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忽冷忽熱的愛戀
我不得不說我是一個很喜歡吃冰的傢伙。
尤其是吞嚥每一口冰涼的滋味，
感受舌頭與咽喉之間柔順而冷的連結，
使我覺得夏天不會這麼難過。
(即使我在冬天也照飲冰水不誤。)
我最近會去便利商店買冰棒回來吃。
那是上個月開始的事情，
即便三酸甘油脂還是十分的肥厚。
我一度賭氣，覺得，不如就這樣肥回去吧。
理智暫時戰勝了，
但我還是偶不時的會去買冰棒回來啃。
我很喜歡Meji的牛奶冰棒，
沒有太多乳化劑酸澀的味道，
在冰品融化之後，
只有很濃的牛奶味留存在味蕾上。
讓我想起某個廣告詞：「濃、純、香」
「這個口味好吃嗎？」一個聲音響起。
我抬頭，看見一位長相清秀的女孩正凝視著我。
是便利商店的店員。
(她是在跟我說話嗎？)
『嗯...還不錯...。』
我突然覺得很窘迫，
也許是我不習慣這樣跟一個陌生人說話，
也或許是這女孩莫名的讓我有種好感。
付完帳，拿了發票，我快速的離開。
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這段時間我仍時不時的想起你，
但我，逐漸不再接觸有關於你的事情。
我想我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深情，
對你的情感也總不是那麼牢固堅貞。
我還是會因為別人的一些舉動而燃生
一些剎那的愛戀。
宛若便利商店店員的問候。
我後來發現我有個不知該說是好還是壞的習慣：
我喜歡撰寫我與那些我所注意的人的劇本，
或許是，因為我期待會有什麼樣的戲劇性，
所以才決定讓故事寫下去。
那些懸而未決的話題，在動筆之前，
還在某處醞釀，或者，會產生化學效應，
並達到我所預期之外的結局。
「咦，換口味了？」
『是阿。』
「我上次吃了你買的那個，嗯...味道很濃郁。」
『嗯...。』
仍舊是同一張面孔，這次我稍微細看：
她有著一頭俏麗的短髮，配上用睫毛膏刷出來的深邃眼眸，
淡淡的粉，使得皮膚看上去有著年輕女孩的細緻。
而我仍舊語塞。
這款冰品是外面用著方格狀的餅皮，
內裏上著一層白巧克力，包覆著濃濃的牛奶冰。
白巧克力混合著牛奶的二重奏，
在咬下的瞬間從方格與方格間的縫隙流洩出來。
天氣悶熱，不一會兒的時間，那些白色的乳汁，
就沾得我手上到處都是。
「她一定是對你有好感。」我妹打趣著說。
『妳又知道了喔...。』
「很明顯阿...。」
『吃妳的冰啦！』
我真不該帶這個小麻煩一起去買冰的，
還讓她看見這種情形。
你在想什麼呢？你在期待什麼呢？
讀到這邊，故事該繼續下去嗎？
它可以真的發生在現實，
還是只能成為一個永不可上演的劇本呢？
或許，那只是便利商店傳授的待客之道而已。
或許她對每個客人都如此親切，而不是只有對你特別。
即使會有開始，你與她的故事，或許只能維持一個夏天。
或許在夏天還沒結束之前，就已經搶先完結。(如你。)
或許她將辭去便利商店的工作，回到她的世界。
然後你有天也會離開她，也許是愛上別人，
或是她愛上別人，而不是像你這般的人。
你懷疑自己犯了花痴，以為每個人都對你有意思。
你或許不該如此善感，並且這麼的解讀，或是誤讀。
也許一切都只是你的妄想而已，像你的劇本一樣。
這個城市到處存在著某種夾縫中的場景，
介於虛擬與現實、剎那與永恆、新生與幻滅，
介於愛與死，某種瞬間的戀。
有時候，你在她/他的眼中看見今生所渴求的終極，
