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晚安，房東先生(15)

看板gay作者nokia6310 (古老的手機)時間13年前 (2011/06/26 22:45)推噓48(48推 0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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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每天都會上線來看有沒有新的推文！哈哈！ =========== 再度穿過酒店的大廳，皮鞋踩在明亮的大理石，撞擊出上流社會獨有的高尚聲響，此刻的我，安靜的走在房東先生後頭，邊走邊驚嘆這安靜又低調的酒店，精緻的陳設，優雅的氣氛，這些全都是金錢堆砌出來的吧！我有點納悶：家庭背景這麼驚人的房東先生，為何沒有那種「花輪」的個性呢？我要是有這樣的豪門背景，早就過著偶像劇主角才能享受的奢華生活了！住在數千坪的花園別墅，每天會有一整排的傭人彎腰跟我說「少爺早安」。科科，偶像劇看太多了。遺毒，遺毒！混亂的時光，一瞬間就被快轉，直接跳到晚上八點，中間跳過的，就是與月光仙子的決鬥，其實根本沒什麼決鬥，一點都鬥不起來，根本就沒有火藥味，不過簡單的說，在最後一刻，輸了，因為謊言崩解了。關於這些，睡前再來仔細回想好了。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也沒有想像中那樣的爾虞我詐，最後......還是被看穿了某些太過刻意的防備。學姊的角色設定，聽起來很實用，但執行起來卻不是如此，根本一點也不管用，完全放縱小梅恣意的在兩個外人面前，猛吃房東先生豆腐。這一切，會不會是月光仙子跟學姊串通好，再配合小梅，三人一起惡整房東先生？或者反過來說，是小梅主導，另外兩人配合演出呢？等一等，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也太恐怖、太心機了吧！再者，房東先生也沒「可口」到需要策劃這樣龐大的計畫，小梅平常就很愛吃房東先生豆腐了！我在嫉妒小梅嗎？我不清楚，只是看著房東先生被這個「色女」欺負，有點不是滋味。反過來想，小梅應該爽翻了吧！她是不是以為一步步的逼近，總有一天他們兩個就會從鬥嘴的冤家，變成攜手共渡人生的伴侶？每次看她這麼開心的模樣，就會忍不住這麼想。她應該不知道房東先生 ......最最秘密的那一面吧！要是知道了，還能這樣嗎？莫名其妙的，我想起自己在網路上的白爛推文「天菜帥哥，在我床上呢！」，嘴角漾起一絲微笑，覺得自己有點白痴，我在開心什麼？知道房東先生在床上赤裸又真實的那一面，所以開心嗎？行進沒有停過，他轉彎，我也跟著，看著他按了下降的電梯開關。偷偷觀察他細緻的側臉，我知道他為什麼不開心，另外一個問題衍生而出：房東先生真的是同性戀嗎？二十七歲的他，拉警報的年紀，已經不遙遠了，不久的未來，一定會有多重壓力逼近，他又能堅持到什麼程度，他的矜持與堅持會不會瓦解？然後配合家族的安排，娶了一個不反感、很愛他的女人，從此過著養兒育女的日子，扮演優良父親與溫柔老公的角色，把他曾經迷戀男人肉體、渴望同性擁抱的這個祕密，永遠反鎖心底。會嗎？他會這麼做嗎？如果真的這麼做，算不算是一種背叛？背叛了誰？我想的出神，笨笨的腦袋打結了，跟著房東先生的腳步走進電梯，差點撞到他。