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未來最舊 - 九月兔奔
第五回 九月兔奔
禿髮笑人已至摘星閣內，欲與張久齡共商大事。
他以為剛剛自己聽錯了。
「啊？」禿髮笑人說：「傅長生……？」
「傅長生----」張久齡道：「要他完全死亡。」
禿髮笑人終於忍不住道：「幫主的意思是要殺死傅長生？」
「是的。」張久齡道：「而且要快！」
他吸了一口氣，完整傳下命令：「即刻派人捉回傅長生，要活的，我要親自斷了他的長生
！」
禿髮笑人退下調派人馬。
□ □ □
很好。
現在：「黯界七殺」、「天衣會」、「不死幫」都要找傅長生。有的要抓他、有的要殺他
、有的還要救他。
在九月秋涼的天空下，各幫各派如同九月鷹飛：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各方好手，磨
光兵刃，狩獵來著了！
而傅長生，就如同被狩獵的野兔。
九月兔奔。
而他奔往哪裡？
□ □ □
施無算回到司空樓，報告人馬調度狀況。
計天機的心和他的眉頭一樣深鎖。
「援助還得再加。」計天機道。
施無算道：「方才已經派出會中好手，出尋傅長生，難道還不夠？」
計天機道：「出去找個人，這些人馬當然綽綽有餘；然而要對付不死幫，就得增援了：因
為不死幫現在很可能已經開始派人來殺傅長生。」
「殺傅長生？他豈非是張久齡得意弟子之一？怎會殺他？」
「他的確是不死幫的人，」計天機道：「也是天衣會的人。」
「原來他是臥底？這就難怪我們要派人找他。」施無算恍然。
「是以，我們對不死幫復出的動作能夠掌握，得歸功於傅長生。」
「那不死幫又為何要殺傅長生？」
「張久齡也不是笨蛋，傅長生當年投入不死幫時，便有心魔令，作師傅的焉有不知？只是
張久齡自負得緊，又不好強佔弟子之物，是以也就讓傅長生繼續持有心魔令，從不過問。
然而今番張久齡若考量到傅長生利用這次機會，持心魔令向黯界七殺求無間魔道，絕對會
派人狙殺傅長生。」
「難道一旦練成神魔合璧，就連獨戰五千人的張久齡也不是對手？」
「不錯！」
「但為何傅長生早不去晚不去，一定得在今日去找黯界七殺？」
「因為傅長生已經死了十八次。」
「十八次？」
「神仙奇法，據說得死過十八次，才算練齊了。」
「正因傅長生已經練全了神仙奇法，因此一定會去練無間魔道？」
「是。」計天機道：「此事非同小可。張久齡雖然未必親自出馬，但也必定派出棘手人物
。」
「那我們----」
「我們也會派出有份量的人物。」
「誰？孫智？歸青塚？」
「白馬林。」
「白馬林！為什麼能請動白馬林？」
「我有白馬令。」
「白馬令？一百年前，白馬世家發出的白馬令？難道當年……」
「不錯。先祖正是白馬奔的忘年之交，而白馬奔正是白馬林的父親。所以我可以持著白馬
令，央白馬林為我做一件事。」
「誰該持令去找白馬林？」
「你。」計天機道：「傅長生如今已如九月之兔，群鷹共撲；只有你能盡快找到白馬林，
請他護著傅長生回天衣會！」
他說第一個「你」字的時候，白馬令已向施無算拋去，施無算奔出幾步後順手接下飛趕而
來的白馬令，身形急射而出。當計天機說到「會」時，施無算輕功到處，人已在里外！
□ □ □
傅長生迅速移動著他的腳步。
停止。
有殺氣。
不知收斂的殺氣，而且簡直是劍氣沖天。
是「黯界七殺」的「眼」----在傅長生停步的同時，眼從黑暗中竄出，以黑夜捲襲大地之
姿，一招攻向傅長生面門。
傅長生雖臨突襲，好在神仙奇法業已練成，一股真氣不停在體內如意流動，四肢百骸好似
有發揮不完的真力。見這一劍攻至，只微微一驚，足下發力一蹬，身子在千鈞一髮之際向
