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中時專題:美濃‧末代菸農

看板againstDams作者 (東清村三號)時間17年前 (2007/06/04 10:15), 編輯推噓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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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美濃種菸史上的最後一年,種菸產業即將退出美濃地區,美濃地標  東門樓依舊,打上頭巾的菸農也隨著種菸政策改變自美濃消失。) 2007.06.03 中國時報 專題 【收購菸葉 即將畫上句點 台灣菸農唱晚安曲 有誰聽到?】 調查採訪:何榮幸、何博文、高有智、曾薏蘋、林諭林、林修卉、姚盈如 ■前言: 世界禁菸日剛剛落幕,禁菸節隨即於今天登場。在全球反菸潮流中,台灣「末代 菸農」何去何從?從全國菸農生計、立法院攻防、菸品市場變化、菸業文化保存、菸 農轉型出路等,每一個面向都值得檢討,而菸農對於這片土地的情感更值得珍惜。本 專題將深度剖析末代菸農的當前處境與對策出路,刻劃菸農臉譜,探討菸業文化與客 家文化的保存之道,希望各界能藉此多元深思這項重要課題。 台北,立法院內,國親立委為「菸害防治法」第四條修正案吵成一團。有人質疑 「菸品健康福利捐」將淪為衛生署的「小金庫」,有人捍衛條文中「菸農輔導與照顧 」條款,更有人高喊「難道農民是要賣類似鴉片給我們的國人嗎?」全球反菸意識高 漲,但立委們完全不了解台灣菸農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菸業歷史的黃昏 美濃,黃蝶翠谷,鍾理和紀念館旁自宅。鍾理和之子鍾鐵民說了個故事:當年菸 樓代表家庭經濟狀況,男方提親時,女方問家裡有幾棟菸樓?若答案是三棟,這個好 ,女孩嫁過去後好命了;現在問有沒有菸樓,有的話就要考慮,有三棟的話就糟了, 還是不要嫁過去較好。 這個故事,既點出公賣制度下種菸曾經擁有的榮景,也反映客家菸農大量勞力付 出的辛苦,更刻劃種菸產業在時代變遷下的滄桑。 擁有百年歷史、四大菸區(台中、嘉義、屏東、花蓮),曾經極盛一時的台灣菸 業,在立法院於去年一月通過批准世界衛生組織(WHO)之「菸草管制框架公約」 (FCTC)後,無疑已走入歷史的黃昏。 美濃人口中的「鐵民老師」則強調,末代菸農其實都已有心理準備,不論是否繼 續種菸,「對農人來說,只要還能夠種田,就是一件幸福的事,能勞動就是生命的意 義,這才是他們感受得到、摸得到的生命價值。」 事實上,末代菸農的困境,已是台灣整體農業困境的縮影。農民與土地的情感被 不斷撕裂,末代菸農只是最新例證。 ■「菸城」文化衝擊 走進素有「菸城」之稱的美濃,已經看不到多少菸田了。大路邊的電線桿、綠油 油的農田上,豎立著一片突兀但醒目的簡陋廣告招牌: 「美濃山前別墅/地700坪/風光明媚群山圍繞/732xxxx」、「美濃山下/農地 3.2分/每分138萬/0911xxxxxx」、「福安國小/農地 2.1分/每分109萬/0911xxx xxx」。