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那時候,那些漂洋過海的思念(6)
昨天的文章好像寫得太晦澀了,多虧版友的提醒,回過頭去,才發現自己在不自覺中,
用了許多美麗的詞彙去包裝隱藏在後不願回憶的酸楚。
這篇連同今天的文章,就26,000個字了,一個禮拜,回憶了幾年前的往事,卻都還是清晰
的猶如昨日。謝謝你們,與我分享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最美好的故事。
昨夜花了很久的時間,重新調整了早就已經寫完的這些段落,讓自己鼓起勇氣重新回憶,
不逃避那些隱藏在甜蜜回憶背後的哀傷,或許完整的回憶,才是對自己最誠懇的回應。
謝謝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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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習慣用親吻叫醒沈睡的我,到現在我還懷疑是好萊塢電影功德無量的遺毒。涼涼的薄荷
後味,襯著似乎已經滲進他身體的柑橘香味,成為每天早晨最令人愉快的味道。他喜歡用
參差新長的鬍渣,娑摩我敏感的耳鬢,淘氣的訴說他征服的主權,又總在我笑著逃開時,
輕輕囓咬我潤紅的耳骨,直到我說出招降的宣言。
正式交往的第六天,週末。他開著他的跑車,依舊故作神秘的帶著我在城市的巷衖中奔馳
,直到停在一棟門前鋪著灰白色大理石的大廈前,他陡然轉了方向盤,將車駛進空闊的
地下室,像個驕傲的車手,俐落交換著排擋與腳踏的姿勢,毫無猶豫的將車停進框起的
白線,熄燈、熄火、然後一個勝利的親吻。我想,我又遇到一個小情聖。
電梯華廈、玻璃帷幕,他帶著我到了位於頂層的門前,『Welcome Home』他說。
鑰匙打開了兩層厚重的鐵門,迎面便是透明無暇的落地玻璃,窗外便是西雅圖人的驕傲、
美國總統的太空船Space Needle太空針。城市的景致美得離奇,我卻僅止是轉頭,用著
詫異的眼神看著眼前襯著溫暖白皙的陽光,更顯帥氣的他。
『Well, grandpa’s』他聳了聳肩,用笑容解答我的疑惑。
一樣是一房、一廳、一衛的套房格局,陽光打在米白色的地毯上,襯著極簡風格的歐規
傢俱上,所有的金屬邊框都熠熠著溫和的光芒。背向玄關的另一側,是一堵赭紅色的磚牆
,復古裝飾著仿真的壁爐。白色的皮質沙發,皎白如他燦爛的笑容;牆壁上頂級木質的
裝飾,高雅如他紳士的性格。他從身後輕輕的推我,催促我移動到角落的房間,
我將鼻尖貼上他房間落地的窗戶,向下俯視著渺小如螻蟻的車輛與人群,在冰涼的玻璃上
,留下淡淡的痕跡。屋內瀰漫著他的味道,柑橘後味的香水在我每一次呼吸時提醒著我
他的存在。然後他從我身後抱住我,用臉頰輕抵著我的頭,陪我一起眺望近在咫尺的城市
高塔。在他高挺的身軀前,我始終像隻忠誠的寵物,陶醉的接受他的撫觸、激動著追逐他
的喜好。他用微微勃發的下體抵著我臀部的上緣,緩慢而確實的輕輕游移,斂起理智的
雙手,則在我的胸膛前緩緩刺激著我高漲的欲望。
我們熟練的褪下彼此,赤裸的互擁,在高聳現代的樓層,再不管任何可能的窺視。我轉過
身,服從著他搓揉著我的頭髮時微微向下用力的指腹,讓雙膝跪在柔軟的地毯上,吞吐他
高昂的興致。我用舌尖巡禮他的形狀,汲取熱情的汁液,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他漸轉粗厚的
喘息;我用口腔包覆他飽滿的性徵,任由蜷曲的金色毛髮搔弄著我的上顎,我仔細舐舔著
他驕傲的原罪,直到他濺撒腥鹹的回饋。
我站起身,準備結束這短暫而從不令人厭倦的激情。他阻止了我收拾的動作,向後仰躺在
