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 殘疆意氣行‧十五(9)

看板emprisenovel作者 (青豆是個好主意。)時間10年前 (2013/07/25 10:36), 編輯推噓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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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崖洞欺敵(9)   江璟被推回臥姿,無聲地輕輕透出一口氣,緩緩放鬆牙關。原來剛才那白 面人將他身子又扳又推,令得上身扭轉,斷肋之處大痛,雖有沙包固定,但白 面人這一下突如其來,只把他疼得措手不及,險些偽裝不成。他苦咬著牙關, 等到騙得白面人走遠,牙肉已咬得酸疼。「原來姓甘的並沒對白面人下藥,他 倆是如假包換的同黨。」   只聽甘自凡道:「你保得定沒差錯?」那白面人道:「你若不信,拿根針 兒在他腳心一扎便是了。」   江璟嚇了一跳,暗叫:「皇天在上:你要考驗弟子培元守心的內功造詣, 也別讓兩個惡人用陰招來整治我!」   甘自凡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多問一句。到底咱們要談論的事挺大 。你下在獐子肉湯裡,能成罷?」   白面人冷哼兩聲,說道:「那次他們支使我去給對頭下這帖麻藥,我趁機 摸了一些出來,那廝只叫我下在對頭的肉餅子裡,後來對頭吃了肉餅昏暈,也 輪不上我去察看。嘿嘿,你道那夥人裡頭,有誰會來指點我如何配製這類麻藥 ?又或者誰會大發善心,教我下藥時須跟甚麼食物酒水相佐麼?又有誰會傳授 我獨門診視之法?既然下在肉餅子裡能見效,我便下在肉湯裡,讓這小子蘸著 餅子吃,還不是一樣?我方才見他熟睡如癱瘓,也就是了。」   甘自凡問:「那次你被派去下藥,事後是誰去察看?」白面人道:「我怎 知道?若非配藥的那個郎中親自出馬,便是他信得過之人,是他們當作真正心 腹的人,我總是挨不上邊兒。」   甘自凡嘆了口氣,道:「你也無須如此負氣,你如今跟了覃王,甘某會為 你多多美言,覃王不會教你再過那委屈日子。」白面人道:「多謝,我也盼是 這樣。」   江璟隨著二人言語推想,很快明白過來:「下我藥的不是甘自凡,倒是白 面人。白面人原本的主子,他稱為『那廝』的,也握有這帖麻藥;白面人地位 太低,盜取了藥物,卻沒學到完整的用藥之法,唯有配藥的大夫及其親信才知 。這鍋獐子肉湯煮滾不久,油花不足,白面人卻不知葷油才是藥引關鍵。幸而 我及早吐出肉油,因此只略感暈眩。」忽覺好笑:「想不到我還得感謝殷二寶 ,若非他麻了我一次,我也瞞不過這一關!」   竊喜之餘,仍戰戰兢兢:「白面人不通醫理和藥物,不知一個人被麻倒後 有何外觀。我運起師門內功,使呼吸心搏減緩、皮膚微溫,又凝定眼珠,這是 麻暈之後多時的情狀;若是服下麻藥未久,呼吸紊亂,身子並非如此平靜…幸 好,幸好那白面人甚麼也不懂!」最擔心的是他們來刺足心,反應便無法自控 了,「剛才他沒翻我眼皮察看,也沒發覺我心跳雖緩,充其量是個熟睡之人。 但凡一人被麻暈,心跳可更慢得多,皮膚亦會發涼,絕非我此刻的溫熱。萬一 他二人稍後又懷疑有異,不由分說刺我腳心,那可怎生是好?」   白面人頓了一頓,問道:「這少年甚麼來歷,現下能說了罷?」   甘自凡道:「記得你最初來投靠我時,覃王問過你,你們有多少人,你卻 沒說。」白面人道:「你又來問這個做甚麼?我在夥裡那身份,配知道那許多 麼?這跟這少年來歷有甚相干?」   甘自凡道:「只因我要在老萬家麵號殺人之事,你們…嘿,他們的人早已 查到,因此派了這小子來尋甘某。」   白面人語調突然轉高:「你…你說甚麼?」   甘自凡道:「只不過他遲了一步,也說不定他是故意去得晚的,總之,我 回老萬家察看之時,他們正在裡頭守著呢。」   白面人不語,過了一會,道:「他們?你在老萬家麵號裡究竟碰上多少個 ?」甘自凡道:「兩個。據這少年說,二人是一路,特意去等候於我。」   白面人重重哼了一聲,靜了靜,又乾笑起來,「罷了,罷了!憑他們手段 ,我早知事情要敗露。這二名使者不是等候甘俠士,等的是在下罷!」   甘自凡道:「不——」白面人道:「如此要多謝甘俠士了,你定是使甚麼 法兒制住了他,因此他見到我面,居然毫無動作。」語調聽來別無他意,乃是 誠心致謝。   甘自凡猶疑道:「這個…我的確打傷了他。」白面人問:「傷得如何?」 甘自凡道:「你不見他衣內縛著物事麼?」白面人道:「嗯,他騎驢、下崖、 吃飯,姿態僵硬,你打斷了他肋骨,他用土包之類固定。此外,方才他抬水罈 到窯洞口,喘了好幾口氣,跟他腳步所顯示的武功不符,可見也有內傷。」   甘自凡道:「不錯,我賞了他一鞭,那一鞭打偏了,他又用雜物阻了一阻 ,受了內傷,卻不算重。」白面人問:「你既要替我制住他,再把他交給我處 置,怎地沒給他種下日後發作的暗傷?如此他時辰一到便暴斃,豈不省下麻煩 ?」   江璟大惑不解:「甘自凡哪裡是有意制住我來交給這白面人?他當時根本 不知打的是誰,自也不會刻意發出陰勁,使我落下暗傷。為甚麼白面人認定我 跟錢六臂是衝著他前往凶宅?他…究竟是甚麼身份?」   甘自凡一時不答,白面人道:「甘俠士幹事自有道理,是我多口了。唉! 