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 褪色的母親節
母親在2009 02 18凌晨走了
雖然我在母親停止呼吸之前就已經打了119
可是救護車很慢才到。
儘管我和家人打了無數通119,並且抱怨他們的救護車在找不到我們家,
竟然沒有打我們的手機,但是母親到院時已經停止呼吸心跳超過六分鐘了,
急救了一個半小時仍然宣告不治。
當醫生跟我們說母親可能沒有辦法救回來的時候
我拖著虛脫的身軀,走向醫院對面的超商。
眼淚不聽使喚的滾落眼角
進急救室前,跟母親道別時,我早就力氣用盡,又累又渴,
但我卻又止不住潰堤的眼睛。
望著母親的遺體,我不相信這是事實。
我回到家之前,
家人早就已經把家裡佈置好
忙了一個早上後
下午我回到我的房間
眼淚又不聽使喚地奪眶而出
我抱著枕頭嗚咽
我只想要媽媽~~
第二天早上起床時,我甚至希望這一切是夢境,
這樣我才知道我母親還會在樓下等著我的撒嬌。
母親過世後的前三天,我的心情並沒有調適的很好,
我甚至懷疑我是否真的能面對出殯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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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 – 2000是我當大頭兵的數饅頭的兩年。
新兵訓練對許多新兵來說很辛苦,因為必須適應另一種生活
(業務壓力、學長壓力、來自長官的機八壓力等等),
縱使心情不好,我在營時還是會撥空與母親通電話。
在電話另一頭的我,都必須故作鎮定,
因為我知道,我如果情緒崩潰,我的母親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掛完電話後的我,卻已經淚眼汪汪,哭的不成人形~
撥交入營之後,如果我有休假,
母親都會在樓下睡覺,等我回家,無論多晚。
我實在不想讓母親麻煩,總希望他在子夜之前就直接上樓睡覺,
可是母親還是堅持在樓下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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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的一場車禍使得母親不良於行,
雖然我那年在北部工作
但,那天我放假剛好在家(我還記得是星期天),
母親用著她的鈴木老爺車去接我姪子(大哥的兒子)
途中發生車禍。
我大哥認為母親的腳能夠被醫生接合算是奇蹟了。
雖然幾個月後,母親漸漸地從粉碎性骨折中康復,
但是在接下來的幾年內,母親卻無法像她往常那樣靈活般的活動。
也從此,母親的健康情況就沒有好過了。
她的視力在多年前降伏於視網膜病變(糖尿病的併發症),
近年來母親動刀的次數頻繁,
每每埃刀之後,身體通常不見好轉。
母親住院的次數應該算多吧,
一年通常都會住院一兩個月;
三年半前母親因為肺積水住院,
這次住加護病房,卻從此開始洗腎,雙眼也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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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的一段異男忘讓我覺得很愧疚,
或許是因為心思都花在異男身上,
所以還要撥空陪母親,就會顯得比較無力,
母親並不曉得我是同志,也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忙
她看到我這麼忙,我當然又免不了一頓訓,
對母親的訓誡當然會覺得很煩。
那一陣子常帶母親去醫院看醫生,
我的臉色並不會很好看(當然也不覺得不悅),
總覺得母親不夠堅強、走路很慢等等,
直到我的異男忘夢醒後,
我才知道孔子回答子夏問孝說的:侍奉父母,「色難」!
在今年(2009)一月母親病情穩定後前往國軍醫院的護理病房,
我還對母親的復健情形進度很擔心,
因為我希望他能打起精神多做運動,
所以還對凶了她,
每想到此,總覺得自己很不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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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母親走後三個月
我每星期平均夢見母親一次
往年大姪子/女 + 二姪子/女 + 兩個外甥女都會和他們的媽媽
(也就是我嫂嫂們)一起來我家慶祝母親節。
後輩晚生的創造力常令我折服,
二姪子只是個中學生竟會充當導演與活動組組長,
並且張羅一切的慶祝活動,如:話劇、抽獎等。
但是今年我過了一個褪色的母親節,
一個沒有任何慶祝活動的母親節,
一個沒有母親的母親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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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2.1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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