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盛唐今語(十五)太平公主

看板gallantry作者Lorenzia (爆走金魚)時間17年前 (2007/01/18 00:38)推噓19(19推 0噓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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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有著淡淡哀傷感的旦旦一家說完了，終於要講到一路走來一直太平、卻八十老娘倒繃孩兒，最後滿門抄斬的太平一家。話說鎮國太平公主李令月女士的出生，正是她爹娘並稱二聖、封禪泰山之後的事，這時候的李唐帝國可說是太平盛世，李令月女士的意外出生，帶給高宗夫妻一大驚喜，是說武大娘這位高齡產婦平安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女娃，真是舉國歡騰，都慶祝皇后娘娘又做了一項驚人之舉，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太平公主這四個字，開了李唐開國以來第一個不以郡號、國號為封的公主封號，往後的數百公主中，不以郡號、國號為封的公主也不是太多，中宗八女中，只有韋后所出的安樂、長寧、永泰不以郡國為號，可見這類的封號完全出自父皇的愛這樣。太平公主跟她老娘長得頗像，武大娘在洛陽龍門石窟用自己的脂粉錢挖了整座石窟中最大的窟，稱奉先寺，裡面的主佛叫盧舍那佛，這尊大佛的特色是不管從哪裡看，都覺得大佛的視線與仰視者的目光交會，傳說，這尊就是按照她老人家的臉去刻的，所以說要看太平公主跟她老娘的臉，就去看看那尊大佛吧！當然古代沒有照相機，佛不一定真的按照武大娘的臉一比一去刻，只是說這尊佛像的造型符合於唐代的審美觀- 雍容、大方、豐腴。多嘴兩三句，武大娘她老人家革了老公兒子的命，代唐而起的最大宣傳就是佛教，而且是尊崇彌勒的那個派系，佛教經典中也預言了世界末日，說這世界的終結處會出現釋尊的傳人彌勒佛，傳遞最完整的佛法、建立美善和諧的佛國。因此武大娘她老人家自稱是未來佛彌勒佛轉世的淨光天女，來做閻浮提（東方樂土）之主，龍門奉先寺裡的盧舍那佛，也是大有深意，盧舍那，其實就是個因供養佛而成佛的佛。（武老娘-楊氏的祖先隋文帝楊那羅延早就幹過這種事，他當然不會自稱是個婆娘，只是有點裝嫩，自稱是彌勒轉世的日光童子，噗噗…不知道跟吃屎的六合童子有什麼關係？）總而言之，武大娘母女倆的造型大約就像唐代佛像那樣橢圓臉，白白胖胖，不過是說不是胖子就沒有活動力（像金魚就是個很有衝勁的胖子，只是一邊打報告一邊還吃東西補充體力這樣，所以永遠不會瘦，尤其是在這種期末考的時候…幹，我認命了啦！），武大娘母女就是對虎背熊腰、濃眉大眼、力能扛鼎、雄壯威武、力拔山兮氣蓋世、而且在中國史上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的女傑與豪傑。是說一個女人如果硬要拿著皮鞭蠟燭才敢大聲說話，那只是個癟三；如果要裝成男人、要爭強好勝才覺得雄壯威武，那只能算是女傑；一個真正的豪傑，不管拿著皮鞭蠟燭還是什麼都沒拿、不管穿著女裝男裝還是不男不女裝，永遠都是豪傑。