他柔軟的雙人床上,健壯的他,在軟陷的床墊中勾勒了一幅美麗的輪廓,完美、無瑕。
他將雙腳向上抬起,像極了我們讓滑板騰空跳躍時的動作,我重新跪下,用唾液與舌頭,
潤滑他欲望的後庭。始終是帶著柑橘的香味,時而挾雜他幾分鐘前還留下的鹹腥的滋味,
我滑向他皺摺的門扉,直到他用眼神示意入城的暗號。
他逐步適應了我侵略的速度,用優雅的微笑示意了投降的信號。我在他的城池裏仔細的
掠奪,用盡所有的衝撞找尋帶他共赴高潮的開關;他則用熱情的溫度迎接,開啓狹小的
道路讓攻城的勇士浸沐在溫熱的愉悅。他在我的身下劇烈震動,再次留下濃郁的餽贈。
我奮力的加速,而後離開了他的身體,讓慶祝的焰火與他身上點點的白濁交融,留下瀰漫
空中鮮明的費洛蒙氣味。
我驕傲著看著自己的成績,眼前健壯的男孩、陽剛的軀體,在我的身下劇烈的起伏、順從
的臣服。我俯身輕吻還在微微喘氣的他,撿拾起闊別多日的男兒氣概向他示威,我讓舌尖
傳達激情過後的愛戀交換,卻換他一個痞到深處無怨尤的燦爛笑靨。
『You are good, I AM BETTER.』他加重了意氣之爭的口吻,與我搶起標準攻的旗幟。
我們盥洗,然後他讓我坐在他純白色的床上,自己則在黑棕色的電腦椅上調皮的旋轉一陣
,才開始與我敘說他成長的故事。七歲,大概終於記得芝麻街裡所有人物名字的年紀,因
著父母的工作而搬到了倫敦的城中心。
他成長、他鍛鍊、他逐漸抽高,上帝將所有完美的線條加諸在他精緻的身上。他學會滑板
,他學會耍帥,他學會在陌生人面前用陽光的微笑點燃燎原的星火。他英俊、他挺拔、
他俊朗、他捲翹的睫毛是許多人夢裏勾魂的記憶。眾人午夜夢迴的祈禱,似乎都在他一個
人身上實現。但他不快樂。
七歲到十五歲,孩子們開始據地為王的年紀,他是不被歡迎的過客;他來自美國,語調
高昂的英式腔調中,掩藏不了詼諧的美式發音;他開朗,但在嚴謹冷漠的新城市,終究
成為被摒棄的邊陲。
而更令他不快樂的是,他啓蒙的愛戀、他初萌的性徵、他高漲的情慾、他醉心的對象,
都不能說。他已經受盡委屈,不能再遞過刀柄,雙手投降的任訕笑的人將利刃刺進他的
胸膛。他隱藏自己的秘密,瘋狂的練習著滑板,因為速度讓他不用對著模糊的人微笑、
溫柔不用對著邪惡的人釋放、即便摔倒,一身是血都讓他感覺活著。時間終於帶著他茁長
,讓他俊美、讓他獨立、讓他有了能力改變。即便曾有個男孩讓他失望,燒燬了癡癡愛戀
的期待,骨子裡還有著美式熱情的他,仍舊是一個溫暖的男孩。離開灰暗的城市,他選擇
回家,回七歲前懷念的家。
他說著,斂起了一貫的微笑,專注的看著我,彷彿在等待我的回覆。我上前,將坐著的他
擁進懷中,背彎環繞著他寬闊的肩膀,用一隻手,撥弄著他硬挺的金色髮束。「很高興你
在這了。」我說,看著他一樣澈亮的棕色眼眸,一起露出彼此最滿意的笑容。我們親吻,
在一貫熟悉的甜甜滋味中,我為能夠走進他的生命感到深深幸運。
窗外映照著落日餘暉的時刻,我們重回了Alki Beach的沙灘。那個緣分開啟的夜晚之後,
已經不一樣的我們,曾在午夜相擁入眠的時刻,約定要再重新回到開始的原點,清醒的。
我們停在同一處斑駁的路肩,任他寬厚的大手牽著我穿過交疊的叢林。到的時候夕陽已經
沒入水中,卻仍殘存著些許橘紅的光芒,自遠方的地平線下,溫暖的照耀。我們並肩坐在
沙中,凝望著落霞之後黑夜的噬奪,心卻暖暖的靠在一起。
黑暗、隱蔽、高漲的情慾。20歲的兩隻野獸,在荒野的月光下,顯露蟄伏的獸性。我們
卸下彼此的盔甲,赤裸著在細緻的軟沙上互傾最真實的欲望,直到所有愛戀與欲望,都留
在彼此的口腔深處。黑夜裡,他摟著我說:
『那天,我在這裡親了你。』
「我知道啊!我醒著。」我說,精準捕捉到他一閃而過的驚訝。
『你醒著,我以為你睡著了。』
「身體睡著了,頭腦醒著,不然怎麼能得到你的吻。」我笑笑的說。
『我以為我很輕,你不會發現。』
