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晚安，房東先生（6）

看板gay作者nokia6310 (古老的手機)時間13年前 (2010/09/03 22:42)推噓13(13推 0噓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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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推文跟寫信丟水球給我的朋友～＝＝＝＝＝＝＝＝＝＝＝＝＝＝＝＝＝＝鬧鐘與手機的時間似乎沒有同步，手機先把我吵醒，這麼快就五點了？手機裡有數個未接來電以及兩封新的簡訊：第一條是愛迪生傳來的簡訊，拜託我快點上線，快點救救他。另一條簡訊來自丞俊，也要我快上線，他說他想到另外一個方法，可以大幅縮短程式的執行時間，增加至少三成的效率，要展示給我看！我猜他只是單純地想要跟我炫耀吧！他寫的程式碼很難看得懂，但是效能總是高的嚇人，有好幾次連助教都嚇到。蓋起手機，也順手把鬧鐘按掉。如果不是手機把我叫醒，窗外慘白的灰色天空，真的讓人分不清楚現在是清晨還是傍晚，我只知道我還是很想繼續睡～媽的，同樣是簡訊，兩個人的處境真是天差地遠！愛迪生跟丞俊都是我的同學，我少數幾個比較麻吉的朋友，其實我的朋友也沒幾個，我本來就不是人際關係廣闊的那種類型，我手機裡的聯絡人不超過二十個，其中有一半還鮮少聯絡，放著不刪掉只為了讓聯絡人的數量別低於十個，我認為聯絡人低於十個，就彷彿握著一種孤獨寂寞的證明，唉，為了不要「那樣」，所以「這樣」。聽起來有點自欺欺人，對吧。我躺在床上，想一些形容詞來描述這兩個人，如果單純形容他們的身高體重跟容貌，那也未免太以貌取人了，我比較喜歡用個性來描述一個人。很多人認識丞俊，都是因為一支雞腿，包含我也是，所以此有不少人喜歡叫他雞腿男。劇情當然跟黑道電影的「一支雞腿的故事」不一樣。我已經忘記是哪一個學期的事情，只記得是某一堂悶熱下午的數學課，坐在階梯教室最後一排的我，身旁多了個帶了個香噴噴的雞腿便當的遲到傢伙，遲到就算了，還在我旁邊打開便當盡情享受，還好我已經吃飽了，不然這隻雞腿應該會讓我神魂顛倒。雖然我們離講台很遠，但我發現教授的眼神好像注意到有人正在啃雞腿，還輕輕的咳嗽一下，說自己真苦命，忙到現在還沒吃午餐。很明顯的似乎是在暗示我身旁的這個傢伙「在餓肚子的教授面前狂吃雞腿，實在太超過了」。他是個聰明的人，當然聽得懂，馬上把便當收起來，不過臉有點臭，美食當前，卻只能享受一半，當然會不爽。時間不超過五秒，他舉手，大聲的說：「教授，你剛才傅立葉轉換的時候，第二行等號左邊的係數寫錯了。」我原本以為他眼中只有雞腿，原來他一邊吃便當還可以發現教授的錯誤！悶熱的下午，瞌睡蟲大舉入侵，連我這個上課還算專心的人都沒發現教授的計算有錯誤。太厲害了。不過教授更絕，說：「對喔，我寫錯了。謝謝這位剛才吃香噴噴烤雞腿便當的同學！」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傻眼，還有不少人忍不住笑了出來，教室裡開始騷動，隨之而來的是談論八卦的聲音。嗎呀～這兩人也實在是太幼稚了一點，距離這麼遠還能清楚的看到這傢伙手中的烤雞腿，可見教授真的很餓！在場的學生跟助教都很傻眼。因為這個烤雞腿事件，教室最後一排再也不是我的安全地帶了。烤雞腿事件也很快傳遍校園，學校裡頭的BBS系統馬上有人討論這個「敢在教授面前吃雞腿，又指正教授錯誤」的死孩子，他的名字叫做柯丞俊。也有八卦說其實這個教授早就認識他了，因為他爸爸是電機系的前主任，還有人說搞不好是故意演出的劇情。如果把校園比喻成演藝圈，那柯丞俊這個毛頭小子就是一夕暴紅的素人明星了。不少關於他的報導在網路上如雨後春筍一樣瘋狂的冒出來，還有人整理了所謂的「懶人包」，來源是他的高中同學。