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 台南、台北(8)
『手機沒電了?有充電器嗎?』他搶過我的行李一邊問道。
「沒帶來。」我有點心虛的回答。
『我就知道,你這冒失鬼。』他一邊微笑一邊往前走。『這樣你接下來兩天都不可以走失
。』他用手搓著我的頭,就像對一個小孩子一樣。
我們慢步走回他在車站附近找的小飯店,就直接睡下了。接下來兩天我們用雙腳走遍了花
蓮市區的大小店家吃得不亦樂乎,還回味了一年前讓我們驚豔的公正街包子。『肥肉變多
了。』他一邊吃一邊說著。最後我搭上星期日下午的自強號回到台北。一路上陽光普照,
火車移動在一片綠意之中。「希望下次有機會, 要和阿豪兩個一起來。」我看著身旁打
盹的陌生男子這樣想著。
阿豪分發到桃園地區的單位,並且有規律的周休二日。通常我們每星期會見面一天,要不
就是我騎車到桃園去,要不就他上台北,我們到處遊玩之後我再騎車送他回家。而我去他
家時等他的地點從他家巷子口漸漸移到了家門口,最後我會跟他父母打招呼說我到了,進
到他家去坐坐歇歇再出門去玩。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間實在是很快樂,每個星期見一次面
,每個星期載一次阿豪,兩個人玩遍了台北桃園所有景點。
很快的到了09年的騎人節前夕,當年騎人節是星期六,我心中暗自盤算要怎樣一起過比
較好。除此之外,我也準備了一本小小的手製相簿要當禮物送給他。我從我們出去玩的照
片中,挑出22張照片,每張照片上加上日期和一句短短的話,洗出來之後貼在一本空白
的珠光皮像本中,放在小盒子內再繫上粉色緞帶。整理照片後才知道原來我們兩個人騎了
這麼久的車,一起去了這麼多地方。
騎人節當天的天氣預報是陰天偶陣雨。這天氣相當不方便騎車到處遊玩,出去遊玩的行程
需要稍微計畫一下兩個人才不會出去玩之前先成了落湯雞。最後敲定去參觀當時在中正紀
念堂展出的安迪渥荷展覽,之後中餐就在附近的絲瓜小籠湯包解決。酒飽飯足之後再去騎
人,最後送他回家。
騎人節當天是個陰天,天空只偶爾飄下些許雨滴。這樣的天氣剛好,騎車不會冷也不會太
曬,就只希望運氣好一些不要騎車騎到一半下雨。一大早接了他之後,我們就直接到了安
迪渥荷展覽的會場。安迪渥荷身為普普藝術的開創者之一,運用大量複製的元素組成豐富
圖像。我觀賞的感想簡單一言已概之就是數大就是美。而阿豪看了整個展覽之後的感想是
:『這傢伙好偷懶,這樣重覆的藝術品也可以賣。』
恩。。。果然看要收費的藝術展覽還是很難提起他的興趣,尤其是安迪渥荷的。
逛完展覽我們到了對街有名的絲瓜湯包店吃飯。我之前沒有來這裡吃過,挑這裡主要是希
望要是下雨了,我們不會淋的太濕。但當我們點完餐上了菜開動之後,我知道他不喜歡這
裡的東西。我知道他吃到喜歡的東西的時候會一直微笑然後跟我說這很好吃,說著就把東
西塞到我碗裡。這次他只是默默的吃,默默的把眼前的東西掃乾淨。
我心中很慌,又搞砸了騎人節。能不能被騎是其次(真的嗎?)但是我不希望想了這麼久
的雨備最後這樣收場。所有的心慌都在他問了一句話後成了止不住的淚水。
『你不覺得芋泥糕沒有味道嗎?』
我聽到這句話之後,眼淚撲簌簌的掉落。「我去一下廁所。」我頭也不回的往廁所走去。
我知道普普藝術就是重覆的東西,我知道芋泥糕需要甜一點提出芋頭的味道,你說的都是
事實。但是我可不可以聽到一些溫柔的話語。我想聽到一點溫柔的話語,就算只是謝謝你
也好。
整理好自己回到餐桌,他已經買了單站在櫃檯等我。『送我到車站,我想回家。』我沉默
無言。我打開機車後座,拿出藏好的相本要拿給他。「這是要給你的。」『我不要。』「
拿去吧,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我跨上機車,腦袋裡面亂糟糟的連怎麼騎去台北車站都
想不出來。
正當我奇怪後座沒有人坐下去沉甸甸的感覺時,我轉頭發現他已經把緞帶解開拿出相本一
頁一頁翻著,眼裡啣著淚水。
「不要哭。你哭我也會哭。」我說。我眼睛又濕濕的了。
他小心的把相本收進他的背包,帶上安全帽跨坐上來。『送我回家吧。』他小聲說。我才
剛上路他就把我抱個老緊,好像是我隨時都會消失不見一樣。「放鬆點,這樣不好騎車。
」他才稍微放開緊緊圍住的我。
一路上我們又沿著114縣道往桃園騎。對我來說騎在這條路上代表著要去他家,一個半
小時的車程對我來說是一種期待。過了這座橋就到樹林了,彎過這個彎就進到桃園了,這
個地方彎進去就到他家了,騎在路上是一種純粹的追尋,對他的追尋。就算是已經四年沒
有騎那條路,一路上所有景物閉上眼睛依然清晰可見,依然可以感到騎在那條路上的期待
。
到了桃園,我們騎去經常造訪的MOTEL,驚奇的是騎人節的下午居然還有空房間可以
休息。一進房間他就緊緊的抱著我。接著領著我到浴室,褪去我身上的衣服,溫柔的為我
塗抹泡沫沖水。之後我們躺在床上,他靜靜的看著相本裡的照片,眼裡帶著些許笑意。他
放下手中的相本,問了我一句:『今天我可以直接進去嗎?』
「可以。。。」沒等我回答完,他的嘴唇就已經堵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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