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遠山江海(372)

看板emprisenovel作者petry027 (沐侖)時間5年前 (2018/11/12 22:18)推噓4(4推 0噓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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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回喪心逆弒父攜幼隱山林 (七) 　　上官鴻江帶著香燭祭品登上隱龍崗，直入韓門故宅，韓剛的墓上已是荒煙漫草，上官鴻江把墳上的雜草拔去，擺好祭品，點上香燭，對墓碑默祝道：「叔公，我來看你了，很抱歉辜負了你的期望，我最終還是沒能當上瞿陽幫幫主，也沒能讓韓門重振昔日風光，不過我殺了上官盛陽為韓門諸位慘死的長輩們復仇，為我娘身心煎熬的二十餘年復仇，究竟做得對不對，我也不知道，眼下江湖上流傳著我是六親不認的殺人狂魔，我也不打算在江湖上行走了，只怕會找個荒僻之處，默默過完這輩子，往後不能再為韓門做什麼了，請叔公原諒我這個不成材的外姪孫。」祝念完畢後，上官鴻江恭恭敬敬在墳前磕了三個響頭。　　離開梁州後，上官鴻江避開鳳州，取陳倉道往北行，到了渭水南岸後轉向西行。一日，天色將暗，上官鴻江正準備要尋覓一處合適的地點過夜，突然由叢林深處傳來淒厲的哭喊聲，上官鴻江忍不住好奇，快步跑去察看。　　上官鴻江穿出叢林，竟是一條官道，一輛馬車撞毀在官道旁，幾個持刀強盜正在翻找財物，一旁一個四、五歲的小姑娘哭爹喊娘的，卻沒人理會她。　　上官鴻江本想就此離去，但聽那小姑娘哭得聲嘶力竭，不由得想起白純兒，心想：「我這麼一走，這小姑娘肯定要死在強盜手裡，往後回想起來，只怕極不舒服，說不得，便救她一救吧。」　　上官鴻江自叢林間躍出，喝道：「哪個不要命的敢在我面前強盜殺人？」　　一個粗壯的強盜轉過頭來，見上官鴻江不過是個高瘦青年，身上又沒帶兵刃，不屑道：「我道是什麼江湖俠士要來多管閒事，不過是個乾瘦小子，一邊涼快去，小心老子刀劍不長眼！」　　上官鴻江道：「我已經警告過你們了，是你們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　　上官鴻江大步走近那粗壯強盜，那粗壯強盜暴喝一聲：「臭小子找死！」邊喊邊一刀劈向上官鴻江，上官鴻江冷笑一聲，避開大而無當的招式，一掌打在那粗壯強盜胸口，那粗壯強盜口中鮮血狂噴，飛出三丈遠，扭了幾下，一動也不動了。　　其餘強盜見上官鴻江徒手殺人，心中又驚又怒，個個持刀劍向上官鴻江攻來，上官鴻江一雙肉掌在諸般兵刃間穿插來去，一掌出去便有一人被擊斃，無人能擋下他的一招半式，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十餘名強盜盡數斃命。　　上官鴻江踢開群盜的屍體，察看撞毀的馬車周圍，侍衛、奴僕十餘人及一對官宦模樣的夫妻早已被殺，看來只剩那個小姑娘倖存。　　上官鴻江緩緩走向那個小姑娘，低頭望著那個正在哇哇大哭的四、五歲小姑娘，心中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上官鴻江蹲下來捧著小姑娘的臉龐道：「你的爹娘已經死了，你哭得再久，他們也不可能活過來跟你說話、抱抱你、親親你了，叔叔跟你一樣，叔叔的爹娘也都死了，只是你比叔叔幸運一些，你的爹娘都是給壞人殺死的，不像叔叔… …」　　那小姑娘哭喊道：「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找我娘……我要找我娘……」　　上官鴻江搔搔頭道：「你娘就在那裡，你不會自己去看嗎？」上官鴻江轉頭望著那官夫人的屍首，那官夫人的脖子被強盜砍斷了一半，頭跟身子若即若離，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可怕。那小姑娘遮著眼睛不敢看，只是不停的哭鬧著。上官鴻江沒辦法，只能試著問她別的事。　　上官鴻江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們怎麼會跑來這裡？」　　那小姑娘抽抽噎噎道：「我叫……我叫……我娘叫我小娃兒……」　　上官鴻江心想：「這小丫頭才幾歲大？有起個小名算是不差的了。」　　沒想到那小姑娘又續道：「我爹說我的名字從一首詩裡頭出來的……叫春……春什麼月夜的……我記不清了……」　　上官鴻江回望那毀損的馬車，上頭大大刻著「安南林氏」的家族徽印，上官鴻江暗忖：「小姑娘家裡姓林……名字又是從春什麼月夜的詩中出來的……這是什麼啞謎？」　　上官鴻江突然間靈機一動，問道：「小丫頭，是這首詩嗎？『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江流宛轉遶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　　那小姑娘不甚肯定的點了點頭，問道：「為什麼叔叔也會這首詩？每當我跟爹爹說我的名字太難時，爹爹總要把這首詩給念一次，說這名字有多美多美，可我就偏不喜歡那個字，叫林似……林似……」　　上官鴻江心想：「這芝麻綠豆小官倒也文雅，竟化用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詩句來給女兒起名字，不簡單……唉，只可惜死在了這荒郊野外……說起來，我若是不救這小姑娘，只怕今晚這小姑娘也得去見她爹娘了……」　　上官鴻江心頭一熱，撒謊道：「我是你爹爹的朋友，你爹爹臨死前求我來救你的，你叫林似霰，對吧？」林似霰委屈的點點頭。　　上官鴻江道：「你爹娘都死了，不如就讓叔叔照顧你吧？叔叔眼下要去個好玩的地方，但得先把你爹娘給埋了才行。」林似霰張大眼睛看著上官鴻江，似乎不明白上官鴻江在說些什麼。　　上官鴻江也不管林似霰聽得懂聽不懂，便在官道旁挖了個大坑，將散落在馬車旁的林氏夫妻及十餘名侍衛、奴僕的屍首整齊的排列在坑中，再覆土掩埋，由於上官鴻江只有一個人，林似霰也幫不上什麼忙，整整花了一個時辰，才安葬完畢。　　上官鴻江忙完之後，擦了擦汗，在墳前閉眼祝禱：「不知是幸或不幸，讓你們的女兒遇上了我這個弒父大魔頭，這孩子的處境像極了我的童年玩伴，我上官鴻江定會將其扶養成人，你們就安心去吧！」上官鴻江睜開眼睛，雙手合十，再三行禮，只見林似霰有樣學樣，站在父母的墳前雙手合十，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天色已暗，上官鴻江心想：「看來今日是趕不到秦州了，帶著這小姑娘露宿荒野，倒也麻煩……」忽地傳來一聲野獸的咆哮，林似霰嚇得抱住了上官鴻江的大腿，上官鴻江笑道：「別怕，若有大蟲來，瞧叔叔一劍把牠宰了當晚飯！」伸手一摸腰際才想起當時逃出涪州時失魂落魄，連劍也沒有帶。 -- 彩蝶雙飛風舞戲釘身板上歿猶存遠山江海持續在鏡文學更新中敬請點閱支持空留畫翼飛不去絕艷無端卻斷魂 https://www.mirrorfiction.com/zh-Hant/book/3791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4.42.158.123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emprisenovel/M.1542032327.A.5DD.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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