內容大致上是這樣的：他的背景很奇妙，他爸爸是本校電機系的教授，媽媽是審計部的高層官員，聽起來有一種「我的媽呀，有這樣的父母，不優秀才有鬼」的感覺，也有傳聞說他小時候在國外長大，這麼說起來，指正教授的錯誤在國外教育來說，似乎是很合理的，不過國外教育應該沒有開放到可以上課吃雞腿吧！雖然我也藉由網路上的傳言大致知道他的背景，但真正認識他是在上個學期，是他主動來認識我的，實驗課需要兩人一組，他主動說：「周育德，可以跟你同一組嗎？我姓柯，我叫柯丞俊。」認識我的人其實不多，雖然我都固定坐在教室最後面，但我不曉得他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他很少來上課，偶爾才會出現在我身旁，雖然我知道他，但是從來沒有說過話。跟他同一組，真的很輕鬆，作業的成績高的嚇人，原本作業大概都拿八十分的我，現在都拿九十五分以上，真夭壽，連我自己都覺得彷彿變成「優等學生」了。不過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在他身旁很有壓迫感，有傳聞說他還在念高中的時候，父親就叫他在暑假的時候把超大本的電子學聖經唸完，所有的習題都寫過一次。這個傳聞我沒有當面證實過，但我想這個八卦的真實性應該很高。因為他的電子學課本已經翻的快要爛掉，相較之下，我的課本幾乎可以用「宛如處女」來形容了。我的天阿，電子學的課本那麼厚，裡頭習題那麼多，要有什麼決心才能把那本書啃完？他還說很多科目的習題他高中升大學的那個暑假都寫完了。雖然我不喜歡用一兩張標籤就徹底描述一個人，除了執著以外，我覺得他身上有一張比較明顯的負面標籤，就是迷惘。不是愚昧的那種迷惘，而是因為太聰明而迷惘，他說其實不知道自己喜歡唸什麼，因為唸什麼成績都差不多。幹！都逼近滿分當然差不多阿～真是令人羨慕，我也想要體驗一下這種令人嫉妒的煩惱。我跟他之間的交情（應該說交集），其實大部分都在課業上，他對於學問的研究有一種莫名的執著，跟一般糜爛的大學生（愛迪生就是這種標準的類型）不一樣，他會自己找問題去問學長姊，因此學長姊對他都很有印象，應該是非常有印象，聽說有些研究生很怕他來問問題。相較於丞俊，我的另外一位同學愛迪生就是另外一種類型了，愛迪生參加的社團起碼超過五個，我不知道他為何有這種「社團狂熱症候群」，也不知道參加這麼多社團可以得到什麼。超過兩百人的電話簿？開不完的會議？還是有把不完的學妹？愛迪生跟我認識是因為我們都喜歡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我認識他比認識丞俊更早，他說這樣可以點完名之後就隨時閃人。自從某一次考試他發現我的成績還不錯之後，他就主動來認識我，而且他的作業幾乎都是抄我的，考試之前也都會淚眼汪汪的拜託我把筆記借他去影印。愛迪生真的就是一個糜爛大學生的標準模型，說範本可能也行。他很少來上課，遲到早退也是常有的事情，常常趴在我旁邊睡覺。他有一個不同科系的女朋友，聽說是玩社團認識的，他這種厚臉皮的人，要把妹真的不是問題，再加上他長得唇紅齒白一臉小帥哥的模樣，他自己說從小就桃花不斷！兩個人住在校外的小套房。他似乎是個沒什麼秘密，非常袒蕩蕩的人。我會這麼說是因為有一次隨口問他最喜歡什麼運動，他想了想，說：「做愛。」他應該沒注意到我的反應，又補充說：「真的很喜歡做愛，一有空閒時間就做，還可以鍛鍊身材。」聽起來還有點驕傲。真妖壽，早知道就不要問了，這麼讓人尷尬的答案，還好他沒有反過來質問我怎麼解決生理慾望，好險好險。我對於這一類的話題，總是有點吱吱嗚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胡謅一個虛擬的女朋友，很容易出現漏洞，又不想被歸類為懵懂無知的處男，因為強烈反駁自己不是處男的話，八成會被追問性經驗，這對我來說，又是另外一個難題了，所以通常我都會傻笑帶過。