雖然是說武大娘可能是迫害了我的前世，導致我對她有極大不滿，不過是說站在一個公正的角度上，即使她可能是個雙重人格、嚴重暴力傾向而且還有沉重的少年成長陰影，使她在長大之後有人格失調的情況。也可能因為她的注意力一直在黨同伐異上，使她在朝政上守成有餘、開創不足，但到底是曾經幹出些轟轟烈烈的大事，而且用自己的人格特質確實控制住了不停在反抗她的獅子驄-長達千年的父系社會，不可不謂一代豪傑。而太平公主沒有她老娘的心理問題，她的人生一直很順遂，反正就是牽著老娘裙帶過日子，老娘要她做什麼就做什麼，老娘保障她有吃有穿有錢花有男人玩，小孩子生下來也不用煩惱沒有奶粉錢尿布錢，她長期在這樣優渥的生活環境下，很難免就會有唐代婦女的特色-剽悍（拎鄒罵公主啦！）、御夫（你的位置是我老娘給的！）、打小孩（不聽話，欠揍！），對於是老娘還是哥哥當皇帝，她沒有很在乎，反正都是她的親人，但是當她發現武三思這污糟貓也要當隻龍過癮過癮，她就整個很想把他拍翻，遂進行自身的政治勢力凝聚。她的浮出政治檯面完全是被動而且明顯有人操盤的（至於那個人是誰等下再說），她對於李唐是什麼、對於國家責任是什麼完全沒有概念，因此我只能說她是個女傑，而不是豪傑。太平公主大約出生在西元667-668年之間，出生之後遇到的最大風暴，是她的外祖母武老娘榮國夫人楊氏掛了。武老娘、武大姐、武大娘、武小妹母女四人在武老爹死後，被武老爹前妻生的兒子們排擠，受了不少欺負，繼母繼子、兄妹之間的感情極差，三個女兒全靠武老娘含辛茹苦拉拔長大，大姐嫁給了個短命的賀蘭安石(他兒子的墓誌寫安石、史傳寫越石)，後來受封韓國夫人，生了一男一女，男的叫敏之、女的不知道名字，受封魏國夫人，小妹沒等到二姐飛黃騰達就掛了，沒得受封。武老娘死之前，武大娘就把老娘出氣把當年欺負過她們母女的異母兄殺的殺、流放的流放，然而，罪名卻是他們毒殺了魏國夫人賀蘭氏、武大娘的親外甥女兼情敵。哥哥跟哥哥的兒子們都流放了，誰來繼承武老爹的爵位呢？於是武大娘要武大姐的兒子賀蘭敏之從母姓，襲封應國公，住到應國公宅去。武大娘不能常常跑出宮見老娘，她的兒子們閒著沒事也不太出來，此時，九十二歲的武老娘身邊只剩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長外孫敏之。武老娘大概給予幼年喪母的女婿高宗一種媽媽的感覺，加上高宗又愛上她的大女兒、二女兒跟外孫女，武老娘偶爾進宮，女兒忙得不知人影，也只能去看看女婿、聽他吐吐苦水，最後來個阿母的愛的抱抱這樣，因此高宗非常關心岳母老人家的生活，武老娘也覺得女兒對女婿太差了，有時候也會勸武大娘對高宗好一點，畢竟家花總比野花有點保障嘛！武大娘在老娘生前算是孝女，老娘說的話、保護的人、推薦的人都一一採納，但是老娘一死，馬上就翻臉了。武老娘死後被幹掉的就是武敏之，武大娘早就看他不爽，武大娘因為幹掉了武敏之的娘跟妹妹，一直擔心他有一天在高宗面前說出什麼，知女莫若母，武老娘怎麼可能不知道女兒想把外孫給幹掉？老人家年紀大了，就這麼一個朝夕相處的金孫，當然是死命拖著不肯讓武大娘辦他。不過武大娘是個獨占欲極強的人，老娘跟她相依為命，一直都挺她，怎麼臨到老了，竟然挺一個聳死孩子不挺她！