好笑的是,我見到他後的一個時辰之中,也不知他的來頭。」甘自凡道:「照 啊,我心裡也嘀咕,你兩個見面怎地沒事人似地?」   白面人默然片刻,道:「那幾年中,我見過的同僚也不多,當真沒見過此 人。我奇怪的是,他既是奉令來捉拿我,即使被你打傷而不能出手,怎麼能在 我面前不動聲色?」   江璟越聽越驚:「同僚?他說『同僚』?怎地是來捉拿他?」緊接著,白 面人幾句話傳入耳裡:「諒他才幾歲哪,黃口少年,卻是好深的城府!難怪年 紀雖輕,李繼徽卻派他出這趟差。」   從先前對談之中,江璟雖說已隱隱料到白面人與西旌定有不小瓜葛,聽來 似竟是西旌的叛徒,但聽見白面人明明白白地道出李繼徽之名,心頭仍不免一 陣緊縮。聽甘自凡說:「不……」拖長了語音,沉吟一會,才道:「他不是來 捉拿你回去的。」   白面人沒答腔,似在等待甘自凡解釋。甘自凡接著道:「他說,他奉令來 邀請我入他們的夥。」   猛然間咣啷啷一陣大響,江璟一驚,雙眼不由睜開一線。似乎白面人跳了 起來,帶翻了火堆旁的的湯碗鍋杓:「他是…是…李繼徽遣他來,竟是要…要 你變節投靠?李茂貞、李繼徽兩個,開給你多少錢報酬?你…你答允了沒有? 」   甘自凡脾氣本就暴躁,被突如其來的嘈雜聲響一擾,登時怒了:「你這樣 兒是跟誰說話呢?」   白面人不管甘自凡已露威脅之意,語聲又驚疑又憤慨:「你聽了他來意, 卻不當場了結他,還借他坐騎、將他帶回來拿飯養著?」甘自凡道:「我為甚 麼要殺他?」   白面人高聲道:「好,今日之事很分明了,你要麼就地殺了他,從這山崖 上拋下去,要不便殺了我,一般地扔下山崖教我粉身碎骨,就是這麼兩條路。 」   甘自凡喝道:「你稍安毋躁,坐下來說話行不行?我又為甚麼要殺你?」   白面人道:「你不殺他,便是存了動搖之心,要改投李家父子,那我留在 世上,遲早是受他們刑虐,你不如現下做做好事,痛快殺了我,把我這叛徒的 頭顱獻給他們,當作你投誠的第一件大功勞。」   甘自凡道:「你這麼說也有理——」白面人道:「如此便請動手。」刷地 一聲,將某種物事拋下了地,聽聲響似是弓弦顫動,想來是那張足可絞死人的 大籐弓。   甘自凡道:「我要是不殺你呢?」白面人道:「你若不殺我,便是仍然對 覃王效忠,當然要殺了這使者明志。」   甘自凡咳嗽兩聲,道:「我替覃王效力這麼久,你卻才找上我沒幾個月, 你圖的也不是覃王的功業,是你自己的好處,因此與其說你跟的是覃王,不如 說你是跟我辦事。」   白面人道:「是,我欽佩你武功,又另有身世打算,這才尋你接頭。那便 怎樣?」   甘自凡吼道:「不錯!那麼我對覃王忠心不忠心,何必跟你剖白?吵鬧不 休,聽得人難受,還不住嘴!」籐弓又是一陣亂響,碗盆等粗陶物事應聲碎裂 ,也不知甘自凡暴性發作之下怎樣踹爛了傢生。江璟在角落裡聽著,覺得甘自 凡弄出的聲響,倒比白面人更為嘈鬧,聽得更難受。   白面人呼呼喘氣,忽然壓抑激昂聲音,說道:「是我說錯了。甘俠士,我 還是敬稱你一聲甘俠士。」   此人對甘自凡的脾性似乎知之甚詳。果然甘自凡感覺對方聲調變得平靜, 加上真正的兇性未發,在碎陶片堆裡又踹兩腳後,便不再躁動,粗聲應了,大 聲答道:「坐下喝酒罷!有甚麼好吵?鄔兄弟,咱們慢慢計議。」   腳步聲響,似乎白面人正移向窯洞之門,但聽他緩緩地道:「姓鄔的武功 低微,又是個賤籍奴僕,甘俠士自是不屑對我剖白甚麼。只是今日之事,有我 沒他,我不能因你心意搖擺,便容他活命。你要留這使者的命,鄔傑只得自行 在這懸崖了斷。」          〔第十五章完,待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86.132.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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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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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古怪了,只是啊一段劇情要等上一個月才看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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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看到後面都忘了前面在說什麼了,是不是啊 l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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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催更,太明顯了吧!X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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