來到地下停車場的電梯間，我手中提著結帳贈送的乳酪蛋糕，房東先生看起來有點低潮，只不過，此刻好像不適合講一些安慰的話，我猜再過幾分鐘，他又要找我「告解」些什麼了！別問我為什麼，我就是有這樣的預感！地下停車場總有一股炙熱的空氣竄動著，舔著失去空調庇護的人們，讓他們渾身濕潤。他打開車廂後蓋，拿出運動鞋，與皮鞋交班。然後把身上的西裝外套、襯衫脫下，隨意摺一摺之後丟進後車廂，只剩下白色的削肩內衣，說真的，房東先生的肩膀線條很漂亮，但我不清楚他為什麼要在停車場脫衣服。他看著納悶的我，反問：「你幹嘛這樣看我？」我聳肩，說：「你幹嘛在停車場脫衣服？」「因為很熱，而且衣服好像縮水了，好緊繃！」他拉動著內衣散熱。「是嗎？應該是你變胖了吧！」我吐槽，試著不去提起剛才的事件。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摸著肚子笑著說：「應該...還好吧！阿德，你開車！我們去吃冰淇淋，改變一下心情！」他把鑰匙塞給我。剛才不是才吃過東西嗎？現在還要吃冰淇淋？我還有點撐呢！又要我開車？老實這麼說，我對這台三八的車子，有點抗拒，總會想起圖書館前面那尷尬的場景，還有眾人投射的好奇目光。握著鑰匙，我想還是算了吧！這個節骨眼上，就別跟他計較，開車吧！「阿德，等一下聽我說說話吧！這幾天發生好多事情，腦袋有點混亂！」他的語氣似乎有些強勢，就像吩咐一樣！因為這是合約條款的一部分，簽了字所以不能後悔嗎？早知到如此，我也要寫一些有利於自己的條款。我的預感果然沒錯，他想找我聊些什麼？是關於月光仙子的作戰檢討，還是另外一個主題呢？月光仙子的作戰其實也沒什麼好檢討的，滿無趣的！「喔！先讓我專心開車吧！」「嗯。」繫上安全帶，他把手機電池拆了，丟進車門邊的置物盒，設定了導航裝置之後，側身睡覺。車上依舊是大提琴的獨奏，聽不出快樂傷悲的練習曲，純粹練習，沒有情感，很適合現在的情境。爬出停車場，無腦的跟著導航儀器的指示，爬上了筆直的快速道路，踩下油門，狂奔了一段路之後，才驚覺原來這車真的有野獸的靈魂在裡面，一不小心就要超越速限。可是房東先生開跑車，車速總跟垃圾車差不多。駛離喧囂的水泥叢林，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坐在有房東先生氣味的駕駛座，狂奔的機械猛獸，到底要被帶到什麼地方去？連線的黃色路燈不停映在眼底，通過有了LED裝飾的橋，在漆黑裡盡情嫵媚，白天無法特別，那就成為夜裡的受人注目的科技孔雀。得不到的，就要更努力的玩回來！是這樣的道理嗎？不平衡的，總要在別處加倍的拿回來。我也不懂為什麼會浮現這樣的念頭。無垠的道路，導航機器沒有下一個指示，呆呆的我就握著方向盤，笨笨的往前衝。我知道開車不應該胡思亂想，但我想稍稍整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地點直接跳到中餐廳的包廂，我方四名戰士準時報到，小梅穿了頗為可愛的小洋裝，學姊則是穿了平常就讓宅男學生暴動的迷你裙還有高跟鞋。但兩人身高差異太大，學姊實在太高了，連房東先生都嚇到，說自己第一次遇到跟自己一樣高的女生！長腿、馬尾、還拿著時尚名媛才有的晚宴小皮包，妝有點濃，講難聽一點，其實很像個有「吃飯價碼」的模特兒。小梅相形之下就變得嬌小可愛，畫了淡妝拿掉眼鏡的她，其實還是有些女人味。房東先生要小梅先去點菜，五菜一湯，內容隨便她點。「是的，老公！」她開心就像世界都變成粉紅色似的，房東先生看著我，表情頗為無奈。敵方戰友還沒有現身，是臨陣脫逃還是試煉我們的耐心？房東先生任性的說無所謂，沒來最好！桌上的瓜子都快被吃光了！十五分鐘之後，學姊接到電話，下樓帶了兩個男生進來！