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文] 我是你跳過的那一個

看板bi-sexual作者inextricable (innocuous/malleable)時間16年前 (2008/01/17 14:55)推噓8(8推 0噓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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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跳過的那一個（一）我躺在坤宇的肩膀上，咳了一整夜的他，現在終於咳得沒那麼嚴重了；我靜靜看著純白窗簾透著灰黃，厚實的肩膀灑著輕盈的光，在這麼寧靜的早晨，突然憶起許多我與坤宇的過往，那些青春，好像映在眼前卻又隱晦不明；那些感覺，彷彿蘊流心底卻又不曾留下任何痕跡。突然，坤宇吸進一大口氣，鼓起整座胸膛，又用力咳了一陣，而後裝作沒事，慵懶地閉著眼睛說：「小哲，你醒囉。」「是啊，我醒了。」我沈靜地看著他的臉龐回答著。他的手沿著床緣摸索到鬧鐘，看了指針指著十點十七分，而後轉過身來將我抱的更緊，繼續闔眼說著：「拜託，讓我多睡一會。」隔沒幾分鐘，他又猛然側身，咳了幾下，咳完後，又將我抱住。我溫在他懷裡，他身體的重量整個裹住我的肩膀，我清醒自己對他的眷戀，「我還是先起床，幫你把事情做好。」我坐身起來，他閉著眼睛卻拉住我的左手，怎麼也不放開，「沈坤宇」，我叫了他全名，「我不趕緊起來幫你把那個女生的電腦修好，你下午怎麼拿給她。」很氣的說完，他偷偷笑了一下才放開手。（二）我現在正在科技公司服國防役，專寫程式，雖然當這種兵不操，但因工作卻也時常加班，這次，我將休假併成幾日連假，才從高雄來到台北找坤宇；昨夜一出台北火車站，騎在機車上的坤宇遞給我安全帽時，便說：「小哲，幫我修好電腦，好不好？」「阿坤先生，我來台北是來休假，不是要當維修員。」我不願意一口答應，但坤宇知道我一定會幫他的。後來騎回他租屋處，才知道是要修兩台，一台他的，一台是另一個女生的，因為坤宇的電腦病毒藉由網路傳染給她，所以，或許基於道義，才順便幫她修好的。「她叫什麼名字？」我問著剛洗好澡的阿坤。「林‧悅‧雨。」他用毛巾擦著頭髮邊回答。「你在追她吧，是不是？」他默不作聲，沒有回答。其實不是基於道義，是基於……，我坐在阿坤書桌前，書桌側角還擺著一張他幾年前的獨照，我邊啟動起兩台電腦，邊側看著偎在單人床上的阿坤，斷斷續續地咳嗽，心底想著，到底自己有多瞭解他，我可以寫出一長串的程式讓各種機械模擬出人類反應，但我就無法理解阿坤背後藏著什麼程式，而我與他之間又註定著什麼無法逃脫的迴圈。還好，電腦被病毒侵害的部分還不嚴重，我在心底盤算著，或許阿坤起床前就可以修好了，此時，那位女生的電腦重整完畢後自動登入ＭＳＮ，我看見她的暱稱寫著：如果我和你都得同一種病，會不會讓我們更愛彼此？（三）阿坤大我三歲，我那時大二，他延畢大五，在高雄的我們時常跑去旗津看海，南台灣的海藍的很美，每一滴海水都能擠出盛夏的湛藍，那一年，只要他準備研究所考試準備的很煩，阿坤就會帶我渡過渡輪口，坐在旗津沙灘上看著海潮與日落；在那裡，他跟我講了很多，他說他媽媽是單親媽媽，因為工作，家裡只有他一個人，很孤單，所以從小就很羨慕別人有弟弟妹妹，也很希望有人可以好好陪他；阿坤個性很隨和，朋友大小事都找他，他也都來者不拒，在身旁的我看著他這麼做，只是覺得，阿坤不希望任何人離開他。我一直記得阿坤站在海邊的樣子，很寂寞，或許我也是吧，畢竟一個寫程式的人，除了跟電腦對話外，似乎什麼事情也都不會說了，甚至連自己喜歡他的事情，也都藏在心底；而阿坤，也害怕因為告白就失去我，他也不敢跟我講自己喜歡我的事情。而後，他順利考上台北研究所，我去他的宿舍幫他打包，看見他桌上放著我替他拍的獨照，我愣了一下，阿坤卻笑著說：「你替我拍的。」然後，自我身後緊緊地抱住我，輕輕地說：「即便我去了台北，我們之間都不會改變。」沈默一會，接續地說：「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承諾。」（四）騎著機車穿梭在台北盆地的高樓大廈間，他的腳邊放著那名女孩的電腦，坐在後邊的我傾前問著阿坤：「你真的很喜歡，那個叫作林悅雨的女生喔。」「小雨是一個很好的女孩，你看見她，你也會喜歡她的。」他邊騎邊說著。等待紅燈，機車停了下來，「我是要問，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她？」「算吧，算喜歡啊。」「真的喔？」「小哲，等你有天跟我一樣年紀就會知道了，那種想要跟一個女生一起組織家庭的感覺。」阿坤側過頭來回我話。「喜歡小雨喜歡到可以結婚喔。」「你想太多了，我也沒跟她熟到什麼都講，我們都還不知道對方的感情史咧。」阿坤雖然帶著口罩，但仍可以看見他的微笑。「如果，有天，你們在一起，她問你曾經喜歡過哪些人呢？」「跳著講吧，講可以講的就好了。」綠燈了，阿坤繼續往前騎。坐在後座的我沈默不語，因我知道，我是會被他跳過的那一個人。