當然武敏之也不是什麼高風亮節人士，要抓到他的小辮子簡單到不行，從他的墓誌裡看來，是個舞文弄墨頗在行的文人，說好聽叫浪漫不羈、說不好聽叫精蟲衝腦。當時長安最漂亮的正妹是武大娘的準媳婦兼表妹楊氏，這位準太子妃是武老娘的娘家人又是孫媳婦，難免常會來走走看看，武敏之大概是在這種情形下把已經下聘的太子弘未婚妻給強暴了，這件事沒有馬上露餡，不過武大娘大概很快就已經知道。唐代有種習俗叫追福，是說後人給前人做功德積福，武大娘命年約三歲的小女兒太平公主出家為道士替武老娘追福，並將舊宅改作道觀，太平公主期實根本就沒出宮去住，她可能只去了老娘家裡一天做做樣子而已。在這種情況下，她很自然會遇見大表哥武敏之，不過她才三歲，對這位表哥長得是圓是扁不太有興趣，有一大票宮女太監在，也不可能任由武敏之把整場儀式的主角太平公主抓去撲倒，這位小公主是二聖的心肝寶貝手心手背，放著任人強暴，太監宮女們又不是不要命了？倒是太平公主身邊帶去的宮女，長年在禁中，因為武大娘看管得嚴不可能跟皇帝發生關係，性生活非常苦悶，難得看到一個男人，可能就你情我願來了。由於宮人在理論上是皇帝的嬪妾，不管她們是自願還是被迫，武敏之與她們發生關係就是有損皇家臉面。太平公主回宮去，武大娘必定是要問問在阿嬤家有什麼事情，不知道是宮女們露了餡？還是太平公主跑去問媽媽「阿母，為什麼哥哥跟那些姐街滾來滾去？」，總之是被武大娘發現武敏之跟宮女們有關係，武大娘又抓住了他的小辮子，好呀你個武敏之，欺負到我女兒頭上來了！在武老娘死後一年左右，眼看著太子弘跟楊氏就要成婚，我猜想可能楊氏的肚子大了、瞞不住了，但是這明明不可能是病重到快咳出個肺來的太子弘會做的事，武大娘隨即上表，以刑法訴訟的模式，控告武敏之五條罪狀：1.與外祖母通姦2.強暴準太子妃楊氏3.強暴太平公主隨行宮女4.私自挪用為榮國夫人追福的財物5.在榮國夫人喪期中私奏妓樂玩樂。在這五條罪狀中，最嚴重的是前面三條，與外祖母通姦在唐代算是犯了內亂，可以斬首，唐律疏議上說只要是私自跟宮人說話、或者幫她們傳遞東西的人都可以判絞刑，所以強暴太子妃與宮女應該判絞刑以上，也就是說這三條罪狀可以讓武敏之死三次。這裡很奇怪的地方是跟外祖母通姦，楊氏掛掉的時候已經高齡九十二歲，就算是武敏之從十歲開始就跟外祖母有一腿，楊氏那時候也已經是個七十開外的老婦，怎麼組合都很奇怪。而且這條罪狀除了壓死武敏之外，就算是性開放的唐代，這也是把武老娘的名節都敗壞光光，況且要殺武敏之，後面倆條罪狀已經夠了，武大娘為什麼不為尊親諱？詳細的情形因為史料無載不能確定，總之武敏之被流放，在流放中途死去，而他跟楊氏所生的兒子賀蘭琬似乎沒有受到株連，可能因為她本身還有外戚的身份，叔伯都是宰相，我猜測她應當還住在娘家，獨力撫養兒子。賀蘭琬仕途平平，他後來娶了李唐宗室河間王李孝恭的女兒金城郡君，算是太宗李世民的堂妹夫，等到李唐復辟後，才因為這雙重親屬關係，受封韓國公，他那一生守寡的老娘楊氏則從弘農夫人晉升為韓國太夫人，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太平公主的幼年除了這件狗屁倒灶的事之外，原則上過得頗順遂，當然還有一件事讓她差點成為有唐以來第一個真正去和親的帝女，原因是她十歲那年，唐蕃大戰於青海，唐軍一敗塗地，吐蕃在和談時就要求「聽說你們皇帝有個女兒是吧？