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 表哥的婚禮消失

看板gay作者mikyshan時間13年前 (2011/05/09 00:59)推噓20(20推 0噓 3→)

留言23則, 22人參與討論串1/1

【內有不倫戀情節，無法接受者請勿觀賞】我竟然愛上我的表哥。媽媽的娘家是個大家庭。我有三個舅舅，四個阿姨，跟我同樣輩份的表哥表姊不知有幾十個。每次大年初二回娘家，媽媽總是拉著我，跟我說：「叫大舅」、「叫三阿姨」、「叫二舅媽」、「叫大表哥」、「叫三表姊」…說老實話，我從來沒記得誰是誰；要是媽媽不在身邊，我總是一臉尷尬，不知道要怎麼稱呼這些長輩。讓我簡單介紹一下，我的媽媽是全部的兄弟姊妹裡面年紀最小的一個，長得也最漂亮。從小她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享盡哥哥姊姊們的疼愛，所以當我媽要嫁給我爸的時候，情形是很恐怖的。如果我媽在婚姻上受到任何一點委屈，爸爸就要「挫咧等」。正因為如此，在同輩的表親當中，我也是年紀最小的一個。我從小就聽我媽說這些表哥表姊多麼厲害。「三表哥考上數學老師呢！」、「六表姊去日本念服裝設計！」、「大表哥製作的產品送到巴黎去參展，不知賺進幾千萬！」……。等到年紀稍大一些，我才知道原來我媽的娘家竟是當地的望族。（其實也沒有很意外啦！）當我上大學時，這堆表哥表姊剛好都是適婚的年齡了。媽媽三不五時就打電話給我：「 ○○表哥要結婚了，星期六去吃喜酒喔！」、「○○表姊要結婚了，後天去吃喜酒喔！」 ……。我其實很喜歡回娘家，因為我很享受大家庭的感覺。（雖然我總是記不得誰是誰！）畢竟我年紀最小，長輩跟表親也把我當成寶玉一樣對待。我最喜歡聽這些表哥表姊有哪些豐功偉業，我真的很驕傲自己有這麼多優秀的親戚，這會讓我覺得，我也要盡力趕上他們。但是，這麼多的表哥表姊裡頭，也不是每個都成就斐然。偶爾也會聽舅舅阿姨們說：「我那個兒子真沒出息」、「我女兒現在還在家裡給我們養」、「我兒子一連換了十個工作，現在還在找新的」……但是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我的六表哥。從小，就聽說六表哥不愛唸書，結交壞朋友，花錢如流水，不知交過幾個女朋友，現在長大了還不務正業。我想這是因為他的哥哥太優秀了──他的哥哥成績好，工作好，賺錢多，又孝順，堪稱完美──身為弟弟，他一定承受很多壓力，就像我一樣。不過，我從來沒見過他。即使見過，也沒什麼印象。但我的心中總是知道有這樣一個表哥。鋪陳到現在，大家應該都知道主角是誰了吧。按照一般小說的技巧，主角一定是六表哥。沒錯，六表哥就是這個故事的主角，不然我說這麼多幹啥呢…。我的故事沒有什麼新奇的，認真說起來還有點狗血。但是事情就是這樣發生了嘛，我在某個表哥的婚禮上碰見他，喜歡他，然後…… 也許你們要說，這又是一篇花癡少男編織出來的浪漫故事：跟一個帥帥又壞壞的浪子戀愛，我們經過一段轟轟烈烈的交往，最後因為親戚們的反對，落得悲傷的結局，最好在故事的結尾有個主角去自殺，為愛犧牲，刻骨銘心，營造一股悽美的氛圍──這是同志故事的俗套。也許我所要說的這段戀愛故事就是這麼狗血、這麼噴飯，但我實際上是想透過這個故事，跟讀者們談一些我想談的東西。至於讀者問這個故事到底是真是假？是小說還是自傳？我只能說：「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時有還無。」描寫愈逼真的場景，搞不好是假的；描寫愈狗血、愈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搞不好卻是真的。不管是真的是假的，我都希望每個讀者讀完之後能夠體會到一些什麼。如果這個故事能夠打動某些人的內心，可以讓某些人學習到戀愛的道理，那就不枉費我的一番苦心了。我的六表哥，看起來約二十五、六歲。有一雙漂亮的鳳眼，頂著一頭俐落的短髮。他的身高比我矮一些，體型偏瘦（但是再怎麼瘦也不會比我瘦）。我在停車場停車時就看見他了，不過我不知道他是誰，還以為是個不相干的人，畢竟我可不想跟抽煙的人打交道。我一進到餐廳裡面，立刻被親戚們包圍。「大舅好！」「大表哥好！」「三阿姨好！」… …我實在太佩服自己了。說老實話，要不是這陣子參加這麼多婚禮，我也不可能記得起來。我立刻被某個舅舅拉過去，叫我坐在他的旁邊。（我的父母都吃素，所以坐在素食桌，我才有機會跟六表哥接觸）接著，我們故事的主角──六表哥就登場了。他坐在我的旁邊，我立刻被他身上的煙味嗆到。我露出尷尬皺眉的表情，舅舅看到之後立刻訓斥六表哥：「又在抽煙！你不要坐在這一桌！你去跟其他會抽煙的人一起坐！」六表哥用他的鳳眼看了我一下，又看了舅舅一下，若無其事地說：「表弟，要不要來一支？」「我…」我還沒回答，舅舅立刻大發雷霆：「你表弟是讀ＸＸ大學的！才不像你，一點用處也沒有，只會抽煙！你最好不要帶壞你表弟！快離開！」「喔，厲害厲害！」六表哥一點兒也不在乎的樣子：「跟我哥一樣嘛，你們都是乖寶寶，都這麼會唸書。」然後他轉向舅舅：「抽煙那一桌沒位子了，我只能坐這兒啦！」