有的更是單刀直入,一點都不囉嗦,「美濃1.1分/售298/0937xxxxxx」…… 回顧「菸城」全盛時期,民國六十五年時,美濃有一七九一家菸戶,每四戶人家 就有一戶是菸農,菸樓近二千棟;菸田達二千三百餘公頃,佔全鎮可耕土地面積六成 ;當年公務員年薪約六萬八千元、一甲水稻年收入約九萬元,一甲菸葉年收入則約十 三萬元。菸業既是美濃的經濟命脈,也為國庫收入做出重要貢獻。 台灣在九十一年加入WTO、廢止菸酒專賣制度前後,政府以發放每公頃一○五 萬元廢耕補償金做為手段,獎勵廢耕並收回種菸許可;但為了照顧菸農生計,轉型後 的菸酒公司在政府政策指示下,仍以逐年遞減方式繼續收購菸葉。原本應該在今年叫 停的「末代菸農」,則因前行政院長蘇貞昌的承諾而再延一年。 其實,與其他農民相較,過去收入穩定、部分已領過廢耕補償金的菸農,很難得 到更多的同情。但是,菸農對於台灣農村的長期付出,以及突然被政府「遺棄」的受 傷心靈,卻與其他農民並無二致。 全國逐漸凋零的菸農,透過菸農團體「菸改社」(已轉型為菸改協進會)與政府 不斷上演拉鋸角力戰。僅剩二百公頃菸田的美濃,也在農地別墅、「新美濃人」出現 後,形成更加令人憂心的後現代輓歌與文化衝擊。 ■菸農轉型與出路 「末代菸農,何去何從」這項命題,在現實上遭遇台灣菸草品質不佳、成本太高 、種菸人口老化等重大障礙,在道德上則承受世界性反菸潮流的社會壓力,讓過去被 稱為「冤業」的種菸產業更加徘徊在十字路口。 過去專賣制度下,菸草價格不受市場影響,美濃給予外界封閉保守的「獨立王國 」刻板印象,菸農也被視為數十年如一日的「公務農」;至於種植菸草形成的「交工 」文化(菸農間交換勞動力的合作模式),更形成菸業文化乃至客家文化的重要元素 。 ■反菸壓力一肩扛 美濃知識分子、社造工作者已出現多元省思。「我的社會人格、運動人格,就是 菸草文化所帶來的分享式人格」,身為菸農子弟的「交工樂隊」金曲獎作詞者、嘉縣 文化局長鍾永豐如此強調。他更為菸農在官方層層限制下無法研發、只能種植秋菸難 提升品質而不平,認只要給菸農機會就能開創契機。 曾任美濃愛鄉協進會總幹事、現為美濃農會顧問的溫仲良則表示,危機也可能是 轉機,與其守住「神主牌」,不如調整準備,面對外力介入。美濃建立在菸葉文化上 的保守社會網絡,已到了鬆動、重組的契機。 無論菸酒公司明年是否延續收購,市場競爭已是無可避免趨勢,台灣菸農與菸業 已到了須揚棄舊思維、轉型求生路的關鍵時刻。 有害的是菸品,菸農卻必須獨自承受反菸的沉重壓力。然而,此時此刻,菸農的 哀愁,卻是台灣所有農民的共同哀愁。「末代菸農」當然會有感傷,但年輕世代與社 造力量自會努力尋找出路。重要的是珍惜菸農對於這片土地的付出身影與深厚情感, 保存多年累積下來的菸業文化,那是任何東西都無法取代的寶貴資產,更是對於台灣 農業困境與出路的整體關懷。 本土菸葉不能歸零 買菸官要國產菸保留台灣味 ◎姚盈如 美濃種菸產業沒落,看在台灣菸酒公司的買菸官眼裡,有著無限感慨。「幾十年 來,我們幫政府買了很多誠信,這種信任關係,不是一、兩年就可以建立起來的。」 當了二十年買菸官的屏東內埔菸廠推廣股股長錢榮輝說:「信任無價!」 「買菸官」是指菸酒公司買菸股股長。美濃清早繳菸時,兩位正、副買菸官早已 就定位,在瀰漫著尼古丁氣味的繳菸廠中全副武裝,戴著口罩、圍裙、及護腕(長期 翻菸葉的職業傷害)坐在輸送帶前鑑定菸葉等級。多年的經驗,每當菸葉送到面前, 買菸官總能神乎其技地翻出夾帶在其中的壞葉,讓旁觀者嘖嘖稱奇。 這天的買菸官是六十四歲的股長賴顯麟,從二十八歲開始做菸葉鑑定工作。