嫁過來我們看看！」武大娘一聽，差點要提刀去跟吐蕃輸贏，想我武大娘就這麼一個小女兒，叫她和親？和你吐蕃的娘親！不過是說人在鋼刀下，不能不低頭，武大娘跟高宗夫妻倆腆著老臉說「沒這回事，我們老兩口早把女兒送去當道士出家了，不好意思喔！沒得嫁。」吐蕃當然也不是真的傻呼呼任他們騙，吐蕃使者kerokero笑著說「騙人！你們公主根本沒出家，要不然她怎麼還留在宮裡？你們老兩口怎麼沒有幫她建道觀啊？吐蕃人也是很聰明的好唄？」高宗夫妻一聽，嚇得屁滾尿流失了魂，連夜把女兒趕出去外面住，又趕工蓋了太平觀，真的把女兒塞出去做道士，又賠了些金銀了事。太平公主在十四五歲的時候，突然穿起了戎裝在爹娘面前歌舞，我猜可能是跳唐的國歌秦王破陣樂，武大娘笑著說「妳又不是武將，穿著鎧甲幹什麼啊？」，太平公主說「我當然不是武將，也不喜歡穿鎧甲，要不然把鎧甲給我的駙馬穿，老娘妳說好不好啊？」高宗夫妻一聽就知道這小孩想嫁人啦，俗話說得好：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於是開始要幫女兒找個駙馬。唐代注重門第，皇室婚姻更是如此，李唐皇室的首選通常是姻親、功臣跟前朝皇族（楊、宇文、元、蕭等），再來才是關東大族。高宗夫妻馬上安排著叫符合年齡的姻親功臣子弟排排站吃果果，夫妻兩個分配工作，高宗注意他們的家世爹娘，武大娘注意他們的人品舉止。高宗首先注意的是自己的嫡親外甥們，高宗的姊妹有長樂公主、城陽公主、晉陽公主、新城公主四人，長樂公主嫁長孫無忌之子沖，是武大娘的政敵，不可能與他們結親，晉陽公主李明達夭折、新城公主懷孕期間被駙馬韋正矩毆打致死，只有城陽公主的兒子薛紹符合資格，高宗看看自己這個外甥，實在跟死去的姊姊很像，回家跟老婆一商量，覺得薛紹人品舉止都很不錯，拍板定案、強迫中獎！就這麼把太平公主塞給薛紹去啦！話說薛紹出身汾陰薛氏，算是關東二三等的大族，祖父薛懷昱在武德開國時代，就是李混球天策府的幕僚，老爹薛瓘雖只是個中級官吏，為人也還算勤懇踏實，他老娘城陽公主先嫁了杜如晦的兒子杜荷，杜荷跟太子承乾搞謀反被殺，公主才再嫁薛瓘，生了兩個兒子薛顗、薛紹，另外還有一個薛緒，不知道是城陽公主所生還是小妾或前妻的兒子。總之在這時候，薛顗娶了南朝梁的宗室蕭氏、薛緒娶了成氏，武大娘自己出身中等士族，現在反過來嫌人家出身不好，她就看這兩個女人不順眼「欸，我武大娘的女兒怎麼可以跟個庄腳查某做妯娌！」，甚至要逼著薛顗薛緒出妻，等到有人勸她說「矮由，那個蕭氏是開國宰相蕭瑀的後人，不是什麼寒門啦！」，武大娘才甘心作罷，其實，這位蕭女士還同時是武大娘情敵蕭淑妃的娘家人。最後，太平公主風風光光地嫁出去了，同時間，太子李哲娶了第二任妃韋氏，皇室雙喜臨門，當然，李哲再娶沒什麼了不起，太平公主上轎頭一回，熱鬧風光得不行。長安城以正中的朱雀大街為界，東邊是萬年縣，西邊是長安縣，各管五十四坊，太平公主下嫁後的第一個家可能是在朱雀大街邊、最靠近皇城出口朱雀門的興道坊，並在萬年縣的縣廨辦桌請客，因為太平公主的婚車太大，大門過不去，就把縣廨大門給拆了，又由於客人、禮物多到爆炸，縣廨裝不下，本來還要拆更多地方，後來因為這座縣廨是長安城的設計者將作大監宇文愷所建，不好意思給這位建築大神難看，所以沒拆。