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 《丈量世界》
評分：★★★★☆
這本書結合了我最喜歡的地理和最沒輒的數學。洪堡(1768-1859)的部分
讀起來覺得津津有味，還一邊查閱地圖。高斯(1777-1855)的就只能「喔、
喔、喔」地看過去，事實上描寫高斯的部分真的沒那麼精彩。
這本書可以算是高斯和洪堡的合傳，同時也呈現出18世紀中葉到19世紀中
葉的許多科學新發現及偉大人物的足跡。作者似乎是試圖將兩本傳記小說
的內容合而為一，因此能更「立體」地呈現出高斯和洪堡的生平，這點我
抱持肯定的態度。形式上還是略嫌鬆散了些，不能稱得上相當成功，有點
可惜。好看嗎？只能說：不妨看看，看看無妨。
第一章是以這兩位德國人第一次見面為場景，洪堡接待了遠道而來的高斯。
當時他們都是響叮噹的人物了，在此之前，高斯早已在報章雜誌上多次讀
到關於洪堡測量之旅的報導。接下來各章的故事則是交錯編排，一章高斯、
一章洪堡，由童年時代開始倒敘他們一生的事跡，第十一章又回到兩人見
面後的情景。而後洪堡再度踏上旅程，前往俄國；然而這次的探險因為處
處受限，就他個人而言幾乎是無功而返。
兩位主人翁的性格對比也是閱讀本書的趣味之一。
洪堡：「一座山，如果人們對它一無所知，不知道它有多高，這對理性是
一種侮辱。一個人如果不能持續確認自己的位置，將寸步難行。
謎，無論多小，只要不解，就不該漠視。」
高斯：「像我一樣擁有高超智慧的智者，經常還是得喟嘆自己的渺小與無
能為力。相反的，那些愚蠢的庸俗之輩，卻可以在兩百年後對我
大放厥詞，曲解我，污衊我，編些荒謬可笑的看法硬冠在我頭上。」
洪堡踏實而有同情心，高斯聰明且自傲，兩人的個性看似天差地別，但也
有相近的地方：專注於工作，而且討厭應酬。高斯是個不樂意出門、長途
跋涉的人，憑著腦袋、紙、筆和望遠鏡，就能在家中推算出星體運行的奧
秘；但是為了工作，他終究得四處拜託領主。洪堡則是親力親為，為了測
量高山、河流，蒐集土壞、岩石、昆蟲標本，他帶著各種儀器穿越海洋，
踏上危險的土地。
最後幾章處處可見出高斯及洪堡對自己腦力、體力退化的慨嘆，許多事都
得假助手之力才能完成；也洪堡更有為盛名所累，行事不得自由的情形。
確實是歲月不饒人，天才也無法例外。
接近尾聲時，有這麼一段值得思考的句子：
「洪堡立刻想起，高斯此刻一定正在用望遠鏡觀察星體。忽然，他再也不
是那麼確定，甚至不曉得該怎麼說：他們倆到底是誰去到比較遠的地方？
誰一直留在故鄉？」
我認為這本書最動人之處，莫過於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走得很遠，遠得讓
同時代的人難以企及，也一直都留在自己心中那一片力圖求真的故鄉。
要說缺點的話，對話不使用引號加註倒是不怎麼困擾我；但是這本書有許
多重要的註釋，卻不採隨頁註，一直翻閱書後的註釋實在相當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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