷腦筋喔。』他用很苦惱的聲音說。『幹你聲音一定要那樣子嗎？』莊喆笑著靠北他。「很可愛啊～哈哈。鬆餅我覺得還不錯啊，可是校慶那天我還有烹飪比賽要做，可能要晚一點才能去幫忙。」『喔耶，做鬆餅囉～』晉東眼睛睜大，「可愛」地笑著。捷運出口將要開始修建，公車站往後移了一段距離，幾個工人站在半搭起的鐵架旁說話，傍晚的太陽從左邊斜射下來，把莊喆的臉頰晒得紅潤。今天的公車罕見地人少，我們坐在最後一排，我是中間正對著走道的位子。236的音樂早上是吵得難以補眠，傍晚則是格外催眠，隨著路面無常晃蕩的節奏，身後的引擎嗡嗡作響，我闔上眼睛，頭跟著車子轉彎的反方向左右擺動，意識逐漸薄弱，沉沉地睡去。直到那幾下在我右腿上的輕拍把我喚醒，微微睜開的眼睛看見車子前方是我家附近的岔路、加油站，我的頭跌出了兩座椅子的界線，枕在莊喆硬實的肩膀上，我猛然豎直頸項看著他。『要到囉。』他的小眼睛也望著我，和煦地說出這三個字。「掰掰。」我把抱在胸前的書包向後揹起，小聲地說。『掰掰。』晉東也面向我，跟莊喆一起說。我踉蹌地往前，走下公車，車門發出刺耳的氣鳴關起，我站在原地看著公車緩緩加速，我朝他們兩個揮手，他們也對我揮手。伴隨公車後的穢氣散去，我缺氧似地深深吸了一口氣。前面不停駛過的車發出呼嘯，周圍的人們嘈雜窸窣，我吐出這口氣，重新提振自己，走上回家的路。（待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1.240.222.181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gay/M.1439391479.A.DF7.html

推

stehaey

08/12 22:59, , 1^F

08/12 22:59, 1^F

S大又搶首推~

推

dtDeam

08/12 23:00, , 2^F

08/12 23:00, 2^F

謝謝才女姐姐 (抱) 摁摁回來惹～

推

haha83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