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 父後七日
網誌圖文版 http://www.wretch.cc/blog/nephofeline/6742204
在今日意外的低氣壓中,收到好友捎來這本書。
擱下講述犯罪心理學的「路西法效應」,趁著難得的空檔,一頭栽入「父後七日」,強忍
著眼淚和鼻涕,毫無窒礙地循文走完這趟送行,難以自拔。
一如顏崑陽的形容,劉梓潔的文字像是台灣風味的搖滾樂(例如伍佰-挪威的森林),夾雜
著「俗擱有力」的詼諧風趣,幽默底下卻是嚴肅又深厚的情感。輯一的「父後七日」,無
疑是近年來最讓人驚艷的散文作品了。(我其實已經不太讀台灣的散文或小說,一來是自
己閱讀的口味繁雜多變,二來是每每翻閱新出版的國內文學,總尋不著那種非供回家細細
品嘗的衝動。)逝者已矣,徒留生者嗟嘆的悲傷,劉梓潔以全新的方式陳述,不像那些刻
意用情緒化演技與背景音樂來煽動淚腺的劇情片,她的文字像是裹者糖衣的軟刃,在歡樂
/雜耍的表象下,每次揮舞都直接命中讀者的心窩。
猶記得曾經讓觀眾邊哭邊說好看的日本電影「送行者」嗎? 如果你/妳嗅得出「送行者」
多少帶點矯情,我想,已拍成電影的「父後七日」會顯得平實許多。也因為貼近台灣社會
的風俗,可以預期更容易引起觀者經驗上的迴響(就像海角七號充滿日常口語的用詞,讓
人感到加倍親切呀!)。從小到大,參加過的告別式從外公、外婆、爺爺、奶奶、朋友的老
師、同學的母親、同窗...等等,與參加他人的婚禮一樣,雖然沒經驗過,儀式大概也了
解了十之八九。只是和婚禮不同的是,我們參加自身喪禮的經驗,是沒有機會在事後言說
的。(如果你/妳要舉例死而復生或者靈魂出鞘之類的傳說,那些例子恐怕像是海灘上的幾
粒沙,在統計學上是沒有意義可言的。)
因為有親自送走自己愛貓的經驗,我知道亡者的離去其實對生者是一種形式上的解脫。只
不過,情感的羈絆變成了另一種枷鎖,有點像失戀,心頭上的肉少了一大塊,任何芝麻綠
豆的關聯性都可以化為催化劑,輕易觸發自胸口開始淤積的洪水,直至無法控制從眼或鼻
或口湧出。當然,時間是仁慈的,她讓我們擁有遺忘的能力,漸漸地你/妳不再那麼悲傷
;漸漸地,你/妳的枷鎖開始鬆脫。最後,我們擁有了自由。
由於輯一的「父後七日」非常強烈,以至於散文集的其它部分顯得弱勢許多。但宅女在台
北求學、生活、搬家、養貓等日常細節的描述,倒也敘述得十分活脫,就像每個到台北打
拼的學子會發生的故事,也像在台北求生存的你/妳或我曾經遭遇的過程。跳過「父後七
日」不說,我最愛的部分無疑是輯四-「旅行的瞬間」。好友說劉梓潔給她的第一印象像
我,而事實上,我的確在「雲南書簡」裡看到了自己。她寫出了人在遠方流浪,心卻留在
原處的荒唐;也寫出了旅人隻身在路途中,腦袋裡卻滿是對話的錯亂。無論那些話語的對
象是自己,還是再也聽不到這些呢喃的人兒。
基於對作者文字的喜愛,我非常掙扎地打算不去看電影。就像麥卡錫「長路」裡用文字就
塑寫出的絕望、冰冷與微小的溫暖,是電影很難詮釋的風景;也像芭貝里「刺蝟的優雅」
裡安於書本、戲劇與音樂的門房荷妮和憤世嫉俗的小女孩芭洛瑪,不是一般演員就可以生
動演繹的角色。所以為了要維持此次閱讀經驗的美好,我想,放棄觀影經驗也不會是過份
的。
Ps: 感謝好友Lee的傳書和分享,咖啡也很棒。: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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