走過 漫長的菸葉鑑定生涯,去年才轉任推廣股股長的錢榮輝也強調,「菸廠人員和菸農之 間,有著不可取代的信賴關係。」 由於菸農一季收入取決鑑定結果,早年買菸官承受極大壓力。賴顯麟說,即使調 到外廠工作,鑑定時菸農一個不滿,喊打喊殺都有,威脅更是少不了,曾發生菸農鬧 事,導致繳菸工作停擺好幾天的情況。 錢榮輝則提到,以前有不少菸農都想把女兒嫁給買菸官,就是希望能「走後門」 。但他強調,菸農就算對鑑定等級不滿,話講清楚了,也都還能溝通,「最麻煩的是 行政官員及民代施壓,硬要我們這些技術官僚把壞的(菸葉)都說成是好的。」 只要菸品產業存在,買菸官就不怕失業。但錢榮輝、賴顯麟認為,長壽菸必須有 一定比例的本土菸葉,才能維持其獨特風味,他們希望政府能保留部分菸葉種植面積 ,以保障菸農生計,為國產菸保留僅存的「台灣味道」。 一曲《目苦看田》聲聲控訴 失明老菸農 每天用心巡菸田 ◎曾薏蘋 「…阿爸目苦,田頭田尾看心肚,雞歪嘴講啊講的政府,瞎眼糟踏那農業路…」 退休的目苦(客家話眼盲)老菸農,每天在兒子的攙扶下,遊走田埂間,聞著土地的 芳香,追尋當年繁華的記憶,踩著吸收他一輩子汗水的土壤,從豐收到荒蕪,眼盲老 農對政府的農業政策,透過這首《目苦看田》,聲聲的控訴著。 ■雖看不到 每天仍要到田裡 四月的美濃,日頭,就赤炎炎。菸改社屏東分社長陳滿祥,坐在家中廢棄菸樓前 與菸農堂弟泡茶。陳滿祥,就是金曲獎得主林生祥《種樹》專輯,《目苦看田》歌詞 中「車載阿爸東邊地」,每天騎車,載著「目苦」老父親巡田的男主角。 一年四季,美濃的太陽都是那麼毒辣,失明老農,來田裡作什麼?他不是用眼睛 巡田,而是用心「看」田。二十年前已經交棒的陳老伯,數十年來,每天一張眼,就 搖搖兒子滿祥說:「帶我去田裡『看看』…」滿祥明知道,青光眼的父親,什麼也「 看」不到,卻還是騎著車,載著父親到田裡「看看」。 「從有到無,田,是父親一生的成就。」滿祥說,父親每天都要到田裡,聞聞那 種味道,這是一位老農夫,對土地的情感。而且父親每次來到田裡,一會兒指著這邊 ,一會兒指著那邊,滿嘴都是當年種菸的情景。 說到這裡,硬漢般的滿祥,眼眶紅了。他說,父親年紀大了,很多事都記不得, 記憶卻停留在種菸的時候。「與其說父親來巡田,不如說來找記憶。」 ■真人真事 鍾永豐感動譜詞 滿祥出生傳統美濃菸農家庭,爺爺那一代就開始種菸,看盡菸業的興衰,他每天 載著失明父親巡田的故事,感動了林生祥長期搭檔,前交工樂團成員、菸農家庭出身 的嘉義縣文化局長鍾永豐,寫下感人的「目苦看田」歌詞。 鍾永豐說,創作以來,就很想寫和菸農有關的歌,直到從妹妹口中,聽到滿祥的 故事。 妹妹說,有一天散步,看到滿祥的父親坐在田埂上,滿祥從另一頭走過來對她說 :「唉!這老人家就是講不聽,眼睛就那麼辛苦了,還是要來看田。」說完,滿祥牽 著父親起來,當陳老伯一轉身,這時她才發現,陳老伯的眼睛,已經瞎了,她的眼淚 立即掉下來了。 鍾永豐指出,聽完妹妹說的故事,決定要寫菸農父子的故事,他把陳達的作品《 阿達與阿發》聽了N次,最後寫出《目苦看田》的詞。「滿祥雖然年輕,但他舉手投 足,散發菸農性格,好客、大氣魄。」他強調,目苦看田不僅是對農業的眷戀,而是 傳達農民、農業及農田三者的關係。 一個老菸農,沒眼睛,卻用心在「看」田;政府,有眼睛,卻什麼都看不見。「 …我們拚命想脫困,不想讓他們看衰我們耕田人。」《目苦看田》老菸農的心聲,在 菸田裡,依舊唱啊、唱啊。 