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zik.Online] 為古典音樂把把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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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古典音樂把把脈(上)
你對古典音樂的印象是什麼?覺得這是一種有錢人才學得起的興趣?還是一門高雅
但深幽難懂的藝術?長久以來,我們對於古典音樂總是存有些許的偏見:學音樂的
女生都很有氣質、小孩不會變壞、聽音樂的乳牛產奶量加倍、聽莫札特發酵的麵包
比較好吃。既然古典樂是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古典樂專輯銷量總是不斷下滑?為
什麼歐美樂團接連傳出財務危機,費城管弦樂團甚至宣布破產,不惜犧牲樂手權益
來平衡財務槓桿?為什麼「古典音樂死了嗎?」(Is Classical Music Dead?)不
約而同成為各樂評大站的熱門討論話題?
在這裡我們不否認古典樂是美好的,具有陶冶性靈、淨化人心的奇效,也具有引發
聽者共鳴,感動到起立鼓掌的魔力。在紐西蘭的基督城,播放古典樂讓賣場發生暴
力事件的頻率由一周77次下降到一週2次,醫學也證明音樂可以調節大腦神經功能,
讓人情緒鎮定、歡愉。音樂本因讓人快樂而存在,但古典樂是否被過度包裝,使其
吸引眾人目光的,是隆重、高級、正式等「高雅」的附加價值,而非音樂本身?葛
萊美獎得主美國小提琴家約夏.貝爾(Joshua Bell)感觸應該頗深。
2007年,約夏.貝爾帶著自己350萬美元的史特拉底瓦里名琴,穿著牛仔褲和鴨舌
帽在華盛頓的地鐵當起街頭藝人,45分鐘的演奏裡共有1097人經過、7人駐足旁聽、
只有一人認出他來。所賺的32美元,與他在波士頓歌劇院高達300美元的門票相比
可說是微不足道。
約夏.貝爾的故事讓人震驚「高雅」之於古典樂是如此重要,讓人願意花300美元
進場或是根本不屑一顧。「高雅」為古典樂鍍金,為其帶來高產值,卻嚇跑了不少
原本有興趣的人,有人甚至認為古典樂不過是「一幫死掉的白人男性作曲家寫出來
供歐洲貴族消遣用的」。對不曾接觸古典樂的年輕人來說,能去可以盡情嘶吼的演
唱會,誰會去正襟危坐地聽近一個半小時的馬勒第九號交響曲?
或許你認為古典樂的美好不需要人人都懂,但人氣卻是一門藝術永續發展的關鍵。
歐洲貴族曾經認為足球是庶民運動,打馬球才高尚,如今足球卻普及全世界。當可
以撫慰人心的音樂不存在於每個人的隨身聽及CD收藏中,而是僅被拿來當作「維持
社會秩序」的工具;當演奏者一定要穿著西裝才能得到掌聲;樂團失去政府補貼就
會倒閉時,我們必須承認古典樂已失去普羅大眾青睞。
已有不少人意識到堅持「高雅」所帶來的嚴重性,嘗試讓表演回歸到帶給人快樂與
輕鬆的本質。《紐約客》雜誌(The New Yorker)樂評羅斯(Alex Ross)曾呼籲
古典樂界廢除繁文繻節,且建議用大螢幕呈現樂團演奏細節,用以滿足現場觀眾;
大提琴家薩尚(Peter Sachon)也曾為文呼籲樂團應脫去呆板的禮服,並加入燈光
效果讓演奏更生動,倫敦愛樂首席指揮尤洛夫斯基(Vladimir Jurowski)甚至實
驗性的辦了場不限制觀眾行為的音樂會,讓人輕鬆欣賞音樂。
但改變何其容易?「傳統」為古典樂築起了一道巨大的柏林圍牆,隔離自己於通俗
文化與大眾之外,反而讓古典樂像是過度保護的嬰兒,無法適應外界不斷改變的音
樂需求與品味。當年翻越柏林圍牆的東德青年大讚自由空氣的美好,如今古典樂界
一些「翻牆者」先驅,是否也嘗到了被群眾重新擁抱的喜悅?
關於這個問題,我們會在明天貼出的「為古典音樂把把脈(下)」繼續討論。
圖片:Philadelphia Orchestraon stage, March 2, 1916
圖文版:http://muzik-online.com/?p=7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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