（五）林悅雨，小雨，真的像阿坤形容的，她綁著馬尾，穿著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在咖啡店穿梭著，當阿坤和我走進咖啡店時，正在替客人點咖啡的她，還朝門口的我們微笑了一下，她的微笑很美。阿坤跟我說，他這其間寫論文都來這家咖啡店裡頭讀書，認識了小雨，還跟我說，小雨不像一般女孩任性，很特別，也是念研究生的小雨會跑來打工，會去參加劇場活動、搞音樂，體驗不同的生活。我默默地看著小雨在吧台中忙來忙去的，覺得自己什麼都不如她；阿坤和小雨打聲招呼後，阿坤向小雨介紹我：「這位是這幾天從高雄來找我的學弟，乾哲。」「您好，我是張乾哲，這幾天我來打擾坤宇學長的。」我點頭微笑了一下；而後，阿坤接著話：「是乾哲幫你把電腦修好的」。「謝謝你。」小雨對我笑了一下。而我的不客氣卻說不出口。來咖啡店不知道點什麼，阿坤就幫我叫了杯摩卡，叮嚀我不要喝太多咖啡因的他卻自己點了一杯黑咖啡；我沒跟阿坤講到什麼，只是喝著我的摩卡，小小一杯，不到十分鐘就喝完了，我知道，阿坤其實在等小雨下班。（六）小雨忙來忙去，只剩下最後的吧台整理完就可以打烊回家了，阿坤也幫著她忙。小雨邊整理邊說：「週末騎機車去東北角看海，好不好？我知道那附近有一家新的露天咖啡很不錯。」阿坤笑著回答：「沒問題。」我自己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幫忙整理玻璃杯，內心卻嘀咕著：阿坤半夜咳嗽，妳還要讓他去海邊吹海風，但我心底又想，或許阿坤根本沒讓小雨知道他半夜咳嗽的很厲害。整理到一半，小雨朋友打電話來希望她趕去劇場一趟，她拜託阿坤能夠結束後載她過去，阿坤看了我一下，我聽見這對話，我依舊保持笑著：「坤宇學長，沒關係，我自己先回去就可以了」，於是我就趁著捷運站還沒拉下鐵門前，離開了那裡，離開阿坤和小雨。其實我真的很明白，阿坤希望有個自己的家庭，那是他從小的夢想，而我一輩子也沒法給他，走在回家的夜路上，我看著琳瑯滿目的招牌，流離的車燈，光害的雲與遠處靜默的山，我突然覺得自己完全不屬於這座城，也不屬於阿坤；原來一個城市、一片海洋、一座學校、一間咖啡店，就能這樣改變一個人。我走進巷口邊的藥局，買了一盒治療咳嗽的藥囊，我在藥盒裡塞進一張紙條，放在阿坤書桌上他的相片旁，紙條上寫著：我希望你健康，來到台北要更會照顧自己，希望你快樂，無論有沒有和小雨在一起，我也始終相信，我們之間都不會改變。（七）我不知道阿坤凌晨幾點回來的，我只知道他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我醒來，衣服仍沒換的他，原來昨天整夜都在劇場裡陪小雨；他摸了一下我的頭，說：「小哲，謝謝你的藥。」然後指著桌上的早餐，「早餐我買回來了，你從高雄來我卻沒法好好陪你，至少讓我可以好好陪你吃頓早餐吧。」那頓早餐很安靜，窗簾依舊隔住灰蒙的台北天空，泛起淡淡的光，我突然想起阿坤在旗津海邊很寂寞的身影、離開高雄的那一刻，看著阿坤慢慢一口一口吃著早餐，深怕一下子就吃完了手中的三明治，看著眼前的阿坤，其實他也想和一般人一樣擁有幸福而已，也想能夠帶著那個人四處去看海吧。慢慢吃著三明治的我，笑著說：阿坤，真的很謝謝你，你的床很舒服；阿坤想說些什麼，卻也跟著三明治嚥了下去。那天之後我離開了台北，回到了高雄，在一個人的房間裡，我卻無法抑制地咳嗽著。（字數：3100字，應不符合徵文標準。）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4.9.138.90 ※ 編輯: inextricable 來自: 24.9.138.90 (01/17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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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us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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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rysal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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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shopbo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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