菸業大老 張騰芳是活歷史 ◎何榮幸      碩長身形,士紳風範,是張騰芳留給每個人的第一印象。事實上,身為台灣菸業 史上任期最長的菸改社社長,張騰芳本身就是一部活歷史。   「我要把全國保存最完整的資料留給子孫,或是捐給菸草紀念館讓後人留念。」 這是他為菸業奮鬥一生的心願,更是他對美濃這片土地的不變情感。   民國二十年出生的張騰芳,因為二二八事件而被迫輟學,返回美濃繼承父親的菸 草耕作許可證,從此結下與菸草的不解之緣。   由於他深具協調能力,在四十歲時就當上全國菸農龍頭、「菸葉耕種事業改進社 」(菸改社)總社長,五十一歲才卸下社長職務,堪稱是「末代菸農」最具代表性大 老。   這樣一位大老級仕紳,對於年輕人卻毫無架子。每逢年輕學者或社造工作者上門 請益,他總是儘可能提供資料,知無不言。   「我太太曾經笑說,我一生只賺回這麼一大批文字資料與照片。但這些資料連圖 書館也找不到,所以我才會視如珍寶。」言談之間,張騰芳總是流露傳承菸草史料的 使命感。   客家人的硬頸精神,則是張騰芳一輩子最自傲的人格。   盡管他不諱言是政治人物重要樁腳,曾因輔選王金平有功而獲國民黨頒獎,但他 在個人口述歷史中最強調的是:「我一生雖無大賺錢財,但不賣祖宗田,亦不忘祖宗 言,方有今日的平安福。」三言兩語已道盡其人生價值。   對於末代菸農的處境,張騰芳疾呼,「菸酒公司想要消滅菸農是不對的,世界各 國的香菸都有本國菸草,政府應比照日本,訂定國產菸品中的國產菸草百分比。」明 知無力改變時代趨勢,這位學者洪馨蘭描述的「菸業事業政治家」,依舊挺直著身軀 為菸農請命。 外籍新娘種菸 剛開始每天哭 ◎姚盈如   二十八歲的年紀,一般台灣女孩可能忙著上班、享受生活,但來自印尼的外籍配 偶李麗霞,卻要一肩扛起家中三代的經濟重擔。種菸種了許多年,她甚至曾和其他菸 農一起北上抗議。這名印尼新娘以最實際的行動,支持這個曾養活她一家大小的產業 。   採訪當天,李麗霞開著一台載貨卡車,帶著朋友、同為印尼配偶的黃纓花一同赴 約。李麗霞年輕黝黑的臉上難掩靦腆,卻流露堅毅而溫暖的性格。她高中還沒畢業就 嫁來台灣,兩個孩子接連出生後,患有精神疾病的先生過世,留下她照顧年邁的婆婆 及稚子。對於這些遭遇,她只淡淡地說:「可能都是命吧!」   李麗霞說,夫家有種菸許可,她嫁來之後就開始幫忙,所有種菸技術都是婆婆一 點一滴教給她的,早年公公還沒過世前也會幫忙烤菸葉。對她來說,種菸和家族情感 密不可分,但契作收購的面積逐漸減少,為了生計,前年她開始改種黃瓜、四季豆、 辣椒等,剩下的一小塊菸田就請舅舅幫忙種。   「培土時我剛好嫁來,第一次下田時,因為天氣太熱,簡直快昏倒了。」李麗霞 回憶與菸葉的「第一次接觸」時表示,種菸的辛苦難以言喻,但如果能增加契作面積 ,她還是希望能種菸,至少生活有保障。   三十六歲的黃纓花則是和先生一起負責家中菸田。她還爆料,李麗霞剛嫁過來的 時候每天哭,和現在堅強的樣子簡直是天壤之別。當被問到「會不會後悔嫁來台灣? 」時,李麗霞說:「不會,以前在家裡什麼都不懂,現在好像什麼都會了,我學到很 多。」 七歲開始種菸 老翁養活一家四代 ◎曾薏蘋   在美濃,菸田穿梭的身影,不時可以看到,滿頭白髮的老翁。他們終究不忍放下 伴其一生的「ㄧㄢˊㄋㄟ.(客語的菸)」;「不是我們不想種,是政府不再買菸了 !」   八十三歲的黃得興,卸下家計的重擔,卻卸不下對菸田的情感。   那天拜訪,黃家正在辦喜事,四代幾乎全員到齊。