北京有句俗話說「小山鵲兒尾巴長，有了媳婦忘了娘」，太平公主跟薛紹兩個結婚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681年下嫁，到薛紹在688年因參與謀反下獄而死，兩個人在不到八年時間，生了兩個兒子薛崇胤、薛崇簡還有兩個女兒，最後一個女兒是遺腹子。二十三四歲的太平公主一直活在母親的保護下，她對於李唐、或武氏皇族一直很冷漠，她很專心在過她跟薛紹的普通日子，她是太后愛女、皇帝同母妹，丈夫又是出身高門、人品俊秀，不管她要什麼，母親、兄長或丈夫都會滿足她，她有孩子、有家產，起居八座、前呼後擁，兄長們的死亡流放與她並沒有直接的關係，薛紹的參與謀反可能也沒有與她商量，就算她知道丈夫謀反，因為她與母親的親密，最多也只是知情不報，不直接參與。一切都在越王沖謀反失敗的時候破滅了，太平公主原本只覺得丈夫的神色凝重，她可能認為這根本沒什麼，就算薛紹真的謀反，他是她太平公主的男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相信母親一定會饒恕薛紹，不會追究的。但是，武大娘對於這場李唐宗族的反抗感到強烈的憤怒，她認為他們在挑釁她的權力，在駕馭天下多年後，李唐宗族讓她覺得這又是一匹不知死活的獅子驄，他們阻擋了她的女皇之路，於是武大娘決定以非常的手段大肆屠殺這票皇子皇孫，其中，當然也包括了辜負她期望的薛紹。各位人客試想，武大娘將愛女嫁給薛紹，封賞、爵位想必也不可能委屈他，但是偏就是這個大力提拔的女婿要造她武大娘的反，就算是普通人站在武大娘的角度也要覺得他忘恩負義，更何況是已經被激怒的武大娘呢？當太平公主看見母親派來的金吾衛軍衝進她家時，各位人客可想見她的錯愕與驚慌，她必定試圖阻止金吾衛軍，但是金吾衛將軍冷冷地說「對不起，我只是個金吾衛軍。」說完，不管太平公主怎麼哭鬧、三個小孩怎麼抓著爸爸不放，金吾衛軍還是強行抓走了薛紹，宅中頓時一片死寂，太平公主的小孩跑回來抓著媽媽大哭，太平公主望著金吾衛軍遠去的身影，她此時才感覺到皇權的可怕、母親的可怕，只要觸碰了武大娘的逆鱗或是擋了她的路，武大娘就能見人殺人、見佛殺佛，套句慈禧老太太的話「你讓我一時不痛快，我就能讓你一輩子不痛快。」太平公主挺著個大肚子，擦乾眼淚，進宮去為丈夫乞命，她求了在做皇帝的哥哥李旦，但是李旦叫她去找武大娘，她跪在自襁褓以來就疼愛她的母親腳前，哭著為丈夫求情，而武大娘第一次駁回了她的請求，太平公主錯愕地抬頭，看見母親臉上冷冷的笑「哭什麼？天下的男人多得是，我再幫妳找一個更好的！」八年的夫妻恩愛從此斷絕，太平公主甚至沒有再見到薛紹，諷刺的是，他被因為是太平公主的丈夫，"殊恩"免於顯戮，被活活餓死在牢中，屍首不知去向。薛紹的死亡，將太平公主的人生推到了另一個極端，之前，她在李唐的歷史上除了出生、出嫁之外沒有什麼紀錄。之後，她選擇加入武大娘的武周集團，並且開始建立自己的勢力，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薛紹死後兩年出現，想知道他是誰嗎？改天等我心情爽再告訴你們！（搖魚尾巴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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