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遠山江海(366)
第四十回 喪心逆弒父 攜幼隱山林 (一)
上官鴻江道：「我也很難相信，但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加上李荻、李莧、李薄
等人均已逃走，更加坐實了李介奸細的身分。」許由搖搖頭，一時之間還是不能接受這
樣的事實。
上官鴻江續道：「不能讓朱雀堂堂主懸缺太久，許長老，你讓韓禔去物色一個適合
的人選接任朱雀堂堂主。」許由受命而去。
上官鴻江趕赴遂州、益州兩分舵，卻發現李介的親族全逃走了，竟然沒有要據分舵
自立的意思，上官鴻江尋思：「李介他們一被發現底細便逃得無影無蹤，甚至將自己人
趕盡殺絕，顯然是不希望自己落下任何把柄在瞿陽幫手中，這麼看來洛陽曹氏派人來臥
底，與其說是為了圖謀瞿陽幫，倒不如說是在瞿陽幫中安插眼線，好讓他們能夠隨時知
悉瞿陽幫中的情況，洛陽曹氏再怎麼說也算是領袖中原武林的氏族，會想這麼做也無可
厚非，但李介這廝在幫中實在爬到太高的位置了，若說他沒有圖謀瞿陽幫的野心，只怕
是不可能的……若是如此，他怎肯如此豁達的帶著李荻等人遠走高飛？此事讓人越發想
不透……」
上官鴻江在益州待了三、四日，發現並無異狀，便想到丁瑞的墳墓去祭奠一番，問
過許由後，得知丁瑞死後的葬身在益州北郊的墳場，便讓一個識路的幫眾帶路前往祭拜。
丁瑞的墳前只有一塊粗石墓碑，上頭刻著「故歸州丁氏諱瑞之墓」。自上官鴻江有
記憶以來，丁瑞便是一個老人，上官鴻江隨便跟他說話，他也從沒像個長輩一樣對待自
己，兩人更像忘年之交，如今丁瑞已死，上官鴻江才想起自己竟從來不曾問過丁瑞，為
何他到老仍是光棍一人？就上官鴻江所知，丁瑞既沒有妻兒，更別說是孫子了，生平也
不授徒，以他在江湖上的名聲，若要收徒弟，只怕有成群的人願意拜入他的門下，但他
從沒這麼做。
上官鴻江望著丁瑞的墓碑，喃喃道：「我以為你一直都會在，沒想到我還沒當上瞿
陽幫幫主，你便先死了……你留給我那信究竟是什麼意思呀？左添老跟我不對盤，我當
然會提防他，這你說了等於沒說，反倒是解鈞、韓璋這兩個人究竟可不可信，你好歹也
告訴我啊……」
北風呼呼地吹，丁瑞自然已經沒辦法回答上官鴻江的疑問，上官鴻江嘆了口氣，繞
著丁瑞的墳墓踱步思索，卻到黃昏仍沒有頭緒。
翌日，上官鴻江有些擔心遂州的情況，便對許由道：「益州這邊有你跟尤長老守著
，我還不大擔心，遂州那邊只剩鞠長老一人獨挑大梁，那邊的班底又是李荻一手招募的
，我擔心出了亂子，鞠長老頂不住，我打算回遂州去瞧瞧，你們在這邊站穩陣腳，別被
江岷幫的殘存勢力給圖謀了。」許由一一答應。
上官鴻江出發趕回遂州，不一日便回到遂州，此時上官盛陽已指派了巴州分舵白虎
堂堂主魏嘉升任遂州分舵主，朱雀堂堂主的位置也由底下的頭目補上，遂州暫時沒有異
狀。
上官鴻江一到遂州，鞠海便對上官鴻江道：「遂州這邊已有新任分舵主了，加上我
在此協助，暫時沒有什麼問題了，幫主傳令要你趕緊回總舵去，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要
找你，你快回總舵去吧。」
上官鴻江心想：「肯定還是幫裡的什麼事情，他要緊我才不要緊哩！這次我在遂州
、益州來來回回瞎跑，連李介的鬼影子也沒瞧見，反害得我四處奔波，我在遂州休息個
一、兩日，不算過分吧？」便在遂州休息了兩日，到第三日上，才帶著幾名幫眾回涪州。
上官鴻江一行人一路乘船順涪江、嘉陵江、長江而下，不過五、六日便回到涪州。
上官鴻江直入議事大廳要找上官盛陽，卻不見上官盛陽，議事大廳中除了值班的玄武堂
堂主外，只有左添在，上官鴻江轉身想到練武廳去找人，左添卻追了出來，拍拍上官鴻
江的肩膀道：「副幫主，你可找到了李介那老狐狸？」
上官鴻江搖搖頭道：「我本以為李介會聯合他的幾個族人、親信，據遂州、益州自
立，沒想到他一心只想全身而退，李荻、李莧、李薄等人都是悄悄逃走的，我到這會兒
還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左添陰笑道：「怎麼會不明白呢？這姓李的老兒擔心我給他一記回馬槍，不敢輕舉
妄動，只能落荒而逃，還有什麼好說的！嘿嘿！」
上官鴻江一直以來都覺得左添是個讓人摸不清底細的人，這次左添彷彿胸有成竹的
言論，反而讓上官鴻江覺得他不大對勁，上官鴻江不由得露出詫異的表情。
左添仍是嘿嘿笑道：「瞧你這樣子，肯定也明白了我的手段，你娘是怎麼死的，我
可是一清二楚，你何必在幫裡四處打聽，問我不就明白了？」
上官鴻江雖然覺得左添不同於往常，但一聽到關於韓霏霏死因的事，也不管左添是
正常還是不正常，連忙問道：「你知道我娘是怎麼死的？你快說、快說！」
左添笑著搖頭晃腦道：「傻小子，這等機密怎能在這兒說呢？今夜子時，我們在夫
人墳前見面，你若是不來，便沒機會知道你娘的死因了，嘿嘿……」
左添一說完也沒給上官鴻江攔阻提問的機會，便快步溜走了，行動輕快，猶如鬼魅
。上官鴻江心想：「我娘的死因再怎麼樣也會跟左老頭兒有些關聯，他怎麼會跟我說實
話？」但轉念一想：「也罷，就去聽聽左老兒是怎麼胡言亂語的，說不定能從他言語中
的破綻找到真相也不一定，能多聽到一些消息才好，最多不過就是白忙一場，有何關係
？」
上官鴻江邊想邊走到練武廳，上官盛陽正在練劍，上官鴻江見上官盛陽的劍術迅猛
無匹，心中不得不暗自欽佩：「前些日子跟他過招時，他自詡天下劍術能跟他相匹敵的
人，不過一隻手就能夠數盡，我當時還覺得他太過自負，但就眼下看來，除逍遙子、柳
言生兩人外，我還真想不到還有誰的劍術能夠跟他抗衡的，這老頭雖然汲汲營營於瞿陽
幫，目光短淺，但劍術是真的強……」
上官盛陽注意到上官鴻江站在練武廳門口，停劍不發道：「回來了幹嘛不叫我？」
上官鴻江道：「難得看到你練劍，我要偷學幾招，怎能叫你？」
上官盛陽道：「傻小子，我的功夫怎麼樣都要教你的，你幹嘛要偷學？過來，說說
你瞧見了什麼，我來一一解說。」
上官鴻江走進練武廳道：「由嘴裡說出來的不是真正的武功，真正的武功得自己去
體會，你剛剛使的那幾招，我回去會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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