除了抄作業印筆記以外，愛迪生跟我沒有太多私交，所以也沒見過他口中的正妹女友。這樣也好，避免我腦中會一直浮現他們嘿咻的畫面。丞俊每次聽到他講這種成人話題的時候，都差點噴飯。可能優等學生字典裡頭沒有性慾這兩個字吧！沒有任何根據，純粹是我猜的。我確實從未在他身上看過情感，他腦中好像只有知識。若不是因為我，這兩個人大概不會知道原來還有一個「這樣的世界」，不過雖然他們兩人個性差很多，但他們有個共同的興趣，就是喜歡模型玩具。。。。。。。。。。。。。。。。。六點多，房東先生拜託我去巷口買四個便當，走在琥珀色的黃昏裡，飛機劃過的弧線與摩天大樓外牆上霓虹偽裝的彩虹交會，我沉醉在這白天黑夜交接的曖昧時分，我忽然有點納悶：人們到底為了什麼，需要這麼奔忙？一隻野狗跑過來聞著提袋裡的便當。我懂了，奔波的目的就是求溫飽。我還有三張嗷嗷待哺的嘴正飢餓的叫著呢！我回到二樓，打開電腦連上線的時候，這兩人傳過來的訊息幾乎一模一樣：「幹！周育德，你死到哪裡去了？」打開電腦，愛迪生跟丞俊都在線上，愛迪生拼命的敲我，問我作業寫好了沒有，他每次都這樣，到了繳交作業的時候就會特別親近我。目的當然是想要抄我的作業，不過他還真是厲害，明知道抄襲作業與被抄襲的人都會拿到零分，他還是跟我保證絕對不會被抓到，因為他可以把我的作業改得就像他原創的一樣，不留一點拷貝的痕跡。我覺得很納悶：明明有這種聰明的腦袋，幹麼不自己認真寫？自己認真寫，應該比修改我的作業快很多吧。換個角度想，雖然他跟丞俊也算熟識，但丞俊的作業實在太特別了，怎麼修改都還是會被抓到小辮子，可能是因為這樣的顧慮，才不抄丞俊的作業吧。他們三個可能時間不多了，連晚餐都在書房解決。丞俊直接打電話給我，問我有沒有發現作業裡的陷阱？「周育德，你沒有注意到有一兩個特殊情況會讓程式出現堆疊溢位的漏洞？」我說我不知道，丞俊說我太天真了，開始在網路上DEMO給我看，嗎的勒，原來作業看似簡單，原來裡頭有陷阱。我想起那天美腿學姊監考的時候的話，原來這作業有陷阱，難怪她叫我要認真寫，還叮嚀要準時上傳。愛迪生也打給我，我直接說：「愛迪生，抱歉，這次作業我自身難保了，你自己認真寫啦，要不然你跟丞俊求救。」「屁勒，他這種正義魔人不會救我的，而且你也知道他寫的程式很有個人風格，抄他的作業會死人的。周育德，你怎麼可以見死不救？你怎麼忍心？」「沒辦法就是沒辦法啦，我現在要回頭修正我的程式了。我要掛電話了。」「厚～好啦。我去找別人救我，掰掰！」原本快樂的心情才沒幾分鐘，就碎了一地，有點無奈但還是要振作起來，只能怪自己把作業想得太天真，重寫吧。。。。。。。。。。。。。。。。。。晚上十一點，書房那邊的似乎休戰了，三個人都灰頭土臉，傷痕累累的爬上岸，看起來就像是諾曼第登陸一樣慘烈。「組長掰掰，美少年阿德底迪，掰掰！」小梅下樓之前還跟我打招呼，我還是第一次被稱讚是美少年。「掰掰！有空再來。」我揮揮手跟她說再見。「底迪，下次我會帶攝影機來拍，你要幫我，當我的內應喔～」科科，小梅還送我飛吻！我只能傻笑，我不懂她到底在想什麼？除非我想要流落街頭，要不然我怎麼可能當她的內應！房東先生臉上滿滿地都是無奈，有這種下屬，時時刻刻都要提防被吃豆腐！這大概是天菜等級的人才有的特殊煩惱，一般人無法感同身受。阿杰說：「小梅，妳已經被列為拒絕往來戶了！快回去準備行李。走了！組長，明天見。」。。。。。。。。。。。。「這麼忙？作業還沒寫完嗎？」他就像貓一樣的出現在後面，我一點都沒有察覺。他打開冰箱拿水喝。「原本以為寫好了，結果剛才發覺有嚴重的瑕疵，剩下一個小時，應該還來得及改寫。」「是喔，有時間壓力，寫程式會很緊張。好好加油！」「還好啦，快要完成了，剩下一點點而已。房東先生，你同事很迷戀你～」「哈哈，你別看她這樣，她在工作上可是很厲害的，她的理工底子很扎實，讓很多同事都嚇到。只不過很愛在言語上吃我豆腐，好險不會亂摸！不過有她加入之後，整個部門變得很開心。」