後飄出，這一劍堪堪避過。
但鼻梁上微微發疼。（未中劍，光是劍風掃過就已發疼！）
但他其實來不及覺得疼。
要疼，也是能有那一剎那的喘息間再慢慢疼來----根本不容喘息，眼的第二劍又到！
傅長生只得把喘一息的念頭先打斷，當務之急是再退再退再再再再退退退退退退！再退再
退！
但他方才那一退步，已是倉促間身體本能的防衛，力已用盡，已經來不及再望後跨步了。
還好他體內真氣跑得比肌肉還快。傅長生悶聲一吐氣，用內力硬生生把身子又平移了三尺
。眼的第二劍又是功虧一簣，唯一碰著傅長生顏面的，只有劍光。
但這次傅長生是眼珠子隱隱生痠。（未中劍，光是劍光映過就已生痠！）
現在傅長生可是論身體反應、論內力流轉，都舊力已盡了。
這電光石火間，唯一能閃過的念頭只有：希望只有兩劍。
因為如果還有第三劍，他可沒有力、也沒有氣去避了。
他不知道眼發的這一式，正是一式三劍。
第三劍到。
傅長生倒地。
他並沒有中劍。反過來講，是他這一倒地才避過了第三劍。
因為傅長生正巧退到了地勢較低、土質較鬆之處。所以他在用內力把身子挪到此地之時，
也立即失去平衡倒地。這一劍，也就在傅長生頂上掠過。
命運救了他。
所以眼的第三劍不中。中的是劍意。
但傅長生心口暗暗作痛。（未中劍，光是劍意透過就已作痛！）
總之是傅長生沒死。
而且在眼的一式三劍結束後，總有停一瞬間之間斷。
這就足夠傅長生喘息了。
足夠好好和眼比比看：是誰先殺得了誰了！
□ □ □
（此人現今功力已然如此，竟在我的偷襲之下，躲過一式三劍。再讓他得了無間魔道，那
還得了？今日不除，終成大患……）
眼手下的長劍使得更快了。
問題在：有多快？
□ □ □
眼使劍。
他的劍嚴格說來也不太快，只不過早年他曾在西域大食一帶闖蕩，那兒的人稱他為「坎辛
劍」。
「坎辛」在那個國度的語言中，就是「五十」的意思。「坎辛劍」就是指他能夠在眨眼間
刺出五十劍。
傅長生若是躲不開，他一眨眼就會發現身上已開滿五十個洞。
□ □ □
說來話長，當時實短。眼方才的一式三劍、傅長生的一退再退後倒，都發生在不到一眨眼
的時間內。
然後就是五十劍。
傅長生已經喘了一口氣，照理說他可以避開。
只可惜剛剛他已倒地。
倒在地上躲五十劍絕不是輕便的事。他一面躍起、一面躲劍。
躲開二十五劍。
五十減二十五等於二十五。
所以還有二十五劍沒躲過。
傅長生肉掌翻飛，攻其必救、趁其間隙，破了十三劍。
二十五減十三等於十二。
所以這十二劍，已萬萬躲不過。
十二劍在瞬間在傅長生身上穿出二十四個洞！
□ □ □
傅長生踉蹌退後。
眼將長劍平舉，欲砍下傅長生的頭顱。這時他聽見：
遠方有----
三人----
身上並無重兵刃----
急奔----
到近處----
他已看見三人出現。
□ □ □
眼不知來者是敵是友（情理上講，都只會是敵，不是友！），只得把劍仍平舉著，但且將
砍頭之事緩一緩，並道：「來者報名。」
來者道：「不死幫。李天際。宋長空。江作。」
眼道：「不死幫？你們來救傅長生？」
來者道：「我等奉幫主令，接回傅長生！」
眼道：「 」
括號裡沒有字是因為：眼這次說話，沒有講出任何字。
他用劍說話：
又是五十劍。
坎辛劍！
□ □ □
「天衣會執事，施無算，求見白馬幫主。」
「何事？」
施無算取出白馬令。
白馬林的心頭馬上就像他的拳頭緊了一緊。他的眉頭露出面臨未知挑戰的皺紋，而他的眼
神卻顯出如釋重負的光芒。
「天衣會要我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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