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4] 外子 10.

看板gay作者AEternitas (張小七)時間11年前 (2012/12/29 13:43)推噓11(11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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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同居我的生活圈裡，稱得上「朋友」的人，很少。也許跟我小時候悲慘的生活經驗有關。我剛上國中的時候，因為適應環境的能力不好，成績很差，人緣也很差。也常常被嘲笑和捉弄。體育音樂美術又沒有其他任何表現得稍好的地方，個子又很矮。班上的座號是用身高排的，我的座號是五號，意思是，班上五十多個人，只有四個比我矮。中學時代，大家都很流行阿魯巴。一種很有趣的霸凌行為。班上有兩個同學在打賭，執行阿魯巴的最低需求人數。為了要証明「只要一個人，就可以把別人抓起來阿了」，結果我就被抓起來阿了。身體上的霸凌其實比不過精神和言語上的霸凌。沒有朋友，被排擠，被欺負，被嘲笑。久了，也有一陣子其實每天都很恐懼去上學，常常在日記上畫著一棟高樓，一個人從上面跳下來，然後在畫面底下寫著「我好想死...」。那時，連老師都討厭我。我還記得，成績真的差到受不了的時候，下課時分，我捧著數學習作，拿去問老師說，這一題是怎麼解的? 老師只用很鄙夷的表情對我說: 「你連這個都沒搞懂?」他鄙夷了我一番，卻也沒有解答我那個問題。於是我也再也不問數學老師問題了。現在竟然可以這麼淡定地回想這一切，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想想，當年其實一不小心，現在的我早就不在世上了也不一定。還活著而且安然變成 33歲的老頭，真是奇蹟一件。後來爸爸看不過去，送我去補習班。我記得國一寒假我量身高，好像還只有 136cm，國二升國三的暑假，好像就到 166cm了。在一年半之中瘋狂拔高了近 30 cm這樣。成績也因為補習的關係變好了。結果，班上的同學慢慢開始接近我了。我慢慢變得人緣很好的一個人。那種霸凌也變少了。但是，我一點都不相信那些接近我的人。我心裡不知道為什麼，很清楚地知道一件事: 如果不是因為我的成績變好了，他們不會跟我交朋友的。我對「朋友」或者「接近我的人」總有一種不信任感，我總覺得，這些人一定有一個什麼目的。也許是因為我的長相。也許是因為我寫的文章。也許是因為金錢或者什麼利益。也許是因為我的成績或者有什麼要利用我的地方。如果有一天我變老了，長相變醜了。我不再寫文章了。我又病又窮，我沒有什麼利用的價值，這些人終究都會離我而去的。高中時期，更是嚴重。我開始清楚意識到自己的同性戀傾向，有跟一兩個自認為交情還不錯的人吐露自己是 Gay，結果朋友就此疏遠了。於是，從青春期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我對「朋友」的定義很嚴格。「同學」只是坐在一起學習、一起上課的人罷了。「同事」只是在同一個地方一起工作的人罷了。無可避免地要在同一個環境一起工作，就維持進行工作時必要的、最基本限度的善意即可。絕不跟這些人交心。好像有點離題了。總之，生活之中也就是這樣，有些人是「可以一起游泳的人」，有些是「可以一起看電影聊天的人」。「可以一起游泳」不代表「可以一起逛街」，雖然兩個人有同樣的休閒嗜好，但是不代表兩個人有相近的購物習慣和喜好。「可以一起看電影」也不代表「可以一起游泳」，喜歡看同一類電影的人也不一定就會游泳、喜歡游泳。我喜歡游泳。因為不管跟誰一起去游泳池，到了水裡，也都是自己一個人游，不可能邊游邊交談。所以也不用想「該聊些什麼話題」或者「會不會讓對方覺得我很悶」之類的。後來交了男朋友也是。我常常在想，「男朋友」的定義是什麼? 我試過，帶「男朋友」一起去游泳或者看電影，結果都很無聊。我是下了水，就會一直游、一直游不停的那種，每回固定最少游一千公尺，體力好一點就一千二、一千五，然後就上岸了。上岸的時候，就發現 BF 已經全身擦乾，無聊地在岸上等我很久了。也帶過「男朋友」一起去看電影。但是往往兩個人都喜歡的片子也不太多。在自己很感動的片段，發現 BF 在打呵欠，多多少少會有一點掃興。最重要的事情是，從 17 歲到 28 歲的這中間，雖然有過八段稱得上「戀情」的交往，但是平均都不長久。