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曾經寂寞的季節
詩人曾說：「沒有翅膀能像意義那樣飛翔。」
在當兵這段日子裡有幸航行於幾本書的小宇宙，其中凌性傑
及吳岱穎兩位老師合著的《更好的生活》、《找一個解釋》，像
是浩瀚星河中的瑰麗國度，交織著關於詩與散文的分享、現代與
古語的詮釋，食慾人生春暖花開的故事，當然也包含了愛情的寂
寞與意義的追尋。
打從我們出生開始，一路求學成長之際，無時無刻無不思索
著一種關於意義的存在，生命初誕的意義、讀書求知的意義、病
痛與死亡的意義、以及此時此刻身為國軍的意義。
沉眠一夜後睜眼便是庸碌紛擾的世界，我們都企圖在這些雜
亂的表象中梳理出某些理由，好說服自己每日辛勤耕耘奮發向上
，設定某種理想目標來勉勵自己勇往直前。
教育理論中學習動機論自成一派，特別強調不同的學習動機
深刻地影響學習者的成效；而關於服役的動機意義討論甚多，有
人說是欠國家的債遲早要還，有人滿腔熱血揹負保家衛國的使命
，更多人認同當兵是沒有意義的時間浪費，對於這些論述我都不
置可否也都欣然同意，思索意義的本質就是一種意義的存在詮釋
，毫無意義也是一種真實的表態。
風行一時的台灣電影《艋舺》中的經典對白：「恁背不知道
什麼叫意義，恁背只聽過義氣。」
短短十一個月的役期，就算沒有空閒仰望星空煩惱多如繁星
的人生課題，至少也來來回回遇見許多八方四海的弟兄，難免有
屬於生命中擦身而過的短暫相遇，更多的是曾經比鄰而居患難與
共的班隊袍澤，「義氣」兩個字，確實是這個打破經歷重新分配
的微型社會中最暢行無阻的共通語言。
也許對許多人來說，這已足夠解答這些日子來的種種收穫，
我卻意識到這始終是個寂寞的季節。
許悔之的詩〈大翅鯨的冬日旅程〉提到...海洋那麼遼闊/也
那麼孤獨/甚至我們常常感到/應該迷路/所幸體內的脂肪/足夠支
持一整個冬季的航行/那麼，想念是最形上的優雅了/我不斷為你
噴出快樂/快樂的水霧...
位處國境之西的孤島，一望無際的海洋是我們心靈最後的依
歸了，在熟悉又陌生的世界迷走是最理所當然的暫時逃避，既使
背負罪名也要一躍而下，試著去直接擁抱最真誠的情感交流，揚
棄被荊棘纏繞的道貌岸然，洗去一身汗水與雨水交織的沮喪，徜
徉在體制之外的自由流動...。
「時間即將進入屏息的倒數，馬上就是退伍的日子，我的夢
恍然從哨亭起身。」海霧已經悄然占據了整座島嶼，以及我們寂
寞的心房。
信手翻閱這將近一年的故事篇章，一頁頁都訴說了生動的過
往情節，驛動的文字搭配寫實的繪圖，原來一再辨證的意義，總
要在慕然回首時才躍然紙上。我們都試圖在有形的世界裡創造浪
漫的想像，在虛擬的環境中建構真實的人生片段。
於是輕輕地闔上了書本，我成了一個有故事的人，有一些些
能與親友分享的冒險故事，有一些些能夠重新認識世界審視自己
的故事，一些些曾經讓我沮喪流淚、讓我開懷大笑、讓我刻苦銘
心直到逐漸年老記憶漸退都還留的住的故事。
倒映大海的我是天城的傲鷹，襲風翱翔是我存在的意義，孤
島曾經是我暫時的棲息，關於人生的難題、生命的詩意，就像印
地安人對風神虔誠的求祈，「現在我們就要安全地前進了」。
P.S.真心感謝隊長、副隊長，前隊長、前副隊長對我的照顧
與勉勵，當然還有諸位辛苦的幹部班長及各位弟兄的包容和關愛
，讓我身處一方之島依然感受著家的溫暖。也感謝時常在上空盤
旋的鷹族，時時提醒著我要飛的更高來俯視這個世界，那麼一切
都豁然開朗了，前方也充滿了光和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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