月光仙子如同我想像的那樣，嬌小、反應很快、有點吵、身上的裝飾品很多，誇張一點的說法：大概就像棵聖誕樹一樣，只差沒有發光的燈泡。他的目光一直在掃描房東先生，大概覺得房東先生很聽話吧！叫他穿西裝，他就真的穿西裝來赴約，但房東先生一直迴避他的視線，要是我，我也會迴避，覺得渾身不自在吧！跟他一起進來的男生，沒什麼妖氣，穿著也很樸素。月光仙子對他說：「強強，我沒說錯吧！真的很帥！他隔壁那個，就是你喜歡的電鍋弟弟！」這個男生臉紅了，急忙要月光仙子別亂講！只不過，在場的我方戰士都聽到了！清清楚楚的聽到了。房東先生用一種賊賊的笑容看著我，拍拍我的肩膀，重複剛才月光仙子的話：「隔壁那個，就是你喜歡的電鍋弟弟！」現在是怎麼回事？一人分配一個嗎？我們兩個是動物園裡頭的猴子嗎？但房東先生好像不太在意這兩人的一舉一動，禮貌的打招呼之後，就翻著桌上的菜單，繼續啃著瓜子。也對，他實在沒必要對這兩人太親切，那又是什麼心態來赴約？我到現在還是想不通？如果是我，根本不會想要跟莫名其妙的花痴網友見面。除了月光仙子的朋友以外，在場的人其實都不太需要自我介紹，但學姊還是扮演主持人的角色，雞婆的點名每個人自我介紹一下。恰巧的時機，服務生敲門，開始上菜了！蝦仁炒飯晶瑩剔透，看起來好吃極了！港式燒賣也是香氣四溢，切成小方塊狀的炸豬排，配上炒飯一定很棒！鳳梨蝦球也不錯，還有青色的花椰菜炒花枝，最後上菜的是飽滿蚵仔配上薑絲的清湯。餓了！平凡的家常菜，也能色香味俱全，真不愧是專業廚師的傑作。房東先生的視線都在餐桌上，沒注意學姊在講什麼。學姊搶先，她說自己是房東先生的鋼琴老師，也是月光仙子社團的學姊，所以認識雙方！簡單，又切合重點。但我覺得她今天的裝扮超像酒店小姐，講話八面玲瓏，給人很會「搓圓仔湯」的感覺。小梅真的按照學姊的劇本，說自己是房東先生的未婚妻，講出未婚妻三個字的時候，露出害羞的表情，房東先生則是尷尬的笑了。我開始吃飯，袖手旁觀的覺得：就照學姊的設定演下去吧！小梅說因為直升機事件引發網路上的人肉搜索，知道有人在甲板發花痴，所以跟學姊抱怨，剛好學姊認識月光仙子，所以一連串巧合，得以請對方把文章刪掉，代價是請吃一頓飯！一邊吃著炒飯，我在想：其實按照學姊的設定，小梅的說法也站不住腳，請吃飯的話，又何必讓房東先生一起出席呢？明明就是要保護未婚夫，那又何必讓他上戰場？完美的謊言真的難以編織，隨便一想都覺得有邏輯上的疑點，疑點擴大成裂縫的時候，應該很難自圓其說了。一同出席的男生，叫做強強，跟月光仙子不同，比較穩重有禮貌一點，不過他有個很特殊的身分，他說幾個月以前當過甲板的板主，後來因為課業壓力太大，還有一些判決不公平，最後自行請辭下台。喔喔，真的跟房東先生預想的一樣，月光仙子真的認識甲板的板主，只不過他不是現任的。輪到房東先生的時候，他說自己是個上班族，跟小梅同公司，然後就安靜的喝湯了。最後輪到我，我簡單的表示一下，寄住在康先生的樓上，大二，念哪個學校就省略了，我不講他們也知道。而且我也不是主角，沒必要介紹太多。月光仙子舉手發問，問我是不是很擅長煮飯？我楞了一下，但馬上聯想到大概是因為電鍋的關係吧！學姊馬上打圓場，說：「祥妹，你想太多了！阿德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不會煮飯啦！他們兩個生活白痴不會煮飯，餐餐都吃外面的東西。」學姊講的好像自己非常了解我們似的，像是個奶媽，明明認識才一兩週而已！我配合著傻笑。接下來，他們聊些什麼，我根本沒有注意聽！因為眼前的料理實在太誘人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聊著聊著，月光仙子跟學姊小梅三個人忽然話夾子全開，好像聊到化妝保養之類的話題吧！