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沉默的溫柔

看板gay作者pandins (胖丁)時間15年前 (2009/08/03 20:46)推噓17(17推 0噓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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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中以前，由於外公與爺爺那代都賺了很多錢，而我又是長孫加獨子，因此一直是過著富裕的生活。有自己的玩具房，所有家用遊戲機型都有，遊戲卡帶有上百個，都是玩膩了送人，玩壞了再買。一次爸爸的投資失敗，讓家族都垮了下來，母親大人與父親之間的吵架已成家常便飯，在我高中時他們絕裂了，離婚了，只是還住一起。自此後媽媽開始會跟我說些爸爸的事：不聽她的話才會投資失敗，讓家人都過苦日子，跟爸爸在一起很痛苦而得憂鬱症，才要分開，爸爸在外面有交女朋友，不會難過的。而我，由於父親常食言，說要帶我去玩而爽約，母親答應我的事都會兌現，所以我的心事，都只跟媽媽說，有開心只跟媽媽分享。叛逆期，我沒有，但只要是爸爸說的，我都反對，為了反對爸爸而反對，因為爸爸害媽媽很可憐，媽媽是我的女神，爸爸是撒旦。也因此，爸爸那邊的家族，我都不喜歡。只要說要回奶奶家，我的回答都是不。每個人都有自己信仰的神，與神對立的，就是撒旦。大學期間，我仍然信仰著我的女神，撒旦沉默著。只要是女神的吩咐，我一定執行；撒旦的話語，我都不放在眼裡。小胖丁長大了，開始有一些能力可以幫忙女神做事。媽媽開始帶我去借貸，她已經借光了，所以不能再借，只好讓我去做借款，其中的原因我沒過問，『媽媽一定是對的』，這是我信仰的真理。雖然會有一絲絲疑問：為什麼需要借錢？但我沒問。當兵前，家裡的房子被過到我的名下，媽媽又找了個時間帶我用房子借款，金額，我不知道，我只要簽名就可以，什麼都不必問。我已經不知道簽過幾份文件了，雖然覺得很厭煩，但還是要簽。當兵時，由於不適應引發憂鬱症，讓家裡的人都為我擔心，我也讓我的女神流淚，還讓她陪我住院，我深深的感到自己錯了。我知道我之後必須努力，讓她快樂，沒有煩惱。但在我出院後發生的事，卻讓我的信仰被擊倒... 當女神被恨沖昏了頭，變成了破壞神，有誰能拯救她？一天，媽媽想要借款買車子，但找不到擔保人，因此媽媽又帶我去了。由於之前房子貸款多借已經讓家裡很吃不消了，我也被老爸罵過，所以我這次做了一個決定：打電話給爸爸請他處理。起初媽媽得知爸爸知道這個消息時，非常生氣，打電話給每個人，就為了得知告密的那個卑鄙的人。當最後舅媽要她問我的時候，我說出是我說的時候，她臉氣得扭曲了。「你為什麼要跟爸爸講！」「媽媽做什麼事情干他什麼事！」「為什麼你們每個人都要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我是犯人嗎？！」她衝回房，甩上門，我去開她的門，眼前的景像震撼著我。開著的行李箱，摔碎的玻璃杯，滿地雜亂。『媽，妳在做什麼？妳要去哪裡？妳不要走』「媽媽要離開這裡，媽媽在這裡待不下去了」「好好照顧你爸爸跟阿嬤，不用再管媽媽了」「你已經沒有媽媽了，我以後不再是你的媽了，你也不再是我的兒子！」媽媽提著行李，滿臉的淚要離開，我擋在她的面前不讓她走。「讓開！你不聽我的話了嗎？讓開！」「你再不讓開我就一頭撞死在這裡給你看！你讓不讓開！」「好！你想要我死是不是，我現在就撞死給你看！」我把牆擋住，跪下來抱著她，淚已經止不住，說話也不清楚了。『媽～我求求妳，不要走，我知道錯了，我會聽你的話』『如果妳走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我活著就是為了妳阿』『妳走了，我以後還有誰可以讓我孝順』「你..你還有爸爸跟阿嬤，他們都要你孝順阿」「媽媽會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你趕快起來」『不要，我要妳答應我留下來，我真的不能沒有妳』『如果妳真的自殺了，我會陪妳一起去』我跟媽媽僵持了幾十分鐘，一旁的阿嬤難過地哭著。「好..妳起來，媽媽不走了，也不會自殺，你起來」『真的？妳要答應我喔，要保證』「我保證，你起來，媽媽累了，要休息了，明天還要去出差」我起身，靜靜的守在媽媽的門前，她關起了房門，關燈，洗澡。