菸農兒子黃元桂平時也是「總 舖師(廚師)」,當天兒子就負責辦桌,二、三十口人,在改建的菸樓,拍下全家福 照,我們看到傳統菸農家庭的生命力。   黃得興說,他七、八歲時就開始幫忙種菸,每次都是全家總動員。每次繳菸時就 會忐忑不安,深怕自己種的品質不佳,被打回票。還好他的品質都有一定水準。   黃得興和美濃許多老菸農一樣,退而不休,雖然六十歲時才交棒,但還是離不開 種菸。他笑著說,每次看到兒子在種菸,總忍不住在旁糾正、指導,有時還會幫忙採 菸,甚至「監軍」。兒子去辦桌時,菸田的一切,全由他指揮。   六十三歲的劉文海,是美濃菸田產量最多的菸農,每到繳菸時,「烏秘」(日文 發音,劉文海的綽號)家的菸,就要分成五、六趟載進繳菸廠。今年他繳了一萬四千 五百公斤的菸,賺了兩百多萬,是菸農中最好的。他得意亮出一長串的「等級集計表 」,這張表,代表繳菸量,他得意的說:「產量多的時候,這張表足足有八尺長。」   「烏秘」指出,他的菸田面積多達四甲四,每次下田,人數多達十八人,頗為壯 觀,烤菸時一字排開,場面相當驚人。儘管如此,他卻不想讓孩子當菸農,「打雷、 太熱都要做,太辛苦了。」他只想繼續種菸,種到不能種為止。 六年一班涂俊中 不讓孩子再作農 ◎林修卉   六十一年次的涂俊中,二十八歲那年回鄉接下父親的種菸擔子,成為美濃最年輕 的菸農。他也在那年娶老婆,當爸爸。但他說,「就算沒錢,也要賣田繳學費,不讓 孩子再作農。」   涂俊中退伍後,曾到台北市賣牛肉麵,後來在建築工地做板模、綁鋼架工作。直 到有一天,他接到母親電話,得知父親生病了,快收成的菸葉急需人手幫忙。他二話 不說,立即返家接手菸田工作,沒想到也成了「末代菸農」。   「對菸葉沒感情,是騙人的。」涂俊中表示,菸田從阿公就留下來,父親和他都 是用菸葉養大的,以後聞不到菸葉的味道,心裡可能會覺得怪怪的。   涂俊中表示,「我讀書不多,也沒本事去做大事業,家裡有田地就盡量種東西賣 錢。」但今年水稻價格不好,扣掉成本,幾乎剩不到什麼錢,頂多賺自己的工錢而 已。   他說,前幾年看朋友種檸檬、金桔的價格不錯,他留四分多地種菸葉,其他的地 就跟著種檸檬和金桔,怎知現在價錢不好,「沒辦法,作農就是看天吃飯。」   目前美濃農會正大力推廣網室木瓜栽培,但涂俊中認為,木瓜本錢粗,他只能挑 一些成本低的作物,更不敢奢想自己種的蔬菜、水果可以外銷到國外,「只要賺剛好 ,可以生活就好了。」他希望政府可以協助,轉種一些價格比較好的東西,不然跟著 別人種,不確定性很高。   涂俊中指出,明年他的大女兒就要唸小學,小兒子後年也接著要上小學,未來加 上補習費用會更多。他太太晚上去餐廳端菜賺工錢補貼家用,若還是不夠,他要把田 地賣掉,一定要讓小孩讀書。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70.154.49 ※ 編輯: milonga 來自: 219.70.154.49 (06/04 10:16) ※ 編輯: milonga 來自: 219.70.154.49 (06/04 10:23) ※ 編輯: milonga 來自: 219.70.154.49 (06/04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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