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定名]楔子(2)
易謙正要回答，忽地一支袖箭激飛而至，柳沁寒頭一偏，袖箭擦臉而過，竟然隱隱生
疼。易謙臉色微變，道：「不好，石?老狗這下動了真怒…」話猶未畢，柳沁寒向岸上瞥
去，只見一名青衫客沿著岸疾奔而來，手上提著的巨石向河裡投去，身子一躍，在石上略
為借力，宛如御風般飄向小船。雖然河道不甚寬，但小船刻意離岸，少說也有丈餘之遠，
青衫客似乎毫不費力的橫越這等距離，委實非同小可。
柳沁寒心下暗驚，長劍在手，向青衫客迎去。青衫客手一伸，扣起中指在柳沁寒劍身
輕彈，「錚」的一響，柳沁寒虎口大震，長劍險些脫手飛出，忙運氣握緊，退了半步，青
衫客已落穩船頭。易謙強笑道：「石老賊，你來的好快啊。」青衫客鼻中微哼，雙手負在
背後，道：「易謙你好大架子，用的著我親身來追你。」柳沁寒虎口兀自疼痛，見兩人搭
上了話，石?似乎暫不急動手，於是便仗劍守緊艙口，護住妻小。
易謙道：「那麼易某真是祖上有德，還能勞動石老狗你的大駕，這條賤命總算值得這
麼幾錢幾兩啊。」石?哼道：「諒你也不配我動手，快將書信交出，然後自盡罷。」易謙
道：「哎喲，在御虛觀裡，你從我背後這麼一掌，原來不算勞動你的『手』啊？那想必是
動到你的『腳』了。是了，狗的手腳本就難分。」石?大怒，也不見他如何提足，身子已
飄至易謙身前，一掌往他心口按來。柳沁寒叫了聲「唉唷」，長劍忙向石?後背刺去，但
始終是慢了一步。
石?原勢擊去，本來必能將易謙斃於掌底，但後心務須受些劍傷，他冷哼一聲，回臂
一拍，打偏了柳沁寒長劍。易謙傷後見機較慢，此時才抽出長劍，向石?擊去。石?左撥右
擋，架開分前後攻來的長劍。柳沁寒知道對方武功高出自己不只陡倍，打疊起十二分精神
，劍招使的又狠又快，不斷縱躍強攻；易謙卻是凝穩莊重，劍法謹守法度，一進一退間，
不求有功、只求無過。石?武功遠高於兩人，但面對來自前後的夾擊，又使的截然不同的
劍法，一時間也不易取勝。三人大呼酣鬥中，柳沁寒一個不留神，左臂中了一掌，只覺痛
入骨髓，劍招略緩。石?何等眼光，一見機不可失，攻勢盡數傾往柳沁寒這頭，對易謙卻
只採守勢。
柳沁寒奮力想穩住戰況，但無奈兵敗如山倒，石?莫可抗禦的掌力向自己身上壓來，
只逼的他不斷後退，不覺間，已退到了艙門之側。石?獰笑一聲，右掌使足全力，震開柳
沁寒長劍，往他胸口直擊而來。柳沁寒大驚之下，運氣護住心口，硬受了他一掌。石?掌
力透胸而入，餘力竟硬生生在柳沁寒身後的船艙開了一個破口。柳沁寒「哇」的一聲，噴
出幾口鮮血，染紅了胸前衣衫。易謙惶急之下，長劍再不能穩守法度，奮起全力，向石?
撲來，防他再度傷人。豈料石?早算到他的動作，側身避開他長劍，左掌一拍，擊中易謙
右臂，只聽「喀喇」一聲，易謙手臂應聲而斷，身子如斷線風箏般往後拋飛。船夫護主心
切，手中長篙往石?劈來。石?哈哈大笑，真氣直貫掌緣，長篙從中斷折，斷口竟像刀切般
的整齊。他正要接著將柳沁寒斃於掌底之時，船艙中「咻」的數聲，十餘枚銀針激射而出
，直取石?上身。石?忙亂中急使個「鐵板橋」，仰身避過，腰板剛要挺直，腹間一涼，竟
是一柄匕首透腹而入。
這下斗變橫生，石?一掌拍出，推開懷中那人，往後退開，卻不敢就此拔出腹中匕首
，只見鮮血涔涔而下。易謙右臂雖斷，但左手使劍對他來說跟右手使沒什麼不同，這下知
道良機莫失，仗劍追上幾步，向石?強攻而來。石?萬悔不該粗心大意，此番大勢已去，忍
著腹中劇痛，向後一躍，跳入水中。柳沁寒受傷極重，但聽艙中竟傳出女兒啼哭之聲，慌
忙拖著身子而入。艙中一個小女孩抱著渾身鮮血的母親，正自嚎啕大哭著。柳沁寒搶上幾
步，抱住了愛妻，急道：「芷妹，芷妹！你怎麼了？」女子臉若金紙，毫無血色，她輕輕
伸出手，撫上柳沁寒臉頰，道：「柳哥，我沒事的。你的傷還好罷？」柳沁寒心痛如絞，
關心的道：「我的傷不礙事的，不過是點輕傷。妳…妳武功不夠，何苦如此。」女子嬌笑
道：「嘻嘻。武功不夠，也不看是誰打退了那惡人。那人的武功真是厲害。」
柳沁寒搭了愛妻脈搏，知道她受傷雖重，總算不到不治之境，聞言也微笑道：「是。
還是要仗著林女俠的蓋世武學，柳某人才免了殺身之禍。」轉頭向兀自撲倒在母親懷中哭
泣的女兒道：「羽兒不哭，你娘武功高強，惡人傷不了她的。」女孩抽泣道：「可是…可