大概也都是三個月左右。維持得稍微久一點的，其實也都不是朝夕相處。兩個人往往一週見面三四次，也就很多了。就算是有交往的對象，我好像大半的時間也都是自己搭車，自己看書，自己吃飯，自己游泳，自己看電影，自慰，自己刷牙。我絕對不是一個「獨立」的人，只是這十多年的「孤單」，已經讓我慢慢習慣「用一個人的方式活著」。跟小荒剛認識的時候，一個禮拜大概有三四個晚上，會去板橋找他，我們就在台藝大附近的巷子或者南雅夜市吃晚餐。但是他的前男友在他家借住，所以也不可能天天都做愛。他要上課，要打魔獸。我要上班。最重要的事情是，那時，28歲的我，其實已經很習慣一個人活著了。一個人去游泳，一個人看電影... 小荒有次打電話給我，我很久之後才回。「你怎麼啦?」「對不起，我剛才在游泳池。因為我常常在游泳池掉東西，所以我習慣把手機、手錶、錢包什麼的都放在家裡，就帶著門票和毛巾沐浴乳到游泳池。現在才回電給你~ 抱歉~」「喔! 你去游泳喔。下次可以找我一起去啊。」不過這句話我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就是出發前會傳個簡訊給他，我去游泳囉~ 通常他都在打魔獸，沒辦法陪我，我一點都不意外，也不期待，也不受傷害。 ^^+ 在認識大概三四個月的時候，我的租約到期了。剛好也是小荒的寒假。學期間的轉換，學校附近一陣搬家潮。小荒問我說: 「你租的那個地方好貴喔。頂樓加蓋，又熱又西晒。又是三四十年的老公寓。每個月還要一萬多的房租。」「台北市就房子就是這樣啊。(嘆) 台北居，大不易唄~」「你幹嘛一定要住在台北市? 台北縣也不錯啊。像板橋這裡生活機能也很方便。我們學校附近就有很多不錯的房子，屋況比你那裡好多了，租金也便宜。你乾脆搬來跟我一起住好了?」我心裡想，那當然啊。你那裡是板橋，而且還不算是板橋的都心，而且還是小小的大學城。最重要的事情是..... 我這輩子還沒有跟交往的對象同居過.... +_+ 早上起來沒洗臉的樣子被看到了怎麼辦?... 還沒刷牙他就想親我了，怎麼辦? 如果他看到，我犯懶的時候衣服沒放洗衣籃就亂丟，還有其他生活上的壞習慣，怎麼辦?... 如果我看到他，有什麼我無法容忍的壞習慣，怎麼辦?... 如果因為天天相處，感情就慢慢變淡了，怎麼辦? 如果房子的租約還沒到期，感情的保存期限卻到了，走味了，變質了，怎麼辦? 我頗為擔心了一陣子。他說: 「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每一任男朋友，都跟我同居啊。」考慮了很久，於是我跟他說: 「好吧。雖然我們一起住，可是我一定要有一個自己的房間。我們試著找找那種兩房一廳、三房兩廳的公寓，好嗎?」接著，我就開始了我此生難得的，同居時代。 (待續) -- 「世の中には、頑張ってもどうにもならないことがたしかにいっぱいある。いいこと、ハルヒ？だからこそ頑張らなきゃいけないときは、ためらったりしちゃダメなのよ」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42.75.198.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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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emoco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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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ve8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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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cla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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