月光仙子的朋友，安靜的吃飯，偶爾跟我眼神交會的時候，我禮貌性的笑了一下，跟他說菜色很好吃，不吃可惜。並不想聊其他的話題，因為月光仙子說「強強喜歡電鍋弟弟」，所以我有點嚇到，我以為我只是來陪吃的，想不到無故捲入這場風暴。房東先生只有喝湯，對於菜色似乎興趣缺缺！還不時的問我：「周育德，有這麼餓嗎？」我說難得來這邊吃好料，當然要盡情享受。「你喜歡，我們可以常常來吃！」房東先生笑著說。我小聲的說：「不用啦！這裡的消費我負擔不起的。房東先生，這場聚會到底在幹什麼？」他聳聳肩，無奈的說：「老實跟你講，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來到高尚的用餐地點，每一道樸素的家常菜，都覺得美味極了。＝＝＝＝＝＝＝＝飯局很快就結束了，月光仙子好像跟學姊還有小梅「桃園三結義」了，聊到欲罷不能。房東先生刷卡買單，一行人來到大廳，房東先生臉上沒有表情，我心想：就這樣草草的結束吧！「唉呦，這不是冠誠嗎！」一名穿著高級套裝的阿姨，叫住了我們一行人。「姑姑！」原來是房東先生的姑姑，好像聽他講過，不過我對於很愛炫耀的姑丈比較有印象。房東先生簡單介紹姑姑給朋友們認識，也對姑姑說這些是同事，以及同事的朋友。姑姑客套的說早知道「我們冠誠」要自家酒店招待朋友，就多奉送幾道招牌菜。同行的人除了我以外，都有點嚇到，大概是姑姑多嘴，說什麼「自己家的餐廳，幹嘛客氣」，所以露餡了。還不只如此，姑姑繼續說：「奶奶跟你講了沒？她說下週要幫你介紹一個很乖的女生，美國念書回來的，姑姑覺得跟你很相配！你下週六晚上要把時間空出來！」姑姑大概不曉得隨口的叮嚀，變成了炸彈，月光仙子啟動了偵探模式，安靜的看著小梅，用眼神質問：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嗎？那麼相親又是怎麼一回事？小梅看著學姊，似乎有些慌亂。「經理，外交部長跟大使已經到了！」一名服務生跑過來咬耳朵。「抱歉，我還要接待其他客人，詳細情形，你可能要去問奶奶！」姑姑轉身快步離去，但一切都毀了！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沉默的空氣冰凍的讓人開不了口。誰要先出面解釋這一切？房東先生皺眉、抿嘴、雙手插口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用無奈的語氣說：「抱歉，對你們說了謊，我跟小梅只是同事的關係，並不是我的未婚妻，一切......都是唬爛的謊言。很高興......認識你們！阿德，我們走吧！」在場的人幾乎都楞住了！好一個果斷的決定，堅定的語氣，誰也沒料到 ......房東先生居然完全承認謊言，然後孩子氣的丟下爛攤子，閃人！就這樣留下了尷尬的四人。離開的時候，我不時回頭，不知道學姊跟小梅怎麼對那兩個人解釋，謊言氣球已經被房東先生硬生生刺破，也就表示「謊，已經無法圓了」！她們會如何收拾，吐舌頭，聳聳肩表示：「抱歉，一切都是唬爛的，啾咪！」會是這樣嗎？應該不可能「啾咪」吧！接下來，我就跟著房東先生，一路快走，穿過大廳，背負莫名其妙的不安「躲」進地下停車場。要是我，我會怎麼解決？我想紙包不住火，再胡扯下去也徒勞無功，一刀直接刺破謊言也好，省得未來還要繼續講更多的謊言。然後，我就開車離開了酒店，奔馳在夏夜的快速道路上。 ===== 導航機器開口，叫我兩公里之後下交流道，這聲音吵醒了房東先生，他用疲憊的聲音說：「阿德，早知道就不要出席了！