「小梅姊姊對你是迷戀還是愛戀？你想過嗎？」我隨口問了一個似乎需要長篇大論的問題。「我不知道，也從沒去想過這個問題，反正我不會跟她曖昧就是了，一點機會都不給，很單純的認定她是同事，這樣才不會有煩惱，況且我又不喜歡女生，你說是吧！」「好像有一點道理。」他似乎認定在這件事情上尺度拿捏得很不錯。「你繼續忙吧！我要先去整理行李，然後要快點睡覺。奇怪了，過了二十五歲之後，體力就變得好差，喝咖啡會嚴重失眠，熬夜會超級頭痛。晚安。」「早點休息吧！晚安。」「晚安，房東先生。」他沒有反應。明知道他不喜歡我稱他房東先生，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已經妥協了，到目前為止，除了房東先生以外，我還找不到第二個稱呼他的方式。就在午夜十二點FTP伺服器關閉以前，我終於把致命的錯誤給修正好，也重新上傳完成了。搞了半天，結果我還是跟以前一樣，都在最後一刻才屁滾尿流的把事情解決。哎呀，終究還是那個老樣子，原來以為改變的，結果還是停在原點繞圈圈而已，就像旋轉的木馬一樣，轉了半天，結果哪裡都沒去。就像童話故事裡徹夜狂舞的公主一樣，過了午夜拖著疲憊的身體，熄燈上樓睡覺。嘖！我不知道為何會用公主來形容自己，我可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房東先生如果聽到我形容自己是男子漢，一定會吐槽說：「屁啦，你只是個愛嚷嚷的小鬼。」。。。。。。。。。。。。。。。。醒了，大概是昨夜趕作業太緊張的緣故，睡得不怎麼好，但我發現已經習慣這個天花板了。陽光普照的星期一，豪雨特報自動消失，我還躺在床上考慮要不要去上課，依照我的經驗，期中考結束之後的第一堂課出席率通常都會低於五成。因為助教們還沒把考卷改完，自然也就不可能檢討考卷，還有很多社團開始舉辦活動，眾多因素影響之下，就算學生出席，也都顯得意興闌珊。應該賭一睹還是乖一點？哪個比較好？有的教授一學期只點名一兩次，還會趁著出席率特別低的時候來點名，還是不要抱持僥倖的心態比較好，我的運氣一向都不是很好。在床上翻來覆去也不是辦法，還是乖一點，背起書包去上學吧～餐桌前，他已經穿著整齊的西裝，也整理好行李，喝著香濃的沖泡麥片，一邊閱讀著早上的報紙，他只帶了一個灰黑色的方形手提袋，看樣子他似乎沒準備厚重的行李箱。連髮型都稍微整理過，雖然沒有打領帶，一夜之間他變身為十足的商場菁英，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樣正經八百的模樣，連眼神都變得銳利，也難怪小梅會對房東先生私下的生活這麼好奇了，雖然都是帥哥，但差異真的很大。他看了看手上的錶，說：「早安，吃早餐吧！我要出門了。」「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出門，我要去圖書館還書。」提起早餐，追了上去。「不從學校的東門進去嗎？」他邊走邊問我。「不，我不想橫越校園，因為學校太大了，我寧願坐兩個捷運站，從學校西側進去。」「好像有道理。」走在他身旁，稍微打量他才發現他的腰身很高，在加上合身西裝的修飾，雖然我才矮他幾公分，但是比例上就是輸他一截。走著走著，跨過天橋轉個彎就到了捷運站，站在捷運站的門口，他要搭橘線前往機場，我要搭紅線，在下樓之前，他解下大門的鑰匙給我，說：「差點忘記給你鑰匙了，不然你這幾天就要睡地下道了！你拿這個去打一把。那，我先走了，我週五晚上才回來，就麻煩你看家了。要記得餵計程車吃飼料，你只要喊「計程車，吃吃！」，牠就會衝過來了。」握在手上的是一把沉甸甸的鑰匙。「嗯，我知道了，路上小心，要買紀念品回來。」其實我不是真的要跟他要東西，隨口說說而已。他有點無奈的說：「再看看吧，如果實驗順利的話，才有時間逛逛，要不然只能在機場的免稅商店買東西，你要香煙還是洋酒？」他講香煙跟洋酒的時候，自己都笑了，我這才注意到原來他臉頰上有個可愛的酒渦。