「我假裝睡著,你不是也沒有發現。」我輕輕笑著他的窘迫。
『我很幸運』他拉過我,吻著我的頭頂。
「我也很幸運。」我抬起頭,吻上他微鉤挺拔的鼻樑。
我凝望著他俊宇的側臉輪廓,陷入對他巨大的崇拜,暗自相信著從這裡開始的幸福不會
一走了之,只要他願意,我會一直陪著他,等待朝陽落下、皎月升起;皎月暗淡、朝陽
璀璨,日復一日的愛戀著他。他與我相視、相擁、相吻,一切完美的讓我相信這一切都會
實現。
但其實愛情從來不公平,只是那時候的我矇起眼不願相信。
時間過得很快,我沉浸在與他甜膩的關係中,轉眼,就要分離。前兩週,他策劃了一趟
紐約的旅行,我們到機場搭上往東飛行的班機;我無法遏止自己想著,兩週後,我也將從
這裡離開,而那時,將沒有他的陪伴。兩週,我們在紐約的所有景點留下足跡,夜晚,
在靠近中央公園的飯店房間內,不捨且珍惜的擁抱彼此,試圖將激情化成記憶,在分別後
仍陪伴彼此留在相隔千里的國度。
燈光昏黃的飯店房間裡,他說他想見見小哲。
時間是紐約夜晚的11點,台灣時間上午。小哲一如以往打著赤膊,穿著寬鬆的四角褲,
接通的瞬間,他正回頭將床上散落的球衣用棉被蓋住,我看著他剛剪短的頭髮,心中湧上
一股莫名的緊張。他回頭,看見螢幕裡出現的特別來賓,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他露出了
一貫的笑容,一樣燦爛的美好。
『Hey, dude』小強尼先開了頭,我身旁的他,和小哲一樣笑的愉快。
「Hi,聽了你的名字很久,終於見到面了。」小哲說,流利的英文。
『我知道他為什麼會喜歡你了,你看起來很棒!』小強尼說,指著我笑了笑。
「他現在是你的,而且你看起來也超帥的!」小哲說,笑的燦爛。
我看著兩個我先後愛著的男孩,有著相同俊朗的臉龐、弧度一致的微笑,正當著彼此的
面前,討論著我,感覺體溫急遽的升高。我發出了些聲音,提醒了前後兩位男主角,配角
還在旁邊。他們在鏡頭前笑的難以自遏,只留下我困窘害羞的發燙神情。
『他回台灣去,要麻煩你照顧他喔!』小強尼停下了笑。
「我可以自己照顧我自己….」我在旁邊說。
「Well……其實在台灣都是他照顧我比較多拉。」小哲搔了搔額上的短髮,靦腆。
『太遠了,我沒有辦法照顧他。』小強尼說,指著我。
「我會幫你看好他,promise.」小哲說。
他們像認識許久的摯友,交換著熱絡的話語,時而摻雜著一些彼此調侃的句子,大抵卻都
圍繞著我。我坐在旁邊,聽著兩個男孩幼稚的對話與無厘頭的相互承諾,感激命運給我
如此動人的故事,無論是小哲、或者小強尼。
「你有耳機嗎?」小哲問,奇怪的問題讓我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回螢幕上的他。
『我有,喔…,我懂!』小強尼彷彿心有靈犀的拿出了耳機,微笑著帶上。
我看著螢幕中的小哲,嚴肅的向小強尼說著話,快速開闔的脣齒,說著一句又一句流利的
英文,沒有停頓、沒有結巴,但我卻什麼也聽不見;身旁的小強尼專注的聽著,時不時
點頭應允著小哲的話語。他們專注如兩個成熟的男人,討論著分明與我有關卻不讓我參與
的嚴肅話題。然後他們似乎取得了完美的共識,相視而笑後,小強尼拿下了耳機。
「你們說什麼!」我對著身旁的他、螢幕中的他問著。
『「秘密/Secret」』這兩個人的默契…或許應該他們兩個在一起比較合適。
「欸,小哲!快點告訴我!」我看著螢幕裏訕笑著我的他。
『沒有啊,我跟他說你很欠幹』他用中文回我,一旁的小強尼露出狐疑的神情。
「小強尼,你們到底說了什麼?」我用英文問著強尼。
『他說,我們要降低頻率,以免你回去沒辦法走路』標準說謊的神情,他眨了眨眼。
我對著兩個幼稚的男孩毫無招架,接二連三的追問都只換得荒謬絕倫的答案。然後小強尼
站起來,將我架在他的臂彎下,用手摀住了我的耳朵。他對著小哲小聲的說了一些話,