現在有點庸人自擾的感覺！」「後悔嗎？」「還好啦！反正要是對方追究，我就說不想被同性戀騷擾，所以扯謊。」「你喔～做賊的喊捉賊，自己是同性戀，還說什麼不想被同性戀騷擾！」「那是兩碼子事情，我是同性戀，但不代表我願意被騷擾阿！更何況我不想出櫃。」「也對，怎麼對小梅姊姊，還有學姊交代？」「明天再說吧！我把手機關了。」下了交流道，熟悉的山路，我忽然懂了，原來他的目的地是這個半山腰的速食店，無風的炎夏月夜，為了一嚐冰淇淋的甜，翻山越嶺來到這裡。沒錯，就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點。「速食店到處都有，何必來到遙遠的這裡？」停車的時候，我好奇的問。「這裡的夜景比較漂亮，從這邊看下去，彷彿把整個城市都踩在腳下，感覺好像超脫了一切煩憂！」「這位夢遺大師，你領悟什麼大道理了？」「誰跟你夢遺大師？周育德，你。很。低。級！反正來到這裡，心情就會變好！我先下車點餐，你要吃什麼？我想吃聖代！」「我等一下自己去點，你先下車。」他轉身下車，從背影與步伐看來，似乎沒有不開心，大概是冰淇淋的誘惑，讓他精神百倍。週六的夜晚，也有不少城市的俘虜逃離的夏日的炙熱折磨，躲到這邊，竊取一些難得的舒坦。下車的時候，依舊被某些視線給掃描著。大概是在看車，順便猜測我的身分吧！我這種穿著普通POLO衫的小鬼，怎麼可能駕駛這種跑車？而且我身上沒有豪門的氣質，所以才更顯突兀。那麼，剛才跳下車，只穿著內衣的房東先生呢？他就有公子哥的氣味嗎？外表來講，一定有！他是個短身、長腿、小臉蛋、還有酒渦、笑起來很可愛的帥哥，穿上西裝更是好看，也因為這樣，才吸引了月光仙子之類的瘋狂粉絲吧！推開門走進去，他還在櫃檯，看了看餐盤，他點了所有口味的聖代冰淇淋。巧克力、草莓、水蜜桃、藍莓四種，難道還有別人要來吃嗎？「你挑一個，其他的我來吃！」他捧著餐盤，走向落地窗的座位。我挑了水蜜桃口味的，問：「你心情很糟嗎？不然怎麼需要這麼多的甜食？」他沒有馬上回答，只是靜靜的把視線穿過落地窗，看著山下的車流。我拿著手上的聖代，舔著湯匙，感受舌尖被糖漿包覆的黏膩。夜的時間，就彷彿消音似的，完全被甜食給佔據，直到第一杯聖代見底，房東先生轉頭對我說：「阿德，那個跟月光仙子一起來的人，是衝著你而來的！從眼神就看得出來！」幹嘛提這個？我轉頭說：「房東先生，這還用說嗎？月光仙子一開場就講了阿！」他學著月光仙子的語氣，說：「強強你看，隔壁那個，就是你喜歡的電鍋弟弟！」「不要學他講話，也不要再提電鍋了，我一直在吃飯，也沒跟他講到話，我對他沒感覺，也不想有什麼發展啦！」「我晚上沒吃飯，只有喝湯。」「為什麼？」「因為我覺得西裝很緊，我好像真的胖了！」「哈哈，那現在你還在吃冰淇淋？」「想吃阿！明天開始再來減肥！」「哈哈，想不到你居然有這種困擾。」話題到了這邊，就停了下來，房東先生繼續吃冰淇淋，他開心的表情像是沒被拆穿謊言一樣。安靜的繼續吃。「我覺得這跟我們當初相遇的時候，很像。」他靠在我的耳邊，用一種孩子氣的口吻講著，彷彿還能聞到巧克力的香氣，雖然我知道這只是便宜的糖漿聖代而已。我笑了，搖頭說：「不太一樣，那個晚上下著大雨，而且那次是你開車，這次是我開車。」我以為房東先生接下來會有什麼人生的大道理要講，結果他卻表示自己莫名其妙的參加學姊安排的聚會，原本以為照著劇本演出，就可以搞定，沒料到姑姑說溜了嘴，一且都毀了。不過毀了就毀了，反正他是一個上班族，跟花痴的研究生沒有什麼交集，也就不必擔心什麼。至於相親的事情，他也說會找奶奶問清楚，能推就推，不能推的話，就出席，然後說不喜歡不適合就好了。「有空再去吃炒飯吧！