是某種時光飛梭的閱覽，突然心中湧生了千百個念頭：
在那刻你突然覺得可以跟她/他長相廝守。
只有那瞬間。
未來的事情，我們都不敢說。
「你又換口味了。這個好吃嗎？好吃要告訴我喔。」
『嗯...不會太甜。』
「要湯匙嗎？」她微笑。
『嗯。』
我仍舊語殘。
我喜歡焦糖瑪奇朵冰淇淋那種甜中帶苦的味道。
這種冰淇淋將咖啡冰沙弄在下層，
上層疊了一層香草冰淇淋並且上了點焦糖意思意思。
有時候我會分辨不出是在吃冰淇淋還是在喝冰塊很多的咖啡，
吃的太快的話，上層冰淇淋很快就吃完了，
其實這種冰品應該是冰淇淋配著冰沙一起吃的。
我妹就不喜歡了，於是她把甜的部份挖掉，苦的留給我。
於是，我品嘗到了兩份苦味。
你會不會期待這個劇本可以寫下去？
(即便沒有謝幕的可能。)
也許你倆可以創造克服阻隔的奇蹟，
並且每日都挖掘出對方的無限性。
或說是這個城市過於寂寞，
在每個轉角，你把所有的事件，
都解讀為愛情的預兆。
你像是古代的占星師，看著每顆星辰呢喃：
陌生的搭訕，在轉角的碰撞，偶然的一個微笑，
一封未具名的信，或是一個奇怪的訊息。
像是流星一般的隕落，
而你只能不斷的捕捉。
但你知道，不存在永恆，或說是：
「人的生命看不見永恆。」
你的快樂不長，相對的，
你的痛苦也不長。
但其實你的人生很長。
你知道不可避免的是，
孤獨死去的命運。
但你有沒有打算，就這樣消極的活下去？
沒有希望，所以沒有失望？
沒有得到，所以沒有失去？
沒有快樂，所以沒有痛苦？
也許我是恐懼，
我恐懼我不能愛她一如愛你。
我恐懼我會不會得到了就不再深情，
像似口味變換的冰品。
我恐懼這是否只是我寂寞的表徵，
我恐懼這都是我自作多情。
或許我恐懼的是：
我再也不相信愛情。
我突然對這樣的我感到十分懊惱。
紛雜的心思不知怎麼去理出個頭緒，
糾結散亂在每個思考的空檔。
轉眼間，冰融化了。
甜的焦糖瑪奇朵跟苦的咖啡冰沙，
混合成一種濃稠的狀態。
我啜飲一口，卻沒辦法說出那是什麼味道。
我想起你，你居住的城市，
有著夏日汗水的海邊，並且，
像是一團火球般的讓人嚮往卻不敢擁抱。
我曾佇立在那些遺跡，並遙望你所在的方向，
逆風而行。
而今，我在陽台，已經可以感覺，
從東北方向迎來的風，開始強勁，
像是宣告夏天將要告一段落；
訴說著，某個盛夏的回憶，
也聽不見蟬鳴。
杯中之物，我已經飲盡。
我曾經期待，我們的故事，可以寫下去。
當然我也想過要擲筆。
現在，我應該可以繼續寫下去。
我們的故事會不會有 Happy Ending？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
只要願意去動筆，美好的敘述，
都會藏在下一個句子裡。
這個城市其實很快樂，
因為太陽繼續昇起。
你還活著，還可以微笑。
你不飢寒交迫，你不顛沛流離。
你可以上街頭抗議，你可以待在家裡。
你可以若無其事的喃喃自語。
你可以因為某些邂逅而感到很開心。
你的劇本若不能上演，那又如何呢？
發個白日夢就是不切實際嗎？
也許我下次會試著多講幾秒的話語，
也許我會繼續試吃不同口味的冰品。(我的腰圍)
也許我會鼓起勇氣認識妳，
也許我會繼續相信：
「你好，愛情。」
『我們可以融化心中的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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