我只清楚的聽見一些Leave/ Love/ Like的字眼,卻無從推敲他們交換的訊息內容;然後
我見小哲露出微微疑惑的神情,但還是堅定點了點頭當作回答。小強尼放開了我,微笑的
和小哲說再見,然後走進浴室,讓飛濺的水聲留給我和小哲獨處的時間,他一如往常的
紳士。
我在小哲的神情上,看到一些擔憂,一些讓我微微緊張的情緒。他從不是會藏秘密的人,
只笨拙的用一貫的微笑想要遮掩所有的訊息。但我突然不想追問,只想就這樣讓他們的
秘密屬於他們,學著紳士的小強尼,只在需要的時候才知道。
『欸,要回來了,記得收心喔!』小哲說。
「怎麼收,唉」我說。
『開始慢慢調適吧,不然怎麼辦。』
「好拉,不知道做不做得到,而且,回去就是另外的考驗了。」
『………遠距離真的很難,你有準備嗎?』小哲遲疑了一會,還是說了他的疑問。
「不知道,我以前不相信有機會,現在不知道要不要相信」我說出我的恐懼。
『總之,他叫我看好你』小哲換了一種略帶沈重的語氣,
『而且不用他說,我們本來就是兄弟。』他堅定的說。
小強尼圍著浴巾出來時,我正好闔上電腦的螢幕。濕漉漉的水滴從他健碩的胸前流下,
反射著房裡暈黃的燈光。他一隻手拿著毛巾,隨性的往自己的頭頂磨蹭,微濕的金髮仍
短的直立,他仍微笑著注視著我,我卻在他棕色的眼神裡讀到心事。
(待續)
今天的故事,希望你們也會喜歡。
明天,小強尼的故事就會結束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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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是標準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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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猜對一部份,但現實生活好像沒這麼小說拉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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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蟲衝腦的時候,就搞不清楚旁邊有沒有人了哈哈
不過那個海灘很暗,又和隔壁有些岩石跟樹木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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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在你的界定裡,是完美結局囉。
畢竟標準攻原PO現在穩定單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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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的經驗總有結束的時刻,也不好拖大家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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