看你吃得很開心。」「我覺得你對自己家的酒店，好像很不熟，剛剛還差點找不到電梯。」「我不太喜歡經常出入酒店，那種太奢侈、太浮華的氣味，我不喜歡。」「是喔！」聊著聊著，下起傾盆大雨，落地窗這邊的我們，看著那邊的車子，房東先生嘟著嘴說：「這下子又要洗車了！」「好啦，我會幫你洗車啦！不用擔心！」聽到我這麼說，他三八的說要拿我的手機來錄音存證。回程還是我開車，再度奔馳在夜的道路，房東先生醒著，問我幹什麼開這麼快？我表示又沒有超速，而且這車子性能這麼猛，我開玩笑的說：「就算被警車追，我也有把握能順利脫逃！」「哈哈，原來阿德你是飆車族，收到罰單你要負責喔！」「安啦！」＝＝＝＝＝＝＝回到住處，房東先生上樓拉著剛洗完澡的我，說什麼一定要陪睡，什麼跟什麼，現在是怎麼回事？我說今天很累，不行！他說單純陪睡就好。真的是這樣嗎？那他可以找計程車陪睡阿！他任性的把我拉下樓！＝＝＝＝＝＝＝床上，衣著整齊，準備睡覺！我問：「房東先生，什麼是親愛的粉紅色總經理？」「幹嘛問我這個？」「嘿嘿！好奇啦！」房東先生繞過我的身體，在床頭燈的抽屜下，拿出了一本書遞給我，書名真的是「親愛的粉紅色總經理」，封面真的是很BL風格的美男，深情的吻著。我起身，調整了床頭燈的亮度，靠著枕頭，隨性唸了一段。＝＝＝＝＝純黑無光，辦公室只剩魚缸亮著，嘟嘴的金魚搖擺軀體，一整群。起鬨，擠在玻璃的角落，凝視絨布沙發上赤裸濕透的，男人。交換慾望的男人，兩枚，背上映著水的波紋。總經理在我胸口上開了一槍，胸口濺起了大片的水花。混著灑落的汗水，就像被暴雨襲擊的非洲沙漠。在我的肉體深處，那朵渴求雨水的仙人掌花，終於得以拿翹，急速綻放，深呼吸，我知道那是肉體愉悅的極致展現。男人糾纏肉體，像蟒蛇般緊緊纏繞，直到榨光慾望，才能讓理智回流。總經理吻著我，貪婪的唇，吻遍所有敏感，我用顫抖回應著。伸出右手，想捏爆嘟嘴憋笑的金魚，但什麼也撈不到，反而被總經理握住，拉回。他渾身濕透，鬍渣磨著我的臉，整個世界只剩下他炙熱的呼吸，在耳邊呼喚著我的名字。我轉頭吻著，我親愛的，粉紅色，總經理。他媽的死金魚，不要再看了，你們不會懂的，幹！＝＝＝＝＝「厚！寫的很色情。」我闔上書本，拍拍他的頭，念完這一段，覺得很害羞。「我知道，不過我喜歡用情色來形容，講色情感覺很低級！我覺得文筆很棒，而且買這本書，還中了兩百塊發票！」房東先生的語氣聽起來很驕傲，不過是中了最小獎的統一發票而已！這也能拿來說嘴？況且拿這張發票去兌換獎金，不會尷尬嗎？「我要跟月光仙子告狀，說你喜歡看這種書。」「周。育。德，你白痴喔！我一點都不怕月光仙子！」「好啦，我也覺得寫的很不錯，原本以為是那種「總經理不要，總經理，不要，不要停！」的低級色情！」哈哈，在房東先生桌上看到發票的時候，腦中就是這種低級的情慾對話。「你說的那種露骨情色，這作者好像也有寫，我也很愛看！反正他的文字很有感覺，我很欣賞！」我沒有回應，也不打算繼續關心這個情色作家。他接過我手上的書，再度繞過我的身體去關燈，然後漆黑中，抱著我，說：「阿德，你扮演總經理，好不好？」我笑了，三八的回應：「可是我又沒有粉紅！」「不管啦！」＝＝＝＝＝＝＝＝＝＝＝感謝收看。 http://nokia6310.pixnet.net/blog 也可以收看。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4.85.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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