「那你就給我安靜地吃！」「好好好，我不跟表弟聊天就是，我知道你們這種乖寶寶也不屑跟我講話啦。」不知為何，聽到他說這些話，我又悲傷，又憤怒。但我還是在心中替自己找理由，我想六表哥一定是缺少父母的愛、哥哥表現太優秀給他太大的壓力、今天是他哥哥的婚禮所以他特別敏感……之類的。是的，今天是他哥哥的婚禮，所以他的心情應該很複雜才對。我覺得這應該是最好的理由。那一次的婚禮，我沒有記得什麼。我甚至連五表哥的新娘長得什麼樣子也忘記了，我只記得整場筵席中，六表哥真的沒有跟我說任何一句話。其實我是很想跟他說話的，但是我不敢。（因為舅舅在旁邊啊！）我一直注意他，即使他連正眼也沒瞧我一次。這是我第一次這麼不想當乖寶寶。後來，我在另一個表哥的facebook連結到六表哥的塗鴉牆去。我沒有勇氣加六表哥為好友，只是偶爾會去瀏覽他的塗鴉牆，看看他最近在幹什麼，看看他的照片。雖然他的照片一點營養也沒有，常常跟波霸美女拍照，還會在照片描述裡面跟美女打情罵俏。我知道六表哥一定是個直男，所以也只是偷偷關心他，沒有對他動什麼心。至少在外婆的葬禮之前，我是這樣想的，我應該不會對六表哥動心吧！他可是表哥耶！頂多在心中花癡一下、幻想一下而已。第二次接觸的機會降臨了，但是這一次不是喜事。一直臥病在床的外婆，在眾多子孫的圍繞下，她緩緩閉上眼睛了。隔天早晨，媽媽接獲訊息，立刻帶著我回娘家奔喪。所有家庭裡面的長輩、表哥表姊們，都沉默不語地守在靈堂前。我環顧四周，卻沒見到六表哥。給外婆上香之後，我坐著聽長輩說話，長輩開始回想起過去的事情。媽媽說：「我第一次帶阿榮（我爸的名字）回家的時候，我記得全家人都反對，大哥還差點跟阿榮打起來，只有阿母站在我這邊。」大舅說：「這還用說，阿麗（指我媽）妳從小就是我們的寶，突然來一個男人要把妳帶走，我怎麼可以二話不說？而且這小子還是作粗活的，他這麼不會賺錢，要怎麼給妳幸福？」大舅媽說：「唉唷，都這麼久以前的事情了，你就少說幾句！阿榮現在成就也很好啊！還生了一個這麼帥的兒子，現在是ＸＸ大學的高材生耶！」媽媽說：「我兒子要怎麼跟你們的小孩子比啊！我只希望我這個兒子將來可以考上高中老師，像他的五表哥一樣有個穩定的收入。」三舅媽（五表哥跟六表哥的媽媽）說：「妳兒子實在跟我大兒子很像！都考上ＸＸ大學，又乖又聽話，長得還這麼斯文！就怪我那個小兒子（指六表哥）沒出息，要是他能比得上他哥哥的十分之一就好了！」媽媽說：「那○○（指六表哥）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啊？」三舅媽說：「在ＸＸ衛浴公司上班啦！一個月領那麼一點薪水，又那麼會玩、那麼會花，現在還沒半點積蓄！真正會害！像我大兒子，他跟他老婆都是老師，一個月總共有十萬元的收入，就很穩定很快活啊！我小兒子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不懂事，我能有什麼辦法！」「你們是講夠了沒啊？」突如其來的喊嚇聲，讓大家突然安靜下來。定睛一看，六表哥就站在客廳門口，他臉上沒有表情，他睜大他的鳳眼，我覺得那雙眼睛好深邃。六表哥說：「如果覺得我沒出息，就不要討論我，我不配讓你們談論！妳就當作只有大哥這個兒子好了。」「你說這什麼鬼話！你這個不肖子！」三舅舅朝他怒吼，但是六表哥已經跑走了。三舅媽哭訴：「唉唷！你看我這個兒子，當著大家的面還說這麼難聽的話！」後來我假借要上廁所的理由離開客廳，其實我是想偷偷去找六表哥在哪裡。我到處走了一遍（很故意地隨便走走），都沒有找到六表哥，其實我感到有點失落。後來我去敲了敲廁所的門，六表哥從廁所裡走了出來。六表哥沒有正面瞧我一眼，就快步離開，但是我看到他的眼眶紅紅的。我進廁所裡，充滿了煙味，又走了出來。我悵然若失，我腦中一直重播剛才六表哥擦身而過的畫面。我走到外面去，六表哥背對著我坐在院子裡，一根接著一根抽煙。我突然感到一陣尷尬，因為我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然後更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大門前面有一台水肥車駛過，我腦中不加思索，就說：「你不覺得水肥車很臭嗎？」天啊！我怎麼第一句話就說水肥車？水肥車水肥車水肥車水肥車水肥車水肥車水肥車水肥車水肥車水肥車！我在說什麼鬼啊！「哼！」他連轉個頭也沒有。天啊，氣氛尷尬到我的臉都綠了。我說：「煙這麼好抽嗎？」「高材生。」六表哥站起身來，對著我說：「我不想跟你說話。」然後他離開了。我的心也碎了。【......不負責任待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推

wxorb

05/09 01:06, , 1^F

05/09 01:06, 1^F

推

minehao

05/09 01:09, , 2^F

05/09 01:09, 2^F

→

inrong

05/09 01:24, , 3^F

05/09 01:24, 3^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