或許沒事了，我這麼想著，也洗了澡，換了睡衣。但只見阿嬤一直拍著媽媽的房門，怎麼叫都沒有回應。過了一陣子，手機響了，是遠在大陸的爸爸打電話回來。 “ 快去救你媽，她要跳樓了！ ” 我打電話給我舅舅，打給119，探頭到窗外看著媽媽的窗戶著急。一會舅舅來了努力踹著門，門被媽媽用許多重物擋著打不開。進門後，只看見神情恍惚的媽媽躺在床上，講著我們聽不懂的話，兩個月份的精神科的藥被她一口氣吞下了。毀滅代表著結束，但結束也代表著另一個新生。到醫院洗胃後，總算救回了媽媽的一條命。也讓我受了很大的打擊，因為，一切都是我害的。經過了一些醫院的程序後，媽媽出院了，精神也好轉許多。但下一個壓力一會又襲來了....她的近千萬卡債。也是這件事，讓我看到撒旦的另一面──獨自撐起這個家的背後辛酸。不知從何時開始，媽媽對金錢的觀念已扭曲，玩股票，刷卡，不惜代價借錢，只為了一時的衝動與慾望。卡債壓得她喘不過氣，這次，她要我賣掉房子。「爸爸跟媽媽你只能選一邊，不賣房子，就是我走」她說著，不帶任何表情在我跟爸爸討論後，終於有了個完善的方案。他願意幫媽媽擔起所有卡債，並每月給她生活費，只要不要逼我賣房子。談判完成，媽媽沒有一句謝謝，只是靜靜回自己房間，並不忘趕爸爸走。看到了媽媽的這一面，我只有心碎，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真的是我生活的重心，活著的意義嗎？我現在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爸爸始終都是低姿態，順應著媽媽的要求，為的是什麼？原來都是為了我...有個完好的家。無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知半解，並視為真理我開始跟老爸有越來越多的機會談心，也真正開始仔細聽他說的話。得知了以前的所有事的另一半：投資的確失敗了，但我爸爸撐起所有的債務，實際上沒有讓我們受到半點苦。媽媽有了外遇，讓爸爸戴了綠帽，忍著公司裡的閒言閒語，仍為了家努力打拼，只為了讓家人可以過好日子。的確離婚後一陣子，爸爸有交女朋友，如果不是她支持著爸爸，他就垮了。知道了許多事情後，我才知道，我徹底地錯了，爸爸是一直深在水深火熱中，而我和媽媽，他最親的人，卻一直排斥他，不和他接近，總冷潮熱諷。我只因為媽媽知道我是gay並坦然接受，所以都聽媽媽的，不明事理的反老爸。這一切，都讓我覺得自己過去十分荒唐，十分幼稚，當我回過神了解這一切時，爸爸的頭髮早已白透了，不再是那麼有朝氣，我真的，大錯特錯了。幾週前，爸爸跟我聊開，並且跟我確定了我是gay的事(其實一年前媽媽就跟他說了)。知道我沒辦法變回straight，沒辦法讓他抱孫後，失落都寫在臉上，我只能對他說對不起，除了這個，其他我都會盡力讓他滿意的，爸，其實我真的希望可以在你面前抱著你哭，讓你知道我心裡住著一個女孩。爸，其實我真的希望可以跟你談論我的感情，我之前交過兩任時發生的種種。只是，我不能再讓你擔心，因為，你有太多要擔心的事了，這個家，和媽媽。所以，我會堅強的起來的，至少，不要再讓你為我操心了。前天，你戴著我第一次送你的禮物，一頂黑色的帽子，我知道你真的很開心，連挑衣服都不忘要搭那頂帽子。因為你又要去大陸了，我只能倉促弄來這禮物，希望能讓你知道我很愛你。我真的愛你，但我說不出口，可是我相信你有漸漸感覺到了，我不再跟你唱反調，只會偶爾拌嘴，或是對你搞笑，為了只是讓你往後的日子可以快樂，並且知道，還有一個人支持著你。我愛你，老爸。這句話，我說不出口，但我會用行動證明。 -- http://blog.yam.com/smallpandin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2.117.13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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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moko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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