「屁勒，買幾包外國零食回來好了，反正你很愛吃零食。這些都不重要啦！要以工作為重，要多吃水果，不要熬夜。」後面那幾句話，好像是長輩才會囑咐的叮嚀，我什麼時候講話變得這麼老氣了？他聽到我老氣的叮嚀，楞了一下，然後有點納悶的笑了，伸手抓住我的領子，靠在我的耳邊，小聲的說：「我不在的時候，要好好看家喔，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我，有空的話把房子打掃一下，我會買神祕禮物給你。」沒等我回應，他就踏上電扶梯下樓了，背對著我邊走邊揮手，彷彿知道我會看到似的。「好啦～」我喊著，兩三個路人驚訝的看著我，真是尷尬。媽的勒，他真的把我當成可以任意使喚的灰姑娘！而且剛剛那個姿勢，好像有點過度親密了，彷彿情侶在咬耳朵。什麼神祕禮物？我很想知道！不過如果我這麼問，照他那種幼稚的個性，一定板著臉會說：「都說是神祕禮物了，你還問這麼多！」上班族的模樣都是這樣吧！再過幾年，如果順利的話，我也會（也想要）踏上類似的道路。穿著制式的白襯衫，提著公事包，在捷運車廂裡當一條沙丁魚，排隊買咖啡，腋下夾著報紙等電梯上班。渾渾噩噩的犯錯，被罵得狗血淋頭，重複幾年，慢慢的讓自己的能力提昇，底下多了幾個可以使喚的後輩，從底層慢慢爬到中間的位置。這是我對上班族的刻板印象，來源一樣是電視劇跟電影，但我可能跟蠟筆小新的爸爸一樣，有個「還要三十二年才能還完的房屋貸款」。唉～現實給人的打擊感似乎遠比充滿憧憬的美夢來得更......那個一點。一時之間找不到適合的形容詞，索性就用「那個」含糊帶過。目送他消失在電扶梯的盡頭的身影，只不過短短幾秒鐘，不自覺的想了很多，以前的我從來不會去想這些，是因為房東先生的關係嗎？因為他年紀比我大，所以間接促使我思考「我二十七歲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嗎？不同的職業，就像不同的航道一樣，註定會認識不一樣的人，不擅長人際關係的我，對於需要能言善道的職業，這輩子大概是無緣了，油腔滑調的矯情做作，可能會讓我無法確定到底有幾個自己，我連雙面人都沒辦法勝任了。正當我在吵雜的人群裡，讓思緒擺盪的時候，看見了手扶梯旁邊斗大的信用卡廣告寫著「你的人生，自己來決定！」。在殘酷又無奈的現實社會，哪有可能稱心如意？連住豪宅、開跑車、天菜等級的房東先生都要為了五斗米折腰了，更何況是一般的市井小民，廣告台詞給人們繽紛的美夢，畢竟他們就是負責販賣金錢美夢的笑面惡魔，我好想拿奇異筆在他們的臉上畫上惡魔的尖角還有分岔的舌頭。現實的另外一個同義詞究竟是美好，還是殘酷？抑或是文人刻意矯情賣弄的「殘酷的美好」？收起他給的鑰匙，我從口袋裡掏出耳機，就跟往常一樣，用隨身聽隔離著喧鬧的世界，深深的吸一口捷運站裡特有的混濁空氣，踩著地板上的指示線，轉身走向另外一個捷運月台。列車啟動的時候，看著某個抱著公事包坐在位置上打瞌睡又流口水的上班女郎，忽然我懂了～剛剛不知道怎麼形容的「那個」，比較逼近的形容詞，應該是沮喪。反正就是會讓人洩氣、無力又感到疲憊的形容詞。＝＝＝＝＝＝＝＝＝＝＝＝＝＝＝下一篇可能是中秋節～可能吧～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2.4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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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4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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