是娘吐了好多血。」說著手指了指女子胸前、和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跡。女子輕撫女兒頭髮
，微笑道：「娘是騙那惡人的，這樣他以為娘死了，就不會再害羽兒了。你瞧，他不是走
了？」女孩雖不信，但母親已不再嘔血，也就止住了哭泣。
這時易謙以長劍柱地為杖，緩緩的入了船艙。柳沁寒伸手拭去了女兒頰上的淚珠，抱
起了女兒，向易謙道：「易大哥，剛才事情來的倉卒，未及向你介紹。這是內人，姓林，
名芷柔；這是家女觴羽。」指了指一旁襁褓中的幼兒道：「這是小犬，燁雲。」易謙跟林
芷柔見過禮，讓柳沁寒攙著坐下，道：「讓賢伉儷為了我而受傷，實在是萬分過意不去。
但是我現在要說的事，關係到武林未來的氣運，非常要緊，雖然有點無禮，但希望你們見
諒。」柳沁寒夫婦登時肅然，仔細聆聽。
寂靜的湖面上，涼風徐徐吹來，夜梟啼了幾聲，大雪漸止。
易謙緩緩的道：「這事要從家師說起。柳賢弟，你可聽過御虛真人這個名字嗎？」柳
沁寒點頭道：「御虛真人李前輩，人人尊稱他為武林第一人，據說武功超凡入聖，在下無
緣拜見，不知他老人家最近可好？」易謙神色一黯，道：「師父他老人家仙去了。」柳沁
寒「哎呀」一聲，道：「該不會是給這石?害死的吧？這惡賊著實可惡。」易謙道：「他
才沒有那個本事，師父是含笑羽化的。」頓了頓，又道：「師父他成仙那天，喚了我們這
些弟子到他床前，要我們將他仙去的消息告知他的知交好友，逍遙真人寧詠虛，另外更帶
著武林中最大的秘密，也就是我懷裡這封信，要交給他。」說著，取出了一柬書信，上提
「逍遙子道兄親啟」，落款是「御虛」兩字。
易謙接著道：「這封信是給逍遙真人的，我們不方便拆閱，但其中內容我可以大略告
知。」柳沁寒道：「正要請易大哥指點。」易謙道：「家師平生有一個最大的對頭，就是
自稱『邪帝』的闇魁派掌門；師父本為世外之人，但這魔頭的武功深不可測，唯有我師父
能令他忌憚三分，有我師父在的一天，他便不敢輕易為惡武林，所以師父穩守『武林第一
人』的虛名，就是為了降魔衛道的大業。師父是武林中唯一曾與邪帝交手之人，師父的武
功雖然高於邪帝；但邪帝有一門保命絕招，不論情況多惡劣，他都能脫身逃出。師父雖然
數次將他打成重傷，但他卻始終靠著這套『天魔神行』保命而逃。他手創的闇魁派在我師
光輝下，也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中生存，輕易不敢洩漏行藏。師父月餘前知道命不久矣，
自己即將成仙羽化，無奈邪帝大敗而逃之後，再不敢在江湖上露面。於是師父將他畢生武
學、和破除他神行輕功的方法，盡數錄在一本書上，但他知道我們這些弟子在武學上的資
質，都不足以學會他的絕世武功，所以命武功最高的我，將藏書的地點告知逍遙真人。但
想不到闇魁派早在御虛觀伏有探子，一收到我師仙去的消息，邪帝手下的爪牙便逼上山來
，想要強搶師父所作的『九玄真訣』。我的師兄弟們強力護衛住師父的遺體，我繞著小徑
，逃了出來。但半路上卻被石?追上，擊中我一掌，我奮力脫逃之後，所幸遇到了賢弟。
」
柳沁寒道：「原來其中竟有這般曲折，那請易大哥先到寒舍少坐。休養一陣再行不妨
，卻不知逍遙真人落腳之處在何方？」易謙搖了搖頭，道：「逍遙真人雲遊四海，師父雖
說可在極北之處找到他的蹤跡。但實在是毫無頭緒。」柳沁寒道：「柳家的人丁還算興旺
，不如易大哥先到敝處休養，小弟再讓手下家丁替易大哥找逍遙真人的蹤跡，你說可好？
」易謙喜道：「那真要謝謝賢弟了。」柳沁寒微笑道：「小事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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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帶著我來，風帶著我走
抗議的是，為什麼不是我帶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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